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感谢安然和卓群给我们带来的视听盛宴！”


    主持人江涛从幕后绕出来，往下推进晚会流程，可他的话术没能平息台下沸腾的议论声与掌声，反而激起千层浪，并通过镜头全网直播，迅速发展成一股滔天巨浪，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我没听错吧？新老公居然是卓群！】


    【智能人什么时候从“帕金森”进化成这样了？我还以为是哪家新签的资源咖……】


    【也是，我和群哥何时生过嫌隙？榆乐不当人罢了，平白生出许多事端来。】


    ……


    “安然老师。”


    江涛善意的小声提醒，将惊在舞台中央，仍保持着Ending姿势的尚安然唤回神，观众沉浸在不可置信中，没注意到她的失态。


    迎着卓群似笑非笑的眼神，尚安然起身撤离卓群的臂弯，站定后仍不可置信地偏头去打量卓群。


    榆乐传媒所宣传的【绝美建模】四字，真的很好涵盖了AIdol卓群那锋利而分明的轮廓与精妙绝伦的五官，透而疏朗的一双蓝眸尽显其神秘孤高。


    “安然老师。”


    江涛再次提醒，尚安然不得不移走审视卓群的目光。


    “实话实说，我和安然一样，直到卓群登台前也没猜到今晚的神秘嘉宾会是他！”


    在工作人员的示意下，演播厅里的观众终于安静下来。见状，江涛偏头去观察尚安然的反应：“安然你近距离与卓群合作了一个绝美舞台，方便和我们分享一下感受吗？”


    “完全没有想到……”能言善辩的尚安然竟然也有卡壳的时候，“先前的三次彩排，都是舞蹈老师代替卓群老师走位，而且也不是这种后加入舞台的方式，真的完全没想到我的搭档会是卓群老师。”


    “很震惊吧？”江涛一副我懂你的神情，拍着胸口，“现在我的内心仍是无法平复！”


    “真的十分震撼。”尚安然附和着点头，偏头去看身边的卓群，发现他仍是带着笑意，始终注视着自己。


    妖孽……以及，这真的不是榆乐找人来假装的AIdol？


    不，妖孽是真，但尚安然望向那双深邃迷人的蓝眸时，她就知道对方不会是真人。


    台下的提词器开始滚动，江涛熟练地推进：“神秘面纱已经揭开，欢迎我们的‘新老熟人’卓群来给各位观众打个招呼。”


    “大家好，我是榆乐的卓群，相识虽久，但初次见面，还请多多指教。”


    还是那熟悉的勾人嗓音，陌生却迷人的身姿和面庞，倒叫人忘了去探究何为AIdol，只晓得沉沦其中。


    “你好，卓群老师。”尚安然朝他伸出右手，熟知她的人便能看出她眼底流露出的兴奋，“今后请多指教。”


    没有任何犹豫，更准确地说没有任何响应延迟，AIdol卓群如寻常艺人般同她握手问好。


    “让我们再次感谢安然带来的精彩舞台！”


    掌声雷动皆是对尚安然的肯定，亦或是那个舞台的肯定。


    江涛：“好，请安然先回后台休息。现在距离跨年的钟声敲响，还有不到十五分钟，就让我们把时间和舞台留给卓群，听一听他的出道心声！”


    灯光明明灭灭，最后汇总停留在卓群身上。此时舞台上只剩下他孤零零一个，然后他在众人的注视下坐到了舞台角落里的钢琴前。


    琴键下落，奏出哀曲悠扬，唯卓群声声泣血，诉说出他面对铺天盖地的质疑，仍要挣扎着克服所有难题登上舞台的心路历程。


    此时的他，不是资本推出揽金的AIdol，而只是一个郁郁不得志的追梦青年，打动了所有人。尤其是那些曾今骂得最大声的卓群1.0的受众和粉丝。就好像他们看到宣传片后破防大骂，那些质疑和谩骂都成卓群面世的阻碍，自己是比榆乐还可恶的人！


    回到休息室的尚安然看到未接电话，顺手拨了回去，目光仍一瞬不瞬地盯着先前那台液晶提词器，上面正在播放演播厅的实时舞台。


    “安然，新年快乐！我是不是第一个同你说新年快乐的人？”电话接通，懒散而戏谑的调侃声透过电波从遥远的南边传来，“尽管今年还有5分钟45秒才翻篇。”


    尚安然轻笑：“今晚摆我一道？把AIdol发布会选在淮东卫视的跨年舞台，还瞒着我把我当垫脚石，你够可以的啊！”


    很显然，恋综先采和跨年晚会是对方的一步连招，故意对尚安然隐瞒所有内幕和消息，量身定做的一套连招。


    “当初我能说服你接下这档恋综，不就是因为我想做一档绝对真实的真人秀吗？”


    对方话毕，尚安然久久不语，屏幕中的卓群也一曲奏罢，起身朝观众弯腰。


    “安然，你有在看卓群吧？”


    “嗯，在看。”


    “接着看下去，你会明白我选择瞒着，并不是为了捉弄你。”听筒传来一声玩味儿的笑，“还有，我保证，你绝不会后悔投了AIdol这个项目，资源置换你也不亏！”


    “是吗？那我拭目以待。”尚安然竟出奇的好说话，“但在接下来的计划中，我不希望再出现今晚这种状况！”


    对方止不住地在发笑，顽劣地反问：“什么状况？失控无措的状况？”


    尚安然默认，对方便道：“当哥哥的也不算计你太多，多给你透露一丝消息作为弥补吧。”


    “你算我哪门子的哥哥？”


    对方也毫不介意她不善的语气：“今晚，既是卓群的出道初舞台，也是恋综第一期的内容，你们的初见。”


    尚安然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对方幸灾乐祸地大笑出声，而不是故意卖关子，“你和卓群合作的舞台，导演组额外增加了四个机位。”


    “也就是总共十个机位，会在各个角度怼着你们直拍，超高清镜头绝不会错过记录你的震惊和错愕。”


    尚安然：“……”


    “至少我在直播中已经看见这些了，当然，我也十分期待导演能给我捕捉到一些新的东西！”


    尚安然有种巴掌扇不进手机的无力感，冷着脸挂断了电话。


    此时，卫视直播中江涛在台上与卓群攀谈刚才那词曲的创作心路，尚安然却收回视线，做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动作。


    她放轻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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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迅速地打开休息室大门。


    “安然姐……”


    门外的小助理林佳欣面露惊色，在空中举着的手不动，似是在敲门前被迫停了动作。


    “佳欣啊。”尚安然笑得灿烂，让开身又走回屏幕前继续看晚会直播，“怎么了？”


    “许姐叫我来给你送宵夜。”


    “放在桌上。”尚安然饶有兴趣地看晚会，没再分给林佳欣一丝一缕的目光，自然也不会注意到她费尽心思找来的吃食皆是尚安然爱吃的东西。


    “没事其他事，你就下班回家吧，休息一周。等晚会结束，让念念送我回去。”


    林佳欣低着头看不清神色，讷讷地回：“好的，谢谢安然姐。”


    尚安然没再理会林佳欣，如何安排她的加班薪资和节后休息，自然有工作室的人事专员负责，涉及她本人的事项也由许念转达。所以她对林佳欣这个生活助理，一直是公事公办的态度，自然谈不上什么热情。


    “十、九……三、二、一！”


    随着晚会现场激动高昂的跨年倒数结束，窗外瞬间绽开绚烂多彩的火树银花，昭示着新的一年的到来。


    在尚安然看来，年年如此，所谓跨年，也没什么特别的。


    除了伴随倒数结束，有一通陌生来电，意外打进她的私人手机。


    望着手机的来电提醒，在自动挂断前，尚安然破天荒地接通了陌生来电。


    “安然老师，新年快乐！我是卓群。”


    尚安然抬眸，隔着屏幕与卓群隔空对视，忽而她笑了：“这就是你说的，给观众所准备的小惊喜？”


    “是的。”卓群朝着镜头浅笑，像是在同她隔空对视。柔和清浅，卓群举手投足之间，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雪竹月松之资。


    他恰到好处的微表情，很好地掩盖了AIdol不能完美复刻人类生动表情的缺陷，反而给他镀上一层淡漠疏离的光晕，让人将其视为高悬明月——一个偶像最完美的人设。


    尚安然在心中如此想着，从两人见面开始，她就一直在审视和打量卓群。帅气完美，是她对卓群最终的判词。


    “在钟声敲响的瞬间，我随机地同时与全国各地的十万观众通话。安然老师，你是第13140个接通我电话的人，我想这是冥冥之中的某种暗示。”


    想到那人给自己的提醒，尚安然很快意识到这通电话的内容会被恋综公开，她配合道：“是吗？你的惊喜我收到了，我认为你的推论没错。”


    屏幕中的卓群在朝她淡笑，并没有开口说话，耳边却持续传来他那低沉而独特嗓音：“安然老师，您方便回答我先前的疑问吗？我真的很想知道答案。”


    休息室中没有摄像头，没有任何亮起的红色工作指示灯，尚安然便卸下了所有良善的伪装，她露出猎人锁定猎物的兴奋神色，甚至握着手机的手因为过于兴奋而在轻微地颤栗。


    “那答案很重要吗？”


    卓群：“对我来说，很重要。”


    尚安然笑出声来，反问：“可现在还不是揭晓答案的时候，不是吗？”


    “我已经开始期待下次的见面了，卓群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