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 28 章

作品:《攻略偏执反派又抛弃他后

    这天的夜色来得比寻常都早,还没到平时黄昏的时候,酝酿了大半天的雨就挟着黑沉沉的天幕落了下来。


    傅苒听见雨珠打在屋檐和台阶上,伴随着啪嗒啪嗒的细微声响,开始还只是零零碎碎的动静,忽然到了某个时刻,像是半空中有什么阀门被打开,大雨哗然落下。刹那间,万千楼阁殿宇全都淹没在了一片茫茫之中。


    虽然她已经进了屋,但萧徵才刚走。


    这么大的雨,而且他又没带伞,不得被淋成落汤鸡啊。


    好歹是她刚开的支线任务,傅苒撑开一把纸伞,朝他离开的方向跑了出去。


    可惜四周太暗,在雨势中更显得迷蒙,根本看不清人走到哪里了。她踮起脚尖张望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望见前面有个伫立在雨中的模糊身影,赶紧过去,把伞往他那儿送了一边。


    “世子,你还好……”


    冰凉的温度猛然握在了她的手腕上,中断了傅苒的话。


    她猝不及防地被一股生硬的力量扯得踉跄两步,差点摔进对方怀里。伞也从手中滑下来,跌落覆盖在两个人身上,将不断落下的大雨隔绝在外。


    天已经黑了,只有零散的房里亮着灯火,全都离得很远,这样暗淡的光线里,只有近在咫尺才能看清面容。


    在这片小小的、伞下的昏暗中,他们几乎贴近,那人就这样恍惚地凝视着她,雨水从他下颚滑落,滴在她被攥住的手心。


    突然的凉意,让傅苒下意识瑟缩了一下:“殿下?”


    少年终于像是被这一声惊醒,松开了她。


    他的声音不正常地透着微微的哑。


    “……是你啊。”


    深秋时分,一场突如其来的雨带来了浓重的寒意。


    傅苒重新窝进充满安全感的房间里,把装着热水的杯子放到桌上,不解道:“殿下,你为什么会在这?”


    没碰上萧徵倒正常,可能是已经走远了,但是晏绝,他大冷天的没事杵在庭院中间淋什么雨啊。


    傅苒看着他的脸,逐渐察觉到什么,放软了声音,小心地问他:“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难不成失恋了?


    也不对啊,这会离他和女主决裂还远着呢,而且连男二的感情线都才刚走了一小半,哪里就到小病娇的黑化剧情了。


    晏绝迟缓地抬眸看了她一眼,但不像是准备回答的样子。


    他仿佛处在某种游离的阴郁状态下,不似平时那样总是带着粉饰般的笑意,漆黑的眸子里毫无情绪,只有冰冷的空洞。


    要不是被她发现之后拽进来,不知道他还要自己在雨里淋多久,黑发都已经被雨浸透了大半,湿漉漉地粘在衣服和额头上。


    灯光里,他的脸色苍白,眼尾却像是泛着浅淡的红,映在禅房中朦朦胧胧的烛花晕影里,透出一种不同寻常的秾艳。


    但是好看又不能当饭吃。


    傅苒心想,他要是放任自己这么湿下去,不用熬到明天就百分之百会得感冒。


    本着好人做到底的精神,她把那杯热水塞进他手里,抓着他的手强行递到唇边:“行了,我烧好的水,放凉有一会了,应该不会烫,你先喝点吧。”


    一阵暖意从指尖开始漫延。


    仿佛僵滞的冬眠之后被唤醒,晏绝不自觉地顺着那股轻柔力道,举起杯子喝了一口。


    他无声无息地垂下眼,视线顺着落在她纤细的腕骨上。


    皮肤单薄,能看见下面青色的脉络。


    这样一双手毫无力量,让人不太能回忆起,他为什么会莫名其妙顺从地被拉进她的屋子里。


    也许是因为她早早点燃的光亮。


    在覆盖了空濛天地的雨夜里,这些微明亮的灯火,令他生出一种久违的向往,像是跋涉于风雪黑暗中,麻木不知晓方向的旅人,忽然见到了不必流离的栖息之地。


    纵然那是幻觉,稍纵即逝的幻觉。


    他就这么喝完半杯热水,被冰冷的雨水洗刷得发白的唇色才恢复了些许红润。


    “……傅姑娘刚才把我认成了谁?”


    傅苒撑着脸颊眼巴巴盯着他,等了半天,结果却完全没有听到她期待的感谢。


    少年一开口,又是那种她熟悉的带刺的态度,望着她的黑眸中透着深深的幽暗。


    “你说的世子,是那天的梁王世子?你和他关系很好,好到能在后院里认错人?”


    “不是,殿下,”她本来要问的话都被噎了回去,“都这种时候了,就不要再关心有的没的了好不好……”


    明明都已经很狼狈了还要继续折腾别人,这到底是什么精神啊。


    但是话又说回来,以傅苒的直觉,貌似每次她真正察觉到危险时,晏绝往往显得很平静,反而他看起来尖锐的时候,实际上倒会变得好说话一点。


    当前好像是属于后一种情况。


    所以她不怎么害怕地挪了挪坐席,靠近戳了一下他湿透的衣服,语气义正辞严:“你现在最该担心的是着凉才对。”


    算了,不能指望他自己意识到这个问题。


    傅苒想了想,忽然记起来什么,马上站起身,进了内室,刷一下迅速地关上了门。


    “……”


    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肆无忌惮地不理会他,因为那个惹人厌烦的萧徵。


    少年盯着眼前的杯盏,里面剩下的半杯水逐渐冷却,衣衫越来越湿冷,寒意和沉重不可抑制地从中浮现。


    熟悉的焦躁感一同涌了上来。


    他为什么要任人摆布地坐在这里?


    纵然他从来不在乎危险,哪怕行走于悬崖边缘,行走于在刀尖上,也总是不管不顾地放任过程中轻微的失控,再拥有拨回正轨的时机。


    所以他一直没有真正动过她,因为失控所带来的刺激,已经是世间少有的有趣的事。


    但是现在,他已经察觉到,倘若继续下去,原本所预计的失控……恐怕将要逐渐过界了。


    少年不受克制又心烦意乱地想,一开始应当早些做决定的。


    本就该这样。


    不安稳的因素,留着,终究是……


    “殿下,你赶紧擦擦。”


    倏然间,一块不知道从哪翻出来的帨巾直接兜头而下,带着清香的皂角气味,自顾自将他半张脸埋在了里面。


    晏绝全无防备,一时之间居然没能反应过来。


    他恼羞成怒地愣了片刻,甚至忘了要把覆在头上的帨巾扯下来:“你在干什么?”


    “用来擦头发啊,”傅苒无辜地指了指地上的一小滩水,“你头发上面滴下来的水都快成池了,殿下,你反正待会就走了,我可是住在这的,要是之后有人问我怎么弄坏房子,我怎么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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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不知道哪里惹恼了他,晏绝的表情绷得紧紧的,只留给她一个冷淡的侧颜:“傅姑娘也说了,你要住的地方,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在意?”


    傅苒对他的反应意外之余,又觉得有点儿新奇。


    这可不是小病娇的风格。


    他真那么不情愿的话,怎么没把东西拿走,还留给她继续得寸进尺的机会。


    不过这种事情还是不要揭穿的好,眼看晏绝一幅充满戒备的样子,她只好拿起布巾,跟哄骗似的:“我就给你擦擦头发,这总可以了吧。”


    傅苒随便擦了擦他发丝上的水珠,然后趁着晏绝没反抗的时机,解开了他的发冠,让束起的头发全都披散下来。


    这个人每句话分明都充满了棱角,但触碰到他散落的黑发,又偏偏是很柔软的,像鸦羽一样从指间滑过,带来轻微的湿润触感,有些奇妙。


    但除了头发,他的衣服也被打湿了,虽然因为秋天的穿着有几层,还不算太严重,可是本就轻微敞开的领口被浸湿得格外明显。


    从她站着的角度,甚至可以隐约看到他胸口偏白的肤色,往下的阴影,薄薄的肌肉,还有若隐若现的……腰腹曲线。


    晏绝明显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骤然抬起头,眸子里闪动着愠怒的光泽:“谁让你乱看的?!”


    这是什么倒反天罡的台词。


    说得好像她是个轻薄良家子的好色之徒一样,那他自己是什么,被占便宜的黄花闺男吗?


    傅苒歪了歪头,跟他竭力显得冷冰冰的眼神对视了两秒,因为这个过于顺滑的联想,虽然知道场合不对,还是差点笑了出来。


    晏绝表情一僵,眼看就又要恼羞成怒。


    她赶紧识相地忍住了:“殿下,我只是想说,你不笑的时候也挺好的。”


    老实说,她觉得晏绝无时无刻不在用笑容来掩饰情绪,几乎已经变成了一种面具,反而是在这样的时候,看起来更像个真实的、有温度和情绪起伏的人。


    晏绝好像因为她这句话有点别扭,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终于恼怒地抿起唇。


    而傅苒试探着擦干他垂在肩上的黑发,就没敢继续越界了,只能问:“你真的不把湿衣服换了?”


    晏绝总算适时别过头去,冷声道:“不换。”


    “脱下来用熏炉烘干一下吧,”她主要是想起了谢晞容的前车之鉴,“不然你会得风寒的,上次不听劝的人就卧床好几天了。”


    然而他始终一副贞洁烈夫的样子,不看她也不理人,傅苒劝了半天,终于心一横道:“殿下,你不会是觉得害羞吧?”


    “我又不是登徒子,我保证绝对不会偷看你,而且……而且反正也没什么可看的了。”


    事实证明,话放得狠点是有效果的,听到这句,少年总算回过头,带着薄怒瞪了她一眼,看起来很想让她把嘴闭上。


    他不情不愿地摸了摸湿透的衣服,告诉自己,要是不按照她的要求来办,恐怕还要再被念叨半个时辰。


    何况被这么一打岔,他已经完全忘了本来在想什么。


    而且傅苒说做就做,真的转过身去,甚至还窝在坐席上搬了本书开始翻动,一副决不回头的姿态。


    他凝滞了好半晌,最终还是无声地把湿淋淋的外袍脱下,从正经端坐着的女孩身边越过,轻轻搭在了熏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