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第 41 章
作品:《王妃心中只有君君臣臣》 不到一刻钟,许回果然昏迷不醒。
吴妈顿时慌了神,紧紧搂着许回大喊,“娘子,娘子,你怎么了?”
齐王领着大夫快步上前。
“王妃身体不适,支撑不住了,先回房。”
吴妈泣不成声,“那大人怎么办?”
齐王怒吼:“她都这样了,你还要让她去奔走吗?”
吴妈低头看着许回,呜呜咽咽不说话了。
齐王本想亲自抱着许回掉头,一使劲却发现没抱起来。
今日许回是作亲王妃的打扮,衣服层层叠叠,头上更是顶着一个华贵的花冠,加起来快有十几斤了。再者,衣服料子滑不溜秋,借不上力。
齐王给自己找了许多借口,可回望吴妈疑惑的眼神,还有侍从们明里暗里的打量,他还是面红耳赤,羞愧难当。
他清了清嗓子,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那什么,三鸽,你来抱王妃回房。”
三鸽脆生生地应了一声,从人群中挤出来,一个骨碌就把许回举起来抱进怀里,而后步履轻盈地往正房去了。
齐王抿着嘴,半晌才做好心理建设。
他先是吩咐大夫好生为许回医治,这才面向齐王府众人,眉头紧锁,语气低沉。
“昨天和今天发生的事,一个字也不许往外说!王妃身体不适,故而不能进宫请安,明白了吗?”
齐王府众人敛眉低目,齐声答应。
齐王微微颔首,“杨长史,府中便交给你了。我进宫之后,关闭府门,不许人进来,也不许人出去,更不许漏出去一丁点的消息,你可明白?”
杨长史担心地问:“若是王妃醒来,闹着要进宫呢?”
齐王长叹一口气,“由她去吧,不必阻拦。”缓了缓,又说:“这几日辛苦大家,待事情了结,府中上下多发半年的俸禄,以酬辛劳。”
很好,大棒加大枣。
而后,他自带着人进宫去了。
刚一到殿门外,熙宁帝的心腹便拦住了齐王。
“官家有旨,命王爷王妃拜见皇后之后立即出宫,莫要停留。”他踮起脚往齐王的背后探去,“王妃呢?王妃怎么没来给皇后娘娘请安?”
“她,她病了。”齐王含糊其辞,转而问道,“父皇呢?父皇不见我吗?”
“哟,王爷,官家忙着呢,这会子在垂拱殿召集群臣议事,怕是不得空见王爷。”
齐王试探问道:“可是为了许大人一事?”
“正是。昨夜,官家吩咐朝廷内外议许大人的罪,今日便召集群臣商议此事。王爷,快去给娘娘请安,早些出宫罢。垂拱殿里正乱着,官家不想王爷受牵连!”
齐王摆摆手,不顾他的阻拦,整理仪容,大步往垂拱殿而去。
齐王的到来给本就沸腾的朝局加了一把火。
他们本在讨论“许路明有没有罪?”“该判什么罪?”“定什么刑罚?”这三桩大事。
见齐王一头撞了上来,便立即发难,“齐王与那许路明是翁婿,可曾包庇许路明?是知情不报,还是与他同罪,怨怼祖宗?”
熙宁帝连忙护着儿子,“证实许路明作诗的古书是齐王亲手交上来的,他如何会与许路明同流合污?”
众臣默然。贼老天,那更可恶!
齐王在新婚夜亲手递交了岳父的罪证,这传出去可不怎么好听呐!若真是大逆之罪也便罢了,算他齐王大义灭亲、公正无私,偏偏是一首诗,一首有争议的诗罢了。
这本书大概率还是许路明赠予齐王的,可齐王却将两人私下往来的书信捅出来,罗织罪名只为了斗垮岳父,怎么能不令人齿寒呢?
就在群臣心有戚戚之际,齐王突然俯下身子,叩头请罪。
“父皇,儿臣有罪。书上的那首诗,是儿臣写的,和许大人无关。”
熙宁帝阴沉着脸,责怪道:“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
齐王抬起头来,含着眼泪望向皇位上的人,“是真的。昨夜父皇派人前来索要《孟子》,儿臣便知不对,却因一时害怕不敢说出真相。我担惊受怕了一整夜,今日一早得知许大人因为我写的诗被抓了起来,愧疚难当,这才不得不前来澄清。请父皇恕儿臣隐瞒之罪,儿臣是无心的。”
朝野哗然,真相究竟是什么?是齐王陷害许路明,还是齐王自愿替许路明顶罪?这首诗的作者究竟是谁?
“齐王殿下可是想要为泰山揽下此罪?那字迹我等都瞧过了,分明是许路明的字迹!”
齐王老实地摇头,“那是我的字。”见众人不信,他又解释道:“我极爱许大人的字,故而日日练习。为了消除大家的疑心,我可以当堂作此诗。”
于是,有人送上纸笔,齐王便伏在地上默写诗句。
不多时,齐王停笔,捧着宣纸站了起来。口中轻轻吹气,将墨汁从头到尾地吹干了,这才恭敬地把宣纸呈上去,交由熙宁帝御览。
熙宁帝从太监手中接过宣纸,只扫了一眼便勃然大怒。
“混账!”
齐王身体一震,迅速下跪求饶。
“儿臣知罪。”
朝臣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太监揣摩着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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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帝的意思,把被熙宁帝扔在地上的纸捡了起来,让它在朝臣们手中传递。
朝臣们情绪复杂,心思各异。
齐王的字,真的和许路明一样!
许路明也是够傻的,亲手把自己的软肋交到了齐王手里。
齐王真可谓心思深沉呐!他对着许路明的字费尽心思模仿,难道只是缘于仰慕之情吗?大约是一早便对这桩婚事不满意,想要破坏吧!甚至他可能一直记恨许路明当年参他修行宫一事。
却有人觉得不对。齐王若真想置许路明于死地,为何还要主动认罪呢?袖手旁观,冷眼瞧着许路明倒霉不是上上之策吗?
柏御史有些不甘心,他咬牙切齿,上前理论。
“官家,臣有本奏。齐王殿下昨日才迎娶了许大人的女儿,想必是为了替岳父脱罪,才冒认了此事,望官家明鉴。”
齐王瞥了他一眼,心想,他猜得还真准。
众人心里也有数,若这首诗是许路明写的,最轻也是罢官,弄不好还得受些皮肉之苦。可假使罪魁祸首是齐王,那大不了也是就闭门思过、罚俸一类的。齐王会怕这些吗?显然不会。他是皇子,有恃无恐!
齐王嘴上却喊道:“分明就是我写的,为什么柏大人非要攀扯许大人?难不成这诗是你亲眼瞧见许大人写的?”
柏御史顿时没了气势,“这,这,自然没有。”
齐王见势便咄咄逼人起来,他趾高气扬地说:“既然你不曾亲眼瞧见,那你凭什么在父皇面前胡说八道?柏大人,这件事都是你引起来的吧?是你嫉恨许大人,故而诬告他。你说,你从来没看过那本书,你是怎么知道这首诗的?”
熙宁帝指着齐王叱骂,“不孝子,还不住嘴!”
齐王即刻收声,委屈地缩在一边。
柏御史不肯忍气吞声,当即痛斥齐王不敬祖先,置喙濮议事件。不孝之子,有何德行忝列亲王之位?
有人体贴入微,知道熙宁帝不舍得重罚齐王,便提议招来许路明对峙。
这下好了,许路明说这首诗是唐秋眠所写,他只不过誊抄一二。
齐王听了,眼珠子一转,立马改口,他也说这首诗的原作者是唐秋眠,他是仿写。
总之,两人都说那书上的字迹是自己的。
大臣们傻眼了。唐秋眠写了没写暂且不论,他们当了这么多年的官,还没见过往自己身上揽罪的呢?
熙宁帝的心腹想着大事化小,“官家,既然这首诗并非齐王殿下所著,他至多只是失察之罪罢了,并非不孝。”
有人强烈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