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


    龙若雨的声音里早已满是哭腔，泪水更是模糊了整个世界。


    在这人群涌动的狭小空间内，欢愉和痛苦交织，躯体和精神正一同被疯狂摧残。


    “求我们，我们就放过你。”


    有人在身后说。


    “求你们！求你们！求求你们，放过我。”


    龙若雨早已神志不清，疯狂开始了求饶。


    “嘿嘿，骗你的。”


    可惜，又有人耻笑出声：“求我，也不放过你。”


    他狠狠抓住龙若雨头发，按住她脑袋就是朝着墙壁一通乱砸。


    砰！砰！砰！


    巨响声如同悲壮的音乐，龙若雨顿时头破血流。


    “啊！啊！你们，你们这帮畜生，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她咬牙切齿着，即使动弹不得，也狠狠将口中的血水喷到了面前杂役弟子脸上。


    “我尼玛！”


    那名弟子抹去脸上的血水，顿时勃然大怒。


    他从墙壁上拿起钝锥，狠狠的扎进了龙若雨后背，深入骨髓。


    一次，两次，三次……


    还有治愈系灵力在一旁输出着生命力，让她即使血流如注也不至于死去。


    身后，也有人声渐渐远去。


    “我先下去，小五，你去把那食铁兽给我抓上来！”


    “好。”


    ……


    “啊！”


    惨叫声夹杂着嘶哑的哭泣响彻云霄。


    她的精神都接近崩溃。


    她努力想要爬出囚笼，但不管怎样抓取，都只能在地上留下一道道刺目的血痕。


    她的大脑近乎一片空白。嘴里更是一直下意识的，小声求饶着。


    ……


    直到一切满目疮痍，他们才将奄奄一息的龙若雨丢进了冰水池里。


    “啧啧，这不是龙族公主吗？曾经多么高贵啊。看现在呢，你看你，真是狼狈啊。”


    有人耻笑。


    “你要是认我当主人，我说不定会考虑让我师弟们放过你。”


    有人说。


    刹那间，龙若雨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主人！主人！求求你，放过我。主人，求求你。主人……”


    她一直扯着将要破碎的声带喊着，根本不敢停歇。声音微弱而又嘶哑，好似被打裂的鼙鼓。


    而看着如今的龙族公主正跪在地上摇尾乞怜，问天圣地的一众杂役弟子情不自禁的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就对了嘛！现在，你就是奴隶，你就是工具，知道吗？你要有这个觉悟。”


    有人扇着她的脸开口。


    “报告仙帝大人，龙若雨已经臣服我们了！”


    有人正在用符箓传音。


    ……


    吱呀！


    不到半炷香的时间，问天圣地的两位隐世大帝就打开结界空间的域门，漫步走了进来。


    诸位问天圣地的杂役弟子也整理好衣冠，端端正正站在两侧靠墙。


    而龙若雨则是与这一切井然有序和意气风发格格不入。她就那么跪坐在角落里，蜷缩成一团，身体止不住颤抖。


    “公主大人。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一名仙帝捏住了鼻子，仿佛在躲避着垃圾的恶臭。


    他抬手释放出淡紫色的灵魂道韵：“开放识海神魂，让我种下奴印。这以后，你还是龙族公主。”


    “……”


    闻言，龙若雨缓缓抬起了头，用空洞的眼神凝视着他。


    然后慢慢咧嘴。


    “骗你的。龙族，永不为奴。”


    “忒！”


    她一口血污刚好吐进带头那名隐世大帝的嘴里。


    “……”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饶是经历过无数变迁的隐世大帝都有些猝不及防的愣在了原地。


    半晌回过神来。


    他才感觉到了那铁锈般恶心的臭味。


    “啊！”


    他惨叫出声，刹那间目眦欲裂！


    “龙若雨！我要你生不如死！”


    他怒骂着，然后抽出烧红的烙铁，狠狠按在了龙若雨心口。又取出拉绳夹，狠狠地夹住了她的十指。


    最后，更是丧心病狂的掏出专门针对女修的恐怖刑具。


    ……


    暗无天日的刑罚一直持续。


    龙若雨甚至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的脑海，只有疼痛，悲苦，疼痛，悲苦……


    到最后，甚至开始麻木起来。


    她的神魂之火愈发微弱，记忆和感情都在渐渐流逝，最后将要剩下虚无和空洞。


    一切感知即将沉沦。


    沉沦在这忆海悬天的无边苦难之中。


    但恍惚间，她脑海里又有一股独特的记忆，加持着那不肯屈服的感情，所以总是没有真正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是什么呢。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刑罚似乎越来越严重了。或许要不了多久，她的意志就会被完全抹去。没有了意识主题，识海神魂壁垒也会在道韵的侵蚀下完全消失。


    她会被打上奴印，然后变成问天圣地的工具。


    ……


    “好啊，龙若雨，你还挺能抗。周强！去给我拿老虎刺来！”


    身后，久违的传来了声音。


    刹那间，龙若雨似乎抓住了什么关键点。


    她说：“我是龙若雨。”


    “不对……”


    当自己念出自己名字的时候，她却又捕捉到了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不对不对！”


    她在内心呐喊！她空洞的双眼突然爆发出一丝清明。


    “不对！我是，我是，我是林亦！”


    刹那间，万籁俱寂。


    浑浊的识海顿时多出一道金光。


    漫天神圣道韵洒落，仿佛星辰垂怜。


    一时间，眼前景色大变。


    水翻腾怒，光染韵散。


    他低头，凝视着属于龙若雨的身体。


    又抬头，看到了周围一望无垠的海面。五光十色的水雾遮蔽了一切视线，让其有些不知所措。


    “这是？传说中的，心之本源，灵魂湖泊？”


    林亦有些惊讶。更有些好奇：这是，属于自己的灵魂本源吗？还是，属于龙若雨的？


    他不知道。


    就像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现在能同时操控神圣道韵和杀戮道韵一样。体内的神圣本源和体表的杀戮之影，甚至让他感觉陌生。


    一人同修两种大道，这完全不符合秩序规定。


    或许……是两人共同的灵魂本源。


    恍惚间，他猛然意识到，自己的灵魂融合方案似乎成功了。他现在，是林亦。她现在，也是龙若雨。


    他说：“我是我们。”


    这一刻，一切思绪，苦难仿佛都不存在了。林亦不知道这灵魂湖泊有多长，他只知道，一切苦难都将迎来新生。


    他觉得自己该走出这里，该超脱那忆海悬天了。


    于是他走了。


    一步，一步。缓慢而又坚定。


    脚下，身旁。神圣道韵和杀戮道韵在碰撞中交织融合，绽放成艳丽的黑金色莲花，混沌而又诡异。


    世俗雾霭遮蔽双眼，澄澈心湖步步生莲。


    许以身心佳境，自此万事清明。


    林亦缓缓伸手向前。


    恍惚间，他触摸到了那不可言喻的大道之祖门槛。


    此刻，见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