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有人呼唤，我抬头寻声望去。


    在不远处有个人又跳又叫，正挥动着手臂，不是钱队长还能是谁？


    看到眼前的情形，我不由得心头一沉，暗中皱紧了眉头。


    只见钱队长站在最前面，他的身后密密麻麻站满了人。


    那些人大多是五六十岁左右的年纪，有不少穿着保安的制服，无一例外的向我投来热切的目光。


    “钱队长，你们这是...”


    我扫了那些老人一眼。


    尽管这种见面场景跟我预料的大不一样，我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汤总。你们别看他年纪不大，在我们公司那可是大官嘞，所有的保安都归他管。”他介绍完我，又指着那些老人道：“他们有一多半是咱们公司的保安，还有一部分是热心群众，都是帮你打听消息的人。”


    见我没有说话，钱队长干咳一声，说道：“你们有什么消息就跟汤总说吧，只要消息可靠有用，每条奖励你们四千元钱。”


    我见他把胸脯拍的震天响，心中好气又好笑：“这家伙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没动地方就直接赚取了五分之一的差价。”


    钱队长察觉我目光有异，神情略显尴尬，但旋即便恢复正常，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众人听钱队长说完，纷纷向我投来怀疑的目光，看样子是不大相信我能够兑现承诺。


    “钱队长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只要消息准确，我当场兑现酬劳！”


    我笑着点头道。


    “我说我说，你提到的那个人我见过...”


    “我也见过他，那人还向我问过路呢...”


    “汤总，你别听他们瞎掰，只有我的消息才最靠谱...”


    我话一出口，立即便引爆了全场，大家一下子把我围在了中央，七嘴八舌的说个不停。


    场面一度陷入混乱，什么都听不清楚。


    “大家都安静一下！安静一下！”


    钱队长连叫几声，但根本没人理会。


    无奈之下，他找了处高台阶站上去，叫道：“你们再这样下去，汤总会走掉的，到时候可就一分钱都拿不到了！”


    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在金钱的感召下，场面总算暂时恢复了正常。


    “汤总，我还是低估了这帮爷叔的实力，这样下去不行呀！”


    钱队长将我拉到一边说道。


    的确，在这么混乱的环境中，他们讲的什么都听不清楚，更别说分辨其中的真伪了。如果再让有心人钻了空子，分辨不清谁提供的消息有用，那才是真的搞笑。


    “你说该怎么办？”


    我问道。


    “咱们最好能找个安静的场所，让他们一个一个的进去说，这样既不乱又能便于你的甄别。”


    钱队长不愧是老江湖，马上想到了主意。


    “这个办法好，你能不能找到一个安静的地方？”


    我说道。


    “步行街周边有好几十家宾馆，您开间房带个人进去问，其余的就让他们在外面等。问完一个再叫下一个，我在中间帮您联络，你看怎么样？只不过开房间需要几百块钱，这个...”


    “你快去订房，我现在就把钱转给你。”


    我掏出手机，直接给他转了一千块。


    “你们这个样子是赚不到钱的，想赚钱就保持安静跟我来！”


    钱队长招呼一声，转身向步行街外走去。


    那些人竟自觉排成整齐的队伍，跟在他的后面。


    我走在队伍最后，看得啧啧称奇，估计也就只有钱队长，才能把这些人摆弄的服服帖帖。


    出了步行街没多远，钱队长在一家宾馆前停下，他交代几句走了进去。


    “汤总，一楼一零一号房！”


    他再出来时，塞到我手里一张房卡。


    “大叔，你跟我进来吧！”


    我在人群中随意挑选了一位，看起来颇为老实的保安。


    人群中顿时传出不满的抗议声，好在被钱队长压了下去。


    “你说说，是在什么地方见到那个人的，他穿什么衣服？”


    我开门见山的问道。


    “那个人我没有见过，见到他的是我侄子。我侄子是个出租车司机，那天在火车站拉过这样一个人。”


    “你怎么知道你侄子拉的客人，就是我要找到人？”


    “因为那个人虽然是普通人打扮，但在闲聊中说过两次贫道。开始我侄子还没明白是啥意思，直到那人掏钱付车费时，掉出了一叠纸符，我侄子才明白他原来是个道士。”那保安顿了顿，接着道：“也正是因为这样，我侄子才对他印象深刻，吃饭时还讲给我们听呢！”


    “他在什么地方下的车？”


    从他的描述中我推测，打车的人八成就是涤尘，于是立即追问道。


    “汤总，他是不是你要找的人呢？”


    那保安露出狡黠的笑容。


    他的意思很清楚，想知道具体细节，必须先给钱。


    “无论是不是，这四千块你都赚定了，我现在就付给你！”


    我笑着说道。


    那保安收到钱，再三确认无误后，才眉开眼笑道：“他是在伏龙寺街下的车。”


    “什么？”


    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就是我们常说的龙街，你随便找个人打听，都知道在哪里。”


    那保安解释道。


    “师傅为什么会在那里下车？他是去了伏龙寺还是去了鬼巷？”


    我感觉自己的脑子都不够用了。


    以至于那保安什么时候走的，我都没有察觉。


    直到敲门声响起，又进来一个保安，我才回过神来。


    “报告汤总，我叫赵革命，你问的那人我见过！”


    赵革命进门便开始自我介绍。


    “你在什么地方见的他，说来听听！”


    “报告汤总，我见到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四个人！”


    “四个人？在什么地方？”


    我微微皱起眉头，涤尘走时是一个人，这赵革命说的应该不是他。


    “我当时在鸿宾苑小区值班，见到有四个形态怪异的人经过，所以就留心了！”他说着掏出手机，在里面查找着照片：“那四个人的确很奇怪，一个平常人打扮、一个道士打扮、一个衣衫破烂，还有一人只会打手势，看样子应该是个哑巴！”


    “你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我闻言哪还坐得住，腾的站起身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