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作品:《我在修仙界搞义务教育

    此次开庭公审声势浩大,本是世家欲借民意摧毁公西彦所造。如今被俞寒反而用之,将宁元德和廖宁高高架在了舆论之上,再无可退之路。


    宁元德倒是好办,五爷命陨一案,无非是抓来几个为豪强劣绅放贷卖命的爪牙,要罚要杀自有律法可依。


    难办的是廖宁,毕竟涉及自己门派的弟子,还是十余年前的悬案。


    所幸公西彦只知那弟子面貌而不晓其姓名,而药王谷外门弟子众多,仅靠一人他辨寻定将耗时多日,如此一来,此事便有更多的回旋之机。


    可不待她出声邀请二人去谷内小住,就听俞寒侃侃道:“不劳廖长老费心,那人我已有思量,长老不妨传那名为殳浩的弟子相见?”


    此言一出,廖宁和姜盂皆是一愣。


    廖宁迟疑是因那殳浩天资不俗,前些时日刚进阶内门弟子,若随意处置于宗门可惜。


    而姜盂方寸大乱的模样,在俞寒眼里可就微妙了许多。


    对证公堂,不过须臾那殳浩便闻讯而来。


    他迟疑的表情一见到公西彦就失了颜色,再看到他身边气势不凡俞寒,心里猛然打起了退堂鼓。


    俞寒只见他瞥了一眼姜盂,欠着身子缩在廖宁身后,在百姓们压低的斥责声中扎着脑袋,心里突然又生了一计。


    廖宁身负执事堂长老之责,在众人面前处事不可草率,她端起架势问他:“殳浩,十余年前,你是否助恶徒之威欺压无辜,至一凡人身亡,同门重伤?”


    殳浩闻言色变,顿时膝下一软,朝着廖宁重重跪下。


    “请长老明鉴,弟子不曾杀害过凡人,此等有违道果之事,弟子铭记于心从不敢违背啊!”


    公西彦本就虚弱,重新见仇敌之面又气急攻心,听他还敢出声狡辩转移重点,来不及驳斥就连声咳嗽起来。


    俞寒见他衣襟又沾了红,寒意自眸间升起,瞬间将自己的灵压释放出去,将殳浩压得一震,额头死死磕在地上动弹不得。


    “认错就要有认错的态度。”她冷笑道。


    “廖长老觉得呢,我的人会以家祖之死来污蔑你门内弟子吗?”


    廖宁虽也是金丹之境,却不想因一介弟子开启同阶之战,她顶着那威压开口道:“道友息怒,此祸端既起于我宗弟子,我定会以门规加以惩治。”


    “殳浩虽未直接杀害凡人,但以仙人之威纵人欺压良民,此等大过,按律当贬为为外门弟子,并罚其于思过崖禁闭十载,日日义诊,以洗清自身冤孽。”


    “至于公西阁下得腿疾,自当由我药王谷无偿治愈。”


    旁听的人群骚动起来。


    “呸!还义诊呢,谁敢被杀人凶手号脉啊,怕是一不小心就被打死咯!”


    “这药王谷什么破门规,杀人不偿命?这不明摆着把凡人的命当草芥?”


    “少在这里假惺惺,十几年的残疾现在才说治,早干什么去了!我看公西公子就是被他们逼退谷的!”


    “反正我们又不知道那门规真假,我看啊,他们就是在包庇弟子!”


    俞寒点头,在众人沸议下笑望廖宁:“廖长老觉得呢?”


    “何以偿还苦主十载冤屈不得公道,贵宗门规可有写?”


    “这同门相残以门阶相逼一事,又怎么算?”


    廖宁板着脸:“谷内弟子切磋受伤者众多,按门规,医好便是。”


    俞寒哂笑一声:“好一个药王谷门规。若他还是你药王谷弟子,怕是要变成哑巴吃黄连了。”


    她眼神一凛,八枚噬魂旗幡于衣袖中飞出,于廖宁猝不及防下将殳浩围了个严实。


    “公西彦既已不是你门下弟子,那就由我来定这赎罪之法!”


    只见仙气浩荡,俞寒溢出的杀机却全然封在了幡旗之间,未沾动围观的凡人片毫衣角。


    众人见能安然观仙人斗法,自是兴奋地接着看稀奇。


    殳浩见势不妙,忙捏诀冲向那幡旗破去,却被灵威反震落地,重重咳出一口鲜血。


    他只得满齿冒血冲廖宁大喊:“长老救我!!”


    廖宁却岿然不懂,甚至闭上了眼睛。


    俞寒乐了:“你们执事堂视而不见的功夫还真是一脉传承。”


    言罢,她无视廖宁脸色飞身跃向阵中,召出定神珠将殳浩笼罩在神威之下。


    “以公西氏商律,凡害人之物,十倍偿之。你折断他一条腿,理应还他十条腿。”


    俞寒见他脸色煞白,好笑道:“但谅在你师门已做处置的份上,给你打个半折,省去你那脑袋一端,折你五肢凑个数吧。”


    凡人惊呼:“五肢?人只生有四肢,哪来的五肢?”


    “该不会…”


    “嘶…为什么我都能感到痛了…”


    “这凶徒算是遇到硬茬了嘻嘻…”


    殳浩闻言色变,直变成了酱瓜紫,他狗急跳墙般怒喝道:“混蛋你敢!你知道我是谁吗!?”


    俞寒笑意不减:“你当日以越境之姿废他仙骨,今日,就自己来尝尝滋味吧。”


    无影丝于幡阵中将男人牢牢束缚,殳浩青筋暴起,数枚仙刀盘旋而出,一时暴呵发力,几欲挣脱。


    俞寒指尖微动,无影丝以坚韧之势弹开了数枚飞刀,她借他搏动之力使了个巧劲,就见刹那之间,阵中人的右臂以诡异的角度扭曲起来,全然断裂。


    “啊啊———!”殳浩一声惨叫之下脱口而出:“爷爷!救我———!”


    一旁的姜盂终于坐不住了,他倏然起身朝堂中跑去,声音都发着颤,险些踩了袍子跌倒。


    “住手——!住手!还请仙尊手下留情!”


    众人一阵愕然,但俞寒却并不理睬。


    她翻手结印,在定神珠光的照射之下,殳浩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小腿朝着膝盖外侧弯折过去。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双腿在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呼中颓然坠落。


    “额啊啊啊啊啊————!!”


    公西彦听得仇人惨叫,心中自然畅快。可比起殳浩的惨状,那阵中女子的身影更能吸引他目光。


    她定是知道若仅仅断其筋骨,于药王谷治愈最多不过数日。所以特意用那定神珠光封人灵蕴,使其筋络尽废,灵力运转不能。


    那珠子映得公西彦眼角泛红,眸光潋滟。


    她是真的在替他复仇。


    “你们还等什么!!都快给我上啊!!”


    姜盂心急如焚,一声怒斥之下,只见匿在四方的残影奔跃而出,齐齐攻向那阵中一人。


    公西彦定睛一看,正是那晚将其围困的数名修士!


    俞寒弯唇,于包围之下收掌合眼,顷刻,那几具身影便突然凝固在半空中。


    天地灵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尽归她身,世间仿佛在一刹静止。尔后那压缩又爆发的灵气在眨眼之间震荡而出,一柄灵扇伴随破空嗡鸣飞旋而出,精准地割断了所有袭击之人的咽喉。


    只见鲜血喷溅,喷薄而出的灵势震飞了四周的木窗房檐,又被俞寒用魂幡扩阵束缚在了公堂之中,只剩来不及逃散的宁元德和姜盂摔了好大一个屁股墩。


    被庇佑的百姓们虽吓着了但不肯离去。


    公西彦被灵风吹散的额发迷了眼,只朦胧间见到了混乱中那人对他回眸浅笑。


    我说过会为你报仇。


    他读懂了她的唇语。


    风停,几具尸体重重落下,残魂祭于魂幡,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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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恶贯满盈的一生。


    而阵中的殳浩也早已痛昏过去,被俞寒跟烂泥一样随手扔到了姜盂面前。


    姜盂看着不省人事的殳浩,气得几欲呕血,指着俞寒的手指抖成了筛子:“你…你竟越境杀人,如此草菅人命…”


    “我越境杀人草菅人命?”俞寒被逗笑了,不许他玩道德绑架的文字游戏:“且先不论你们手上沾了多少人血。知我的境界还让他们往上的可是你姜大家主。我又不是圣人,自保的时候控制不了下手轻重。”


    她敏锐地调转了话题:“倒是这殳浩,何时变成你姜家的孙子了?”


    说道此事,廖宁突然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她将两人对峙地目光吸引过去,似乎想打圆场。


    “道友可是消气了,此陈年旧案,就此了结吧。”


    “是是是。”宁元德擦着冷汗在一边点头如捣蒜:“俞仙尊斗法之际也不忘护着我等凡人,公西仙君更是以物美价廉之药造福我禹城百姓,此案之结,定是民心所向啊!”


    那姜盂听着耳边闲言碎语,看着自己最器重的亲孙下肢流血不止,不禁鬓发尽散瞠目欲裂。


    自他姜家出修真天骄入世以来,何曾受过如此屈辱。


    “物美价廉…民心所向?”他抬起头怒视那宁廖二人,哑着嗓子一字一句:“公西氏擅自将药材丹物降价三成,破坏行规逼我等愤而反抗,这也算民心所向吗!”


    俞寒挑眉,看来这殳浩对姜家确实意义非凡,自己竟真把这向来沉得住气的老狐狸聊爆了。


    不等她发言,人群之中突然出现诸多侍卫。


    只见他们拨开一条道路,竟直直走出了赵、吴、王三姓世家家主。


    众人被这架势唬得不轻,纷纷离远了点,连议论都隐秘了起来。


    赵昆领着其余二人向廖、宁二人行礼。


    “姜家主所言不虚,公西彦私自降价产药,罔论禹城百年市场行规,意欲行垄断之举,此事不可不议,不可不罚。”


    也不知几人是不是觉察了俞寒操弄舆论的手段,百姓里竟也出现了数名商贩模样的人物,拉着一旁的人絮絮叨叨。


    “可不是嘛…自从公西彦开始给医馆供货,我那工坊已数月不曾开张了,连雇伙计的钱也发不出去,真是苦了他们的一家老小…”


    “那公西道长虽身世可怜,可开店着实是不给人活路,连路上摆摊卖些零碎草药的都没了生意…”


    “你别看他现在卖得便宜,等到时候其他卖药的都被逼死了,这药怎么卖,买多少不都他说了算?我们这些普通人生个病还怎么活?”


    “你说的倒也有道理啊…”非议以涟漪之势在人群中扩散起来:“我虽不懂经商,但知这一家独大之势是万万不行的,还不如让那些世家相互制衡呢…”


    “这公西氏虽草根出生,却到底是个修者,若日后得势只手遮天,还有那厉害的女仙人做依仗,怕是比赵吴姜王还会为非作歹…”


    有人煽风点火道:“你没瞧见那药王谷长老都治不住她吗…竟当面杀人,还将其弟子打了个半死…”


    众人点头:“是有些狠毒。”


    当个体组成集体,群众的逻辑和思维就变得混浊而迟钝起来,似乎所有人都忘了一切争端缘何开始,就连那义愤填膺大快人心的情绪,也瞬间被危及自身利益的可能挤占了出去。


    俞寒见到众人望她的目光又变成了忌惮和猜疑,划出了人和人之间的道道沟壑。


    公西彦见状生怨,不晓得自己怎将药卖得便宜了还遭平民莫须有地诟病,正欲怒声反驳那群过河拆桥的凡人,就被俞寒沉沉地按住了肩膀。


    他抬头望她,只见那人星目含笑,不减那唇边的一缕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