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决死的希望

作品:《老婆总想抢我江山怎么办

    那块巨石俨然方方正正、彻彻底底、严严实实地把这儿唯一的出入口堵死了。


    李奕悔恨不已地拍着大腿,自觉在琉人面前气短了,本来他们就是撑杆跳也能跳出去呐!


    倒是华阳气定神闲,一把搀扶葛遗起来,手臂架在自己肩上。


    “依我愚见,有人也不见得喜欢你们呐!”


    耳边飘来一句低不可闻的嘲讽,仿佛出自女子的声线,却极度嘶哑,宛如破锣。


    葛遗转首顾了顾华阳,见她目不斜视泰然自若,疑心是幻听了。


    只他这一顾,半天没挪开眼。


    身侧之人暴露在外的眉骨高而平直,眼尾眉尾俱飞扬。茸茸的眉毛与睫毛底下,琉璃色瞳孔仿佛渌水翻动蒲萄酒,时而露出水的清光,一闪,又如醇酒般沉下去了。


    一双天然妙目,何其丽也!


    他暗想,柳少爷体格不算雄伟,力气居然不小,托着他绝大部分体重如若无物,气息一丝不乱,到底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


    随即葛遗心中一凛,自己怎会对着个男的盯不停?太变态了吧?!他慌忙扭开脑袋。


    城门口的巨大震动惊动了半座土方城,很快琉人隆人都围聚了过来,对着被封死的出口大呼小叫。


    华阳偕同李奕在空地上开大会,宣布双方有意达成战略合作,推动资源整合,实现优势互补。


    李奕代表隆人发表重要讲话,阐明他们初入此城,原是追寻传说中的宝藏以充军备。


    白怀东西通衢,商贾辏集,为多盗之地。黑蝎率众劫盗多年,积累了数不清的财宝,其中一批就藏在土方城里。


    华阳配合地点点头:嗯,盗劫民财,官收盗财,再替天行道不过了。


    李奕接着说:“我们第一次来到土方城,发现臭气熏蒸河畔,累累积马粪,路上布满马蹄之迹,惟独不见耕田劳作的百姓。


    “居住城中的妇人,均面黄肌瘦,衣不蔽体,形如乞儿,恐已数月食不温饱。”


    他深吸一口气,字斟句酌道,“而且经过我们两次对比统计,这座小城的人口数量增减变化无常……”


    小李将军这话说的隐晦,属于典型的隆朝官腔,琉人不容易听懂里头的弯弯绕,饶是通晓官话的贺莱听完也一脸茫然。


    幸亏华阳穿越前听惯了领导发言,此时方能打手语作解说,再由翡丽运用通俗的语言,帮助车队众人了解详情——


    马蹄马粪说明城内有大量骑马者出没,无人耕地说明土中出产不足以敷衍生计。


    两相结合,可推断土方城里有盗无民,所以这里根本寻不到老人小孩。


    那些年轻妇女被沙匪强掳至此,她们的人数增加代表沙匪剽劫行者的活动频繁,人数减少则是死亡或消失。


    因此,隆人调查过后,劝说琉人别吃肉,那未必是来自动物身上的肉。


    桑丘等人听后脸色铁青,沉默着捏紧了拳头。


    “土方城绝非黑蝎的老巢,但是这地底下的确另有乾坤,具体细节如何,我不说。”


    琉人正要继续听下去,小李将军却收声卖起了关子,一双眼扎在帝姬身上,故意诱她追问。


    华阳一撇嘴,这还用问?猜也猜得到好吧!


    这座满是沙尘的城下肯定密布地道和洞穴,沙匪于穴中往还,外人不知,便于藏兵运兵、传递情报,以及秘密监测敌情。


    隆朝仅派出十二名轻骑前来扫荡一座城,可见前两次未曾发生伏击事件,他们轻信沙匪主力不会突然反水。


    然而现今城门机关接连开启,不像是放人生路的样子啊……


    华阳笑着侧过身,有让路之意。


    李奕怔了一下,抬脚走出去,其他军人挽着葛遗跟在后头。


    待他们走远,桑丘来到帝姬身旁,小声询问她接下来的计划。


    “隆人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黑蝎想把我们全部困死在城里,内外不通,饮食尽绝。”


    桑丘一贯硬气,极少这么沉重地唉声叹气,“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须得后发先制才行。”


    华阳双手比划着问:“你可仔细调查过,城内妇人散居于何处?是否皆在井边?”


    桑丘点头称是,唤人取来合账呈给帝姬过目:“妇人相聚汲水,售卖柴米,用以维持生计,我们前日里便在菜市里采买了少许。谨遵殿下钧令,不碰荤腥。”


    ——地下活水,傍水而居,她们的所在地应该是安全区。


    使用排除法推理完地道可能的分布状况,华阳又叫来那日前去交易的小分队,询问买卖过程中的细节,审核口粮的采买发放问题。


    “事实上……城里的女人们并不似开门做生意的样子,无论我们如何低三下四都不答话,说是买菜,只因为我们还付了钱。


    “隆人可就野蛮了,看上什么直接端走,完全不打招呼的。”文明的琉人向上级控诉道。


    帝姬闻之,猜测受害者在沙匪长期的折磨下,全然丧失了求生欲,已经无法信任外界……


    好在车队里带了一支女兵,或许来自同性的援助,比较容易被接受?


    “今晚我们把骆驼全宰了,款待大家美美地吃上一顿,吃饱了好办事!


    “唔,翡丽,等会儿你带上婢女们,分发一部分熟肉给那些妇人。”


    “殿下您这是想收买人心?”翡丽揣摩帝姬此举,是为了突破敌方俘虏的心防,在尽可能地套取情报吧?


    华阳摇摇头。


    “不忍而已。”


    *


    华阳并不指望通过一饭之恩颠覆人心。


    她是当真见不得自己伸伸手就够得到的距离下,有人正在受难。


    原主以铁腕治下著称,凡有犯错者,她定要苦打重罚才罢休,有时难免失于残暴,让人对她是又敬又怕。


    华阳穿越过来后,固然体验到手握生杀大权的快感,内心还是坚守着独属于现代人的道德观及同理心,不愿滥用权力,动辄打杀。


    两人作风一中和,“宽以接下,恕以待人,法治与人性同行”的哈萨图帝姬,越来越受到国民的称赞爱戴了。


    奈何被沙匪掳掠的女奴们,对这份示好视若无睹,琉人送去的珍贵肉食被拒之门外,在风沙的摧残下迅速沦为垃圾。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当夜幕降临,风势转严,车队里有一个伤兵死去了。


    药品所剩无几,军医不得已,使用酒醋的混合物当作简易消毒剂,防止剩下的病人交叉传染。


    他们挣扎在死亡线上,咽气变成了时间早晚的问题。


    整个使团都被阴云笼罩了,贺莱奉将军之令,在空地上挂起双头鹰旗帜。


    琉国上下皆崇拜双头鹰,将其誉为天堂之王,亦称太阳之鸟。它的两个头意味着帝国之主对西方与东方的统治,也是帝国军事力量的象征。


    琉人全都跪在地上,祈祷天神开恩,庇佑使团平安无事。


    一片哀声,声声不忍闻。


    帝姬将桑丘、翡丽召集在自己的房中,密谋开小会。


    桑丘是个有血性的,思路也直来直去,拍着胸脯就立下豪言:“隆人不就是贪生怕死,想诱导我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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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道探一条出路么!我探给他们看!我若救得全军,便不算枉死!”


    “将军不要冲动,事缓则圆。”华阳试图安抚他情绪,“你我商量个良策,肯定有办法把局势挽回转来。”


    翡丽跟桑丘想法一致,都不乐观:“我听贺莱说,他监听到隆人未战先怯的根本原因,在于以黑蝎为首的这伙沙匪极其嗜杀,常剖孕妇胎儿验男女来取乐,或砍人腿观察骨髓深浅。”


    桑丘接过话头:“凭他是怎样的敌人,只要是正面交锋,我军都有胜算!偏偏沙匪使的是机关暗道的下三滥阴招!”


    “是啊!隆人征讨戎人的主力部队就在附近,难道会不管这队轻骑的死活?他们被困城中,理应设法求援才是!”


    “夜举烽烟,援兵必至,李将军凭什么不采取行动?”


    华阳从现实角度出发,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假使土方城头升起狼烟,运气好,引来的是隆朝的援兵;运气不好,来的就是沙匪的援兵。”


    “那、那我们何妨捉些狗儿猪儿,拴上绳子,放入地道排障?”


    “你们也清楚,土方城里没这些活物,”华阳冷冷地道,“除了……”她及时打住了。


    “属下失言。”翡丽噤声,不敢细想。


    桑丘沉思良久,开口道:“殿下,不如选拔出敢死之士十人,由属下带领他们进行全城搜索,务求找到地道的入口,下去探路。”


    他顿了顿,露出视死如归的神情,“我们不害怕牺牲!”


    “用不着做无谓的牺牲,”华阳再次否决他的提议,“要是我连自己人都保不住,我这帝姬不做也罢。”


    眼见讨论陷入僵局,他不讲话了,站起来在房内来回踱步。


    帝姬揉了揉眉心,平静地摘下蒙面巾,半是为了透气,半是为了直面二人。


    “贺莱偷听到的内容,未必就是全部的事实。


    “万一是隆人故意谈来诈他的,从而恐吓、操控我们按他们的设计行事呢?我们不就白白给人当替死鬼了?”


    “黑蝎也好,沙匪也好,不还是人么?是人就会有弱点,就有可能被击败。


    “今晚我们按兵不动,明日我自有妙计,可说服隆人配合我们行动,共同找寻生机。”


    一席话刚柔并济,以诚动人,说的桑丘心服口服。


    他取下墙上的火把,转身走了出去,打算跟贺莱一道熬夜照顾伤员,稳定军心。


    火光照着他脚下的路,他越是走进黑夜,心里头反而越是变得敞亮。


    “斐丽,你去把门锁好。”华阳吩咐道。


    斐丽依命,出门绕房子一周,以检查是否隔墙有耳。


    确认无虞后,她返回房内,落下门闩。


    “那个李将军着实不像是好相与的,殿下预备明天如何行事?”


    斐丽担忧地问起,唯恐帝姬的计谋只在空口画饼。


    “你怀疑我的本事?”华阳失笑,侧耳听了听风声,撩开外袍,卸下腰间革带上系着的一样物件,举到眼前长久地凝视。


    那是块金灿灿的腰牌,长五寸五分,阔二寸四分,厚五分,以锦囊盛之。


    形似龟背,黄金铸就,背面平滑如镜,正面有一圈细密的花纹,簇拥着中心凸凹的中原文字,想必是来历非凡之物吧?


    女官不合时宜地猜测着,说不定这块黄金牌,同那位画像上的男子之间,还存在某种联系呢!


    随后华阳用手语表达了一句意思,惊得翡丽瞪大双眼,脸色煞白——


    “这是我主摩诘,从潜入山宫的隆朝刺客身上缴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