48. 第四十八章 病重

作品:《她执凶刃

    季砚书听罢,又抬头对着盛景义说:“大皇子一行可刚走没多久。”


    盛景义点点头:“我知道,消息被我压下了,除了就近的几个亲侍,没人知道。”


    “需要人手吗?”季砚书问,“要不我让陈清进宫一趟。”


    “不需要。”盛景义摇头,“不是什么太难的病症,左不是心思郁结,这么些年又被掏空了身子,精神不济罢了,用足了药撑一撑,应该不成问题。”


    季砚书沉默不语,前一阵子不忙的时候,她进过一趟宫,见了许久不见的皇伯父,真真是和前些年的时候大不一样了,让人有一瞬恍惚,今年年初的时候,他的白发有这样多吗?


    她甩甩脑袋,逼迫自己不再多想:“钟沁派去跟着大皇子的人手够不够,兹事体大,最好能一下子找到他们藏兵的老巢,这样咱们就省事多了。”


    “都是山庄里的人,身手你知道。”盛景义喝了一口花茶,“这种事上还是靠谱的,不必担心。”


    虽然很不愿意将“靠谱”两个字和钟沁联系在一起,但现在除了相信他也别无它法,季砚书在东宫里缓过一口气,打算起身告辞了。


    盛景义没拦,依旧安安稳稳喝自己的茶。


    回了府,季砚书先是将自己砸在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的昏天黑地,等再睁眼,已经是星子漫天的时候了。


    门外的赤霄听到动静进门,季砚书将王府的人几乎送了个干净,这小丫头也就自觉揽了近侍的活,端着一盏茶进来:“殿下醒了,要吩咐厨房备晚饭吗?”


    季砚书摇头,接过茶杯猛灌了一大口,入口才发现这盏茶味道不同,定睛一看,才发现里面泡的是果干和蜂蜜。


    她用眼神询问这东西的来历,赤霄愣愣地回:“殿下睡下后,太子殿下派人送来的,说殿下这些日子劳累,要用这个泡水给殿下喝。”


    季砚书听完点点头,也没说什么,只是让他们都退下了。


    她坐在床头,捧着手上那个茶盏,直到渐渐没了温度,这才积攒出一点力气,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其实季砚书现在长这么大,早就没有非蜂蜜茶不喝的毛病了。就算她小时候金贵矫情一些,到了北境那个破地方,显然是没有喝水还能加蜂蜜这个条件的。


    她记得清清楚楚,那时候在军营里喝一杯水,恨不能要混进半杯的泥沙。起先季砚书嫌弃不肯喝,钟老也不惯着她,不愿意喝就去练武,北境军是大祈防线,日常训练何其艰苦,她当时跟着练了两个时辰,练过之后,别说是泥水了,就算是马尿也喝的下。


    每当这个时候,小小的季砚书都会非常难过,垂髫幼子,乍然没了爹娘,又被人从京城那个富贵温柔乡里拎出来,随手丢在广袤的黄沙里,一身的细皮嫩肉在粗粝沙石中滚过,难免就要鲜血淋漓,说不委屈那是假的。


    可是委屈有什么用?


    北境那么大的风沙,泪水沾风就能化作一把把小刀片,割的她脸上生疼。哭都奢侈,钟老将军又是个冷面阎王,给不了她一点慈爱,顾玄明不理人,钟沁只会犯贱,身边的人挑挑拣拣看过一圈,最后发现,能依仗的大概只有自己。


    想哭了就找个没人的地方哭一鼻子,累了疼了就趴在地上歇一歇,哭过歇过,拍拍屁股,就又是一条好汉。


    季砚书在院子里看着满天星辰,觉得自己似乎命不大好,从小到大也没遇见过一件顺心事。


    她毫无形象可言地坐在院子里一块大石头上,一只手撑着大腿,歇了不知道多久的气儿,这才将那杯凉茶一口闷了,拍拍屁股站起身,朝着书房走去。


    是夜,一辆马车停在了豫州的一家酒肆前,小二的见这一堆人都是锦衣华服,肯定是非富即贵,于是更加殷勤的上前:“各位客官,住店吗?”


    为首的那个人和他说了几句,随手抛过去一袋子银钱,小二的掂了掂,于是神色愈加恭敬,忙不迭地上去引路。


    这一行人,正是南下赈灾的大皇子车架。


    为首的那个没说话,只是毕恭毕敬地将马车停下,将里面那个穿着富贵的男人迎了下来,小二将这一行人迎进了天子一号房,随后就依照吩咐去准备吃食。


    酒肆对面的一家歌坊的屋檐上,两三个穿着一身黑衣的男子正望着下面车架的情况。大皇子进了酒肆,车夫就将马车赶到后院去了,随即一号房灯火亮起,渐渐热闹了起来。


    “吴哥,咱们盯了这一队人一路了,到底还要跟到什么时候啊?”略显年轻的那个青年蹲在房檐上愁眉苦脸,被叫吴哥的那个男子打了一巴掌。


    “住嘴。”


    年少挨了揍,恹恹地闭嘴,老老实实注视着对面亮灯的房间。窗户没开,看着窗户上的剪影,有一人似乎和大皇子相谈甚久,直到二更天才回房,独留大皇子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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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余两个人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了,一个高个子开口:“吴哥,我看他们今日这就算是住下了,应该不会出意外,这离江南还远得很呢,咱们过了江水再盯不迟啊。”


    “不对,我觉得不对。”吴哥摆摆手,问旁边两人,“咱们上一次见到大皇子露面,是什么时候?”


    高个儿一愣,不懂吴哥犯什么毛病:“不就是刚才吗,进屋刚见过啊。”


    吴哥摇头:“从放县开始,咱们就没见过大皇子了。我不放心,得去看看。”


    说着,他一个轻巧的翻身下了房檐,朝着对面的酒肆走去。天子一号房的灯火还没灭,吴刚顺着酒肆外沿,一个轻巧的借力就飞了上去,稳稳扒在了外面的窗户上。


    剩下的那两人见他表情实在是不对,也怕出事,只好顺着爬了上来,三个人围在窗户外面,雨声越发大了,彻底掩盖了声音,吴刚将窗户捅开一点,朝着里面看去。


    大皇子背对着他们坐在一面镜子前,凭借着他们三个人良好的目力,可以看清镜中那张脸,正是大皇子无疑。


    高个子松了一口气,对着吴哥比划道:“你看我就说吧,没什么问题的,咱们还是走吧。”


    “嘘——”吴刚一把握住了对方乱动的手,紧接着,他们就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


    之间镜子面前的“大皇子”先是拿起了手边一把巴掌大的小刀,顺着脸皮的纹路,从上至下,一道一道细致的割着自己的脸皮。


    旁边两个人简直看呆了,只见那人先是细致地将脸周围的皮肤都割了一遍,随后双手握住脸皮狠狠一撕——


    脸皮瞬间就被撕扯下来,那人将它拎在手里,露出来的是一张清秀的,陌生面孔。


    他将脸皮扔在桌子上,随后将外袍脱下,又在体内摸索着,从肩膀到大腿,又陆陆续续摘下许多东西,再将中衣也除尽了,外面的三人这才看清,里面竟然是个瘦小干瘪的男人!


    这一套大变活人下来,窗外的三人几乎要看呆了。坊间总有些奇奇怪怪的传闻,说有人能缩骨,有人能易容,但大多人都是当笑话听了了事,亲眼见了,还觉得是见鬼。


    吴哥的最先反应过来,也不管会不会被人发现了,他拽着旁边的两个人从房檐上滚了下来,道:“快找最近的分庄给小将军写信,咱们跟丢了!快去!”


    旁边的两个人如梦方醒,连滚带爬地跑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