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以后

作品:《被强夺后她平步青云了

    戴丞相近日有些头痛。


    首先是好不容易重新找回儿子,却是在那种不干净的地方找到的。


    这本来不算什么大事,他自是有办法为他隐去这段经历。更何况,大丈夫不拘小节,这点小污点不会影响他继承人的位置。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个毛头小子竟然告诉他,他爱上了自己的恩客,吵着要与她成亲,否则他宁愿继续待在那肮脏之地也不同他回家。


    戴丞相无法,软磨硬泡了好几次都没能将他带走,最终只得口头上先答应了他,谁让他到现在也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呢?


    至于是否真的答应他的荒唐要求,此事从长计议,来日再慢慢按下便是了。


    但他没想到,这个儿子的性子却略有些古怪。看似心思单纯,却字字句句都能戳中他内心深处的不堪,看似弱小可欺,却在一些事情上执着得要命。


    甚至为了要与那位女子成亲,还跟他闹起了绝食。而每当他拿出那套世家联姻,强者恒强的说辞来劝他时,这毛头小子又会搬出他才过世不久的母亲来。


    他终究是有些愧对他的母亲的。


    当年,戴家还不似如今这般如日中天,谢家才是世家之首。家族为了更上一层楼,推出这一代最优秀的青年才俊,也就是他,去与谢家嫡女联姻。


    他无法违抗,也放不下挚爱的岳家娘子,只好将她安置在外宅。


    谁曾想,谢氏女这么多年来,竟未给他诞下一男半女,还是个不准他纳妾的妒妇。


    眼看着戴家下一代的年轻人才疏志漏,没有一个堪当大用,他也只好将目光转向了岳家娘子为他生下的儿子身上。


    他从前一门心思扑在岳家娘子身上,并未过多关注过他这个所谓的儿子。待真的正眼瞧他时,才发现这是一个才学出众、品德过人的好苗子。


    自然地,他要让他归家,担起戴家下一任领头羊的重任。


    此事本是绝密,可近日不知为何,戴家嫡支独子归家的消息不胫而走。


    他那儿子被描绘成一个龙姿凤章的栋梁之材,继承家业之事也被描绘得天花乱坠,惹得无数世家动了联姻的心思。


    与世家联姻本是他想推进的事情,可时候未到,这拨人此时一哄而上只会给他添乱。


    一边是络绎不绝踏破丞相府门槛的世家,一边是大闹绝食向自己施压的儿子,戴丞相实在是一个头两个大。


    查出那恩客便是工部侍郎顾云并不难,见儿子实在固执,戴丞相原本打定了主意从她身上下手,好断了自家逆子的心思。


    可这孩子就像是知他所想一般,反而和他闹得更凶了。


    “您告诉我她不愿意,我不相信,定是她没见到孩儿本人,所以心里存疑。”


    “这十七年来,孩儿从未向戴丞相求过什么,如今只是想与一女子成亲罢了,况且当日您也答应了孩儿,宰相之诺,重如千金,只盼您能从中斡旋,帮帮孩儿。”


    “我知戴家富贵,可我也过惯了无拘束的生活,当日跟您回来本就是想堂堂正正与她成亲,如若不然,您还是放孩儿出府自由自在吧。”


    他的样貌继承了他的母亲,尤其一双眼睛蛊人极了,绝食多日的他面色苍白,一双倔强无比又雾气朦胧的眼睛更加突出。


    戴丞相看着这双眼睛,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先应和下来,再想办法。


    他该拿这个孩子如何是好呢?


    威逼不成,他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命;利诱也不成,他毫不在意母亲家族岳家的荣耀,甚至巴不得他们都跌入泥潭,至于戴家的荣华富贵,他更不在乎了。


    时至今日,他透露出来的唯一在意之事,便是与顾云成亲。


    难道真的要顺了他的意?


    顾云为一介孤臣,拉入戴家的阵营,并不能捞到太多好处。况且,如今明眼人都知道骠骑大将军周其钺对她有意思,如果强行成事,恐怕会与西北军阀势力敌对上。


    怎么看都不划算。


    戴丞相冥思苦想,一个模糊的想法渐渐成型。


    ...


    端午节。


    顾云依旧每日被盯着喝药。


    今日以熏过艾叶为由唬过了阿娘,却还是没逃过周其钺这尊大佛的监督。


    此刻,她有些负气地端起药碗一饮而尽,眼神恨恨地看向对面的人,却见他眼神毫不避讳地直盯着她下意识舔舐的嘴唇。


    目光沉沉,欲望毫不掩饰,瞧得人心惊。


    顾云心里恼怒,抬手对着他就是一袖箭,却被他轻巧躲过。


    咚——


    顾云手腕上袖箭射出的东西落地,却不是金石相撞的清脆之音,而是闷闷的钝木声。


    周其钺转身捡起,发现竟是圆润的小木块,就算被射中了也只会泛起酥麻的疼,完全伤不到人。


    要他说,这样的攻击,只能算情趣。


    “我就知道,云娘不舍得伤害我。”


    他手中把玩着小木块,懒懒地在她桌案对面落座,语调说不出地古怪,听得顾云只想打人。


    “请停止用眼神侵犯我。”


    她面无表情地直直回望,语气说不出地冷。


    “佳人在侧,情难自抑,怎可说是侵犯呢?”


    他丝毫不惧,说话间缓慢朝她靠近,想要一亲芳泽的念头直直地写在好看的凤眼里,倒让平日里只觉得锐利的眼睛添上了几分风流。


    顾云实在无言以对,抄起一本手边的书就往他脸上砸。


    “滚!”


    这人当真是愈发言行无状、行事放肆。


    那次月下交谈被她撞破二人宅邸的秘密后,他翻墙而来的行径更加肆无忌惮了。而顾云也有些后悔那晚对他出言安慰,这个人的脸皮较以往竟又厚了几分。


    那些直白的眼神、明目张胆的爱意,实在让她有些无力招架。


    那本书自然没有砸到周其钺俊朗的脸上,他不过潇洒一抬手,书本就稳稳地落在了他手里。


    “云娘竟真的忍心?要是真打坏了,以后我不仅身上丑,脸也丑,你不是亏大了?”


    顾云再受不了,抬起手腕一股脑地将袖箭全部射出,饶是周其钺身手再快也不免中了几发。


    “给我滚!以后休想再进我的宅子!”


    被射中的地方疼得有些发麻,威力倒是比他想象中大了不少。


    见她真的有些生气,他也见好就收,灰溜溜地退出屋内,声音却不要脸地继续飘进来。


    “晚些一起去看赛龙舟啊——”


    意料之中,屋内没有应声,周其钺浑不在意地准备翻墙离开。


    他熟门熟路走到顾宅西墙,却见有一人静静地立在墙角,似是在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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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母见他出来,遣散了身边的嬷嬷,朝他礼貌一笑。


    方才与顾云没脸没皮的周将军,此刻的神色却有些不自然,端正了身板乖巧上前给顾母拱手请安。


    “伯母端午安康。”


    顾母似是不适应,也连忙回礼,“贵人无需多礼。”


    她依旧是那副柔柔弱弱的样子,浑身上下透露着拘谨。


    “我是想跟您说一声抱歉,上次误伤了你,是我的不是,还望贵人莫怪罪到阿云身上。”


    周其钺面色诚恳自然。


    “伯母言重了,上次是晚辈的不是,您无需介怀。晚辈周其钺,您可直呼我的姓名。”


    顾母瞧着眼前笔挺健壮、气质不俗的年轻人,终究还是没敢直呼其名,倒是被他这幅和煦的样子感染,拘谨渐渐散去,人也开始放松下来。


    “周大人,今日端午佳节,我自制了些艾草香包,驱蚊避瘟最是合适,如若不嫌弃,您也收下一个吧。”


    周其钺见她仍是疏离地唤他“大人”,不禁将自己的姿态放得更低了些,瞧见她递来的香包,立刻便弯腰双手去接。


    “晚辈多谢伯母赏赐。”


    香包做工平整,饰有寓意吉祥的五彩穗子,一股浓郁的艾草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周其钺立刻便将它挂在了腰间。


    顾母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复又开口道:“说来,其实我还想对您道一声谢。”


    周其钺有些疑惑地抬眼,只听她继续说:“阿云那孩子,是我们对不起她。”


    她似是陷入了遥远的回忆,“她是个女孩,我和她阿爹,不曾给她过多关爱,有了她阿弟之后更是。不知不觉,她好像习惯了事事都靠自己,把自己照顾得很好。”


    周其钺听到这里,脸色慢慢开始发沉。其实他一直不明白,她的家人待她不算好,为何她会那般看重他们。


    “她看似纯真,却最是敏锐,从小到大,总能最快地察觉到家里人的情绪,乖巧地讨大家开心。可我知道她看似乖巧,其实却最是倔强,很有自己的主意。”


    顾母面上的笑也慢慢变得有些苦涩,“许是自由自在惯了,许是知道只能靠自己,她这个孩子极善忍耐。”


    “前两年呀,我发现她竟染上了手脚冰凉和腹痛的毛病。”说着,她对他了然一笑。


    周其钺不知她是指上次的事情还是在暗示往事,忽然有些心虚。


    顾母的声音继续传来。


    “我也逼她去看过郎中,说是逃难时受寒太过,喝些药就能慢慢调理。可是这孩子,想起时便喝一碗,忙起来就什么都顾不上了。跟我说得最多的,就是‘没事,忍忍就好了’,可这些毛病哪能这样忍一辈子去?”


    说着,她又开始垂泪,声音也带上了些哽咽。


    “...我是个没本事的,无法为她的事业提供半点助力不说,连生活上也管不住她。还好这次有您帮忙监督着,要不是您,她何时这般乖乖地喝过药?”


    不知为何,周其钺感觉自己喉咙发紧,竟有些说不出话来,他勉强地扯了扯嘴角,对着顾母再揖一礼。


    “您不必如此客气,我们都是盼着她好的人,平日里还得靠您多多照顾她才是。”


    顾母见他如此,收住了眼泪,红着眼眶试探着问他。


    “说起来,您可想过与阿云的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