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 周旋
作品:《我们是真有神助》 尤知言瞳孔微颤,愕然地望着一脸笃信地昀燚,他知他从不妄言,虽不明白他口中所说的感觉从何而来,但莫名地他最终还是选择信任他。
昀燚看他悲切的表情因自己的话有了些许缓解,嘴边的笑意更甚,要说先前他心中始终没底,如今亲眼确认了尤知言的状态,见他虽也瘦削了不少,但是眸中燃着的那火苗却并未被现世挫折浇灭反而有了焚天之势。他就知道他们并不会被轻易困死于他人之手,他们二人并肩,一切便还有转圜余地。
昏暗的监牢内,昀燚眼中光芒起死回生直至逐渐熠熠生辉。尤知言望着他流光四溢的眼波,便知他心中已有了计划,顺着他的目光环顾四周,望向走廊那一端正在注视着他们的狱卒,回头无声眨了眨眼挑眉问他,眼神意为:“你想干嘛?”
昀燚颔首笑了笑,忽而便想起了幼时尤知言爱闯祸,每次去尤府都鸡飞狗跳地,在外人面前严肃庄重的尤大人气得举起鸡毛掸子追着尤知言满院子跑,尤知言看见他就像看见救命稻草,冲过来便躲在他身后,嘴里说着讨好的话:“昀……呃不,表舅,小舅,你不能见死不救,我爹要打死我,你帮帮我!”
贞夫人也来自巫族,算下来是母后外侄女那一辈,所以按照辈分,尤知言该唤他一声表舅,但尤知言却并不服,他说他们明明年纪差不多大,自己凭什么要低他一辈,所以他从不按规矩唤他。他对于这些称呼从来也并未放在心上,便由着他叫了。
尤知言是个滑头,但却并不复杂,所以昀燚每次只要听他是如何唤自己的便知道他又闯了什么祸。平时没事他便唤他昀燚,犯了小错就会唤他殿下,闯了大祸就会声音颤抖唤他小舅。
虽然后来两人长大了,尤知言脸皮薄了便不再唤他小舅了,可是方才他提心吊胆环视四周后,心虚地朝他递眼神的样子与他小时候抱头躲在他的书房内,待他开门出去探查看尤大人还在不在后,他害怕地朝自己确认情况的表情一模一样。
昀燚见尤知言不解地拧眉,抬手在嘴边轻咳收敛笑意:“你还记得小时候吗?”
“哈?”尤知言一头雾水,不懂他这时候提什么小时候?
“那时你胆子特别大,有一次抓到一条小蛇,你悄悄带去了书院,捏住它的尾巴耀武扬威地把它像甩鞭子一样挥在地上,把同窗其他人吓得哇哇大叫,那天放学你便被贞夫人亲自请了家法,拿长杖打了你足足二十杖。”
“能不记得么?我那次差点被打死,你是不知道我娘下手有多重,那个林老三尽会告嘴,他尿裤子是他胆子小,关我什么事?还害我被一顿毒打,在床上趴了一个月才好,呵我记他一辈子。”
尤知言提到这件事就气,当初要不是那林老三领着他爹到他家来告状,他能被他娘这一顿好打么?那时昀燚还没单独立府,仍旧住在宫中,他的消息根本来不及递进去,救兵还没来,他就被他娘打趴下了。后来昀燚匆匆赶来,他已经被打得下不来床了。
昀燚看尤知言如今想到此事还如此生气,便知道当初贞夫人对他的教育是真正深入骨髓了,那他接下来的话,他定然能够领悟其中深意:“你当初被打虽有一部分原因确实是你把中书侍郎家老三吓得当众尿了裤子,但也不全是,你还记得贞夫人当初是怎么教训你的吗?”
尤知言见昀燚表情逐渐严肃,加上他口中话语刻意的引导,他仿佛知道他想说什么了,可又不确定,眼神不自觉瞟着狱卒的动静,嗓音减弱了许多:“我娘让我对生命保持敬畏,说蛇是……”
他明白昀燚想要表达什么了,他忽而心如擂鼓,呼吸随着墙上烛火摇曳投映而下的阴影急促。
他娘说,要对生命保持敬畏,说蛇是神明的化身。
见尤知言眸光随光影明灭,昀燚知他明白了关键,于是不再往后说,抬眼确认了一下狱卒的动作。走廊那一头的狱卒听见他们在谈论幼时之事,显然放松了警惕,其中一人打了一个呵欠,眼皮虚掩疲倦得感觉马上要睡过去。
昀燚见狱卒精神逐渐涣散,不再一刻不停地注视着他们这边了,他收回了视线,正色朝尤知言颔首点了点头,确定了他心中的想法,而后眼神示意他注意自己手的动作。
他右手手指并拢呈蛇头,手腕伏地左右蜿蜒向前,手臂如蛇身爬行。左手抬在高空作鹰爪形状,迅速下落在了蛇身上,之后抓起蛇向高空飞去。
做完这些动作之后,昀燚收回了双手,抬眸对上了尤知言聚精会神的眼神,嘴唇无声上扬。而后双手一拍,站起身来走到牢门边扬声道:“拿纸笔来,我要自述画押。”
狱卒自昀燚站起身来镣铐发出声音便全部转头看向了他们这边,先前所有罪状昀燚看都不看一眼,此案关系重大由西风帝亲印授意刑部胡尚书与左御史亲审,不必要的环节可酌情省去,故昀燚虽并未亲自画押,但因各项证据齐全,便直接上述定了罪。
如今听闻昀燚竟要自述画押,狱卒不敢耽搁,赶紧去刑部请胡大人来。
尤知言明白昀燚此举是为转移狱卒注意力为他打掩护,见他一嗓子便吓得那些小吏从困倦中清醒开始乱作一团,而他倒是一脸轻松斜倚在牢门边,头懒散地靠在木桩上催促道:“你们快点啊,晚了我就要睡了。”
狱卒们被他唬得赶紧根据先前得到的吩咐各自唤人。
尤知言见无人再特别注意他的动作,他便凝神开始使用神力,先是驱来了附近的一只麻雀,让它帮他去抓一条蛇来。听闻竟要它去抓自己的天敌,小麻雀站在高窗上踌躇无措地跳着,仿佛在说自己有力无心。尤知言见此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忘记蛇是吃麻雀的了,于是赶忙改口让它找其他厉害的鸟儿去抓。
小麻雀这才展开自己小小的翅膀重新飞进了夜里。
那边狱卒动作倒是麻利,此时已夜半三更,不到半个时辰便将尚书胡江请了过来,一同到来的还有御史左丘,以及他们的一干手下。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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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昏暗的大牢也因他们的到来新添了多根蜡烛,光线一下亮堂了不少。
昀燚方才对上尤知言的眼神,知他的动作已完毕,于是便也松了一口气,此时见牢门外忽然涌来了这么多人,懒得与他们多话,伸出手来:“纸笔,我就在这里写,流程我清楚,你们在一旁等就行。”
胡江看他态度和缓了不少,侧头与左丘交换了一个眼神,便后退朝外走去,吩咐狱卒:“按照他的要求准备纸笔与案台。”
走出大牢之后胡江这才悄声吩咐身边随侍的小厮:“你去给昭王府传个信,牢里有动作了。”
望着小厮背影融进夜色,左丘慢慢收回了视线:“看来陛下是预料中了,这小子果真有动作,待会儿他写完之后我们也别久留,派个缺心眼的去帮他递这封信,胡大人可要派人守好了,可不能出任何的差错了。”
“那是自然,倒是扰左大人清梦了,三更天还恪尽职守。”胡江拱手回道。
“哪里,这烫手山芋不处理好,我怎敢安眠,胡大人此番才是真遭罪了。”左丘同样拱手回了一礼。
“在为陛下解忧这方面,我还要多向左大人学习才是。”胡江虽被半夜折腾跑来大牢,但面上不见一丝不耐,更多的倒是如释重负的泰然。他们等了许久,就盼着这公山珩能有动作,到时有了证据,便可顺理成章一举剿灭巫族,那时他功居一等,左迁晋升指日可待。
牢房那边,昀燚抬手在纸上寥寥几笔便收了笔,而后故作紧张悄悄藏下一张白纸,又抬笔写了什么,听闻牢外传来一声鸟鸣,他将纸张叠好放进了信封,起身去唤:“胡大人,左大人,我写好了。”
胡江与左丘正坐在审讯室内饮茶,闻言立刻起身朝外赶。
昀燚将手中叠好的纸张穿过牢门递了过去:“里面皆是我的肺腑之言,待我行刑后才可启封。”
胡江抬手收下这封信,知道这封信只是个幌子,里面估计也没写什么正经东西,今晚最主要的还是他待会儿想办法悄悄传递出去的那封密信。他捏着信,眼神不由上下审视着他,见他右手不自然地曲着,在心内窃笑他这般小动作若不是他们故意引蛇出洞,怎么可能轻易逃过他的眼睛。
胡江将信手下,点头向他承诺:“好,我答应你,但你最好别动什么歪脑筋。”
昀燚回望着他如盯着猎物的锐利眼神,心内嗤笑一声同样点了点头:“嗯,我都死到临头了,害怕都来不及,哪里还有心思动什么歪脑筋,胡尚书可不要冤枉我啊。”
说完这话,昀燚懒得再与他们周旋,转身坐回了地上,往墙上一靠:“行了,我要睡了,你们走吧。”
望着昀燚曲腿坐在地上,背靠砖墙闭上了眼。胡江不屑瞥了他一眼便带着手下与左丘一齐往外走,行至大牢门前,侧头小声吩咐了狱长几句便放心离去了。
只不过,出了大牢他们却并未真正离开,而是前往刑部开始等待之后的“东窗事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