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裹着药香漫过封家村时，白守仁的烟袋锅在灵土上磕出三点火星。老药农蹲在九转灵圃前，葛布头巾沾满露水："赤阳土培的何首乌，叶脉怎会泛紫光？"


    "爹！紫河车又长腿跑了！"白子辉的柴刀钉住株乱窜的肉灵芝，酒葫芦里溢出的灵泉酿正浇灌着西坡新辟的酿酒坊。坊前石碑刻着"二舅佳酿"，字缝里还嵌着婚宴那日刻的"最大"残笔。


    白子睿的翡翠藤蔓突然刺破雾霭，枝条间坠满星辉凝成的晨露。少年赤脚踩在阴阳双生土上，生死道纹与灵圃共鸣，将三亩地的九叶三七催得暴涨三尺。


    "慢些。"封玄清广袖轻振，秩序道纹织成金网兜住蹦跳的道侣。青年剑修指尖剑气凝成玉梳，将白子睿睡乱的发丝拢成道髻，发间别着的却是根沾泥的鬼针草。


    "爹！那是玄冰蚕丝罩折射的！"白子睿的翡翠藤蔓卷着晨露浇灌药田，。少年突然扶住腰腹："崽子又踹我..."


    封玄清的剑气及时托住道侣后腰，青年剑修广袖间垂落的秩序金纹自动安抚未出世的小崽子："辛苦你了，等他出来我教训他。"


    村东头突然炸开声巨响，白子辉的炼器竹楼冒出青烟。冒冒失失的汉子举着玄铁剑冲出来："三儿！二哥也学炼器了.."


    "白二叔毁了我三斤寒髓铁！"四灵根少年封玉衡追着跑出，怀里抱着的淬火匣滋滋冒烟，"还说要做成能炖鸡汤的..."


    白守仁的烟袋锅精准敲在次子额头："混账东西！上个月炸了丹房，这个月又想..."


    "白老哥莫恼。"玄真子的拂尘突然卷走玄铁剑残片，老道鹤氅沾着丹霞从桃林转出，"这寒髓铁混着离火砂，倒是炼镇魂钉的好材料。"


    白子睿的藤蔓突然缠住老道袖口："牛鼻子怎还在村里？"


    玄真子的拂尘突然从药庐屋顶垂下："小友这安胎茶火候差了三分。"老道鹤氅沾着夜露，袖口朱笔在虚空画出《胎息图》，"当取寅时三刻的东来紫气..."


    "牛鼻子又偷我晒的龙胆花！"白子睿藤蔓卷向老道腰间葫芦，却扯出把闪烁星辉的蓍草，"你赖在封家村三个月了，到底图啥？"


    玄真子突然并指掐算，头顶浮现龟甲虚影："天机嘛..."老道袖中窜出只机关鼠，叼走白守仁刚晒的肉苁蓉，"自然是与你们夫夫的因果有关。"


    日头攀上淬药架时，白子聪背着药篓从学堂归来。白子聪的银针已摆满药案。医者两指捏着根变异金线蓼，针尖蘸取汁液在宣纸上洇开青金纹路。药杵捣碎灵犀角的声响惊醒了檐下鹦鹉，那异鸟扑棱着翅膀叫嚷："大公子又偷用三公子的藤！"


    "这叫物尽其用。"白子聪头也不抬地抛出块茯苓糕。翡翠藤蔓从东厢窗缝溜进来，卷着《青囊药典》翻到"灵犀篇"，恰好接住他滴落的墨汁。


    院中传来白守仁的咳嗽声。老药农烟袋锅敲着晒药匾："聪儿，昨日晒的九叶三七要翻面了。"


    "劳烦爹将辰时方向的匾左转三寸。"白子聪银针突然钉住乱爬的藤蔓，"今日巽位风盛，当归需多受两刻钟日精。"


    医者突然转向院角，"玉明，取西厢第三格青玉坛。"


    三灵根少年封玉明足尖轻点，腰间木牌青光暴涨。掠过淬药罐时，怀里突然多出包蜜饯——原是白子聪银针挑破藤蔓结的果。


    "大哥偏心！"白子睿藤蔓卷走少年怀中药草，"上回我偷吃蜜饯，你罚我抄《药性赋》！"


    白子聪的银针突然钉住弟弟衣角："孕者忌食寒凉。"拿出个蜜饯，"含化可止孕吐。"


    "大哥又在显摆悬丝诊脉！"白子辉踹开东厢竹门，柴刀上挑着的酒葫芦滴落灵泉酿。他身后跟着七八个封氏少年，每人都抱着鎏金药匣，匣中变异鬼针草的倒刺正随着日晷转动开合。


    白子聪头也不抬地抛来卷葛布，布上朱砂绘就的经络图自动裹住酒葫芦："辰时饮酒伤肝经，你的足厥阴脉..."


    "停停停！"白子辉指尖迸出火星烧断葛布，"我找三儿试新酿的安胎酒！"


    白子睿挺着微隆的小腹倚在藤椅上："二哥拿赤阳果酿酒，是想让我儿提前见见火毒之症？"


    白子聪的玉杵突然顿在半空。医者袖中飞出三十六根银针："赤阳果需配三百年雪莲中和，辉弟昨日取的却是玄冰草..."悬丝倏地缠住西墙药柜，暗格自动弹出裹着霜花的玉盒，"用这个。"


    封玄清剑气凝成的星斗适时接住玉盒。青年剑修广袖轻振，盒中雪莲化作流光没入酒坛："有劳大哥费心。"


    暮色将封家村的灵药田染成琥珀色时，炼器房再次传来爆炸声。慕昭昭踩着机关木鸢降落时，银丝手套险些被气浪掀飞："这小子又祸害天工阁材料！"红衣少女的流苏耳坠晃出残影，"这月第三块玄冰铁..."


    慕昭昭踩着鎏金飞轮破开云层，腰间新添的七宝药囊叮当作响，十八道鲁班锁拼成的机关鹤正往白家屋檐下筑巢。


    封家村浸润在灵雨里，白子聪的悬丝穿过雨帘，正为檐下那株变异金线蓼把脉。蚕丝般的灵线泛着《难经》鎏金字迹，末端银针突然震颤，在雨幕中勾出个倒悬的太极脉象。


    "你这悬丝术都能给草木诊病了？"慕昭昭踩着天工阁新制的鎏金蕉叶伞飘然而至，伞骨间坠着的三十六颗避水珠将灵雨蒸成紫雾。


    白子聪并指截断雨丝，悬丝上浮动的脉象图瞬间印入《青囊药典》："金线蓼寅时脉象走太阴经，需引晨露..."医者话音戛然而止，悬丝末端突然缠住慕昭昭腰间令牌，"慕姑娘的足三里穴跳得蹊跷，昨夜可是强闯过剑冢？"


    "你们白家人怎么见人就切脉！"慕昭昭的鎏金护甲弹开银针，十八道机关锁从袖中窜出，拼成个隔绝窥探的九宫盒，"说正事——"


    话音未落，天墟古城方向突然炸开九重雷云。鎏金道纹在云层间织就剑门，七十二柄虚影巨剑倒悬穹顶，剑穗垂落的清光竟将整片灵药田照得纤毫毕现——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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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界门重开的异象惊得淬药陶罐齐声嗡鸣。


    "三日后子时，界门重开，即时便可重返天墟中世界！"她甩出块留影石，石中映出剑气纵横的秘境，"九霄剑宗的''万剑冢''藏着万道本源，封家小子你不心动吗！"


    "慕姐姐我也回答了好多次。"封玄清并指削平偷摸酒坛的藤蔓。


    慕昭昭的银丝手套突然拍在石桌："九霄剑宗的''天剑阁''藏着三万六千道剑意碑！"她袖中飞出令牌，"若得祖师剑意点化，你那秩序真意..."


    "慕姑娘好意心领。"封玄清剑气托着令牌送回，"待子睿生产后..."


    "待什么待！"白子睿藤蔓突然卷住道侣手腕，"小爷孕吐都好了！"翡翠枝条探入衣襟，摸出块接引令牌，"你当我不知，昨夜盯着接引令牌发呆到子时？"


    玄真子踩着八卦步窜来，鹤氅兜住漫天雨丝："机缘稍纵即逝！白小友的灵胎与众不同，何须你们..."


    话没说完就被封玄清的剑鞘架住脖子："道友不要算计太多，尤其我孩子的主意！"


    玄六界门的灵潮在子夜时分漫过封家村檐角时，慕昭昭腰间玉符映着九霄剑宗的云纹剑徽："界门重开就在三日后！你们究竟..."


    白子睿的翡翠藤蔓突然绞住飞轮，生死道纹将残存剑气吞没："慕姑娘的机关兽该上油了，动静大得惊着我儿打拳。"灵胎适时踹出道太极气劲，将窗棂上玄真子布的卦象震碎大半。


    "封玄清！"慕昭昭甩出块留影玉璧，剑气凝成的山门影像中，七十二柄古剑正吞吐界门灵潮，"看见问剑峰顶的接引剑阵没？以你天阶真意雏形，入门便是持剑长老亲传！"


    封玄清指尖秩序道纹抚平藤蔓焦痕，霜白剑气截住玉璧投影："慕姑娘当知我顾虑。"


    "顾虑个锤子！"白子睿抛着鎏金令牌，令牌背面"玄六"二字正吞吐界门清光。


    慕昭昭的鎏金护甲突然弹开暗格，十八颗剑魄石滚落石案："真传弟子年俸！"她指尖点在最璀璨那颗，"这是问剑峰剑冢产的先天剑魄，抵得上你苦修三年！"


    "入宗即享天阶待遇——每月可进洗剑池三日，藏经阁顶层..."


    "九霄剑宗现在真有天阶真意传承？"白子睿藤蔓卷住道侣手腕，孕肚表面道纹突然暴起青光，"若只是残篇..."


    "天阶真意乃宗门绝密。"慕昭昭突然捏碎块留影玉，鎏金禁制纹漫过众人脚踝，"但可以告诉你们——"她指尖点在白子睿，"剑宗从不缺天阶真意...不缺天才"


    "封小友的秩序真意..."玄真子拂尘扫过桌面，混沌气团突然映出柄残缺道剑，"与剑宗某道失传真意同源！"


    慕昭昭已留下十二道传讯符。临走前，鎏金护甲在村口石碑刻下防御阵："天阶真意事关重大..."她突然严肃，"纵是挚友，也莫再与旁人提及。"


    封玄清指尖亮起秩序道纹，将石碑文字隐入虚空："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