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 险山

作品:《我们是真有神助

    天险山,十步一坎,百步一险,丛山峻岭常年淹没在浓雾里,山中多野兽,经常能听见远方传来虎熊的嘶吼和乌鸦的惨叫,误闯山林多是迷失于山林间,难逃被饿死或者被吓死的结局。


    自从闯进天险山以后,目之所及只剩下白茫茫一片雾气,耳边除了身后紧追的马蹄声,偶尔还能听见不知何处传来的鸟啼,隐在山林最深处,格外凄惨惊心。


    身下的马儿面对朦胧的前路也逐渐变得焦躁不安起来,景嵚将缰绳又在掌间绕了一圈,防止马儿失控狂奔。他丝毫不敢松懈,不仅要紧盯前路观察四周,还要分心去注意后方追兵的动作,不知不觉中额头上便冒出了滴滴热汗。


    云幼颐坐在景嵚身前,两人经常同乘一骑,但此次是有史以来最为煎熬的一次,她感受到自己胸腔内因害怕剧烈跳动的心脏,抬手捂在胸口,强忍下漫上心头的难受。也全神贯注注意着前路,她擅长蹴鞠,眼力比一般人好很多,此刻除了面前的沉重浓雾,她还注意到山路旁垒起的白骨。


    每走出几步便能看见散落在地的穿着腐朽布衣的白骨,褴褛挂在身上的粗布麻衣,色彩灰败凝重,他们姿势各异,可又皆面朝山路深处,仿佛到死都还妄想着能够翻越这死人山逃离这座城池开启新生一般。


    他们满怀希冀,却没能逃出这山笼,带着对于新生的期望,无助地困死在雾海中,生生世世再无法触及光明。


    不知是不是因为吸入太多雾气,云幼颐的嗓子就像粘在一起了一般,令她感到窒息。她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右手捂在喉间深吸,控制着自己不再去浮想联翩。


    又无声行进了很久,景嵚熟练驾马翻山越岭,避开重重障碍,本以为能慢慢将身后之人甩掉,不想半个时辰下来,身后的马蹄声丝毫不少也不乱。面前雾气有了稀薄的迹象,景嵚猜测脚下这条山路实际通往的是绝境,不远处恐是一道山崖。


    他皱紧眉头,不想这帮人竟然如此难缠,不禁“啧”了一声,回头去确认他们的距离,然后勒住缰绳打算朝另外的方向奔。


    邓迁敏锐地感受到前方之人的犹豫,他们无声追击在后就是为了消耗他们的心力,天险山上本就暗藏野兽,寻常人误入山林,只会在无尽的恐惧中消亡,他选择用不近不远的马蹄声,加剧他们心中的恐惧,不费一兵一卒逼得他们投降。


    可是显然他低估了景嵚的决心,他如今临时切换路线,完全没有想要认输投降的打算。


    他冷哼一声,依旧命部下不近不远地跟在他们身后。他知道天险山山路崎岖,步步是险,唯有坚信脚下之路才能逃出生天,一旦走上其他的小路,只会被山险活活耗死,尽管运气好逃了出来,最后也只是绕回原先的大路罢了。


    而这条主路通往山崖,几乎无人参破,看似绝境的万丈悬崖实际却是这天险山唯一的真正出路。


    他们一行人跟着前方的马蹄声转向朝另外的方向继续疾驰,然而刚驾马跑出几步,一声声凄厉的马匹嘶啼声响起,待邓迁反应过来之际,一回头身边几人已消失在了雾海里。


    “中计了!注意脚下!”邓迁立即勒停马匹,在原地踱步等待身后跟来的其余几人,挥动手中的长柄斧驱散雾气,这才看清不远处已倒地丧命的手下,他们原先骑在身下的马匹断腿躺在地上嘶啼,如柱血流很快便染了整片土地。


    “该死!”邓迁不料这人如此狡猾,竟然主动露出破绽引诱他们步入陷阱,他定是弃了马,隐在雾里等待他们追上来,斩落马匹后便迅速利落地将人斩杀,然后抢马再次逃离。


    部下快速整理了已牺牲的人数与马匹的数量进行对比,果真少了一匹马:“回指挥使,死亡四人三马,丢了一匹马。”


    邓迁翻身下马,步到了前方树下,蹲下身细细观察着面前尸体与树干上被喷溅出的血痕。片刻后面带愠色沉着的脸,逐渐舒展开来。此刻已寻不见马蹄声了,他们显然跟丢了,但是还好他对天险山相当熟悉,知道他们最终都会通往主路的,于是他站起身来,不怒自威再次下令。


    “剩余人等听令,随我先行埋伏。”


    重新上马,他带领着其余的部下,往山崖方向去。他目光如炬盯着前路,仿佛这雾气在他眼中犹若无物一般。面上表情莫测,虽比先前缓和了不少,但嘴唇仍旧紧抿,他承认他这招声东击西确实令他短暂失了方寸,可是他自认为棋高一着,殊不知他同样早已落入了他的圈套。


    墨衣云卫,等着瞧吧……


    天险山另一头,景嵚已将身后之人全数甩开了,确认背后再无追兵,他终于是松了一口气,抬臂擦了擦面上方才被溅到的热血,他原本的一袭白衣,此刻再次染血,衣襟红了一半,倒是与怀中人儿身上的喜服相得益彰。


    云幼颐回头望着景嵚被血染红的锋利下颌,抬手一点一点将他面上的污血擦净,手掌碰到他面颊上有些扎手的胡渣,看清他眼下的一片青黑和粗糙干裂的嘴唇,她声音哽咽,半晌才斟酌着开口:“很累吧景嵚……是我,连累了你……”


    景嵚不想她会这么说,眼中惊诧垂眸对上了她被泪浸湿的双眼,他用力将她拥紧,鼻尖埋进她的发蹭了蹭:“不累,离开你才累……”


    云幼颐闻言一怔,那股酸涩浸得她的鼻腔带上了哭腔:“可是……可是你不该这么活着的,没有我,你可以去到任何地方……你该游历天下行侠仗义,当一个逍遥痛快的人,而不是为了我命都不要。”


    她不可抑制地泪流满面,手不受控制地颤抖,回过头隔着衣衫摸在他腹间的伤口上。之前在白照城,她与昀燚被强行抓捕,景嵚一人挡在他们身前,她亲眼看见他的腹部被刀刃刺穿,而他却丝毫没有退却,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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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刃又再次站起了身来,颤颤巍巍屹立在他们身前,不许任何人带走他们。


    她当时声嘶力竭让他快逃,在回都城的囚车上只要回想起这个画面,她都会哭到昏厥,她当时以为她此生再也见不到他了,她以为他就这么前走一步了。


    还好,还好,他活过来了,虽然难以想象这几月他是如何度过的,但是她不想再看见他为了自己连命都不管不顾。


    景嵚感受到她温热的小手摸在自己的腹间,低头牵紧她的手,举在嘴边轻轻印下一吻,声音也不住沙哑:“我们都会好好的,有我在谁都休想伤你分毫。”


    “可是……”云幼颐红着脸还想争辩,她说的完全不是这个意思。


    结果景嵚不待她将后话说出口,便揽着她入怀,目光始终聚焦在前路,声音前所未有的肯定:“我此生最大的使命便是护你平安。”


    云幼颐没料到他忽然这般严肃,仰头看着他不容反驳的面容,她心头一片温热,感觉全身被泡在温水里一般,颈间冒出了热汗。虽然不服,但她最终还是没有再反驳。


    既然他的使命是护她平安,那她的使命便是许他顺意。他们谁都别想先走一步,一定平平安安共度白头。


    天色逐渐变暗,前路更加难辨,山林中到处传来瘆人的叫声,群群乌鸦被突如其来的马蹄声惊得惨叫着飞向天际,云幼颐被吓得混身一抖,往景嵚怀里深处又钻了钻。


    景嵚拧眉看着面前出现了不知几次的标记,他们方才驾马行进了一整个时辰竟都是在原地兜圈,眼看太阳落山,他们还被困于此处。看来这条路是走不通了,可是另外那条路,他知道是通往山崖的。


    黑夜彻底降临之后,山间虎兽出没觅食,他们肯定是不能继续在山林中行进的。然而山崖地势险峻,稍不留神便会从高空坠落,山中野兽自然是要避开那一处的。所以经过凶险,他还是决定先去山崖边挨过今晚,待明日天光再现,再想办法逃离此处。


    他勒住马头调转方向朝山崖的方向去,行进的路上天色愈加黯淡,他感觉视野受限般逐渐看不清前路,抬手揉了揉眼睛,面前仍旧一片漆黑。他莫名感到心慌意乱,无从辨别环境便是如此,还是自己的感官受到了伤害。


    恐惧无声无际在心内氤氲蔓延,景嵚又一次抬手揉眼,耳边云幼颐的声音也忽而变得遥远。


    “你怎么了景嵚?是眼睛不舒服吗?”云幼颐听见景嵚的动静,也慢慢察觉出不对劲来,将他正揉眼的手拉下,在黑夜中努力分辨他的状况。


    景嵚目光已经难以聚焦,后背冒出冷汗,听见周围声音渐渐没了回声,他赶紧一把拽停了马,他还在想着编话安抚住云幼颐,却不想还不等他开口,不远处便传来了陆永年戏谑的调侃:“哟!两位不继续亡命天涯了?不是要逃婚吗?怎么往回走了?自投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