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怎么会喜欢我这样的人
作品:《香瓜写真馆诚招男模》 陆时生再次醒来是在病房里。
一股消毒水的味道传入鼻腔,他感觉头隐隐作痛,想不起晕倒前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是哪个好心人把他送到了医院,病房里很安静,柔和地光线从窗户透进来,有一道光打在脸上,有些刺眼。
已经是白天了么?
陆时生怔愣了一会儿,蓦地惊觉他好像睡过了头,他坐了起来,拔了手上的针头。
“你干嘛?还没输完呢!”
步梨刚一进门,就见到陆时生正在拔针头,她急忙跑过去阻止,但还是晚了一步,鲜血从他手背冒出来,顺着手背滴落下去。
陆时生环顾四周一番,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的是单人病房。他知道自己近来的精神状态不好,但他终究分得清梦和现实,晕倒前的画面渐渐涌入脑海。
偌大的江北,他还是碰到了她。
在他最狼狈脆弱的时刻,最不堪一击的时刻,她就像是救世主一般,再次出现到了他面前。
步梨焦急地去喊大夫,陆时生阻止道:“不用了。”
他匆匆道:“我还有事,得先走了。”
步梨坚决道:“不管什么事,你都得在这里输完液再走。”
步梨头一回见到一个人能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一身的伤,外加高热,几乎烧到四十度,医生说晚来一步就可能有生命危险,今天一醒就拔针往外冲,实在让人头疼。
陆时生想要出门,可抬起脚又有些退缩。
他在懊悔,在恐惧。
他不敢去看陆望潮,已经过了缴费的最后期限,他已经被移出ICU病房了吗?
都怪他......
他为什么睡了这么久?
可能他就是一个懦弱无能的胆小鬼,潜意识里想逃避现实,所以才一觉睡到现在。
“步梨......”陆时生不知该如何开口,重复着喊了一遍她的名字,“步梨,我没办法......”
步梨看着他平静地说道:“陆叔的病情已经稳定住了,等你输完液再去看他也不迟。”
陆时生愣了愣,“你......都知道了?”
步梨点点头,“那天你的电话一直想,我就帮你接了一下,钱我已经帮你交了,陆叔不会被转出ICU病房的。”
陆时生松了口气,心里却有种别样的感觉渐渐发酵,他移开眼,没再说话。
步梨从包里掏出一张黄色的缴费明细单交给陆时生:“这钱是我借你的,你以后必须得还给我。”
陆时生看了一眼,把明细单折了两下放好,“钱我会还你的。”
步梨算账算得很细致,一分钱都不落下,“还有你自己的,这间病房一天两千,你在这里睡了三天,别忘了一起还。”
“三天?”陆时生皱了下眉,他没想到竟然过了三天,“我住不起这么贵的病房。”
“谁让你晕了自己选不了,现在钱都交过了,药也开了,你要是不输液也行,但钱依然要还给我。”
“知道了。”陆时生坐回到床上,他头又开始疼,有些站不住。
步梨淡淡说了句,“不着急,我不缺钱,也不给你要利息。”
有护士进来重新给陆时生输了液,冰冷的液体从手背一点点渗进皮肤,他整个右边的胳膊都是冰凉的。
步梨把一个粉色的热水袋放在床边,压着输液管,药液流过热水袋迅速暖了起来。
“你输完液,如果能走的话,就自己走吧,要是还觉得不舒服,不想走,也可以继续住,转去普通病房也可以,反正身体是你自己的,我去上班了。”步梨把桌上的绘本和笔收进包里,陆时生看着她把自己的物品一一收好,这才想到她昨天是一直守在这里吗?
她看着似是没休息好,额前有零碎的发丝垂下来,眼下乌青,嘴唇也没有血色,清冷的阳光照在她脸上,衬得她皮肤白皙如雪。
步梨把一个巨大的帆布包挎在肩上往外走。
“步梨,”陆时生开口叫住她,声音暗哑低沉,他笑了一声,像是自嘲,泛着苦涩,“你怎么会喜欢上我这样的人?”
步梨停住脚步,眼神暗了暗。
半晌,冷声开口,“陆时生,我现在,不喜欢你。”
......
步梨从陆时生那里离开,去看了温老爷子。
前天她也来过一次,但温老爷子已经睡着了,春云说他最近觉很多,一天也就只有三四个小时是醒着的。
在病房门口,她听到屋里有人在聊天。
一位妆容精致优雅的中年女士坐在沙发前,正和温老爷子的护工春云聊着什么。
春云叹着气忧心道:“老爷子最近情况似乎不是很好。”
“问过大夫了,大夫说只能用药拖一拖。夫人,还有一件事,”春云犹豫了一下,迟疑着开口,“您别嫌我迷信,但这两天,老爷子嘴里总是念叨着说见到了温少爷,您说这是不是有什么征兆啊?”
她声音压得低,说话时还忐忑地瞥了眼躺在床上闭着眼的温老爷子,生怕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叶澜脸上的神情明显怔愣了一下,随即转为一贯的从容,“老爷子想自己孙子了罢了。”
春云抿抿嘴,没再说什么,心里还是暗暗地后怕,只有将死之人才会有可能见到死去的人,八成是温少爷要来把老爷子唤过去了。
叶澜察觉她神情异样,正要提醒她几句,这时有人敲了敲门,一个女生走了进来,“您是叶阿姨吗?”
叶澜看了她一会儿,眼底泛起柔和的笑,“是步梨吧,思筝经常和我提到你,最近回江北了?”
步梨点了点头,“我来看看温爷爷。”
许是听到了些动静,温老爷子这时候醒了,看着步梨咧嘴笑,他从床头翻出一个画册,炫耀般的给步梨看。
画册被温老爷子涂得五颜六色,步梨笑呵呵地说他画得好,老爷子笑得合不拢嘴,露出仅剩的两颗牙,显得有些孤独。
他含糊地念叨着什么,步梨听了两遍,才听清楚他是在问画册里的风景是哪。
步梨笑着说:“这个地方叫花溪镇。”
她拿出手机,找出了几张相片,有花溪镇绵延的海岸线,村子里错落的房子,还有她的老房子。
温老爷子看着那张老房子的照片开心地笑,步梨注意到那里面还有陆时生的侧影,隐匿在树影里,前段时间她把好多陆时生的照片都存到了一个硬盘里,这张算是漏网之鱼。
一张照片从画册的夹页里掉了出来,落在地上,步梨将它捡起来,是很早之前的老照片,表面有点褪色。
叶澜走过来看了两眼,笑着问温老爷子,“爸,这照片是三十年以前的了吧。”
温老爷子点着头笑。
照片里的中年男子身穿军装,看起来十分英气。步梨的目光在照片上定了几秒,忽然觉得眉眼似乎有些熟悉。
陆时生......
又想起他来了。
她感觉温老爷子年轻时的样子和陆时生有七分相似,脑子里冒出个不切实际的想法,随即又被否掉。
她刚才居然在想温故会不会还活着。
可随之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可笑。沈思筝去花溪镇找她的时候,是见过陆时生的,所以陆时生根本不会是温故。
“这张照片能不能送给我?”步梨想要照片,倒不是因为像陆时生,她是想拿回去,给温老爷子画一幅画。
她从手机里翻找出她给吴向荣画的写真,柔声问:“您看这个好看吗?我给您也画一张好不好?”
温老爷子还是笑,步梨见他没反应,猜测着应该是答应,她又看了眼叶澜,叶澜笑着说:“他期待着你能给他画呢。”
步梨把那张照片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下次来看您,我就把画给您带过来。”
她又和叶澜聊了几句,便告别回了家去。
叶澜把她送到门口,转过身时眼底蒙上一层淡淡的失落,“这孩子真好,只可惜我们温家没那个福气。”
...
陆望潮虽脱离了生命危险,但一直没有醒。陆时生每天输完液,都会在病房外往里望一会儿,见他还躺在那里呼吸着,心里才有几分踏实的感觉。
他输了几天液,身体状况转好后,便重新回去工作。
快递站的站长刘国庆知道他病了,不仅没扣他工资,还关心他的身体。
“小陆啊,不行就再多休息几天,咱都有病假的。”
陆时生其实还有些低烧,但只是有点累而已,不妨碍工作,他休息不起了。
“没事,我能送。”
刘国庆点了点头,“今天罗新帮你去送你的片区了,你去送月亮湾的吧。”
“好。”
陆时生将快递装好车,一路到了月亮湾。
这是个高档小区,小区里的绿化很好,周边安静,道路平整,每家每户的位置很容易找。
陆时生将一部分快递放到了投放点,然后挨家去送需要上门送到的快件。
门打开时,他抬眼的时候愣了愣,惊讶片刻后,佯装淡定地说了句,“早。”
步梨也没想到,回到江北,还能再次遇到陆时生,又是亲自将快递送货上门,她笑着回了句,“早,这么巧?”
陆时生点点头,没有过多废话,“手机尾号是1123?”
“谢兰珍女士的。”步梨点点头,“是我姥姥的。”
谢兰珍一大早出门去参加社区搞得老年活动,便让步梨代收一下。
“给。”陆时生将快递箱递搬过来。
步梨看这箱子不小,猜测这里面应该是谢兰珍买的猫架子,她前两天念叨着养猫来着。
“有点重,要我帮你搬进去吗?”陆时生问。
步梨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进房间。
陆时生将快递箱放在了门口,没进去。
“你病好了吗?”步梨见他脸色不太好,随口问了一句。
陆时生点点头,“上次多谢你了,医药费我会尽快还给你。”
“不客气。”步梨道,她抬眼,见到陆时生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便抽了张纸巾递过去。
“你以后负责往这边送快递吗?”她问。
陆时生摇摇头,“不一定,今天是临时接了其他人的活儿。”
“这样。”
“那我先走了。”陆时生说。
步梨其实有些问题想问他,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她作罢。
正要关门,见到陆时生似是踉跄了两步。
“怎么了?”她走过去问。
陆时生扶住门框,感觉眼前一阵眩晕,胃里也泛恶心。
步梨扶住他,“你是不是病没好就出来工作了?”
“有点低血糖罢了。”陆时生弯下身子,缓了一会儿。
这么几秒钟的时间,陆时生出了一身虚汗,他在原地缓了一会儿,眼前的逐渐清明,“没事,我自己能走。”
“在我家歇一会儿吧。”步梨望着他,开口。
陆时生抬头看她,有些惊讶。
步梨淡淡道:“没别的意思,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好心人罢了。”
陆时生顿了顿,没拒绝。
他其实已经缓过来了,但还是没离开,他是想在这里多待一会儿。
这房子比花溪镇的还要大,装修也更现代化,陆时生站在门口显得有些无措,“要换鞋吗?”他问。
“不用,进来吧。”步梨给他倒了杯果汁,让他自己在沙发上坐会儿,自行休息。
“这是你第二次在我面前晕倒了,我可不希望遇到第三次。”
陆时生迟疑了会儿,开口:“之前和你说的话,我很抱歉。”
步梨露出一个自然的笑,“没什么可抱歉的,而且我都已经忘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步梨觉得,有些事她还是想问明白。
“你之前说不喜欢我,是不是假话?是因为陆叔的事吗?”
陆时生没否认。
“所以你喜欢我,对吧?”
陆时生点了点头,他没有再隐瞒的必要。
“但我们......”
“我知道。”步梨打断他。
她也知道,她和陆时生大概没办法继续下去了。而且,她更清楚地知道,自己没办法和陆时生做普通朋友,所以,以后还是不要有交集为好。
“那我就先不打扰了。”陆时生没再多留。
“稍等一下。”步梨喊住他,去厨房拿来了一瓶热牛奶和一个牛皮纸袋,里面包着一个热乎乎的酒酿馒头。
“你来得巧,我刚才正好在做早饭,你应该还没吃吧,带着路上吃吧。”
陆时生犹豫了一下,接了过来,“谢谢。”
他将其余的快递送完,在路边的树荫下找了个长椅。
牛奶已经凉了,白软软的酒酿馒头还有些余温,他咬了一口,带着麦香和微微的甜,在舌尖化开,暖呼呼地滑进喉咙。
明明口感是好的,但陆时生却忽然觉得难以下咽。
因为他想到,将来的某一天,会有一个别的男人,吃到步梨做的早饭。
他发现自己无法接受这件事,只是想象就觉得心堵。
晚上,陆时生去了酒吧。
周末的酒吧比往常热闹。陆时生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还没消退,便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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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罩遮住。他和经理说是走路不小心摔的,经理皱了皱眉,显然没相信,但也没有多问,只让他好好上班,要是身体不舒服就提前请假。
从他来到这,经理于美芝就对他一直很照顾,遇到有调戏他的顾客还会帮忙过来说两句,陆时生心里感激,专心干好手里的活儿,丝毫不会怠慢。
酒吧里的音乐很大声,陆时生头疼得越来越频繁,他一直忍着,熬到凌晨快1点钟的时候,才得了空在角落里歇息片刻。
同事阿奇摇摇晃晃地走过来,一屁股坐在他旁边的空位上,眯缝着一双细长的眼看了他一会儿,开口道:“小陆,你这脸怎么了?被哪桌的客人打了?”
陆时生见他醉醺醺的,给他倒了杯水,说道:“自己不小心摔的。”
“真假的?要有人欺负你,你跟哥说,哥帮你揍他去!”阿奇扬起拳头晃了晃。
陆时生看着他矮矮的个头以及比女生还瘦的小身板,笑了一声,“行。”
阿奇这才想起来说正事,“哦对了,于姐叫你呢,你今天没喝酒吧?”
“没有,于姐找我什么事?”
阿奇道:“好像让你送个人。”
“好,那这儿交给你了。”
陆时生说完,久去找了于经理。
于美芝正在卡座,扶着一名喝得烂醉的女子坐下,见陆时生来了,急忙向他招了招手。
“小陆,你过来一下,这是沈小姐家的地址,你会开车吧,一会儿送她回去。”
陆时生见于姐这般上心,看了眼地址,高档别墅区,便知道这位沈小姐的身份不一般。
他点了点头,接过于姐递过来的车钥匙,车标是法拉利。他明白于美芝为什么要让他亲自送了,估计这是一位尊贵的VIP客户。
于美芝帮忙把人扶到了车子后座,陆时生上车前,于美芝朝着她若有深意地笑了笑。
“沈小姐今天不太开心,路上她要是醒了,你哄她两句,对了,她男朋友最近好像在外地出差哦。”
陆时生眼睫颤了颤,“于姐,您别取笑我了。”
于美芝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诶呀,开个玩笑,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不然也不会把沈小姐交给你,你路上小心点哈。”
陆时生上了车,稳稳当当地起步,摇下车窗跟于姐道了声别。
他头一次开这么好的车,但好像格外地顺手,像是曾经开过一样。凌晨的马路上车很少,他挺想开着车在空旷的城市里多绕两圈的。
他看了眼后视镜,沈小姐坐在后座,脑袋半歪着垂下,睡得很熟,陆时生最终还是选择了最近的路,开到了蓝港别墅区。
“沈小姐。”他开口喊了她一声。
后面的人没反应,陆时生便等了一会儿,又喊了她一句,那位沈小姐才慢腾腾地睁开眼,眼神迷离地往四周望了望。
陆时生下了车,帮她把车门打开。
“沈小姐,你家到了。”
女子慢腾腾地往外挪了挪,好半天脚才沾了地,下车前她抬了抬头,目光在陆时生身上扫了一眼,不禁皱了下眉。
“温故......温小新......”
陆时生没听清她在嘀咕什么。
女子呆呆地看了他半天,一阵沉默过后紧接着是可怜又委屈的呜咽,她哭得泪眼婆娑,伸手想要去摘陆时生的口罩,嘴里还骂着:“你这些年死哪去了?”
陆时生不明所以地往后退了一步。
“?”
“抱我一下。”女子双手扬起来,想要把自己挂在陆时生身上。
陆时生浑身一僵,又后退一步,“沈小姐,我就是个代驾,没法提供这种服务。”
女子扑了个空,差点摔倒,她的包掉在了地上,里面的东西掉落出来,有她的化妆镜,镜面直接被摔碎了,女子抬起头愤怒地看着他,“温故!你是不是有病?!”
“沈小姐,你认错人了,我是于姐找来送你回家的代驾。”陆时生平静地重复了一次。
他帮忙把她的包捡了起来,还有一支滚出去几步远的口红,也一并捡了回来。
女子看着他一瘸一拐地去捡东西,心里叹了口气。
这么瘦,脸上还有淤青,对她还冷冰冰的。
不是温故,是个可怜的瘸子.....
她使劲眨了两下眼睛,又盯着陆时生的脸左右看了一番,最终扶了扶额头,懊悔地说:“我喝醉了,温故早死了,你......你说你是啥?代驾?”
“嗯。”陆时生点点头。
女子揉了揉眼睛,从包里掏出一打钱,也没数,直接塞给了陆时生。
“你的代驾费,谢了。”
说完,扭头往大门口走。
“不用这么多.....”陆时生喊了句。
女子没回头,只是晃了晃胳膊,颤悠悠地往前走,“不用找了。”
陆时生捏着那厚厚的一叠钱,不用数就知道这不是一个小数目,远远超过了她应付的代驾费用。
若是以前,他会直接冲上去,把多的钱塞给沈小姐,但现在,他犹豫了一会儿,收下了。
这个世界真是不公平,有的人挥金如粪土,有的人辛辛苦苦赚钱只为了活命,却被千百般地阻挠。
既然这钱是客人愿意给的,他又为何不收?
而他也渐渐知道,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不仅需要顽强,也需要妥协。
他抬头望了望,顾客沈小姐已经安全到家。
凌晨的小区里很安静,四下没什么人,又是在高档小区,治安应该很好,陆时生安心下来,在街边的路灯下停了会儿,数了数手里的钱,足足有一千三百块,能抵不少天的医药费,而这点钱他要送一千多个快递件。
陆时生将钱收好,仔细地放进兜儿里。
这个时间已经没有公交车了,他不太想打车,于是在路边开了辆共享单车。这时手机响了,是安大夫打过来的。
这个时间接到医院来的电话,陆时生心不自主地颤了一下。
寂静的深夜,安大夫声音平静,“陆先生,您父亲醒了,他要找你。”
“哦,好,那我现在过去。”
陆时生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想着陆望潮昏迷了好几日,如今终于醒过来的,不知道他找他过去,是不是又要闹着回花溪镇去。
肯定是。
陆时生在心底笑了笑他,人老了果然就成了老小孩。
回神时,他才发现安大夫那边一直没挂电话,陆时生又问了句,“安大夫,还有其他事吗?”
“陆先生,”安大夫顿了一下,清晰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您做好心理准备,这应该是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