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Chapter 49
作品:《[综恐]邦妮快跑》 餐桌上的灯光柔和,宛如将整个空间罩入一个不被打扰的玻璃球里。
卡伦家的餐厅沿用了整个住宅风格的极简设计:长条原木餐桌、透明亚克力椅、悬挂式投射灯和整片落地玻璃墙。
窗外是福克斯镇的森林边缘,夜色已经吞没了天线尽头的云层,只剩下屋内的灯光,像一道人工延续的白昼。
邦妮坐在餐桌边,那条深绿色礼服随着她坐下时一并下垂,裙摆在椅下轻轻铺展。
她的动作看似自然,但坐下那一刻,她的背部明显僵了一瞬,像是本能地对不属于自己的衣物保持着一层心理距离。
她刚抿了一口茶,抬眼时却看见自己面前被爱丽丝摆上了一整盘看起来比她中学舞会甜点桌还要花哨的——彩色小蛋糕。
“这又是哪家儿童派对的外送?”她一语道破,语气依旧那种无法判定是真嘲讽还是只是天生冷淡的那种调调。
爱丽丝站在一旁,手腕交叠,带着对自我成果的十足欣赏感。
她那双因兴奋而微微发亮的眼睛注视着邦妮的表情,捕捉着每一丝微妙的反应,就像画家等着别人读出自己画中埋藏的暗线。
“还是我做的。”爱丽丝立刻举手承认,语气还带着一点兴致勃勃,“我考虑了色彩搭配、形状对比和甜度层次,确保视觉和味觉双重愉悦。”
“所以你准备让它们一起攻击我的血糖?”
“完全不含人类血液。”爱丽丝语调诚恳,“顶多有点草莓酱和太妃糖,但绝对不伤身体。”
“我比较担心我的牙。”邦妮低头看了看那块像是上过清漆的柠檬霜蛋糕,皱眉,“它看起来像能反光。”
“那是糖壳。”爱丽丝无辜地回应。
她其实已经在心中替邦妮搭配好了五套颜色更协调的甜点展示版本,只是怕她太快把这份心意当作表演拒绝掉。
“你们也太认真对待‘款待人类’这回事了。”
“那是埃斯梅的坚持。”卡莱尔的声音从一旁插入,他已经坐在邦妮对面的位置,语调如旧,“我们家不会敷衍客人,不管这个客人是总统,还是——”
“一个十八岁的高中生。”邦妮替他说完,嘴角轻轻一撇。
卡莱尔微微一笑,那笑容中既无居高临下,也无成人世界惯有的居心不良,而是一种正视的诚意。
他清楚,面对邦妮这样的女孩,虚假或怜悯都会是致命的社交毒素。
埃斯梅端着另一盘东西走了进来,这次不是甜品,而是一组看起来温热、有味道、还带着蒸汽的肉酱焗饭和烤蔬菜。
“我不确定你的饮食习惯,”她一边将盘子放在邦妮面前,一边柔声道,“不过我尽量用了最普通的配料,也少盐少油。”
“如果你告诉我这里每一块红椒都量过厚度我不会惊讶。”邦妮扫了一眼,“这看起来比我在校餐厅里吃过的任何东西都要像样。”
“那我应该去教育局投诉他们。”埃斯梅笑着接了一句。
她目光始终温和,隐含着一种愿意理解和缓慢靠近的姿态,像是用心在编织一张不会逼迫任何人的网。
“你自己做的吗?”邦妮挑眉。
“是的,我还在试图让家里保有一点‘厨房的声音’。”埃斯梅声音温和却透出坚持,“哪怕他们不吃,我也不想让厨房只剩装饰功能。”
“你们一点儿都不尝试一下吗?”她看了一圈在座的卡伦家族成员。
“我们……不能吃。”贾斯帕平静地回答。
“是说……跟爱德华告诉过我的一样,尝起来像在嚼纸?”
“不完全是没味道且不想吃。”爱德华这时开口,声音平缓地从邦妮右侧传来。
他坐姿稳重,指尖轻抵在茶杯边缘,仿佛随时可以挪开也可以继续不动。
他没有望向邦妮,而是像故意放松视线落在桌面某个点,避免逼迫她的感受,“是不能吃。”
“什么意思?”邦妮手里拿着叉子,却并未动作。
“我们能吃人类的食物,尽管真的一点儿味道都没有,”他顿了顿,“但是吃完之后必须立刻吐掉。否则,我们的身体消化不了它。”
邦妮看了他一眼,表情不像是受惊,反倒带了几分理科生式的好奇。
“你们的消化系统不工作?”
“工作方式不同。”卡莱尔解释,“我们摄取的并非通过消化吸收养分,而是直接吸收血液中含有的化学结构与能量。其他食物……不只是无味,是本质上不被我们的身体识别为营养物。”
“那如果硬吃呢?”她又问。
“像吞了石头。”
艾美特插了一句,声音带着点夸张,他双臂抱胸坐在桌角的位置,神情半认真半调侃,目光却带着对邦妮的某种自然好感,像是对新队友释放的善意,“甚至更糟。贾斯帕第一次尝试吃一颗口香糖的时候,差点把自己呛进河里。”
“我只是想看看它会不会真的黏在牙齿上。”贾斯帕轻描淡写地回应,“反正最后还是要吐出来的。”
他的眼神里没有笑意,但嘴角轻轻一勾,不知是不是因为回忆起那次尴尬,也可能只是默许自己出现在这样一段对话里。
“然后我们就被迫看了一场吸血鬼呕吐糖衣的恐怖秀。”艾美特摆出个夸张的脸色,“很有教育意义。”
“所以你们自从变成吸血鬼后,再也不吃人类食物了?”邦妮叉起一块焗饭,迟疑了一秒,但还是送入口中。
“我们可以做,尝试,但必须在非常短时间内排出体外。”卡莱尔点头,“否则会造成……不适。”
“多严重的不适?”她边咀嚼边问。
“你见过火山爆发的现场吗?”艾美特又抢话。
“如果你指的是肠胃版本的,那我想我大概理解了。”邦妮皱了皱眉,随手擦了下嘴角,“那你们还做这些?”
“为了你。”爱丽丝微笑。
她站在邦妮右后方,目光在她的发丝和衣领间扫过,悄悄评估刚才整理出来的整体造型效果。
她始终视美感为沟通的一部分。
“为了表示尊重。”卡莱尔补充,“即使我们不能吃,也不能让你觉得孤立。”
“你们不觉得让一个人类在一群不吃饭的吸血鬼中吃饭,更像是一场审判?”
“我们本来准备在屋后放一台探照灯。”艾美特一本正经,“还缺个指挥官制服和一支审问小队。”
“我觉得你应该退出即兴喜剧界。”邦妮回了一句。
“我从来没加入过。”
“那你最好别开始。”
他们的对话虽然带着互相调侃的锋芒,但气氛却一点点放松下来。
邦妮吃得不快,动作也不特别优雅,却自然而平稳,像是在确认一个陌生环境是否值得她松弛防备。她没刻意讨好,也没有刻意表现自己是“好客人”。
她只是吃饭,听话,偶尔回应,像她自己一样。
桌上只有她一人真正进食,其余人都坐着,偶尔说话,偶尔交谈,但从未让她感受到“不协调”。
那是一种奇特的礼貌。
不是人类式的客套,而是一种超越人类经验的温和克制。
她抬眼看了一圈他们,每一张脸都完美得像来自十九世纪绘画中的肖像,但每一双眼睛却都实实在在地盯着她,不是猎物,也不是异类,而是……被接纳。
她放下叉子,靠回椅背,“你们一直都这么款待‘人类特例’?”
“你是唯一的特例。”爱德华平静地说,声音没有任何强调,像陈述某个自古以来不容置疑的事实。
他的目光终于移到她脸上,却没有侵略性,而是带着一种清醒的安定。
“也是唯一愿意接受邀请的。”埃斯梅轻轻地接话,“而我们也愿意为你准备餐桌。”
“你们让我想起动物园里的科研项目。”邦妮慢悠悠地说,“‘当吸血鬼遇上挑食的人类’。”
“我们应该录像。”爱丽丝扬了扬眉,“你吃饭时的神情真的很像纪录片里那种在野外独自生存三十天的人类女性。”
“是你太关注了。”邦妮懒洋洋地应,“这才是你们的问题。你们太容易把别人放进显微镜底下看。”
“你不在意被观察吗?”卡莱尔问。
“只要我知道你们在看,我就不怕。”她回答,“我怕的是,没人告诉我我在被看。”
“你喜欢掌控。”贾斯帕说。
“准确来说,我只接受对等。”
他轻轻点了点头,眼底有种罕见的理解感。
这是他习惯的语境,也是他最能理解的世界规则。
餐桌上气氛缓缓凝住,像一杯刚倒好的红茶,在缓慢冷却前有着最温和的香气。
邦妮靠着椅背,长裙在腿侧铺展出浅浅的褶纹,恰好遮住她微微交叠的脚踝。
而那句“只接受对等”,让在座的几位卡伦家族成员都沉默了片刻。
“那你今晚,是不是觉得我们‘勉强合格’?”艾美特忍不住开口,声音里带着玩笑式的探问。
他语气轻松,但目光却隐晦地扫过在场几人的表情。
艾美特并不常这么“谨慎”。通常,他是那个调侃中带着无伤大雅的冲撞者,可眼前这个女孩不同。
邦妮身上有种潜在的爆炸性,让他本能地收敛了力道。
他当然不是怕她,而是对她这个“人类例外”抱着某种粗犷却真诚的好奇心。
她能让他的兄弟爱德华,从一个冰封的禁欲主义者变成坐在餐桌边沉默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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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茶的男人,那她显然值得认真一些。
“至少没有谁试图在我夹菜时扑过来咬我。”她淡淡回,“这已经比我预期的第一顿‘吸血鬼家庭晚宴’好很多了。”
这句讽刺性的调侃听上去漫不经心,但桌边一瞬间的停顿却更像是对这句玩笑的静默解读。
“那我们还需要在餐后表演一段‘我们真的没想吃你’的节目吗?”他再度发问,故意加重语气,希望打破刚才那股略显凝重的沉默,假装认真地比出个想脱下衬衫的动作。
“请你留着你的表演欲给春季舞会。”罗莎莉终于开口,语气冷得像是抛进水里的银器,“你如果在晚宴期间脱衣服,我不保证我不会真扑过去咬你。”
罗莎莉并不讨厌邦妮,但她讨厌变化。
尤其是那种打破秩序的变化。
她一直觉得卡伦家的平衡维系得太过勉强,而邦妮的出现,无异于在蛛丝上落下一滴水。
可她也不是完全排斥。
至少眼前这位女孩不像她想象中那样懦弱,甚至在某些地方,还让她想起了自己曾经的模样。
年轻、清醒、咄咄逼人,并且绝不讨好谁。
“那我能理解为,你终于愿意回应我了?”艾美特转头笑着看她。
艾美特的声音听上去像是随口一试,但只有他知道,他确实有在等待罗莎莉的开口,无论是不是冷言冷语。
罗莎莉永远让他抓不住节奏。每次能引来她一句话,哪怕是冷冰冰的,他都觉得像赢了什么赌注一样开心。
罗莎莉不理他,只是拿起面前那本其实从头到尾都没翻过的摄影集,翻了一页。
那页图片上的,是大漠中风蚀的岩石群。
她并没有真的在看照片,她只是需要一个理由来暂时将视线移开那个正在慢慢侵占“家庭注意力中心”的人类女孩。
她不嫉妒,只是本能地警惕。
“我总觉得,这家人相处模式很像某种精英模仿喜剧。”邦妮低声评论,“有种熟悉的距离感。”
“你更喜欢怎样的?”贾斯帕问。
“诚实,和带一点混乱。”
他笑了,那是极轻微的一个动作,甚至只是一条嘴角线条的震动。
“那你应该早点来。”
邦妮没有接话,只是抬眼看向她左边的那扇玻璃墙。
夜色已经完全铺满,森林被拉长的影子占据每一寸空间。
屋内的灯光在玻璃上映出她和这张桌子的倒影。
镜中的邦妮穿着那件意外合身的深绿色礼服,头发因为爱丽丝的打理而松软地卷在肩上,嘴角一处小小的弧度与平常冷硬的表情不同。
她几乎要不认得自己了。
“你现在看起来很适合这一桌。”爱丽丝忽然凑近低声道,她似乎察觉了邦妮的目光所向。
爱丽丝的眼神里并无过分的欣赏,也没有那种试图说服她“变得更像我们”的暗示。
她只是单纯地欣赏这一幕的真实:一个本不属于这间屋子的女孩,如今在这里坐着,神态自然,情绪稳定,甚至还有余力抬头看自己的倒影。
邦妮却没接她的话,反而问:“我能去你们的藏书室看看吗?”
卡莱尔眼中一闪,点头:“当然。书房在楼上左侧走廊尽头,爱丽丝可以带你去。”
卡莱尔并不惊讶她的请求。
事实上,从邦妮进屋那一刻起,他就察觉到她对周围环境的关注并不止是安全性——她在寻找“信息”。
这不是一种防御机制,而是一种思维习惯。
她是个习惯主动理解世界的人。
“我知道路。”邦妮站起来,动作迅速而自然,不带一丝试探,“我刚才在换衣服时经过那儿。”
没人阻拦她。
她离开餐桌时,裙摆轻轻一荡,像一滴墨在水面晕开。
众人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
“她不习惯太久待在一个群体里。”贾斯帕轻声道。
“她是在消化。”爱丽丝说,“不是晚餐,是这个晚上。”
“她是个复杂的人。”卡莱尔注视着她离开的方向,声音平稳,但语气里透出一种欣赏,“而且,不是那种随便能用身份和礼貌打动的年轻人。”
卡莱尔见过太多“特别”的年轻人,但邦妮的特别之处并不在于她遇见吸血鬼不慌不怕,而在于她在面对一个陌生、压迫、规则全然不同的空间时,仍保持自己的逻辑,不卑不亢,
“她比大多数成年人还清醒。”埃斯梅轻声接道,“但也比他们更容易孤独。”
“她不是那种会主动融入的人。”贾斯帕继续说,“她永远带着一条自我设限的边界。”
“这让我想起他。”罗莎莉忽然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