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

作品:《失忆后,宿敌们争先恐后来骗婚

    秦王府门口。


    宋景旭亲自站在门口迎接长公主撵轿,“长姐怎么这么久,害得本王好等。”


    “你这孩子越发没规矩,”秦淑华柳眉倒竖,丹蔻如血的指尖几乎戳破宋景旭的眉心,“孽障,你真是越发不懂规矩了。你等长公主殿下是应该的,怎么还当着殿下面抱怨起来呢?”


    宋景旭踉跄地后退了几步,小心翼翼地躲在宋子雲身后,掀起一阵寒风将秦淑华身上那股子凤仙花汁混着檀香高的甜腥香气刮了过来,宋子雲不喜这般刺鼻的香气,微微皱眉,宋子雲说道,“太妃别责怪秦王,他与我说笑呢。”


    秦淑华刚想拿起手中缠了又缠的玛瑙佛珠砸在宋景旭身上,听见宋子雲这般说只好作罢。


    宋景旭松了口气还似孩子似地吐了吐舌头,他扭头目光落在宋子雲身后,“这位是?”


    宋子雲说道,“这位是今年秋闱学子白暮非。”


    宋景旭捏着白玉貔貅的手指一顿,探究的眸光恰刺在白暮非的脸上,目光快速地扫过他身上这件宽大的长衫,嘴角抬起来赞赏道,“长姐身边的人怎么都这般俊逸。”


    白暮非朝着宋景旭行礼,“拜见秦王殿下。”


    “长姐的人岂能向我行礼,快快免礼。暮非兄,里面请,今日照顾不周多有怠慢。”


    秦淑华一路引着宋子雲踏入长廊往听雨堂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丫鬟奴仆进进出出,宋子雲问道,“太妃今日是宴请宾客?本宫来岂不是叨扰了?”


    “今日本就宴请殿下,哪里来的叨扰?”


    “宴请我?本宫还以为今日只是我们家宴呢。”宋子雲回头看向宋景旭,目光里多有了一丝询问,宋景旭紧赶了几步,“确是家宴,只是本王有几位小友想要结识长姐,若是长姐觉得不便,大可坐在听雨堂内不见客,本王让他们回去便是。”


    宋子雲道,“既然来了秦王府邸,岂能闭门不见呢?”


    宋景旭听到宋子雲如此回答,喜笑颜开,越发亲切地挽着她的手臂。


    几人未进听雨堂便听见了那潺潺流水,中秋家宴那日宋子雲酒酣耳热踏入听雨堂之时天已黑,如今白日来到这又是一番别样滋味。


    珠帘卷起三折,原本亭后石隙涌出的泉水并没有夜晚那般激流勇进,反倒是流畅细致,所到之处皆是青苔,刚刚下过的白雪落在青苔之上,形成条条小径。既有雪景又有高山流水,半空之中升起腾腾水雾,宋子雲又一次宛若踏入仙境。


    才一进入听雨堂,秦淑华双膝并拢弯曲忽地对宋子雲行跪拜之礼,可膝盖还没跪在地上便被宋子雲双手搀住,“太妃这是何意?好端端行此大礼作甚?”


    “我替我儿向殿下赔罪。”


    宋子雲面色渐渐冷了下来,“太妃不必如此。此事已经揭过去,本宫也已经罚过秦王,况且朝堂之事后宫还是少参与为妙,太妃,你觉得呢?”


    秦淑华尴尬地看了看宋子雲,见她脸上并无喜怒之色,一时也吃不准她的意思,只能点点头,“妾只是觉得殿下待秦王好,可他出了差错,妾也有责任。”


    “秦王已经长大了,他若是犯了错自有陛下责罚,无须太妃过于操劳。”


    宋子雲的声音清冷疏离,秦淑华抬头之时只能窥见她的深瞳,只一眼便被这皇室之气所震慑住,同是皇室之人,年纪轻轻的宋子雲贵不可言,秦淑华却自然地觉得低人一等,她咬了咬牙,“殿下说的是,妾谨遵教诲。”


    宋子雲双手奉起秦淑华,眉似远山含黛好比烟岚昳丽,凤眸流转宛若琉璃,笑容凝在嘴边,“如此便好。”


    “拜见长公主殿下。”


    听雨堂的门帘被一人掀开,那人唇红齿白生得俊俏,尤其是一双眸子秋色粼粼自带风情,宋子雲觉得眼熟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在下高莫奇。”


    宋子雲这才想起这人,“你不是在我府上待着,怎么好好地来秦王府呢?”


    高莫奇说道,“秦王心急,得知我还未开始替殿下诊脉,便一个劲地催促我。可殿下你神龙见首不见尾,我好不容易得知您来了秦王这儿,当然得过来,不然秦王还真以为我在插科打诨,不好好医治殿下呢。”


    她拉着秦淑华衣袖,“太妃瞧这是秦王给我选的郎中,要治好我的失忆症。秦王真是本宫的好弟弟,得知我的病真是比我还着急。”


    宋景旭说道,“这都是弟弟应该做的。”


    秦淑华露出满意的笑,“如此便是殿下不对了,既然找了郎中就得快点诊治,我等都希望殿下赶紧恢复记忆辅佐陛下。”


    “太妃说得在理。”


    秦淑华站起身来对高莫奇说,“既然要诊病不如就在此处先替殿下把把脉,我等就不在此处叨扰殿下歇息片刻。”


    听雨堂内只剩下高莫奇与宋子雲二人,高莫奇不过二十出头初出牛犊,不像秦淑华等人心中畏惧宋子雲的威严,他站立在宋子雲身侧也不下跪也不行礼,那双桃花眼眨巴眨巴直视宋子雲。


    “你为何这么看本宫?”


    “殿下有所不知,医者讲究望闻问切,下官是在‘望’殿下。”


    高莫奇像是冬日夜黑风高躲在不远处静静等待羊群里落单羔羊的狼王,目光冷静却带着侵略性,可这样的眼神并没有带给高莫奇多少便宜,而是换来宋子雲冷冷地问,“请问高大人望好了吗?”


    “自然。”


    宋子雲只觉搁在案上的手腕处被蒙上一层薄纱,高莫奇两指悬在冰蚕丝脉枕上,忽屈三指扣住寸关尺,听雨堂中只剩下潺潺泉水流过小径之音。


    宋子雲问,“可有探出什么吗?”


    “嘘!”


    高莫奇这副故作神秘的样子让宋子雲鄙夷,她翻了个白眼偏过头去不再看他,心里却暗暗较劲,宋子雲只觉自己手腕上的力道越来越沉,再继续下去恐要将她手腕折断时腕上手指一松,“殿下身体康健,只是……”


    高莫奇袖中掏出一块白帕细细地擦拭自己的双手。


    “只是什么?”


    “只是殿下心思忧虑,怕对失忆症的康复有损害。”


    “如此该怎么办?”


    “殿下莫急,我有办法,”高莫奇似早有准备从医箱之中掏出一捆由青布包裹针囊,指腹从针囊腰封处轻轻一抽,一卷针囊缓缓展开平铺在桌上,内里插着长短粗细不一的银针,“下官愿为殿下施针治疗,不知殿下可敢?”


    “敢?”宋子雲说道,“本宫有何不敢?”


    高莫奇打开金狻猊炉的铜盖,从荷包之中随手撒了些沉香进炉,刚刚才灭了的火光瞬间又被点燃,星星点点的火光伴着袅袅青烟缓缓而升甚是好闻。


    他站立在宋子雲身后,又问道,“殿下真不怕?”


    宋子雲闭上双眼等待施针,“敢问高大人,本宫怕什么?”


    “怕我是秦王的人,欲对殿下图谋不轨。”


    宋子雲还真没料到高莫奇会把这层窗户纸捅破,她依旧面不改色,连眼睛都没睁开,她反问道,“秦王会对本宫图谋不轨吗?”


    “秦王可不好说。”


    “大胆!”宋子雲眉心那抹朱砂花钿骤然浸出血色,似被无形利刃剖开的石榴,红得惊心动魄,碎瓷溅起的残茶凝在半空,倒映出她上挑的凤眸,“你竟敢挑拨本宫与秦王的关系。”


    听雨堂外听见响动的宋之快步走到门口,小声问道,“殿下,可有事?”


    宋子雲紧闭双唇,愠怒的眸子看向高莫奇,仿佛在说只要我一声令下你便身首异处,可高莫奇眼里没有胆怯更不惧怕她叫人,身形如同泰山一般岿然不动,宋子雲眼里上一刻的怒意这一刻便烟消云散,嘴角微微上扬。


    “宋之,退下。”


    听雨堂外又没了声音。


    “殿下与秦王早就出现了嫌隙。殿下心里明白这是迟早的事。”


    宋子雲笑道,“你又是如何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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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手心手背都是肉,护住了一方,另一方怕是保不了。殿下这么做也是无奈之举。”


    宋子雲又重新坐了回去闭目养神,“高大人开始施针吧,秦王还等着本宫出去赴宴。”


    “殿下真是女中豪杰。”


    “豪杰不敢当。只不过本宫并不担心秦王会对本宫意图不轨,不是因为他不敢,而是此处是他的府上,他必须保证本宫的安全,不然他脱不了干系。”


    “殿下聪慧。”


    高莫奇双手放入铜盆之中的雪水净手,撩起宋子雲的衣袖,羊脂玉般的腕子瞬间露了出来,他用冰丝帕紧缚在其上,执起三寸长的鍉针,针尖在烛焰上掠过。


    宋子雲未看清之时,第一根针已经入她手腕,钻心的疼突如其来,但宋子雲脸上平静无虞,“不过本宫也知你为何要说起此等敏感之事。”


    “哦?”


    “你是要告诉我,你不是秦王的人,可能秦王让你接近我确实动用了一些手腕,但你不是他能收买的人。”


    “殿下……果真是大渊第一人。”


    高莫奇一边同宋子雲说话,一边施针,最后一针探向天泉穴时,他忽以虎口抵住她肘弯,窗棂漏进的晨光里,见那银针随脉象起伏如游龙。


    “殿下可觉头痛好一点了?”


    “一时缓解又有何用?”


    “日积月累,水滴石穿。殿下要坚持治疗。今日施针已结束。”


    高莫奇收起针囊时雪霰转作鹅毛絮,忽飘来一阵夹杂雪砂的狂风,带来了不远处若隐若现的说笑声,枯柳枝桠间忽坠下团雪块,惊得几只秃顶麻雀一飞而起。


    宋子雲闻声望去睡莲池上早就已经结成浮冰,青石板上也漫起冰渣子,与听雨堂隔池相望的小阁之内传来郎朗笑声。小阁内的人隔着漏窗时不时往听雨堂的方向眺望。


    高莫奇拿起帕子擦干手,又将炉子上早就烩着的参汤端了过来,“殿下当真要去赴宴?容下官提醒,殿下若是出了这听雨阁如小阁,日后麻烦数不胜数。”


    浓郁的参味窜进鼻尖,宋子雲下意识地偏过头不想喝这参汤。


    “高大人多虑了,本宫不过是去赴个家宴,何来麻烦一说?”


    “下官不信殿下你猜不透,殿下不过还是不信任在下,在我面前装糊涂罢了。”


    “信任是相互的,高莫奇。你说你不是秦王的人,可你是谁的人,本宫并不知情。”


    “也是。”高莫奇说道,“殿下不信任我情有可原,但至少我身后的人不希望你去赴宴,至少这一次我俩是一边的。”


    宋子雲无话,高莫奇知道她动摇了。


    “殿下可知小阁之内的学子皆是秦王的人,他们今日便要结交殿下,势必要将已经写成的行卷盛给您看,您是接还是不接?”


    宋子雲想了想,“既然我赴宴,必然是要接下学生行卷,不然……”


    “不然殿下势必会得罪那些学子,九翟冠影重,寒门笔墨轻,到时候殿下逃不过轻视学子目中无人的罪名。”


    “那本宫收了便是。”


    “问题就在此处。殿下不久之前刚在朝堂遭集体御史弹劾,正是敏感时候,若是您进了小阁,又收了行卷,那些御史大夫岂会放过你?那些御史大夫会说谁知道那些学生给你的是行卷还是行贿,他们又是秦王的人,事态严重下去,今年秋闱的主审官一职你就保不住了。”


    宋子雲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高大人可有破解之法?”


    高莫奇道,“入了小阁便是死局。为今之计,我出去之后告诉秦王你身子不舒服,要带你回府。”


    “秦王会相信你吗?”


    “眼下我还是他的人,他会相信我的。”


    宋子雲眉毛弯弯地笑了起来,“好意心领了,但我宋子雲没有让他人代我受过的习惯。”


    “殿下!”


    “今日我既答应秦王,我便要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