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宴席结束，龙若雨心中都有股自己未察觉的遗憾。


    可惜了，要是皓月圣地再强大一点就好了。


    好吧，她也不知道自己遗憾的是那座圣地还是那个人了。


    当然，这只是人生一个很小的插曲。


    它给龙若雨经历甚至不到一天，于是也就很快忘记。


    只是后来每当长生龙帝给龙若雨策划联姻对象时，她都无比抗拒。她觉得自己未来的夫君不应该这个样子。


    他应该强大，冷漠，高贵。还要跟自己年龄相仿，就像……额，谁一样来着？


    她忘了。


    她只记得，似乎有那么一个人在她少女时期出现过，惊艳过。


    龙若雨看到了面前捉摸不定的光。


    于是她伸手触摸。


    啪嗒！


    周遭的空间瞬间破碎。


    “公主大人。”


    侍女的声音又从耳边响起。


    “巡视完就早点回上界吧。下界肮脏混乱，真是待不下去了。下次还是叫其他人来巡视吧。”


    于是龙若雨回头。


    她有些不满的敲了敲侍女的脑袋。


    “不许这么说！”


    瞬间，侍女就吃痛捂住了脑袋。


    “为什么嘛！”


    她有些委屈：“我就是实话实说而已！”


    对此，龙若雨只是叹气。


    “我不否认这个事实。”她只感觉有些难过：“下界的一切苦难，都因我们而起。是我们没有保护好他们，没有做到对他们的帮助。”


    “……”


    小侍女不说话了。


    她有些脸红的尴尬，于是默默驾驶着破界飞舟。


    虚空之中，有星辰闪烁。很美。


    很美……


    不对！


    龙若雨突然惊出一身冷汗。


    现在的她毕竟是正在融合灵魂记忆的林亦。


    而林亦自然知道，那些星辰是什么。


    “快走！”


    龙若雨迫切出声：“问天圣地的畜生来了！”


    她一把拉住侍女的手，破开飞舟，开始在虚空中极速飞行。


    可惜，她是在经历记忆。


    哪怕龙若雨感觉自己已经将速度提升到了极致，但实际上还是在原地未曾丝毫移动。


    顷刻间，问天圣地的数位至尊已经来临身前。


    这就是忆海悬天吗。


    在这片空间内，可以窥探记忆，也可以做出任何不同于记忆行为，甚至可以将其改变。


    但是，总有一些特定发生的节点是无法抹去的。


    就好似她知道自己将要遭受怎样的痛苦，也在努力去改变，却依旧阻止不了痛苦的发生……


    真是神奇。


    龙若雨不由的在想，洛沐烟是经历了什么，又是凭借着怎样的意志，才能驾驭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


    两道帝境的威压强势来临，震的龙若雨气血狂澜。


    “束手就擒吧，龙女，你逃不掉的。”


    一人说。


    “问天圣地，好，好的很！我就看看谁先死！”


    侍女此时也是面如寒霜。


    她捏了捏龙若雨的小手。


    “公主！快走！我来垫后！”


    侍女一咬牙，直接提剑冲了上去。


    但龙若雨知道，她其实是要自爆识海灵根。


    毕竟，面对两位隐世大帝，仅是至尊巅峰的二人，没有任何战斗的机会。


    当尘封的记忆重燃，龙若雨心底瞬间被恐惧所占领。


    “不要！”


    她急切开口，然后伸手想要将其拉回。


    可惜，就那么短短一米的距离，却怎么也无法靠近，无法握紧。


    砰！


    下一秒，整片星域都被恐怖的灵力道韵席卷波及。


    龙若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从出生起就陪伴了自己千百年的侍女，直接化作了虚空中的碎片，神魂俱灭。


    “可恶。”


    她不想面对即将到来的屈辱。


    于是心一横，眼一闭，也直接选择了自爆灵根识海。


    “再见了，问天圣地。我一定会让你们覆灭的。”


    龙若雨说着，然后就感觉自己的一切都被剧痛和爆炸给撕裂。


    好似凌迟一般撕心裂肺。


    ……


    良久，世界恢复了清明。


    结束了吗？


    她想。


    但下一秒，耳边又响起了熟悉的声音：“束手就擒吧龙女！你逃不掉的。”


    “公主快走！我来垫后。”


    她又一次看着自己的侍女义无反顾投向死亡。


    于是终于意识到，在灵魂融合的过程中，根本无法离开忆海悬天。


    他只能重新经历龙若雨的一切记忆，然后明悟她的一切感情。


    直至再不分彼此。


    ……


    龙若雨苦笑了一声。


    但仍旧凭借着本能对着两位隐世大帝发起了疯狂的进攻反扑。


    只可惜没有任何效果。


    很快。


    阵法封禁了她的灵力。


    带着尖刺的锁链将她四肢刺穿，拉成大字掉在了虚空之中。


    再被带入小空间吞没。


    紧接着，就是暗无天日的死寂。


    ……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才再度传来声音。眼前也多出了一道人影。


    是问天圣地那两个令人无比厌恶的隐世大帝。


    一人冷笑开口：“龙女。你好好成为我们的工具吧。”


    另一人抬手打出一道灵力，直接开始朝着龙若雨的识海发起疯狂进攻。


    这样剧烈的痛苦，直接让她两眼一黑昏死了过去。


    好在这样的感觉只持续了一瞬间就又消失殆尽。


    昏暗的空间里，一尊大帝又再度开口了。


    “我服了，龙族毕竟是命运道祖的血脉，只要她不主动放开心神，我还真就没办法打上奴印。”


    “你可是修灵魂道的，还不能强行破开吗？”


    “能啊，破开后她的神魂就会被动自爆。人都没了，我们抓来还有什么用？”


    “……”


    闻听此言，龙若雨嘴角咧出了一丝笑容。


    “呵呵，一帮废物。有种就杀了我。”


    她耻笑道。


    “什么！”


    顿时，那名灵魂道的大帝就暴跳如雷。


    他狠狠掐住龙若雨的脖颈，然后反手几巴掌打的她两眼泛白，直冒金星。


    “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会让你求我给你种下奴印。”


    下一秒，龙若雨就感觉丹田处传来剧痛。


    “啊！”


    她忍不住痛呼出声。


    “给我看着！”


    一名仙帝按住她的脑袋，撑开她的眼睛，强迫她直视自己的丹田。


    另一名仙帝更是硬生生的用灵力之手，将那灵根从她体内直接拔了出来。


    淡色金光瑰丽无比。


    细长的灵脉也随之被硬生生抽出，晶莹剔透的诡异美丽。


    “呜！呜呜呜！呜！”


    龙若雨目眦欲裂，却又因为被封锁声音的原因，只能发出悲戚的呜咽。


    待到灵根和灵脉被剥离殆尽，龙若雨已经完完全全变成了一个凡人。


    又有闪烁着火焰闪电的鞭子迎面而来。


    将她抽的血肉横飞。


    做完这一切，她被治愈法术治疗一番。待躯体伤口恢复完整后，又被丢到了一间黑屋里。


    那里，有妖兽和问天圣地的杂役弟子虎视眈眈。


    ……


    终于，尊贵的躯体连同脆弱的尊严一起被击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