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9章
作品:《大美人她悔不当初》 太和宫中。
“陛下,贺都护身负镇守东北、抵御契丹之重任,安东都护府中军务牵一发而动全身。此番进京,都护恐擅离要隘致边防有失,特命微臣代为主持押解事宜,恭候圣裁。”
安东副都护高芝山上身贴地跪叩,嘴里振振有词。
景和帝抬步从方案后面下来,一脸温和扶起他:“有劳芝山了,快快起来。”
高芝山长相威猛,膀大腰圆的,此时因为景和帝的这一句话,眼眶突地泛起了泪,又猛地一擦:“陛下,我们都护苦啊。两年前,突厥扰乱,契丹在旁虎视眈眈,我们都护临危受命,在赴辽州途中,我们贺小郎君被这些蛮人带走,至今下落全无。”
景和帝适时地透出心疼的表情,素日威严的脸上也带出几分可惜。
“芝山坐下再说。”
旁边的小宦官踏着小步端来一把椅子,高芝山依礼坐下,景和帝又回到上首。
“前两年一直以为是这些狄人的原因,我们都护在北边日夜搜查,小郎君还是下落不明。没曾想去年冬日,我们都护与安北大都护共同操练兵士之时,看到这人与当初拐走我家郎君的宵小身形相似,一查竟与两年前有关。”
说到这,膀大腰圆的高都护眼里又聚起一捧泪:“要真是那些恼人的狄人倒也罢了,我们都护安安分分守着东北,这安东一带也是圣人体谅顾老将军年迈不易特意分来的,顾将军这一举是对您不满啊。”
抽了抽鼻子,“再说我们都护的儿郎走得早,只有大娘子和小郎君,现下大娘子因为小郎君走失一事茶饭不思,小郎君又不见踪迹。”
高芝山咬了咬后槽牙,一把撩起袍子,跪下来:“还请陛下做主,讲那些宵小一一审问,为我们贺都护做主。”
“顾老将军为人豁达,镇守北境已久,且与贺都护无旧,不至如此。”景和帝眼里闪过极快的光。
“哼,陛下爱重顾老将军。但知人知面不知心,陛下还是将顾老将军宣进来问问吧。”
景和帝揉了揉眉心无奈道,“不能让安东都护寒心,去请顾老将军进宫,莫要声张了。”
宦官唯唯称是。
顾震霆到太和宫时,发现今日倒是比平日早朝都要热闹些。
谢首辅,十六卫所大将军魏良材,眉眼一挑,吆,安东副都护这个哭包将军也在。
顾震霆不急不缓走上前行礼。
“老臣叩见陛下,不知召臣入殿可有急事。”
景和帝看向高芝山。
循着景和帝的目光,顾震霆目光落到高芝山身上,他鼻音重重一哼:“顾老将军先看看,可否认得这些人。”
说着让跟着的手下将几个五花大绑的人狠狠摔在殿内。
这几个人典型的中原长相,还穿着安北都护府军士的衣服。细细打量这几张脸,在露出来的手腕处停留了几分。
顾震霆挺直身板:“不认识,且不说我营下军士众多,就说这衣服也不一定是我营下的。”
“顾老将军可还记得我贺家小郎君,这几个人的身形和当初那些贼人一模一样。”
顾震霆心里明了,嘴上继续说道:“我已让安北各城出入口都留意贺小郎君的踪迹,可惜现在还未有线索。”
“是没有线索,还是压根就是贼喊捉贼!”
顾震霆也不是好脾气的人,虎眸一瞪:“高将军,你素日口中无状,但念及你赤胆忠心,我不与你计较。但是凡事还是动动脑筋比较好,我要是出此毒计,为何不换了这些人的衣服,免得直接让高将军以服饰定罪。”
高芝山哑口无言。
魏良材瞅了这人一眼,看起来高大,跟绣花枕头一样不经用。
旁边的谢首辅温声响起:“顾老将军为人坦荡,以这些贼人一面之言为顾将军定罪,未免有些草率了。不如压下去,由三司审问过后再判,以免让真正的贼人钻了空子。”
景和帝也是这么认为的,毕竟二十年前那事一出,顾震霆还不是为了他效劳了二十余年。满意地看着谢停云:“停云,此事由你着手去办,定要给贺都护一个交代。”
“是。”谢停云垂眸,拱手应道。
魏良材看着身边气质淡然的谢停云,他看不透这人。每次以为这人向着他们时,他又会恰巧地打乱他们的计划。
下午热得透不过气,黑云重压,天色逐渐变得暗沉,一副风雨欲来的模样。
裴明琬关上窗子,对一旁的安棠说:“明日让人在小厨房砌个炉子吧,以免雨下得大了,那些肉不好熏熟。”
“主子,您放心,我回来定要把这边的厨房置办得和咱们裴府一样。”
淅淅沥沥的雨下来了,又啪塔啪塔地打在窗上,溅起的雨滴在檐角的水坑里砸下一圈圈涟漪。
裴明琬将外室的门打开,拿起一叠宣纸,瑞珠磨墨,抬腕提手,沙沙的从笔尖传来,衬着屋外的雨声,裴明琬烦闷的心慢慢静下来了。
雨声渐渐小了,裴明琬放下笔。
“夫人在写字?”
顾烨停在门外,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裴明琬抬眼,顾烨含着笑意,旁边还有一把纸伞。
“不过是写着玩罢了。”
“可否让我看看?”
“侯爷随意看吧。”
顾烨靠近,裴明琬轻呷一口茶,不在意地答道。
"夫人这笔意倒是妙得很。"顾烨的指腹轻轻扫过桌案上的宣纸,墨痕还未干,"行笔洒脱自然,夫人现在心情不错。"
今日和祖父痛快吃喝,又掌握了不一样的讯息,裴明琬早起的烦闷也被这雨拂去几分。顾烨离得近,在雨里沾染的湿气一同带了进来,又杂着几分药香味。
裴明琬往右边退了两分,又撞入他的眼里,心中涌动着一股莫名的烦躁,像微风中的涟漪,轻轻扩散。
颇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垂眸看向顾烨翻看的手指,修长有力,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浮起几抹绯红,顾烨刚刚低头看着宣纸没有发觉这异样。
裴明琬忙转移话题:“祖父可回来了?”
“他老人家要是知道他的孙媳这么惦念他,肯定高兴。”顾烨故意挑眉逗她,后又想到成婚这些日子她可从来没有问过自己的去向,有些委屈:“阿琬怎么不向凌影问问我每日的动向呢?”
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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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来,顾烨总是说这些似是而非的话,往日裴明琬不在意,本想说你我每日都会见面,无甚可问的。但是昨夜顾烨眼眶泛红的模样连带那句“你欺负我”不断在脑海里浮现,于是改了改:“你平日都在府里,也无要事缠身,祖父下午被召入宫,定是有事,这有什么好比较的呢?”
她是在哄我!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顾烨忙从宣纸上移到裴明琬那张娇美的脸上,紧紧盯着裴明琬,笑意从胸膛升起:“阿琬说得对。”
转而想到祖父在书房的那一席话:“琬琬,若是我秋日要去荆州外族祖那边养病,你可愿意随我同行。”
裴明琬杏仁眼里满是惊疑:“养病!?”
顾烨低声道:“今日祖父进宫乃是因为安东高副都护押送贼人进京一事。”
安东都护贺临,裴明琬成婚前查顾府的资料时看到过。
本朝外族颇多,北有突厥、契丹,西有吐谷浑等西域小邦,西南有南诏、百越等,前几位先祖在位时,屡受其乱。直到先帝即位,对内整饬吏治,对外用武力和安抚政策,大力推进外邦贸易,二十多年下来才大燕初初有盛世之相。
当今圣人乃是先帝第二子,在先太子仙逝之前毫不起眼,后先帝驾崩当晚,传位于今上。
今上刚登基时,算得上勤勉之君,但是君王心,海底针。今上用人多疑且重文轻武,当年跟着先太子的官员多受其打压,这其中又以顾家为甚。近些年来,随着圣人的打压,武官的权利一再让渡,边境的外邦也越发猖獗了。
顾国公的嫡女乃是先太子妃,虽说当年逝于东宫大火,但顾国公掌握北方军权,当今早已按捺不住。要不是十年前顾烨的父亲、母亲和小叔均在战场牺牲,两年前顾烨又身受重伤,圣人趁机将北境的东北划分出来,另设安东都护府,不好再发难,京中顾国公怕是另一番景象。
而安东都护府两年前上任的都护正是贺临。
顾烨说副都护押送贼人入京,什么贼人值得堂堂四品副都护亲自押送呢。
脑海里快速闪过,裴明琬抓住了关键信息,两年前,安东都护府赴任途中唯一的嫡孙被抓走,至今讯息全无。
裴明琬侧头看向顾烨,顾烨点点头:“就是琬琬想的那样。”
“这与祖父有何关系?”
“这些贼人恰巧在我安北都护府军中。”
裴明琬望向顾烨沉寂的眼中,近岁开春,真是风雨欲来。
顾烨静静地回望,只觉得他的阿琬每一处都恰好合乎自己的心意。
顾烨挑起裴明琬耳旁散落的发丝,将它理到耳后。
“侯爷可是没办法才去荆州?”
“不,琬琬。我要请你看一场好戏,离得远才能看得清楚。”
“侯爷不怕我会泄密?”
“琬琬最重承诺,且裴府现下也不安稳。琬琬作为圣人眼中给裴家告诫的废棋,自是越远离长安越好。”
顾烨可真了解她,且不说他们签订了婚前合约,就说皇帝之前对付裴家和顾家那一手,裴明琬就无法将他敬重,这只是一个封建王朝的大地主而已,他要的是权而不是百姓的安稳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