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快逃

作品:《妖女重生后误入疯批修罗场

    谋杀继母的罪名,她姜扶楹担得起?


    最好再把她送走!送的远远的,送到比青城山还破的地方去!


    “你可有话要说?”姜业对姜扶楹的语调一向冰冷,只是姜棠没发现,姜业今日对她的态度也过于冷淡了。


    姜扶楹把目光从地上的残渣挪回,光线变化,眼中满是无辜:“父亲,女儿并不知晓。”


    那眼神迷茫困顿,很是不解,姜氏似乎有些熟悉这样的眼神,但一时竟想不起来。


    姜棠顿时跪下来,拉着姜业的袖子:“父亲!她这就是承认了!”


    “你要为母亲做主啊!”


    和姜棠也算做了半辈子的姐妹,她心底的那点小算盘,姜扶楹了如指掌,威远侯府那次,她们故意支开云涧,姜棠亲手推她掉下冰湖,郑秉烛一行人就站在岸上,冷漠地抓住哭喊的云奚,看她挣扎呛水取乐。


    偶有旁人路过,也惧于威远侯府与太师的关系,不敢多言。


    前世若不是因此,她也不会与裴谨有交集……


    姜扶楹算不上什么恩怨分明的人,左右都是仇怨,多添几笔也是要讨回来的。


    姜业没动。


    屋内一时寂寞,引得赵阔忍不住在心里发笑。


    桔梗的心里也在打鼓。


    按她的计划……姜氏和姜业应当要发落姜扶楹,可是怎么都连句话都不说?


    桔梗察觉出不对,刚想把姜棠拉回来,姜棠却好像突然受了什么刺激,眼眶怒红,喊道:“她就是想让我母亲也和她母亲一样!横死家中来报仇!”


    姜氏脸色突变,也不管姜棠正死死拽着姜业,一把将人拉到自己身后,凉凉道:“她一向顽劣不堪,做出这样的事,也不稀奇,就罚她去跪一日祠堂吧。”


    下毒杀人,只是顽劣不堪?!


    只是跪一日的祠堂!


    “祖母?!”姜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震惊地看向姜氏,见姜氏仍冷着脸,便又去瞧姜业,姜业眼底蓄着幽火,但对姜氏的话却不置可否。


    “闭嘴!”姜氏恨铁不成钢地将人挡在身后。


    怎么……怎么会这样?


    姜棠怔忡着砸在地上,桔梗扶住她。


    横死家中……姜扶楹眼中一丝灵光闪过,很快垂下眼睫。


    而面对姜棠的诬陷,她也不辩不解,一边站起身来,一边向姜业投去视线,恭顺而谦逊地开口行礼:“那女儿就先退下了。”


    云奚扶着姜扶楹站起来,她就这样领了罚,像是当众承认了下毒这件事,而得到的惩罚却不过是去祠堂罚跪一晚。


    路过姜棠时,姜扶楹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姜棠看着她的背影,不甘心地冲出去,快到连姜氏都没拉住她,只听她朝着姜业大喊:“父亲!你就因为谢砚要纵容她下毒杀害……!”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就在这寂静的屋里格外清脆地响起。


    姜棠白皙的脸上通红的掌印立刻浮现出来,她眼眶通红,神经还没反应出疼痛,整个人呆愣在原地。


    一向疼爱她的姜氏也罕见地没有出声。


    姜扶楹反而顿住了脚步。


    前世,她也挨了这么一个巴掌。


    彼时,她方从高烧的浑噩中清醒过来,入目却是一片黑暗,隔着闷重的棺椁,灵堂的颂声悠扬,她伸手,冰冷厚重的木头像是将她和外界彻底隔绝。


    她怎么会在棺材里……?她明明还活着啊!


    稀薄的空气拼命掠夺呼吸,根本不给她思考眼下状况的机会。


    她的嗓子像被人塞了一大团软绵绵的棉花,令人作呕地喊不出声音,只能拼命推攘想能获得一丝新鲜的空气,但棺椁已经被封死,尽管耗尽所有力气,却不过是徒劳无功。


    窒息的黑暗里,绝望会拼命掠夺人的意志力,她手软无力,献血滴在脸上是浓重的铁锈味。


    在这种等待将死的绝境里,屋外颂歌忽停,两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是祖母和父亲!


    姜扶楹眼前发亮,若是他们知道她还活着,肯定会命人打开棺椁,救她出来!


    于是她开始拼命地锤着棺木,妄图发出点让能别人觉察出的动静,但棺椁外的人似乎丝毫没有注意到异常,只听姜业漠然的声音响起:“人死透了吗?”


    像是屏退了旁人,姜氏说话毫无顾忌:“都两天了,就算还有点气也早憋死了。”


    姜扶楹没经思考,手上的动作却已经停了下来。


    在听清姜业说的话的那一刻,她眼前忽然幽暗一片,剧烈的疼痛在脑中炸开,之后的话都有些不清晰。


    他们是……想杀了她?!


    她的祖母和父亲,在密谋杀了她?!


    血腥味从鼻腔涌出,耳朵连带着脑袋都在嗡嗡作响。


    “明晚就把尸体运出城去。”


    姜氏有些惊讶:“明晚就运?”


    运她的尸体做什么?


    三天,明晚就是三天之期。


    姜业不作解释,姜氏也没有知道的必要,于是她点了头。


    姜氏伸手,想把人拉回来,忽然屋外邪风骤起。


    记忆恍惚。


    是那夜灵堂!


    明明无风无雨的夜晚忽然白幡摇动,狂风大起,案台上的长明灯就这样忽熄忽亮,像是怎么都灭不掉,然后封死的棺材开始剧烈摇晃。


    寒意四起,阴风阵阵让人脊背发凉。


    姜氏从没见过这样的场景,想到刚刚的话,顿时双腿发软,颤栗不已。


    她不信鬼神,所以即使面对姜扶楹的灵位也毫不在意,但谁能想到……


    竟然真的会有诈尸这种事!


    姜氏想叫人,她身侧的姜业却离奇的冷静,转头看着她,头一次,唤了一句:“母亲。”


    就这一句“母亲”,姜氏似乎也被他这样的冷静感染,冷下心神。


    左不过是诈尸,活着逃不过他们的手掌心,死了难道还能翻过天去?


    姜氏想明白了,姜业依旧冷静地递给她一个锤子。


    把棺材捶死,就算诈尸,也别想出来吓人!


    姜氏接过锤子,直冲棺材而去,她举起锤子,把四角的钉子死死锤进去。


    那时的姜氏根本没有意识到,她已经养尊处优数年,如今再提起锤子,竟还能锤动如此长的钉子。


    钉子被重重地重新扎回棺板,原本躁动的棺材也逐渐没了刚开始那么大的动静,只有极细微的晃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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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姜业站在原地,一直看着她。


    姜氏感觉耳后那股疙疙瘩瘩的麻意也随之渐渐消退,于是胆子也大起来,高举锤子准备最后一击。


    就在这关头,忽然一阵凉风袭来,那个一直冷着脸的小丫鬟明明被她安排了数个大汉看押关在柴房,却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冲出来,提着一把冷光四射的剑直冲棺材而去。


    棺板一下被掀翻在地,姜氏被吓得一下摔倒在地,云涧的剑就这样将要抹上她的脖颈。


    “云涧。”


    棺材内,穿着一身红色华丽嫁衣的少女坐起身来,皮肤白皙细腻,唇间一点艳红夺去额头那丑陋疤痕的颜色,整个人光彩照人,幽暗灵堂顿时熠熠生光。


    她的声音叫停云涧的动作。


    少女眉眼盈盈,甜甜地开口:“祖母,父亲。”


    怎么……怎么可能!


    她明明掉进了冰湖,奄奄一息,哪怕请来了宫中太医,都说回天乏术!


    只有一口气……怎么可能突然活了回来?!


    姜氏被吓得腿脚发软,尽管那剑掉在地上,她也半天没起来。


    面对这种离奇又恐怖的场景,姜业终于愿意挪动脚步,上前几步。


    姜氏听见他问:“你是什么时候醒的?”


    什么时候醒的……他们的话又听见多少?


    姜氏震惊之余,手心满是汗意,她恍然发觉,自己两手酸痛,磨出血痕。


    坐在棺材中的少女似乎并没意识到自己正坐在棺材中,依旧笑意盈盈,听见姜业的话,眼神迷茫又困顿地问他们:“祖母,父亲,这是在哪?”


    她那时……就是这样的眼神!


    她就这样,用着最迷茫,最懵懂的眼神盯着姜业,直到盯得连姜氏都浑身发毛,甚至想到眼前的人,会不会是被十多年的恶鬼附身,才会如此令人恐惧。


    姜业就是在这个时候,狠狠甩了她一个巴掌。


    是痛恨她醒过来,还是别的,姜扶楹不知道。


    那时她还真的以为自己就是姜扶楹。


    她只知道,就是那一巴掌,让她清醒过来,也看清了姜氏和姜业的真面目。


    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双眼睛都看到是姜棠推她下的冰湖,姜氏和姜业却相信姜棠反咬她居心叵测,害人不成终害己。


    这一次,不是因为一贯以来的偏心,而是因为他们本来,就想让她死。


    而姜棠的这一巴掌,则是让她明白,这府中有的,从来没有所谓的骨肉亲情,只有利益驱动。


    可姜棠没明白,她沉溺于无数次,二人争斗中的有恃无恐,她被蒙蔽了眼睛。


    所以她也挨了这一巴掌。


    姜棠浑身发抖,她不明白……


    不明白一直以来宠爱她的祖母和父亲,为什么会因为姜扶楹这么对她!


    桔梗垂下眼,感受手心里姜棠的颤抖,暗暗喊了一声:“小姐……”


    她眼中满是被桔梗遮住的幽暗恨意,或许桔梗说的没错,只要有姜扶楹在,她就永远活在阴影下!


    姜扶楹走出房门。


    明微轩外大片橘黄染遍天际。


    “快逃……”


    姜扶楹突然听清了,李氏想对“姜棠”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