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千手缘间一步一步如散步般走在树林中，这个方向赫然是南贺川以北，宇智波族地方向。五岁女孩长大了，从一米二三抽条到了一米七，还是那头古怪的黑发，红色清澈的眼睛，一身黑色的和服，有些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随着走动，偶尔翻起袖子与衣摆。


    和记忆中的母亲越来越像了。


    只是她永远不会拥有母亲那样漂亮的白发，哈哈。


    女孩踏过野草，野草未折；游蛇从脚边蜿蜒，松鼠咬着坚果左顾右盼，如清风划过，不曾察觉逃窜。


    她的呼吸轻若无，心跳平缓，体温微凉。


    停止提取查克拉后，她几近于无。


    她站在宇智波族地的围墙外，红色的眸子扫过某片土地，带着某种无所畏的笑容，轻盈地翻墙而入，从巡逻宇智波的背后走过。


    “斑哥，接受手术吧。”


    “不可能的，泉奈！我不可能接受这种事！”


    “斑哥！”那声音提高了声音，但很快声音又柔和了下来，“斑哥，你听我说……我已经活不了了，这大概是那卑鄙的白毛也没想到的事，这已经是结果了，你得接受。”


    “……”


    那人温柔的声音是一把刀，轻柔却尖锐：“你不能就这样和千手结盟，你必须是宇智波最强的族长，斑哥。”


    “拿走我的眼睛，去和千手柱间较量，埋掉我的尸体，去谈判更多的利益。”他轻笑一声，“有点不甘心啊，但如果最后能坑那白毛一把，倒也值了，让那混蛋这辈子活在忐忑里吧！”


    噗。女孩忍不住笑弯了眼睛。


    “谁？！”


    正在争执的兄弟皆惊，猛地回头，一陌生女子如鬼魅般伫立在门旁，红色的眼睛笑盈盈地看着他们。白皙的皮肤、黑色的头发、红色的眼睛——如果不是那刺目的护额，恐怕说是宇智波也没有违和。


    “千手？”宇智波斑惊了。而宇智波泉奈看清了对方的脸，差点从病榻上一跃而起。


    “千手缘间——！”宇智波泉奈咬着牙，写轮眼漏出，杀意不住地往外冒，“你是怎么……不对，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写轮眼的视角中，这个人的体内空空荡荡，一丝能量也无。


    “千手缘间？”宇智波斑愕然，他仔细打量着，皱起了眉头，“一个普通人？”


    他的声音里透着不可置信和被愚弄的愤怒：“就是你，是千手的指挥官？”


    “下午好，斑，泉奈。”千手缘间面对狂飙的带着杀意的查克拉，任由衣摆飞舞，笑道，“因为有点不放心泉奈的伤，所以跟过来看一看，打扰了。”


    说得好像他们有多熟、多亲近似的。宇智波泉奈想着那些哀嚎的族人、痛苦死去的族人，愤怒与戒备让他提起了力气。他哥却挡在他面前，伸手轻轻把他按了回去。


    “柱间让你来的？”宇智波斑语气冰冷，他对千手没有好脸色，尤其那个行事阴冷狠绝的指挥官，“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千手缘间却摇了摇头：“你想我死，这很合理。而我早晚要死的，这个可以不急着在今天商量——我会怎么死，这不是一件重要的事。”


    她说：“我听见你们要换眼，既然这样，为了能让谈话继续下去，我把我的一只眼睛给泉奈吧。”


    在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戒备、疑惑加震撼的表情中，千手缘间缓缓抬起右手，示意自己没有威胁，而后利落地切除了自己的右眼，从胸口取出无菌纱布，包裹好递了过去。


    那动作之流畅，让宇智波兄弟二人一时没明白刚刚递过来的是眼球还是一块刚刚从口袋里摸出来的糖。


    “你在干什么？”宇智波斑问道。


    这简直莫名其妙。


    “尝试获得你们二位临时的信任，以及回答。”千手缘间笑了笑，“柱间哥不知道我来这里，没有哥哥会允许弟弟妹妹做这种事，所以这是仅代表我的诚意。我的目的，你应该也知道，自我上了战场以后推行的第一件事就是不对孩子出手。”


    “而宇智波斑，宇智波族长以及其弟弟也是我们这边重点关注对象。”


    “……”


    “斑哥。”宇智波泉奈低声提醒，“不要相信她！她做了什么，你我都清楚！”


    “……”宇智波斑没有伸手，也没有让开，他看着模糊的视野中安静地伸着手，血液滴滴答答地落下的人问，“为什么？为什么要做到如此地步？”


    “为了实现你们心中的和平。”千手缘间说，“你和大哥不能死，你的弟弟们也不能死。”


    “宇智波还有其他族人。”宇智波斑问，“你怎么确定只要保住我的弟弟们，就能和千手结盟？”


    “我不确定。”千手缘间说，“战争不可能不死人。如果最终你们同意结盟，我就在战时努力保住你们的未来，如果最终你们不同意结盟，也保证孩子会是最后死去的，我能做的只有这些。宇智波不是羽衣，我可没信心把你们耍得团团转的同时达成双方全无伤亡，我只是个指挥官，不是六道仙人。”


    “我能确定的只有柱间哥不会放弃和你的梦想。”千手缘间说着，语气都变得有些无奈，“做弟弟妹妹的能怎么办呢，就算你们说要摘天上的月亮，我们也得想想可行的办法呀。”


    “不过这一切都建立在我们双方岌岌可危的底线还存在的前提上。”她看向被宇智波斑挡着的人，语气还算平静，“最差的情况，泉奈死了，我再找个由头死去——只要不是你亲手杀死——以我的声名，就算死去也不会引起千手家过多的情绪反弹，甚至有可能让柱间哥更有紧迫感而更促进联盟的形成……”


    宇智波斑被这个指挥官的脑回路气笑了：“你觉得自己可以和泉奈一命对一命？！”


    “当然不。”女孩微微抬头，“生命不能对等……这不是单纯的数字。但是‘柱间的妹妹’和‘斑的弟弟’可以平衡舆论。”


    “宇智波泉奈。”千手缘间剩下的眼睛柔和了下来，却用最简洁而粗暴的方式击碎了他的算计，“可以为了兄长用自己性命为未来铺路的，不止你一个。”


    “但他们的初衷绝非让我们一个一个倒在这条路上。”她说，“别做胆小鬼了，因为这两个笨蛋，我们要背负的东西多着呢，就这么提前退场了，我和扉间都会嘲笑你的。”


    “……”斑背后的青年啧了一声，“我不信任你，谁知道你在眼睛上做了什么手脚。”


    千手缘间说：“我不需要你们的信任，你们也不需要我的信任，就像……我来这里也不是因为信任宇智波。”


    “我相信的是我大哥，还有大哥认定的天启，他说宇智波斑是个温柔的人，那他就不会对弟弟见死不救。”千手缘间耸肩，“反正对你们没坏处，最多之后扉间哥以后看到你们就忍不住拔刀砍两下……但以你们二位的能力应该不至于会被他突然干掉。”


    “……哼，区区一个千手扉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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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智波斑走上前，伸手接过了已经被染红的纱布，“一只眼睛，手术你来做，别告诉我你孤身一人过来什么准备也没做。”


    刚刚那利落的手法，千手缘间必然也是个医疗忍者。


    “斑哥？”宇智波泉奈皱眉。


    “就像她说的，我不信任她，但我姑且还算相信柱间。”宇智波斑淡淡地说，“既然是为了结盟，那么，就当这是一个尝试吧。”


    “可……！”


    “泉奈。”宇智波斑加重了语气，“没有你的和平根本没有意义。你以为我和柱间那异想天开的梦是因何而起的？”


    “为了保护兄弟的和平却靠牺牲了兄弟而来，那不是我要的。”宇智波斑低声安抚，“泉奈，没事的，我在这里。”


    宇智波泉奈有任何的质疑也堵在了喉咙里。看着右眼滴滴答答落血的女孩，终是闭上了嘴。


    医疗用具被人遣送进了这里，宇智波斑没有让族里的医生动手，而是遣开了所有人，关紧了房门。


    千手缘间给两人做了双眼移植手术，又把自己刚摘的一只眼睛给了泉奈。


    她查看了泉奈腰腹的伤口，皱着眉头比划了一下：“这个伤口……明明没伤到内脏，生机流逝速度却这么快。”


    宇智波斑脸上的纱布没有拆，闻言嘴角绷直：“……伤口有什么问题？是千手扉间……”


    “……飞雷神斩只是普通的飞雷神加斩击，而且我千叮咛万嘱咐过，就算为了柱间哥他也不会下死手。”无视了宇智波泉奈厌恶嫌弃的声音，千手缘间迅速进行处置，“没事，为了以防万一我带了特效药。”


    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塞着木塞的小玻璃瓶，小心地用一个滴管吸取了一些，混在宇智波药箱内的药膏中拌匀，沿着缝合的伤口涂抹了一整圈，用纱布包好：“刺痛、胀痛、发痒是正常反应，如果觉得疼痛蔓延到伤口外的地方立刻告诉我。”


    “这是什么东西？”宇智波泉奈觉得这形容有点危险。


    “一种不好说的提取物，好用，但是如果犯了副作用也很麻烦。”千手缘间把拇指大的小瓶塞回口袋，继续对宇智波泉奈进行伤情处理，“但总得说，这玩意儿能把人从鬼门关拽回来，也可能发生没人想看到的变化。”


    “好了，我会在这守你两天，之后等你痊愈再说其他的。”


    “……你不是说柱间不知道你出来了吗？你要在这住两天？”宇智波斑问。


    “我不放心。”千手缘间说，“你这太好进了，我在外面就发现有什么东西盯着你们呢。我除了隐匿没什么值得拿得出手的能力，暂时就没管它，虽然没证据，但我总觉得它也是冲着泉奈来的。”


    “……”宇智波斑伸手摘下了绷带说，“在哪里。”


    “南面的围墙，大概30度65米左右……”千手缘间话音没落，宇智波斑已经消失在了这个房间，她沉默了一下，有些迟疑地低头问一言不发的宇智波泉奈，“他就这么走了？把我俩放一起？”


    她发出了一声灵魂疑惑：“怎么感觉你哥他……”有点好骗？


    宇智波泉奈怒而打断：“闭嘴，这和你没关系！”


    他一把扯下纱布，红色的眼睛有了其他情感色彩，他阴沉地说：“说吧，你真正的目的。”


    “……”千手缘间叹了口气，说，“首要目的是劝你活着，其他的我这两天慢慢和你谈。刚刚那也不是胡说的，不过被盯上的不是你……是宇智波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