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暖愣愣地摸着被它打到的肩膀，望着它气呼呼、啪啪拍水的背影。


    她家里的猫猫也是这样，被她惹生气了，猫猫就伸爪子打她一下，打完迅速溜走。


    红红怎么这么像猫猫，还真是一只猫猫鱼么。


    木暖抚摸着被红红打过的肩膀，拉回飘远的思绪。


    她举起手里的树枝，尝了一口。苦涩到舌头发麻，太难吃了！难怪它这样生气。


    它以为她故意给它吃这么难吃的树枝，才打她？


    可是她好冤。是它自己要吃的，她又没让它吃！


    若是他们之间能用语言交流，就不会发生刚才那样的事了。她唉了声，走向红红。


    她蹲下来，轻声道：“红红。”


    红红见她过来，气呼呼地把脑袋扭向了另一边。


    木暖：“这是个误会，那是刷牙的，我又没让你吃，唉……你也听不懂……不能交流真的好麻烦……”她扶额。


    她轻轻拉住红红的小鱼鳍，“红红，对不起。”


    红红身子一扭，直接钻进水里，游远了。


    水面平静下来。由于天黑，它钻进水里后，她便不知道它游到了小溪那里。


    “红红？红红？”木暖叹气。沉默半晌，她想，她得把它哄好。她把晚上没吃完的海虾取出来，生火炙烤。


    红红很喜欢吃她烤的虾，希望烤虾能把它哄好。等她烤好了虾，小溪水面仍然平静无任何波澜。她拿着虾来到溪边，“红红，我烤了虾，你要不要吃烤虾？”


    水面依旧无波无澜，跟死了似的。


    她又唤了好几遍，始终不见人鱼出来，遂放弃。


    连喜欢吃的烤虾都哄不好？木暖一时头疼。这条鱼，气性居然这么大。


    该如何哄好这条鱼？木暖沉思。


    这条鱼是个吃货鱼，做好吃的兴许能哄好它。可她已经做了它最喜欢吃的烤虾，但哄不好它。


    木暖沉吟着走近石洞里，目光触及石洞里堆叠的紫菜，她眼瞳一亮。


    烤虾红红已经吃过，所以即便它喜欢吃，对它的诱惑力也没那么大了。但她可以做它没吃过的，同样好吃的东西。没吃过的美食，诱惑力才大嘛。


    她把晒得差不多已经完全干了的紫菜取出去一些，再取出保存的金枪鱼油。热了油，她把紫菜炸进锅里。


    干紫菜，用油炸，可制成海苔。海苔酥酥脆脆，咸咸鲜鲜，是很受喜爱的一种零嘴。


    头水紫菜炸出来的海苔，香得让人口水直流。木暖轻轻翻动紫菜，耳朵听着小溪的声响。


    平静的溪水下面终于有了动静。一抹红影慢慢浮起来，直直望着木暖这边。


    木暖喜上眉梢。她招招手，“红红，我炸了海苔，可香了，你要不要尝尝？”


    它趴在岸边，没有过来。


    木暖笑笑，捞了一些炸好的海苔进蚌壳里，端过去。


    “瞧，这是海苔，可好吃了，来，尝尝。”她捻起一撮海苔，喂到它嘴边。


    它鼻翼微动，两排睫毛像玉簪花的花蕊，密密长长，扑簌簌忽闪，像是在犹豫要不要吃。


    见状，木暖吃了一口海苔。刚炸好的海苔，脆脆酥酥，清芳中透着金枪鱼的鲜气，融合成的清鲜夹杂着油炸物特有的油焦香，真真味美！


    她一脸惬意地嚼着海苔，“好吃，太香了，你真的不尝尝？”


    “好吧，你不吃，那我就自己吃了。”说着她就起身要走。


    忽地一下，手里的蚌壳被人鱼一口刁住。


    红红叼走蚌壳，将里面的海苔送进嘴里。


    酥酥脆脆的海苔在它口中裂开时，它原本耷拉下来的小鱼鳍，飞扬起来。


    目光扫过它飞扬扑闪的小鱼鳍，木暖心下大定。从它的表情是看不出来它的情绪，但能从它扑闪的小鱼鳍看出来，它很满意海苔的味道。


    木暖看着开心吃海苔的红红，捏下巴，它应该是被哄好了。果然，吃货还是要得美食来治。


    趁它吃得开心，木暖拿起树枝，拍拍它，“红红，这个不是吃的，这个是用来刷牙的，喏，你看，这样。”


    她对着它，食指敲敲自己的门牙，再用树枝擦牙齿，擦过后掬水咕噜咕噜，再吐出来。


    红红歪头，盯着她的动作。


    木暖又擦了两次牙，“明白了吗？”


    不知人鱼明白了没有，反正木暖尽量给它解释清楚了。


    红红吃完海苔，还要。木暖便又给它炸了一锅。


    入睡前，红红还待在消息力气，貌似今晚不回大海了。木暖躺在石洞里，一时只觉安全感满满。


    之前晚上睡觉，她总是忐忑不安，总怕会有野兽趁她睡觉时袭击她。不过今晚有红红在，她安心了许多。


    是以，睡觉也睡得安稳了许多。


    睡梦迷离间，耳边传来奶声奶气的声音。木暖醒来，对上小侄女儿稚嫩的面面庞。


    “姑姑，姑姑，你怎么突然睡着了呀？美人鱼的故事还没讲完呢！”


    木暖愣愣瞪着小侄女儿，捏捏小侄女儿的脸，确认真实感。


    “姑姑，你干嘛呀！”小侄女儿的苹果脸被捏出窝窝。


    确定小侄女儿是真的后，木暖几乎喜极而泣。


    “姑姑，你怎么了？”


    “没怎么。”木暖摸摸她，“好了，不讲故事了，快睡吧。”


    给小侄女盖好被子，木暖回房。她坐在床上，心情平复了很久才镇定下来。


    她不知她是穿回来了，还是先前在异世海岛的一切都是只是一场梦。但不管是真的穿越还一场梦，都不重要了。


    她深深一呼吸。太好了。不必每天再战战兢兢，再担忧自己小命不保了。


    脑海中倏然浮现出红红的身影，木暖微怔。


    若她是真的穿越了，那红红救了她，她很感激它。


    若只是一场梦，它在梦里也给了她安全感。


    不管红红是真实存在的，还是她做梦臆想出来的，她都要对它说声感谢。


    又深呼吸几下，木暖拿睡一起，去浴室洗澡。水溅到脚背上，冰冰凉凉。


    嗯？


    木暖疑惑。她明明开的热水，为什么水这么冰凉。热水器上温度显示三十七度。三十七度为什么会这么冰凉？


    热水器坏了？木暖检查了一下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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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器，然后关掉热水器。算了，等明天再检查一下有什么问题吧。她换了睡衣，躺到床上后，捂了很久，仍感觉脚冰冰凉凉的。


    脚为什么捂不热，怎么这么凉？


    迷迷糊糊睁开眼，木暖可算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脚一直冰冰凉凉捂不热了。


    因为！


    人鱼在用尾巴拍她的脚背！


    此刻，木暖躺在石洞里，人鱼立在她身侧，用冰冰凉凉的尾巴轻轻拍她的脚背，似乎是在唤醒她。


    她滞滞瞪着人鱼。人鱼见她醒了，却呆着不动，尾巴又快速拍几下她的脚背。


    好半晌过去，木暖闭眼，又睁眼，像是已经调整好了情绪，她道：“天已经亮了？”她走出石洞。


    日头往下偏移，估摸着时间应该是下午一两点？她竟一觉睡到了这时候。难怪红红会来叫醒她。


    她摸摸后脑勺，猜测是因为昨夜有红红在，她心安不少，一心安，精神就松弛，精神一松弛，所以就做了美梦。


    居然做了穿回去的美梦。


    她遗憾地叹气，转头问红红，“都这个时间点了，你应该吃饭了吧？吃了吗？”她作出吃的动作，然后指指它的肚子。


    红红握住她伸出去的手，放到它的肚子上。


    手背上是它掌心冰凉的温度，手心是他肚子冰凉的温度，冰凉儿滑腻，她的手上是夹两块玉之间。


    木暖微微一顿后，感受到它瘪瘪的肚皮，“你是没吃还是已经吃了，但又饿了？算了反正问了你也听不懂，我马上洗漱了，给你做好吃的。”


    火堆前堆了好多鱼虾，还有紫菜。从湿润度上看，这些鱼虾紫菜已经放在这里许久了。红红大抵是一早就抓了鱼虾回来，一直等她醒，等到了现在。


    她赶紧去溪边洗漱。她拿树枝刷牙，红红盯住她在嘴里晃动的树枝。


    烟熏火燎的气味在海风里渐渐升高，木暖一边嚼着酥酥脆脆的海苔，一边翻动蚌壳里的虾肉。


    人鱼现在的“新宠”从烤虾变成了海苔。它一直在嚼海苔，剔透晶亮的鱼鳍一闪一闪地飞着，路过的蚂蚁都能看出它很开心。


    木暖吃饱喝足，继续炸紫菜做海苔。人鱼喜欢吃，她就多炸些。


    见木暖不吃了，红红将一块鱼肉放到木暖手上。她把鱼肉还回去，摇摇头，“我吃饱了。”


    红红湿漉漉的眼珠转了转，像是在模仿她，也跟着摇摇头。


    先前就模仿她笑，现在又模仿她摇头。它好像喜欢模仿她。


    模仿，一般归于好奇和探索欲。有些动物生性属于好奇的动物，对一切都充满了探索欲望。


    红红它应该也属于那种喜欢探索欲比较强的生物？


    它喜欢模仿，是好事！模仿得多了，或许就能逐渐理解肢体语言的意思。


    和主人相处久了，猫猫狗狗都能看懂主人的肢体语言。人鱼看着这么像人，应该比猫猫狗狗更聪明吧？


    也许人鱼还能模仿她说话呢。如此一来，说不定他们以后能进行语言沟通？


    木暖决定以后多和人鱼说话。说着说着，说不定它开始模仿她说话，模仿着模仿着，说不定它就能说人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