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恕：“……”


    封恕浑身发僵，耳朵尖都红了。


    小姑娘嗓音清清脆脆，带着笑意，比银铃儿敲出来的声音还好听……


    “哥哥”这两个音从她红润的嘴巴里说出来，狠狠砸进了心里去……


    封恕忍不住干咳一声，挠挠耳朵，捏捏筷子，转转碗，十分忙碌。


    人在暗爽且不好意思的时候，总会假装自己很忙。


    江饶饶抿唇笑，突然觉得很有意思，忍不住逗弄他：“哥哥，今天干农活辛苦吗？哥哥，你胳膊上的擦伤还疼不疼呀？哥哥？嗯？哥，你怎么不看我怎么不说话呀？”


    封恕：“……”


    封恕背过身去，脊背挺得笔直，捏着筷子的手背青筋凸起，脖颈上的青筋也一跳一跳的。


    江护界不明所以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扒拉着米饭含糊道：“姐，你不是说吃饭的时候要少说话吗，快点吃饭，不然待会没时间睡午觉啦。”


    江饶饶咬唇忍笑，坏心眼儿的低下头，胡乱扒了一口饭。


    封恕裸露在外的麦色皮肤都红透了，浑身冒着热气。


    小姑娘银铃儿般的呼喊……让人心中充满了邪念。


    封恕没忍住在心里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闷头干饭。


    学校下午两点半上课。


    江饶饶在屋里睡了半个小时午觉，醒来，才一点四十多分，两点钟不到。


    天气热起来了，外面的知了吱吱的叫个不停，十分聒噪。


    江饶饶热得脸蛋红扑扑的，一脑门儿的汗，推开门走出堂屋。


    屋里，封恕领着江护界，俩人就在地上铺了一层旧竹席，一人丢个枕头，洗脸的干毛巾盖着肚脐眼儿，呼呼大睡。


    江饶饶愣了愣，好奇的在他们身边蹲下。


    漂亮的眸子扫过封恕领口大敞的腰腹……麦色的八块腹肌，鲨鱼肌，胸肌……纹理明显，诱惑勾人……


    视线往下，宽敞的夏裤服帖的盖下，映出那高耸诱人的轮廓……


    江饶饶微微瞪大眸子，慌忙撇开视线……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外面聒噪的知了还在烦人。


    江饶饶心跳得有些快，脸蛋红扑扑的，两侧的汗水浸湿了碎发，不知是热的还是羞的。


    看了会儿，她小心翼翼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封恕没受伤的胳膊，小声轻唤：“封恕，封恕，快点起床。”


    封恕：“……”


    封恕在她出门那一刻就已经醒了，只不过怕吓着小姑娘，闭着眼睛没动而已。


    结果没想到……还被小姑娘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顿。


    也不知道她满不满意。


    封恕细不可见的勾了勾唇角，缓缓睁开锐利的双眸：“嗯？”


    江饶饶挠挠脸蛋，有点做贼心虚，撇开脑袋瓜起身道：“快点起床了呀，马上两点钟了，你2两点钟要去地里上工的呀。”


    要是睡过头迟到了，会被村长扣工分的。


    江饶饶闷头给自己倒了杯凉水，仰头咕嘟咕嘟一口喝完。


    封恕坐起身，单腿屈膝，受伤的胳膊搭在膝盖上，一手撑着地，仰头看她，眼底掠过宠溺的笑意：“好，起来了。”


    “咳，咳嗯。”


    江饶饶觉得心里虚的更厉害了，慌慌张张的，忙来忙去。


    他们起来了，江护界自然跟着起了。


    但是还有半个多小时才到上学时间，他们待在家里也没什么事做，索性背上小挎包，跟封恕一道出了门。


    烈日灼灼。


    封恕把在地里干活时戴的草帽盖在江饶饶脑袋上，有些无奈：“地里热，蚊虫还多，没什么好玩的。”


    “我就过去看看嘛。”


    江饶饶双手抓着草帽檐，仰着脑袋给自己正了正帽子。


    兴奋跑在最前面的江护界时不时揪揪路边的野花，踢踢石头块儿，玩的不亦乐乎。


    小崽子摘了把酢浆草，捏着花杆杆，踮脚蹦哒着还想往她嘴里塞，大声嚷嚷：“甜，姐，很甜，你快尝尝。”


    江饶饶：“……”


    江饶饶扬起脑袋躲开他的投喂，躲不开，立即躲到封恕身后，拿他当挡箭牌，笑嘻嘻的说：“婉拒了哈，小老弟。”


    想整她？没门儿。


    见自家天真单纯的姐姐不上当，江护界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扭头踮脚蹦哒着，高举短胳膊试图把酢浆草往封恕嘴里塞，嚷嚷着：“哥哥你吃，哥哥你尝尝，很甜很甜。”


    封恕：“……”


    封恕夹在闹闹腾腾的姐弟俩中间，眼里的笑意溢满出来，伸手拿过小崽子递来的酢浆草杆杆，随手塞进嘴里叼着。


    “怎么样，是不是很甜呀？”


    江护界笑得像只偷腥的小猫。


    封恕勾唇，睁眼说瞎话：“甜。”


    “甜？”


    江饶饶不可置信，狐疑的绕到前面看他，怀疑的问：“真的甜啊？你们该不会联合起来戏弄我吧？”


    她以前尝过酢浆草的味道，不仅不甜，对于吃不了酸的她来说，甚至很酸。


    江饶饶很好奇，想尝尝，但是一想到那个酸味儿，口水就哗啦啦往外淌……


    “你试试嘛，姐你试试嘛！”


    江护界兴奋推荐，高举酢浆草花杆杆给她。


    江饶饶迟疑的看向封恕。


    封恕叼着酢浆草杆杆嚼，叶子在空中晃来晃去，朝她挑眉。


    江饶饶咽了咽口水：“……”


    犹豫的接过江护界给的酢浆草花杆杆，试探着，缓缓往嘴里一塞，一咬。


    带有丝丝青草味的酸汁液在口腔中炸开。


    “唔嗯……！”


    江饶饶红扑扑的好看脸蛋瞬间皱巴起来，口水哗啦啦淌。


    “好酸呐！”


    “哈哈哈哈~”江护界捧腹大笑，边笑边跑：“姐姐你上当啦~”


    江饶饶胡乱咽口水，感觉到手里的酢浆草杆杆被人抽走，她艰难的眯眼看向封恕。


    封恕笑得开朗，将酢浆草花杆杆塞进了嘴里几下就吃了。


    江饶饶：“……”


    江饶饶没忍住，给了他没受伤的胳膊一拳：“你俩坏得很。”


    封恕笑容更深了，眼底的宠溺溢满出来，磁声道：“是我的错……界宝也有错。”


    江护界跑远了转回头做鬼脸：“略略略~”


    江饶饶：“……”


    酸劲儿过去了。


    江饶饶砸吧砸吧嘴，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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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媚。


    风一吹，将她头顶上的草帽吹动，衣袂翻飞。


    她连忙双手抓住大大的草帽檐子，路边白色的马甲花瓣被风吹起，扬在她身上，美的不像话。


    封恕愣愣的望着她，许久，什么时候到了干活的田里都不知道。


    张翠华在地里已经干了有一会儿了，见他们一道过来，负责锄头直起腰，笑道：“饶妮子，热不热啊？怎么还没去上课，跑这边来玩儿来了？”


    江饶饶站在阴凉的大树下，笑得又乖又软，轻拍了拍封恕递过来的小碎花挎包道：“两点半才上课，我们在过去的路上，正好过来看看能不能摘到些野果子野花。”


    “哎哟，那你过来了，我也正好问你一下。”


    张翠华擦了一把汗，丢下锄头，走到树荫下，道：”我家那崽子在学校上课上得怎么样啊？每天回家都听他说饶老师讲课怎么怎么好，上课有多好玩，现在去上学都可积极了，跟其他班哭闹着不愿意去学校上课的学生一点不一样，我担心他诓骗我呢！”


    张翠华一边说，一边摘下草帽给自己扇风。


    她热得一身汗，也是真担心自己家小儿子没长进，更怕他为了逃避学习在说谎。


    “是江辉瑞吧，他上课很积极的呀，现在在班级里是生活委员呢。”


    江饶饶笑容甜甜的，说的话直接美进张翠华心里去了。


    没有哪个孩子家长不乐意听老师夸奖自己家孩子的，笑得见牙不见眼，还要扯着大嗓门谦虚：


    “嗨哟，那崽子你就不能夸他，越夸越飘。饶老师啊，他要是在学校里上课不认真，你一定要骂他，骂不听就用打，不必留情面给他。”


    江饶饶连忙摆手：“不不不，江辉瑞这孩子很乖的。”


    “哎，那我就放心了，嗨哟，那小兔崽子，回家也没跟我说他当上了生活委员啊~”


    张翠华声音都带上了骄傲，笑容灿烂。


    旁边听了一嘴的婶子们大声打趣恭维。


    张翠华说着说着，跟她们大声说一块儿去了。


    江饶饶抿唇笑着，扭头看向封恕。


    封恕一直凝望着她，猝不及防对上视线，勾起唇角：“饶老师很厉害。”


    才十六岁，就已经管了同意年纪的初中班。


    其中要付出多少努力，只有她知道。


    江饶饶被他沉磁的嗓音撩得耳朵尖发烫，没忍住，揉了揉耳朵，小声羞赧道：“也没……那么厉害吧……”


    封恕含笑，抬手盖住她戴着草帽的脑袋瓜，轻按了一下。


    身后，老二罗叔家的老婶子气喘吁吁跑近前，拍大腿喘气道：“哎哟，饶老师你，怎么没去学校啊，出事儿了，林娟娟老师，班上的学生出，大事儿了哎哟，她娘，翠华，你个妇女主任，快过去学校那边看看去啊。”


    “她老婶子，发生啥事儿了啊，你慢点说。”


    张翠华忙去扶她：“怎么回事啊？”


    “是啊她老婶子，你这么匆匆忙忙，你想缓口气儿。”


    “到底出什么事了哇？”


    与张翠华一道说闲话的婶子婆娘们连忙围过来，七嘴八舌追问。


    老婶子摆手喘了好几口粗气，才道：“怀孕，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