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开蝴蝶结丝带，礼盒中静静躺着一套黑色紧身衣。


    尚安然对VR套装并不陌生，她拿到的套装面料便是VR世界里的一个概念设计，没想到已经研制成功了。


    至少她看上去已经是十分成功了。


    尚安然换上VR套装后，可以说是严丝合缝，就连手套也能做到极致轻薄，几乎和没有戴的感觉一样。


    其中最巧妙的设计是鞋子。


    不同于传统鞋子的一体化鞋底和鞋面，研发中心采用活动板块拼接的方式打造，在兼顾保护双脚的同时，最大限度保留传感器对足部活动的感知和传导。


    另外值得注意的是，在人体关节活动处保留了不同大小的接口。


    尚安然在原地走了几步，身上的套装十分贴合和轻便。因为面料富有延展性，她甚至感觉身上的衣服要比市面上的控温运动服更为舒适。


    当她从更衣间走出来，卓群笑脸盈盈地捧着VR眼镜在等她。


    经过多年的更新与迭代，VR眼镜早就做到了极致的智能与轻便，几乎和戴上潜水镜一样。只不过市面上的VR眼镜仍是黑色镜面，但卓群手中是透明镜面。


    较为昏暗的场馆环境，便是为了配合这身最新VR套装的使用，以增加使用者的体验感。


    “准备好了吗？”


    尚安然点点头。


    卓群朝尚安然伸出手，尚安然有一瞬间地迟疑，然后大大方方地将手交给他，也把接下来的安排都交给了他。


    卓群将尚安然牵引到舞台中央，两人轻而缓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场馆中被无限放大，悬在空中的钢丝绳也开始缓慢下降。


    “现在是你在操控这里的一切吗？”


    “是的。”卓群侧头同尚安然相视。与此同时，尚安然的脚下每次触底，就会荡开一圈蓝色波光。


    卓群问：“山川湖海，安然最喜欢什么？”


    尚安然低头看着荡漾开来的一圈圈涟漪，忍不住惊叹出声，最后给了卓群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山海。”


    卓群微微挑眉，没多说什么。


    他伸手将悬在空中的钢丝绳牵引过来，从上到下联接在尚安然衣服各处的接口上。


    “试着活动看看。”


    尚安然转身摆动几下臂膀，又轻跳两下，奇怪道：“没阻力，没什么感觉？”


    卓群抚摸着钢丝绳，轻声解释：“这是光刻蛋白胶和纳米晶纤维的复合材料，我们叫它蜘蛛丝。”


    “和市面钢丝绳相比，同等粗细的蜘蛛丝能承受十三倍以上的重量而不断裂。因为光刻蛋白胶具有生物相容性和可编程性，这让蜘蛛丝的功能化实现了跨时代意义，不仅可以动态弹性调控，还能实现智能弹性响应……”


    尚安然试图去理解，但对学术成果的理解需要扎实的学术功底，卓群对蜘蛛丝的描述完全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


    “能简单概括一下吗？”尚安然真诚地望着卓群，“听不懂。”


    卓群宠溺地笑了：“简单来说，蜘蛛丝会根据作用在它上面的力度，智能响应。”


    “比如说，现在你的面前有一堵玻璃墙。”卓群绕到尚安然的身后，抬起她双臂，“试着用力去推开它。”


    尚安然的面前是她来时方向，明明空无一物，但无实物表演对她来说只能算是基本功。


    她已经做好了无实物表演，去推一堵无形墙的准备，可真当她触动指尖时，她的手似乎真的触摸到了一堵墙！


    “用力。”卓群在她耳边蛊惑道，尚安然慢慢加重了力道。


    她越是用力，“墙”的推力便越大，她甚至开始后撤一步，以弓步的姿势去推墙，但仍不能撼动那堵“无形墙”分毫！


    此时，卓群已经绕到她的侧面，他抬指抚摸略微紧绷的蜘蛛丝：“墙对你的反作用力来自这里。”


    “蜘蛛丝感知到你的推力，并朝反方向模拟出同等大小的力度，你强它就强，你弱它就弱，能让你切切实实体会到推墙的感受。”


    尚安然卸力收回手，仍是不解：“不对，我的手明明摸到了！”


    卓群抬起她的左手，细细摩挲：“真实的触感来自于这身衣服。”


    指节分明的手滑到尚安然的指尖：“研发中心修改了VR概念设计中的核心理念，现在这种面料除了能模拟真实的触感和热感，他们还在面料夹层中放置了细密的蜘蛛丝，它们通过接口与主丝联接，相互配合着完成力度模拟的指令。”


    他用指尖抵着尚安然的指尖，微微用力给尚安然的手指一个向后的推力：“通过杠杆原理，细丝只需要一个极小的力度，就能让你的指尖产生一个向后的推力。”


    “再加上面料提供给你的模拟触感和温度，你便会有一种真实的推墙感。”


    尚安然很快就理解了蜘蛛丝的用途，她追问道：“蜘蛛丝只会根据我的反应来作出响应吗？”


    她抬头：“刚才明明是你控制它们降下来的。”


    卓群眨了眨眼睛，垂眸盯着尚安然：“蜘蛛丝也会根据操控者的指令做出响应，就像这样……”


    他还握着尚安然的手，分明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尚安然却羞赧语噎，不可思议地抽回了手！


    因为她分明感受到手背被落了一枚温热的吻！


    也不知道卓群是故意的，还是为了确认，他还非要追问：“安然怎么了？感受到了什么？”


    “没，没什么……”


    被空气调/戏了？被AIdol意念撩/拨了？


    无论是哪种说法，尚安然都觉得不可思议，她根本说不出口！


    她突然有些理解卓群说的，他存在的那个虚拟世界是什么样了，只把眼前这个智能仿生人视为卓群，那是片面的！


    卓群依托互联网，无处不在。


    “我大概懂得蜘蛛丝的原理了……那我们开始？”


    卓群轻应了一声好，上前一步想为尚安然戴VR眼镜，尚安然忙出声拒绝：“我自己来。”


    VR眼镜的两侧联接着耳机，入耳式耳机用来传声，外面还要覆盖上一层隔音耳罩，以隔绝外界声音对VR体验的干扰和影响。


    此时镜面是透明材质，并不影响视物，尚安然只不过暂时失去了听觉，心跳加速的声音被无端放大而已。


    尚安然深呼吸后，望着卓群道：“我准备好了。”


    此时卓群也已经联接好身上的蜘蛛丝，他再次朝尚安然伸出手：“需要一个过渡适应期吗？”


    尚安然摇头，坚定地选择最刺激的体验模式：“告诉我该怎么做，我要最真实的体验！”


    “我会倒数三秒，等倒计时结束，你奋力跃起就好。”卓群与尚安然面对面站着，望着那倔强的明眸，“三、二、一！”


    话音落，尚安然地镜片瞬间转变成黑色，彻底隔绝了外界的光线。从这一刻起，所有折射进入她眼睛的光线，都是由卓群在操控。


    准确来说，接下来她见证的一切，全是AIdol算法主动展现给她看的虚拟画面。


    “安然，欢迎来到赛博世界。”


    光线不断在切换，尚安然用尽力气纵身一跃，像是钻进了时空隧道。


    事实上，蜘蛛丝配合她用力，在避免产生失重感的边缘为她添加向上的力，让她身体没察觉到的情况下，一跃三米高。


    在空中，蜘蛛丝只要轻微牵动，就会带动尚安然偏转身子。


    人类在空中时，对转向并不敏感。在眼睛被VR眼镜蒙蔽的情况下，空中十五度的偏转都能营造出九十度转向的感觉。


    这就像游乐场中，结合了4D技术与巨幕特效，所呈现的沉浸式体验项目一样。通过视觉欺骗和运动座椅的动感辅助，视觉、听觉、触觉多感官联动，以达到逼真的沉浸感。


    等尚安然达到最高点时，蜘蛛丝的力弹性消减，让她滞空缓落，配合着VR眼镜的光线变换，给她营造出一种向上跃起，却坠入另一个时空的窜梭感。


    “安然，目前还好吗？”卓群像极了潜水教练，每一步都要确认尚安然的状态和感受。


    尚安然不想否认，在“时空隧道”的尽头，她害怕了。


    在时光隧道的尽头，光源被切断，她陷入一片黑暗中。蜘蛛丝也跟着卸了所有力道，让她从距离地面大约半米的距离失重下落。


    她感知不到实际下落距离，只有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她惊慌失措，就像跳楼机突然下落一般，在她陷入黑暗时给她窒息的失重感。


    等她听到卓群的声音睁开眼，她已经和卓群站在悬崖断壁的边缘，他们的下方是一股股滔天巨浪，正疯狂拍打着他们脚下的断壁。


    卓群稍稍用力，尚安然这才察觉到自己的手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同卓群握在一处。


    她下意识想要挣脱，又想起刚才那个落在手背轻柔的吻，便晃了晃手问：“这也是虚拟触感吗？和真的一摸一样。”


    回握的力道加重，卓群沉声道：“是真的。”


    VR套装能模拟出最真实的触觉，也能反向监测使用者的人体生理参数。在尚安然表现出害怕的瞬间，卓群就已经扶稳了她。


    紧握的手让尚安然没能挣脱开，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下半身，竟是她今日出门时的装扮！


    “我的模型是什么时候搭建好的？”


    卓群突然凑近尚安然，直至他的蓝眸中倒映出尚安然惊慌失措的身影。他说：“或许，你可以留意更多细节。”


    在这个赛博世界里，AIdol算法不仅一比一复刻了一个尚安然模型，还通过精确地计算和现实还原，完美地营造出一种身临其境的真实感。


    虚拟世界中，卓群眼中的尚安然是她来榆乐时的妆造，而在现实世界中，卓群的眼中只有一身VR套装的尚安然。


    两者交叠，尚安然身处其中，难辨真实和虚幻，只有操控两个世界的卓群，能同时观察“这两个尚安然”的一举一动。


    此时的卓群，拥有了上帝视角。


    “要继续吗？”


    尚安然点点头：“我们去哪里？这已经是天涯海角了。”


    “想去海面上看看吗？”卓群将视线投向远方，“虚拟世界呈现给你是三维空间，其实它有更多可能。”


    通过3D置景，再经VR眼镜让体验者身临其境，这已经是让人叹为观止的高端技术了，尚安然根本没想过还有什么其他可能。


    “虚拟世界中的空间是可以折叠的。”


    尚安然：“？”


    卓群发笑：“现实世界是立体的三维空间，但虚拟世界是由代码构成的现实世界的再现。”


    “当你开始了解赛博世界，你就会发现这里更接近于梦境，这里的一切都可以根据你的奇思妙想来搭建。”


    他握紧尚安然地手：“安然，想想一下空气的质量能承载我们重量，你可以在上面行走。”


    “等等……”尚安然的脑子都转不过弯了，但卓群半强迫半引诱地带着她往前走。


    在虚拟世界中，他们这是要跳断崖下海，尽管尚安然知道自己站在那个场馆的舞台上，可她根本还没有做好心理建设！


    这就像教练已经将你的蹦极装置检查了好几次，你知道自己跳下去不会有意外，却还是迟迟没做好心理准备，可以主动跳下去一样。


    VR的视觉欺骗也是一样的道理，更别说现在这个超现实的虚拟幻境了。


    “别怕。”卓群温声安慰尚安然，却没有停下要带着她往海里跳的动作。


    现实中，卓群悄悄升高了舞台。等他们在虚拟世界往前跨出断崖的范围时，舞台以最快的速度降了下去。


    因为蜘蛛丝牵引的缘故，他们能做到空中漫步。伴随着空中转体，尚安然感觉自己竟一脚从地面走到了与之垂直的墙面上。


    这是一种十分奇妙的感觉。


    “低头。”卓群牵引着她，“如果空气是有质量的，我们能漫步其中，那么安然觉得海是什么触感。”


    “绵软的。”尚安然仍在空中踏步，最后在落地时得出了结论，“像非牛顿流体。”


    “是的，所以不要动。”


    尚安然已经习惯听从卓群的指令，她安静地立在原地，很快就有一种陷入沼泽的泥泞感产生，潮湿泥泞先是没过她的脚背，再是她的膝盖……


    “海下面是什么？”卓群又问，依旧没让尚安然动。


    被吞噬的窒息感袭来，眼前的山海美景在泡沫中逐渐消失，尚安然整个人降到了水平面以下！


    她试探性问：“现在，我们还在舞台上吗？”


    “没错。”


    卓群继续牵着她的手往前走，四肢百骸感受到来自各个方向地阻力，就和潜水时的感受一样——动作受限，却又没有潜水装置的约束。


    尚安然抬头向上看，一道道光束穿透水面，将藏在海面下的崖壁照得一清二楚。


    “卓群，我们能潜到海底最深处吗？”


    卓群回头看她：“理论上可以，但仅限人类可探查的海洋深度，且以体感失真为代价。”


    他们朝海底去，深海鱼群亦朝他们而来。


    两人在五彩缤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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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鱼群中隔空相望，卓群对她说：“或许你可以尝试在水中自由地旋转。”


    尚安然这才惊觉自己的双脚已经脱离了之前依托的舞台，她根本不知道现在是以怎样的姿态在空中悬浮。


    她问：“是蜘蛛丝的缘故？”


    卓群纠正道：“是蛛网。”


    无数蜘蛛丝相互缠绕协作，支撑被蛛网“捕获”的生灵摆脱地球引力。


    现实中的尚安然便是蛛网上的蝴蝶，她在蛛网上或挣扎或旋转，外界远远看去瞧不见蛛网，而她就像是在凭空嬉闹。


    玩闹过后，尚安然平躺漂浮在水中。她随手捞向身边的鱼群，小鱼儿灵活地躲开。


    她若有所思道：“单就蜘蛛丝这一种材料而言，我已经能想象到许多运用场景了。更别说这个梦幻的世界了……”


    她看向卓群：“研发中心是否考虑虚拟世界开源？未来允许更多参与者搭建自己的乌托邦？”


    卓群看着她了良久才开口：“也许会有那天。”


    “赛博世界可能会成为人类心灵的寄托，也可能会成为新的囚笼。对公众开放之前，人类便已经站在要作取舍的十字路口。”


    “将人类意识上传到赛博世界永生，还是像你现在一样，只是借助VR工具窥视虚拟世界，两者都存在伦理道德问题。”


    他再次牵起尚安然的手，带着她重新站回舞台上。在幻境中，两人像是在海洋中懒洋洋地翻身，下一瞬就稳稳落在京市街头上。


    尚安然十分熟悉这个街头，这里是京市最大的广告LED屏，也是各家粉丝应援的必争之地。


    现在她都还记得自己的应援大屏照亮这个街头时，她是怎样的心情。


    她歪头看向卓群：“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安然，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过我的世界是四维的？”


    尚安然点头，仍作不解。


    卓群抬指在他肩头上方的位置，设置了一个精确到公元年月日的时间表，然后他继续往下说：“在爱因斯坦相对论的四维时空理论中，他将时间视为一个维度，与空间的三维（长度、宽度和高度）一起构成了一个完整的时空框架【1】。”


    “人类无法想象四维空间的构成，因为三维生物无法拨动自然宇宙的时间轴，但是在虚拟世界中，这却是可以实现的，就像你们反复拉动视频进度条一样简单。”


    “现在我们身处同一时刻下的望京街头镜面时空，尽管这个时空是根据AIdol算法实时创建出来的虚拟世界。”


    卓群话音落，肩头上的时间表正好是一个整点，15：00，他身后的电子屏也恰好滚动到属于他音综的应援海报。


    “就以下午三点为限，就以我们脚下这片土地为坐标，让我们一起往回拨动时间轴。”


    尚安然整个人还处于消化卓群描述的状态中，等她反应过来，卓群肩头的时间表已经被倒回到1月1日15:00。


    此时，卓群身后的大屏显示着元旦迎新贺词。


    时间轴只稍作停留，年月日继续往回递减，最后停留在两年前。


    此时，尚安然手持奖杯的巨幅应援海报赫然出现在大屏幕上，而她身上的衣服也随之变成了海报上的紫色鸢尾礼服。


    “2035年11月7日，你在电影节收获了自己的第一座奖杯，最佳新人奖，祝贺你安然。”


    尚安然回忆起往事，有些许哽咽，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因为展现在她眼前的，不仅仅是一个应援大屏而已，还有无数从各地闻风赶来打卡的粉丝，她们在为她获奖欢呼和庆祝。


    卓群还在继续往回拨动时间轴，猝不及防地，他在尚安然的注视中化成一段跳跃的电波。


    “2025年4月23日，我第一次面世，那时我还只是一个虚拟偶像概念，是项目组成员的传声筒。”


    尚安然被逗笑了：“卓群老师资历深厚，但按你的算法，那时我还在上高中，你应该也把我的形象变成高中生。”


    光影闪过，尚安然果然穿着运动衣式的高中校服，还顶着稚嫩的脸庞，和卓群那段电波面面相觑。


    尚安然：“……”


    卓群又在几个关键时间点稍作停留，然后年份的跳跃程度开始逐渐加大……


    2005年，望京还是未开发的京郊区，他们站在田野上……


    随着时间的跳跃，他们还是站在同一个位置，但是周遭事物不断变成农田中、战地中、水淀中、森林中……甚至是山顶和大海！


    尚安然内心：大可不必！


    最后，卓群将时间调回2032年，地点却不再是望京街头，而是横店影城。


    此时，剧组街景的对面正是刚入行的尚安然，她坐在演员椅上等待副导的召唤。


    “你从哪里找来的？”尚安然十分诧异，“我还以为没人知道我跑龙套的那段时光。”


    卓群顺着她的视线，看着另一个尚安然：“从一个小演员发布的Vlog背景中找到的，我对模糊不清的影像进行了还原。”


    “他们都说你的出道时间是从第一部小短剧开始算，但在那之前，你似乎跑龙套有一段时间了。”


    尚安然轻轻嗯了一声，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滋味。


    “凡是你在网络中留下痕迹，我在这个世界已经陪你走过一遍了。”


    卓群话音刚落，周遭的幻境又开始变换，从尚安然出道的点点滴滴，展现出她是如何一步步走到今天的。


    从小剧组坐冷板凳，到恋综里当陪衬，再到跨年夜的华丽转变，尚安然的努力的确能当起塌房事件中唯一受益的人。


    她现在的热度，来自猹友在吃塌房瓜时发现的倔强小身影。一连串的塌房事故，处处都有她奋斗的身影，正好就是尚安然一路走来的脚印！


    “谢谢你，卓群。”尚安然为之动容，她望着对方呢喃，“谢谢你。”


    镜面逐渐转为透明，虚拟与现实中的卓群在视觉上合二为一，他说：“希望你会喜欢今天的惊喜。”


    诚然，泪光盈盈的尚安然，的确被卓群安排的回忆杀所感动。


    望着他那深情款款的蓝眸，尚安然心底陡然生出了一丝歉疚。


    但转念想到卓群不过是榆乐推出来揽金的AIdol，她不过是配合宣传，心底的那丝愧疚也就烟消云散了。


    她主动抱住卓群，将下巴抵在卓群的肩头：“谢谢你，卓群。”


    借着动作的遮掩，她悄悄关闭了身上的收音器，对卓群耳语道：“我也给你准备了惊喜，希望你不要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