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兄长

作品:《太爱小纯了怎么办

    离开禁区之后,黎多开车前往兄长的住所。轨道打开,智能助手播报。


    “目的地已确认,预计十三分钟抵达。”


    “提醒:今日日程为——18:00前回家。记得买小纯喜欢的蛋糕。”


    黎多有一个哥哥叫黎镇,也是一位Alpha。在黎多金盆洗手之后,军火产业就是黎镇在管。


    他们父母早亡,留下兄弟相依为命,感情很好,利益纷争也没让他们的感情变淡。


    但是黎镇不喜欢小纯。


    在黎多看来,这简直是无法理解的事。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不喜欢许纯昼?


    黎镇真是没长眼睛。


    不过……这样也好。


    黎多低头看自己的手,漂亮的婚戒戴在上面。


    他双眼猩红,内心沉重,还感到一丝茫然,一点希望,觉得自己的决定真的很疯狂。


    如果生命总有奇迹,也许他没必要死。


    他不想死。


    哪怕是死亡率百分之九十几甚至没有任何治疗必要的罕见基因病,也许他也能熬过这个难关。


    ……但是。


    他不能不为许纯昼做打算。


    他希望黎镇能代替他照顾许纯昼。


    对于这个决定,黎多很痛苦。


    很煎熬。


    很厌烦。


    但其实,他希望黎镇能照顾许纯昼有一个原因是……


    黎镇和他长得有点像。


    特别是这双绿色的眼睛。


    如果黎多死后,黎镇成为许纯昼的新老公,以后许纯昼看到黎镇时,会想起他。


    很自私是不是。


    但他不希望许纯昼忘掉他。


    黎镇抚慰许纯昼的时候,他会不会觉得是黎多在和他做?


    现在的黎多想到这里,会感到生猛的酸痛,强烈的排斥。


    但如果生命真的走到终点,他想他会感到一丝庆幸的。


    黎多罪恶又痛苦地,希望黎镇可以抚慰到许纯昼,成为自己的替代品;又不希望对方真的爱上自己的妻子。


    不希望对方爱上自己的妻子,却又希望他对妻子很好很好。


    对妻子很好很好,却又不想许纯昼对他有好感。


    “……”


    复杂的心情。


    黎多侧脸紧绷。巨大的,尖锐的空洞,刺穿他的颅骨


    二十五岁之前,黎多没遇到许纯昼的时候,他的世界只有枪械和掠夺,身上尽显身为alpha暴戾恣睢和疯狂的一面。他残暴,凶狠,睚眦必报,是个彻头彻尾令人恐惧的疯子。


    遇到许纯昼之后。


    黎多开始融化了。


    他是一见钟情。


    很俗套的第一面。


    黎多刚结束一场暴行准备离开,叼着烟在擦枪套上的血,在拐角被一个漂亮的omega撞进怀里。


    许纯昼的睫毛都是白色的。


    黎多本来最讨厌白色。


    但小纯在睫毛底下抬起眼睛看他,那瞬间他的世界都在吹着香风。


    春天是罕见的。


    现在的气候变得很极端。


    但那瞬间,黎多觉得春天的风应该就是这样。


    ……


    如果他能一直讨厌白色就好了。


    如果他没有和许纯昼结婚就好了。


    黎多苦笑,骨节分明的手捂住脸。


    小纯在他死后要怎么办,小纯会想他吗,会想着他的样子用手抚慰自己吗,会哭着要他回来吗。


    可到了那时候,他已经帮不了忙,解决不了他的烦恼,又要怎么才能回到他的身边?


    小纯。


    小纯。


    黎多想想他的眼泪,心都碎成了玻璃渣,他沉默着,越来越有些崩溃。神经,思维,他的意志,都在坍塌。折磨他的不是病痛,而是“许纯昼会难过”的幻想。


    在找兄长的路上,在想象他离开后的每一天,在幻想跪在许纯昼面前,用舌头,手指,以及……触碰的人是兄长的每一秒。


    黎多每一步都踩在碎玻璃上,痛得煎熬。


    *


    黎镇的宅邸酝酿着一股沉稳的阴森气。


    alpha之间的信息素味彼此互斥,哪怕兄弟之间也是如此。


    踏入这里,黎多嗅到略有些危险的硝烟味,冰冷渗人。


    还会清晰地感受到这是别人的领地。进而心脏也愈发压抑。


    黎多和自己的兄长面对面,他们才几个月没见,黎多没怎么变。


    变的不是他的外表,他的心,而是他的命运。


    黎镇听完他的陈述后,几乎感到当头一棒,原本漫不经心的表情瞬间凝重起来。


    “……”他沙哑道,“没有治疗的余地了?”


    “没了。”黎多说。


    他们彼此沉默。


    黎多说:“希望我死后你能稍微照顾一下小纯。”


    “没头没尾的要求。也许我们没到谈论这个的时候……”


    “哥,你回答我就好。”


    沉重的吸气声。


    “如果真的到无可挽回的时候,这是当然。”黎镇的手在一场事故中报废,后来右手更换成机械,这只手现在就搭在桌上,泛出令人不安的冷光。


    “他是你的妻子,我作为哥哥,应该照顾他。”


    “……”


    黎多沉默。


    他的手攥紧,用力闭了下眼,“不是这个意思。”


    黎镇皱眉,“有话就说清楚。少跟我弯弯绕绕,我可不是许纯昼,没耐心听你叽叽哇哇。”


    “你知道的,他是omega,特殊时期会有特殊的需求。”


    空气骤然死寂。


    信息素的味道几乎炸开。


    黎镇猛地站起身:“你疯了,你在说什么?这不可能,我不接受!”


    “你问过许纯昼的想法吗,他难道能接受吗?你不是说他爱你爱到发疯,回家晚了一秒都不行?他怎么能——”


    “哥。”


    黎多叫他。


    黎镇的声音戛然而止。


    “抚慰而已,哪怕是omega的家人也能做。”他说,“你就当是……他的哥哥。你把他当亲弟弟抚慰。也不行?”


    黎镇喉咙里像堵塞着淤血,他的眉眼倏然动了下,感受到一股浓烈的腥味。


    “我不同意。”


    他坐下身。


    “没得商量,你知道我讨厌许纯昼。”


    黎多在黎镇抗拒的态度中感到安心,他的兄长的确对他的妻子没有别的想法。


    “我都要死——”


    “砰!”


    黎镇猛地起身。


    改造手冰冷坚固,拉住黎多的领口。


    “我管你死不死,”他绿眼阴鸷,嗓音沙哑,“不是爱他爱得发疯吗,那就活下来!把他托付给我,我可不是你这样给他吃饭都要给大米剪尖儿的蠢货。我不会对他好的。你看得下去吗,你死得明白吗,那你——”


    “你以为我想吗?!”


    黎多倏然开口。


    他竭力维持的平静倏然裂开缝隙,眼眶猩红暴怒和极致的悲伤已经无法划分界限。青筋跳动,他已然是精疲力尽崩溃的边缘。


    “我想把他托付给你吗?”


    “我不爱他吗。”


    “我想让别人来靠近他吗。”


    “我想看他的生殖腔对别人打开吗。”


    “我把他藏了这么久,视如珍宝,你觉得我愿意分享给别人吗?”


    空气里一片死寂。


    信息素的味道强烈对冲。


    “你觉得我在对你提出这些请求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很开心吗,很快乐吗。我有绿帽癖吗。我想看他被别人草吗。想听他叫别人的名字吗。我想吗?!”


    “我他妈如果不是没办法,我求你做什么!”


    他每问出一个问题,额角的青筋就多跳一下,声音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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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哑一分。


    双眼猩红,心如刀绞。强烈的神经痛几乎把他逼疯,但是心脏更痛。尖锐的,疯狂的,茫然的痛。


    “黎多。”黎镇的声音真的咬牙切齿了,“不管你怎么说,我不可能!”


    他脑海中还是晃入许纯昼的脸。


    他长得很纯。


    很漂亮。


    有点被娇养长大的古灵精怪。


    他不喜欢插花做饭。爱玩的是一把精巧的改装枪。他连打蚊子都要用那个打,打出一墙的坑。又打不准,就找黎多撒娇。


    “老公——”


    他的声音就这样慢吞吞地拉长叫唤,也几乎把黎镇的耳朵也拉长,拉得很长——很长——很长——很长。


    “它欺负我。”他就听许纯昼这样叫。


    “我讨厌它,我要它死。”


    这点小事儿,黎多也愿意应付。


    不如说,趋之若鹜。


    他恨不得许纯昼连擦嘴这点芝麻小事也找他,恨不得许纯昼掉根头发都大呼小叫来要他安慰。


    然后他就可以用烦人的腔调哄他,亲他。


    娇妻和恋爱脑,真的是绝配。


    黎镇向来不喜欢许纯昼。


    他太娇气,太柔软,又太会招惹麻烦。信息素的等级太高,让人警惕,味道是茶糖口味,太甜,让人觉得很腻。又懒,又窝里横,还喜欢白色,黄色,粉色,蓝色这样容易弄脏的轻快的颜色。


    每次看到他,许纯昼都会被他的改装手吓到躲在黎多后面,小声咕哝。好凶。


    黎镇在婚后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许纯昼的手上戴着结婚戒指。那一次,甚至穿着很短的裙子和白丝袜。好像黎镇来的不是时候,打搅了他们夫妻间的情趣生活。omega握着黎多粗糙的手,兔子一样浅粉色的眼睛直直看他,有点怯怯的恼怒,藏在丈夫身后对他说讨人厌。


    黎镇不是聋子。


    但他只能冷笑。


    黎镇只见过那一次。


    他在白色微微透肤的大腿袜底下,有些隐隐破掉开线的内侧。被微微挤出来的软肉。像是很疼了,抿着嘴巴靠在黎多的肩膀,烦烦闷闷地催他让黎镇走。


    他走后呢。


    走后黎多怎么做的。


    alpha的味道就像公狗的标记。他隔着那么远都能闻到黎多身上那股信息素的味道,从内而外地在许纯昼的身上散发出来。


    都不需要耸鼻子,细细地嗅。


    站在那里,就知道他们做过了。


    叫人恶心的感触。


    黎镇的弟弟天纵英才,被许纯昼训成了软骨头的狗。


    除了每天黏着许纯昼,他什么都不想做。


    他的事业心,他的追求,他的兄弟和抱负


    都输给了他的妻子。


    一个茶糖口味的omega。


    ……


    黎镇当然悲痛于弟弟终将到来的死讯。


    他从小相依为命的兄弟,即将走向死亡,任谁也无法无动于衷。


    然而这种悲痛,被黎多荒谬的请求打破了很多。


    他甚至想过,他是不是又参与进了什么无聊的情趣之中。


    另外,其实觉得对许纯昼的担心简直过了头——或许也高估了许纯昼对他的爱。


    等黎多死后,许纯昼也许立刻就会改嫁,举办另一场整个上城区瞩目的婚礼,把他忘的一干二净,戴上新的婚戒,对别人叫老公。欢迎别人回家,亲别人的嘴巴,对别人打开生殖腔。小声小气地对比死掉的前夫和现任的差别,然后娇娇地说你比他厉害多啦。


    “滴滴——”


    一点轻响打破僵持的死寂。


    17:30了。


    黎多要在18点之前回家。


    “他是我的妻子,你也把他当弟弟吧。”


    “你不喜欢他,那别……他。你用手抚慰他就好。”


    “对他温柔一点。”


    “你知道的,他总是有点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