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作品:《卑微宫女,咸鱼翻身成宠妃

    可南瑾却不敢感动。


    若是感动了,谁知道哪一日,她就要落得跟方才那一缕青烟一样的下场?


    无声无息,被人随意一抛,就消散了去。


    如今贞嫔还在外头跪着,


    南瑾倘若留下,明日定会遭她嫉恨。


    若换做从前,南瑾肯定是不依的,她就算是想了借口也得从沈晏辞宫中离去。


    可今日,南瑾需要留下来。


    她需要贞嫔的妒忌,


    贞嫔最好是妒忌得发了疯,或许才能帮南瑾解开那团一直萦绕在她心底的谜团。


    于是乎,南瑾紧紧依偎在沈晏辞怀中,双手环住他劲瘦有力的腰肢,似有无限感动道:


    “嫔妾多谢皇上关怀。”


    次日一早。


    南瑾离开清平宫时,宫门口已经不见贞嫔身影。


    她问李德全,“贞嫔娘娘什么时候走的?”


    李德全喟叹摇头,“哪里肯走?四更天的时候体力不支昏厥过去,奴才这才叫人将她挪回了住处。”


    “昏过去了?”南瑾蹙眉,“为何不禀告皇上?”


    李德全尴尬道:“皇上说了不许因着贞嫔的事叨扰他,奴才也没这个胆子啊。”


    南瑾知道,他不是没这个胆子。


    他是太了解沈晏辞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了。


    奴才跟着主子久了,他们的所作所为,许多时候也就代表着主子的真实想法。


    出门上轿前,李德全特意叮嘱南瑾道:


    “贞嫔昨日得知您留宿清平宫,哭了许久,心里怕是记恨上小主了。


    奴才多嘴提醒您一句,这几日您最好避免跟她接触,免得彼此闹了不愉快。”


    南瑾含笑应下,“多谢公公提醒,我知道了。”


    *


    贞嫔在被抬回住处两个时辰后,才悠悠转醒。


    她只觉头脑昏沉,一时记不起发生了什么。


    雨燕迎上来,焦声道:


    “娘娘可算醒了!”


    她见雨燕急得都快哭了,懵然问了句,


    “本宫不是在清平宫跪着吗?怎么回来了?”


    雨燕红着眼道:“娘娘体力不支,昏厥过去,李公公急忙命人将您抬了回来。”


    闻言,贞嫔这才回过神来。


    她蓦地坐起身,紧紧抓着雨燕的手,连声问道:


    “皇上呢?皇上知道本宫昏倒了,肯定会来看本宫的!”


    雨燕低垂眼帘,避开贞嫔殷切期盼的目光。


    贞嫔的语气骤然一冷,“皇上没来是不是?不、不会的,皇上不会不理我。”


    她的嗓音愈发尖锐,咬牙切齿道:“是不是南瑾那个贱婢一直纠缠皇上,李德全不好进去禀报?”


    雨燕见贞嫔如此,实在心下不忍。


    眼瞅着窗外已然日上三竿,沈晏辞想必早就去了丹凤殿陪伴皇后,他哪里又会不知道此事?


    贞嫔如此问,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雨燕端来一盏温水,敬奉给贞嫔,劝道:


    “娘娘,皇上如今还在气头上,您且忍一忍,等皇上气消了自然会耐心听您解释的。”


    “他气什么?”贞嫔愤愤拨开雨燕的手,水渍溅了满身,


    “我没有害过宜妃!我什么都没有做过!他为什么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肯给我!?”


    贞嫔近乎是扯着嗓子,声嘶力竭地喊出了这一句。


    她咬白了嘴唇,竭力忍住泪水,低低啜泣着,


    “本宫不信皇上当真这般绝情......”


    贞嫔怔然须臾,倏然掀开被衾下了床,


    却双脚甫一落地,便觉膝盖似有千百根针在密密匝匝地搅动着,疼得她难以承受,整个人失了重心向前倾倒。


    “娘娘!”


    所幸雨燕追得紧,稳稳将她扶住。


    她见贞嫔眸中噙满泪水,心疼不已道:


    “娘娘何必如此折磨自己?太医说您膝盖受损,需好生卧床静养。否则落下病根,日后行动都成了难事!”


    “你让开!”


    贞嫔推开雨燕,手扶墙壁勉强稳住身形,咬着牙步履维艰地向门外走去。


    却此时,门外传来禀报声:


    “娘娘,瑾贵人来了。”


    贞嫔闻声止步,声色俱厉道:


    “贱人还敢来?倒省了本宫一番力气!”


    *


    正厅。


    有宫人前来向南瑾回话:


    “瑾贵人稍候片刻,娘娘才起身,正在里头梳妆。”


    南瑾笑着颔首,“那我便在此等候娘娘。”


    而站在南瑾身边的采颉,却是一脸的委屈。


    她的脸颊高高肿起,上面落着清晰可见的巴掌印,显然是刚挨了打。


    主仆二人在正厅里被晾了半个时辰,采颉终于按捺不住,


    “这是做什么?要给人下马威吗?小主都来了半个时辰了,贞嫔不见人也就罢了,怎地底下的人连杯茶水都不晓得奉上?”


    她因着脸颊高肿,说话也变得含糊不清。


    南瑾抬眸横她一眼,泠然道:


    “你脸上的伤,还不足以让你长记性吗?”


    采颉捂着烧红的面颊,不忿道:


    “小主责罚奴婢,奴婢自当受着。可奴婢实在是替小主觉得委屈!从前贞嫔跋扈,小主为避其锋芒没少被她欺辱。


    可昨日皇上明明跟小主说了,不日就会许了您嫔位。贞嫔是从潜邸就伺候在皇上身边的,她倚仗着有个好家室,又为皇上生下了大皇子,才有了从前的风光。


    可您入宫才短短数月,就已能与她平起平坐。皇上究竟是宠爱您还是宠爱她,这宫中之人,只要长了眼睛的,都能分辨出来。您又何必还要在她面前作践自己?”


    “住口!”南瑾压低了声音,怒斥道:


    “你若再多说一句,我即刻叫人打发了你去,往后也再别跟在我身边伺候了。”


    正厅无人。


    故而采颉才会如此放肆地说出这些话。


    可无论是宫里宫外,哪儿又有不透风的墙呢?


    这些目中无人的话,几乎是前脚才从她口中冒出来,后脚就已经传入了贞嫔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