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奸情败露

作品:《独守空房两年半,诱吻国舅怀个胎

    沈修年叹了气,大概也想明白了为何会让他去调查这件事。


    若迷香一事是真的。


    裴舟雾被囚禁着,他定然是得不到这种东西的。


    而守卫身上带着迷香是给谁用的,对付裴舟雾的?


    这件事情不能随便派个人去查,皇后和裴家都会不肯,免得是和山上那些一伙的,再同气连枝隐瞒了真相。


    必定得是一个不参与上京朝堂斗争,又同时位高权重不容易叫人收买蒙蔽的人才好。


    他虽官居正二品,手下统领数十万的大军,却常年在外征战与上京朝堂无甚联系,不属于任何派系。


    让他去查,确实最为公正。


    回府换过衣服,铠甲加身后便带兵出城前往香山去。


    裴舟雾囚禁之所格外偏僻,坐落在半山腰的深林里,极为难寻,最后在一座崖边看见了那巨大的钟摆。这囚禁之所上下皆为悬崖,往上不见顶,往下又不见底,位置倒是妙。


    瞧见齐整的军队过来,山前的看守都乱了阵脚。


    “这位将军,可是来羁押那叛贼裴舟雾的?”


    “叛贼?”沈修年上下打量他一下,饶有兴致地说:“裴舟雾是否为叛贼,陛下尚未有定夺,你就这般笃定?”


    “这、这、那裴舟雾都杀了人了,还能不是叛贼吗?”


    “他为何杀人?”


    “还不是为了叛逃出去。”


    “没记错的话,他被囚禁在此已有半年之久,为何之前不叛逃,偏偏选在昨夜?昨日你们的新领队上了任,夜里,人就叛逃了,难不成是你们的领队故意给了他叛逃的机会?”


    “这怎么会呢,这……”


    沈修年懒得同他多说,直往里去。


    里头第二间屋子被推开时,浓重的血腥气让他皱了鼻子。


    床上的人双目紧闭,唇色惨白,身上的血红更是灼人眼睛。


    都是朝堂里的人,沈修年与裴舟雾虽未曾有过太多的交集却也是碰过面的。


    以往,裴舟雾是个多耀眼如日的人。


    如今沦落到这般田地,属实唏嘘。


    沈修年伸出二指探去裴舟雾的鼻间,实在是因为裴舟雾的状态太像是没了气息的,胸口都不见有起伏。


    “苏……”


    听见裴舟雾呢喃,他一惊忙将手收了回去。


    “……月萤。”


    声音太过虚弱,沈修年丝毫听不清。


    只是为着查案不愿放过任何,心想若能从裴舟雾昏迷的呓语里得到些有用的也好。


    于是,俯首低下了身子。


    等了一会儿,裴舟雾又再开口,喃喃念着二字,“阿萤。”


    阿萤。


    “啊楹。”沈修年重复了同音的二字。


    阿楹?


    沈修年骤然起身,背脊绷的直直的。


    不怪他开口就是“阿楹”二字,是他认识的所有人里,只有柳扶楹带这个字音。


    而裴舟雾这般念念不忘,又喊的这样亲昵,自然是个女子之名。


    霎那间,沈修年心里便起了个荒谬的念头。


    难道,他发现了柳扶楹在外的奸情?


    他知道柳扶楹在外有人,而她又时常前往香山的长明观,他便以为柳扶楹将人约到了观里私会,难道说是他猜错了,那私会之人不在长明观,而是……


    不,这怎么可能。


    这前后都是万丈悬崖,外面也都是看守的士兵,柳扶楹怎么进的来。


    倏地。


    他又想起什么,继而紧紧皱眉退了一步。


    他记得,柳扶楹有一回在香山坠了崖,第二日才回的家。


    自从那次之后,她就开始经常往香山去,说是去观里烧香求子,实际……


    香山,阿楹。


    哪有如此巧合?


    又或是,真的只是巧合!


    裴舟雾口中那人只是纯粹与柳扶楹的名字有一个同音的字罢了,是他想的太多。


    不然,即便是门口守卫那一关,她就过不了的。


    不将她当做逆贼同党当场杀了都不错了,怎么可能放任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进来与裴舟雾苟且私会。


    “阿萤。”


    裴舟雾口中的呢喃,仍在持续。


    越听,沈修年心跳的越快。


    他倒不是吃醋嫉妒柳扶楹与裴舟雾有私,而是裴舟雾的身份实在复杂,稍有差池,连带着沈家都是灭门之祸。


    “簪子…簪子。”


    裴舟雾不安的呢喃,声声牵动着沈修年的情绪。


    他大着胆子又往前凑了几步,还是想要多听一些将事情弄清楚。


    “簪子……”


    裴舟雾的声音有些发急,沈修年也拧紧眉集中注意想要听的更清楚一些。


    “月萤。”


    “苏月萤。”


    苏……


    沈修年这会听清楚了,听的很清楚,裴舟雾所念之人姓氏为苏,而并非是柳。


    他松了口气,眉头舒展透着安心。


    不是柳扶楹,那就好。


    那就好!


    一动身,脚下又忽而踩到什么,他低头挪开步子,发现床前的地上落着一只木簪,他半蹲下去低头去捡,也明白了方才裴舟雾口中的簪子是什么意思。


    手指才触到簪子,余光一瞥忽又在床下看见了什么东西。


    他眼尖,一眼便回想起先前下属同他说过的迷香。


    伸手摸出,揪出来的果然是一根烧尽了的香。


    他顿时心惊,而再抬头时竟对上了床上裴舟雾不知何时睁开的双眸。


    他倏然起了身,裴舟雾竟也跟着强撑着坐了起来。


    明明是极尽虚弱的身子,目光却格外的凌厉,盯在沈修年身上的目光如锐利的刀锋泛着冷光和杀气,仿佛浑身是血处于弱势的是他沈修年似的。


    裴舟雾半字不言,只伸了手出去。


    无声的对峙,在满屋的血腥气里无限蔓延。


    沈修年明白他的意思,他要的是自己手里的这只木簪子。


    即便昏睡仍被惦记的东西,可见对裴舟雾何等重要,这样的感觉,这样难忘的情愫,沈修年何尝不明白,都是为情所困的人罢了。


    沈修年并不为难他,将手中的木簪子递了出去。


    他还注意到,木簪上雕刻着两只萤虫,顿时又明白了方才裴舟雾口中念叨的“阿楹”原来是流萤的萤。


    果然,一切都是他多想了。


    柳扶楹和裴舟雾,怎么可能呢。


    回想早晨柳扶楹说看不上他的话,说的也是,柳扶楹连他都看不上,又怎么会看上裴舟雾这样一个囚犯。


    “沈将军。”裴舟雾嘶哑着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