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

作品:《愿为君司南

    风观盏不去自己的座位,反而来与司南同坐一处。


    “我昨晚去戒律峰找你,那两小子说你去了风华苑。他怎么说?”风观盏小声问。


    司南轻摇头,“他不愿意。”


    不知这四个字哪里戳中了风观盏,她怒目圆瞪:“还有他不愿意的份?!”


    长无令轻咳一声,止住了风观盏的后话,和气道:“今日邀诸位长老六峰议事,有两件事。”


    “一是司律长老司南出关,此前由理事长老风观盏代行的戒律事宜,尽数交还于司南处置。辛苦风长老,还劳烦你再与阿小交接。”


    风观盏挥挥手,示意无碍。


    “第二件事,则是关于不日后即将举办的弟子大比。”


    “列位皆知,行止山弟子大比百年一轮,乃是我行止山最为重大的活动之一。往年,内门弟子与外门弟子都是分开比武。虽则令外门弟子有了更高的上场率,却也令其中能力卓然者少了展示自己的机会。”


    长无令一笑,挥手将桌上卷轴送至空中大展开,金黄的灵文在空中浮沉。


    “今年我有意改制,令外门弟子能与内门弟子同台比试。还请诸君助我。”


    有关弟子大比改制的事项讨论了一整日。直至日薄西山,众人见天色渐晚,方才挥挥袖袍,决定明日再议。


    司南留下有话要说,风观盏与她约定今夜戒律峰见,便也随几人一同离去。


    “阿小,有什么事?”长无令温声问。


    司南将昨夜之事道来:“昨夜我回了风华苑,见到了谢君泽,我问他是否要分籍,他说不愿。”


    司南微微垂眸,不禁忆起昨日谢君泽听到这话时的神情。


    他微微睁大了眼,眼尾飞快地染上一缕薄红,嘴角死死抿住,好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然而司南只是望着他,心里那根悸动的弦想要拨动,却在空心咒的束缚下被强行按捺住,动弹不得。


    “我不要。”谢君泽哑声说。


    他将司南拥入怀,抱得用力,生怕她下一刻就要说出冰冷坚决的话。


    他又重复了一遍:“我不要。”


    那般温热濡湿的气息撒在司南的耳边,像从前谢君泽拉着司南的衣袖,委屈问她是否能每三日分出一点点时间陪陪自己。


    司南回抱了他。


    忆及此,司南又说:“我如今不能以感情论事,无法做出决断,暂且不会与他分籍。师兄,谢君泽的事情还要劳烦你费心。我知道师兄因为我而对谢君泽有所宽宥,但我到底是行止山的人,若下回还有类似的事,不必留情。”


    长无令叹了声,应了句好。


    “另外还有一件要事。”司南声音冷下来,“明日六峰议事过后,我要‘消失’一段时日。届时若有人问起,还请师兄对外说,我去了宁息院为司药长老取不悔露。”


    长无令愕然道:“你要去做什么?”


    司南顿了顿,说:“我哪儿也不会去,就留在戒律峰。”


    “我心有疑虑,但没有证据,不敢妄下定论。待我查明事件真相,再来禀明师兄。”


    长无令及五长老统领行止山诸事,却不是手眼通天,细微之处只能交由各峰峰主分管,有许多不足之处。


    听司南这样讲,长无令便知道她是要亲自查。她是戒律峰司律长老,底下三堂二门绝非摆设,她要亲自查的事情,绝不是小事。


    长无令知道事情要紧,便没再追问。


    只是想到一事,惆怅道:“那给后歌的不悔露……?”


    司南顿了一下,满脸坦然道:“我与守崖人一战后,守崖人见我如见仇敌,不悔露我自是求不到的。还得请师兄去信给离戈仙子,请仙子出面为师兄取得。”


    长无令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他忧愁道:“你明知道我……阿小,你要害我啊。”


    司南移开目光。


    入夜后,风观盏果然来戒律峰寻人。


    司南已烧好了茶,正等着她来。


    “前些时日我在镜州与御州的交界巡视,”风观盏撩袍坐下,“三百年前御州战败后,御州妖魔老实了好一段时日,新划定的分界线许多年未曾被侵扰,但我去巡视时,见到了妖魔的影子。”


    司南为她斟了一杯茶,风观盏端起来抿了一口就皱着鼻子放下,嫌弃道:“我要喝酒。”


    司南说:“自个儿下山喝。”


    风观盏哼一声,继续说:“我在那儿见到了封渡。”


    “你可能忘了,他是御州的大魔,与御州一战时并未参战,是难得的保和派。”


    “最重要的是,他来镜州,奉的是谢君泽的令。”


    与谢君泽有关,就是要找司南帮忙了。


    “你想要我做什么?”司南问。


    风观盏抿了抿唇,还是说:“我想让你帮我打探,谢君泽让封渡来镜州做什么?”


    “帮你?”司南抬眸。


    “帮我。”风观盏肯定,“一应事宜我都已经告知掌门,唯有这件事,我还是想弄清楚。”


    司南深深瞧了她一眼。


    她意有所指地将那杯茶推了回去,对风观盏说:“清凉去火,多饮一口罢。”


    六峰议事共议了三日,定下大比新制后,长无令又召集各峰峰主共同对新制进行评议,做修订删改。


    这一过程司南未再参与,六峰议事结束后,司南便消失不见。长无令按司南的意思,对外称她已动身前往杜州,为后歌取不悔露。


    没人注意到传学峰的课堂上,多了一位名叫司暮的弟子。


    传学峰虽为六峰之一,却与其他六峰不同,并非仅有一座大峰,而是无数小峰簇拥大峰。


    行止山所有未及流光期的内门弟子,都必须在传学峰进行统一习练。传学峰每月为弟子设三门主课与十五门副课,非要事告假者,每月仅有一次补课机会。


    一堂课漏,整月课缺。


    司南为自己捏造了一个新身份,混入了第四十六峰。


    四十六峰设静思、问月与听风三堂主课,为弟子身心修养而立,本月共排课五十一人。加上司南,就是五十二人。


    开课第一日,人人提前了一刻钟入座。


    涂子传与涂子列就座时,照例寻了一个最靠后的座位。


    二人甫一落座,剩余弟子便也陆陆续续坐下。


    果真如涂子列所说,除他二人身前的座位,别处都有人坐。甚至前排空出不少零散座位,他们却并不为了远离二人而选择前排,而是故意在与二人间隔的位置坐下。


    司南隐在后方,甚至瞧见他们对二人扮出鬼脸。


    何时行止山也能容忍这等欺凌同门的事情了?


    司南是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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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入座的。


    她想也不想,跨进学堂的门后,穿过满座或静心沉思或嬉笑打闹的学生,径直坐在了后排唯一的一条空书案边。


    原本闹哄哄的课室内一瞬哑了下去。


    坐在司南身前的弟子回过头来,上下打量着她,半晌哼笑一声,挑弄道:“这位仙子,你坐错位置了吧?”


    司南规规矩矩地落座,身上的弟子袍穿戴得一丝不苟,盘膝坐下时,衣角摆放的弧度都堪称完美。


    闻言她抬起头,目光清凌凌地穿透眼前人,恰如一泓砭骨的溪水,逼得人浑身发颤。


    “是么?”她淡淡开口,反问道,“哪里错了?”


    那弟子的视线意有所指地越过司南,直指她身后半晌没有吭过声的涂氏兄弟,嘲道:“你身后这两人,乃是魔修弟子,人人避之唯恐不及,你落座在此,便不怕暗遭人害?”


    涂子列双拳紧握,愤愤盯着那人。


    那人借题发挥道:“你瞧,他那表情,凶死了。”


    司南低头将置于书案上的星盘摆开,面前霎时出现了一道虚幻的星图。


    “行止山戒律第二千三百一十四条,不可无故非议、诽谤、欺侮同门。”隔着星图,司南漠然开口,“如有违者,初犯面壁三日,再犯静思十日,三犯入戒律峰思过门。”


    “你是现在闭嘴,还是我押你前去领罚?”


    满堂人声沉寂。


    那弟子面色通红,指着司南支支吾吾半天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被邻座的另一名男弟子劝了两句,勉强咽下了这口恶气。


    他面有不忿:“你叫什么名字?”


    “司暮。”司南说。


    那人问得了她的姓名,便不再纠缠,摆正身子不知想什么去了。


    闭目安静坐了片刻,司南察觉到身后有动静。


    她安坐如山,待授业的老师来了,方才睁开眼睛,看见了两人放在她桌上的一张纸条。


    ——多谢。


    静思课需上满两个时辰,课程结束时,满堂的弟子都小声哀呼,说坐了两个时辰动也不让动,腿都麻了一类的话。


    弟子们告别老师,一瘸一拐地往课室外走。


    司南是当中唯一一个异类,与那位授课的老先生晋宁一般,走得健步如飞。


    传学峰上设午时小憩用的寝舍,大多弟子在修习完上午的课程后,会回到寝舍中休息。


    传学峰是行止山中弟子的常居之所,在拜入他人名下之前,这些弟子都生活在传学峰中,由传学峰统一安排一应吃穿用度。


    午时小憩用的寝舍,则考虑的是部分已有师从归属的弟子,他们若要来回两峰之间休憩,便会被大大压缩休息时间,不利于习练下午的课程。


    司南自然不消考虑时间问题,午时一到,她是打算直接回戒律峰的。


    然而有人叫住了她。


    “司暮,你如今是什么境界?”


    一轻一重的脚步声从背后响起,男子声音十分耳熟。


    不必回头,司南都知道是谁。


    “晖朔期。”她冷淡答,“有什么事?”


    “你是戒律峰的弟子吧?只有你们戒律峰的人才会满口戒律,难怪你要袒护那两人。”那几名弟子上前,将司南团团围住,“我叫方丛,不知你可有兴趣,与我比试一番?”


    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