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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花开有时[日久生情]

    丁浅没等到晚上,中午趁着吃饭时间就给张初华打了通电话。


    张初华刚到家,听见包里的手机响起,正要伸手去接。


    “诶,先别跟女儿说。”丁建国提醒。


    “这个时候知道关心女儿了?”张初华白了一眼,坐到沙发上开始接电话。


    “妈,您今天复查还好吗?”


    “还好,周主任说没什么大问题。”


    “周主任?”丁浅隐隐不安,嘴上却装着一副吃惊模样,问:“您不是挂的宋秦朗宋主任的专家号吗?”


    “听周主任说是身体不适,可能临时出状况来不及通知吧。”张初华解释。


    “那,他说没说其他?”


    丁浅其实想问两人交谈的过程中有没有发生不愉快,话到嘴边又改口:“后期您还需要注意些什么?”


    “让我多注意休息。”


    “没了?”


    “你想听什么?”张初华反问。


    她当然知道女儿话里藏着什么意思,可这个时候连她自己都无法做到冷静,又怎么可能再跟女儿多说什么。


    “没,我关心您嘛!”丁浅话锋一转,打算早点结束这通电话:“妈,同事叫我,我先去吃饭了。”


    “看吧,还说没有管的太多。”丁建国不知从哪里凑过来,冒然说了这么一句。


    张初华本身心情烦躁,被丈夫这句话一点,瞬间怒火中烧,“我说老丁,你还真觉得人周主任适合咱们女儿?”


    “适不适合是你我说了算?”丁建国丢给妻子一个错综复杂的眼神,“我看人周主任挺有担当,别到时候坚持不下去的是咱闺女!”


    “你——”张初华指着丈夫的背影,气得说不出话。


    电话挂断,丁浅转手又给周黎安发去一条消息:


    【我妈妈有为难你吗?】


    隔了一会,周黎安的电话过来。


    “周黎安?”喊完,丁浅又不知该说什么。


    “放心,没什么事。”周黎安打算明晚接了她再好好聊一聊,电话里就没提这茬。


    “今天得值班,明天下班咱们出去吃饭。”


    “我不要紧的。倒是你,下了手术就得好好休息。”


    上次对视的时候,丁浅就注意到周黎安眼里血丝明显,她心疼他,但真要说些羞耻的情话出来又没那么自然。


    “嗯,向你保证。”


    丁浅人在食堂,没办法一直煲电话粥,简单聊了几句就挂了。


    /


    翌日。


    一直到中午,丁浅都没有接到周黎安的电话。


    以往,他基本会趁中午吃饭给她打通电话,两人聊一聊天,今日却异常奇怪,连条微信消息都没有。


    丁浅打开对话框打算主动给他发条消息,编辑完正要点击发送,似乎觉得不妥又硬生生删掉。


    “反正晚上要一块吃饭。”她自我安慰。


    到了傍晚,丁浅正在更衣室里吃面包充饥,夏凝的电话进来。


    “喂——”


    没等丁浅开口,夏凝抢先一步,火急火燎地问她:“周主任告诉你了吗?”


    丁浅一头雾水,“告诉我什么?”


    “周主任上午开会时公然和医院几位董事呛上了。”


    “发生什么事了?”


    “说是几位董事想趁着宣传优化项目的机会,以周主任为主角重点做介绍。原本也正常,但董事想通过他家祖上三代医学世家的名头,周主任才立马持反对意见。”


    “后来呢?”


    “听护士长回来说被院长驳回了,但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你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呀,周主任一下午都不在办公室。”


    “嗯,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丁浅并没有立马给周黎安打电话。


    【待会去哪吃饭?】


    她装作一无所知,实际上是在试探周黎安的心情。


    他要是给她准确答复,证明这事不大,他要迂回说改天,那么丁浅下班就冲到他家问个清楚。


    没出三分钟,甚至那块面包还没吃完,周黎安的回复消息进来:


    【临时有事,要不改天?】


    【那就改天。】


    丁浅咬牙切齿发着消息,眼里的怒气就快冲破平坦无痕的眉梢。


    还真不打算告诉她?


    丁浅妄想自己好歹是他女朋友,就这般不受重视?


    后来的两个小时里,丁浅一直沉着张脸,沈佳察觉不对问起原因,她也只说是被傍晚挂水的病人给气的,全程不提一句。


    下了班,丁浅打车去了江南华府。


    周黎安不是放纵自我的性格,这个时候十有八九在家。


    /


    江南华府是以电梯入户吸引眼球,开发商绞尽脑汁设计了一梯一户电梯直接到家门口的家用住宅。


    丁浅当初就是被这种没有公摊面积的住房吸引,奈何开销超过预算只能作罢。


    今天再次过来,眼里早没有看房时的心情,闷在胸腔里的气焰一直被强制压着,让她直觉得憋屈。


    走到周黎安家门前,丁浅深深吸了一口气,才伸手去按门铃。


    接连按了三次,也没听见屋里有什么动静。


    压制的怒火在此刻尽数爆发,她掏出手机直接给人打电话。


    好在,电话通了。


    “周黎安,你开门!”


    “我没事。”电话里,异常低沉的声音,根本不属于人前做什么事都格外平静的男人。


    越是这种时候,丁浅越知道不能让他一个人待着。她当年就是这么待了一个暑假,才会导致后来好长一段时间身体出现隐患。


    “你先开门。”丁浅沉住气,对着电话里不出声的男人哄道:“我就说一句话,说完就走。”


    周黎安依旧沉默,电话里静悄悄的,若不是没有听到“嘟嘟”的挂断声音,丁浅大概率会以为这通电话结束了。


    “不开是吧,那你别后悔!”丁浅放了狠话,快速将电话掐断。


    她不太确定周黎安会不会因为这句话开门,她在赌,赌输了就头也不回的离开。


    一分钟,两分钟,第三分钟过去……


    门“吱呀”一声,开了。


    门里,周黎安一张脸憔悴苍白。


    原先收拾利落的面貌此刻乱糟糟,黑色的胡须冒了一茬,他身上依旧穿着衬衫,只是领口的扣子解了好几颗,整个人看上去恹恹地没什么精神。


    丁浅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看到眼前这番景象只想骂人。


    “周黎安,你还当我是你女朋友吗?”说完这句,她的眼眶就不自觉红了。


    冲上来的脾气压根不管这些,她看着那双无精打采的眼眸,大声质问道:“你要真当我是你女朋友,这件事为什么我是从别人嘴里知道?”


    “你这个岁数的男人至于玩年轻人意志消沉那一套吗?你大可实话实说,我保证不来烦你!”


    周黎安不说话,只拿沉沉地眼眸盯着,那种眼神算不上内疚,反而有种无力的挫败感。


    “就你这么不稳定的情绪,还怎么上手术台?”


    “我这两天没手术。”良久,周黎安终于开口,沙哑的声音仿佛一天之内经历了太多变故。


    “没有手术你就能——”话还没说完,身子被人一把抱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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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黎安将脑袋完全嵌进她的肩膀,全身的重量都压在瘦小的身体上。


    丁浅支撑不住,脚步往后退了两步才勉强站定。


    “……抱会。”


    “你别抱我!”丁浅推着身前如同厚墙似的男人,语气异常决然。


    这时候的丁浅哪里称得上乖巧温柔,明明就是一只被惹急了还想挣脱束缚的猫咪。


    她眼圈俨然红透,欲落的泪水摇摇汪在眶里,委屈又气愤。


    “你都没有拿我当你女朋友,这个时候抱我做什么?你放开,我要回家!”


    “对不起……”周黎安头埋的很低,声音微颤,像是被砂纸摩擦过,听着叫人生起怜悯的情绪。


    眼角的一颗泪终于滑下,丁浅吸了下鼻子狠狠将人推开,她走到阳台直接打开窗户。


    凉风透过薄纱涌了进来,吹散了本该搁在茶几桌角上香烟的青烟。


    丁浅盯着还在冒着青丝的烟蒂,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一把摁在桌上金属材质的装饰物上。


    装饰物被烙下一个青黑色的印记,故意而为,碍眼讽刺。


    “幼稚!”丁浅骂完,回身要走。


    只是……


    人没有出两步,腰腹多出一双大手,周黎安像只受伤渴望温暖的犬兽,紧紧将她圈进怀里不肯松手。


    “别走,行吗?”周黎安似乎抽了不少,沙哑的嗓音像是被烟雾熏过。


    丁浅没遇见过这种情况。


    当初跟顾西沉谈恋爱,两人闹了矛盾她也是一走了之,第二天顾西沉察觉不对劲才想起来找她和解。


    和解的方式也并不是死缠烂打,而是塞给她一封道歉信,态度诚恳地向她道歉。


    这就导致,丁浅纵然有脾气,也不会像今天这样不知如何解决。


    举动维持了很久,周黎安一言不发,只把人圈在怀里。生怕丁浅一走了之似的,那双手紧紧箍着她纤细的腰肢。


    换成从前,丁浅不会动容。


    然而眼前的男人是周黎安,是长她九岁的男人。


    这样成熟稳重的男人如今变了模样,丁浅在逐渐消气之后才反应过来,这件事对他打击够大。


    “你告诉我原因,我就不走。”良久,丁浅转过身,双手从他身侧抬起,努力回抱住随时都可能破防的男人。


    “我爷爷…没等到我下手术台,我爸妈…我也没见到他们最后一面。”


    怀里,那双被玻璃珠逐渐放大的眸子里,周黎安窥探到最真实的自己。


    明明破烂不堪,却死死守着满身伤疤。


    “……这辈子,我并不希望家事被放大。”


    周黎安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在跟过去的自己和解,“我不是不想告诉你,而是…我的过去不应该由你来承担。”


    “你那么年轻,怎么能被我的过去给牵绊。”


    “那你不还是说了吗?”丁浅鼓着眼泪,哽咽道:“周黎安,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说着,丁浅竟然踮起脚后跟,主动吻上那双干燥微凉的嘴唇。


    湿软的红唇一经覆盖,像是旱地里无故生出清泉,丁浅不懂如何撬开他的唇瓣,就这么单纯的一下又一下磨着他的薄唇。


    唇齿相间,无声的情感正在到处宣泄。


    丁浅唇没有离开,悬悬贴着,似在轻问:“以后让我知道,好吗?”


    细软的腔调像在哄劣迹斑斑的少年,一声软过一声,一句柔过一句,满眼深情。


    “……好。”周黎安用力,狠狠回吻过去。


    好像这样才能让灵魂上的牵绊彻底放下,他渴望这一刻的温暖,是完全能够托举他曾经最为不堪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