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九章
作品:《被诬陷成魔尊,我掀翻仙界》 是他,是他。
穆辞令仅凭那一柄常常出现在她无边梦魇中的铁伞,便已认出了此人身份。
“哈,哈哈……”
心中积压已久的仇恨与怒火竟悉数狂涛凶海在此刻全部迸发,穆辞令只觉眼前眩晕,四肢百骸冰凉无比如遭雷击,头顶一阵阵气血上涌,脑海中那根理智的弦被体内疯狂叫嚣的滚烫血液彻底割断崩裂。
穆辞令额间本已看不出的心魔源煞体的烙痕开始散发出浓郁黑气,自上而下似蟒蛇缠身,将穆辞令整个人牢牢绞住,映得早已双目猩红,面上挂满毛骨悚然笑意的穆辞令癫狂之态更甚。
“辞令!”
赵逑曦被此陡生的异变吓得心惊肉跳——自他与穆辞令相识起,哪里见过她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于是赵逑曦慌了神地大吼一声,试图唤醒穆辞令的神智。
可是满门京观,至亲肢解,友人生离,道心蚀骨之仇又怎是一句话可以冲淡平息的?
更何况穆辞令被困在血色弥天,伏尸百万的那夜已然好久,久到她如今但凡看到一张与此事相关的面孔,耳畔都会响起阵阵嗡鸣声,咽喉也一同发痒,下意识地想要干呕,呕到把她的五脏六腑连带元神一同从口中吐出。
所以穆辞令出剑了,没有半分犹豫地刺出了她从始至终所练剑诀中,最快的一剑。
剑声嗡嗡,如有龙吟。
“!”
宋星袭本以为穆辞令会像此前其他可笑的,自诩光明磊落,善心泛滥之人对他进行一番说教,美名其曰什么迷途知返,什么回头是岸。
天生的魔头,哪懂这些个道理,所以宋星袭嫌他们吵嚷,用伞封了这些名门正派的口。
反倒是这心魔源煞体,还算清醒。
宋星袭不以为意,抬伞欲要卸去穆辞令声势浩大的一招,却在剑尖抵住伞头之时脸色大变。
“你……”
修仙界仅有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大乘,羽化七重境界,如今宋星袭时隔六月已然恢复到金丹大圆满,可他千算万算,也没能料到穆辞令竟也同他一样。
但就算是修炼速度奇快的心魔源煞体,也不可能在六月之内能将修为跃升一个大阶层。
宋星袭眼神阴鸷,连忙用双手撑伞,可还是不免被剑气余威震出一身汗水。
穆辞令长剑颤动,瞬时便已挥出七七四十九道灵气魔气夹杂的招式,招招凶猛,全然是奔着宋星袭各处死穴去的。
“咯嚓。”
铁伞已呈开裂之态,宋星袭暗叫不妙,只能借切掌之势朝一旁避开。
魖敕见掌风挥来的魔气如此精纯,连忙张大吞天之口,将魔气吸入腹中。
宋星袭狼狈避开,阴狠说道:“没想到你竟和魖敕沆瀣一气。”
赵逑曦见穆辞令几乎是压着那魔修打,赶紧趁着这大好时机蹑手蹑脚地朝寒潭中心靠近。
“今日,尔命当绝!”
穆辞令余光瞥见赵逑曦的小动作,故意怒喝一声,调动丹田内那颗诡异非常的黑纹金丹。
虽那金丹之上的黑纹开始生长的霎那间,寒潭内风云大变,就连宋星袭身上澎湃的魔气也被穆辞令抽去部分,全部汇聚于那一点剑尖。
随后金黑赤三色剑气若千军万马,直向宋星袭心房奔去。
宋星袭束手无策,只能徒劳地举伞抵挡,眼睁睁看着二者相击,伞面裂纹逐渐蔓延到伞柄,成蛛网状。
“哎……”
一声女子的幽幽叹息传入两人耳中。
“来之前便同你说过,切莫轻敌。”
清脆铃音突兀响起,带来此前铜制香炉内那浓郁惑人的桃花香。
穆辞令闻言,骤然瞪大双眼,在踏入城主府主殿时脑中所留下的疑窦终于拨云见日。
是了,是了,她此前怎么没能想到,这桃花香分明与她身上的味道别无二致。
“阿令……若你剑身再往前一寸,你同伴的性命可就不保了。”
女子笑意吟吟,声音婉转若珠落玉盘,可其内容却让穆辞令彻骨生寒。
话音落下刹那,穆辞令浑身力气仿佛被人抽干,只不甘地用剑抵住跪在地上的宋星袭的心口,使其流下一股鲜血。
就差一毫,就差一毫。
身着桃红罗裙的娇妍女子见穆辞令仍不打算停手,不由得拧眉,掐住赵逑曦脖子的右手也跟着缓缓加力。
“咳——”
赵逑曦如同鸡崽儿般被女子单手拎起,脸色青紫,手中已摘下的忘忧祛炽莲却仍是不肯服输般被紧紧攥住,拼劲全力收进腰间储物袋。
穆辞令不再犹豫,转身收剑,双眸直直盯向来人,一字一句道:“沈拂婉。”
一点光阴,竟叫故人变为敌。
穆辞令顿觉眼前模糊好许,自嘲地笑了笑。
沈拂婉点头应下,嫣然一笑道:“我们做个交易,怎样?”
“你放了宋星袭,我便放过这位道友,并且率领其他小魔修一同退出山外山,如何?”
开出的条件倒和之前无数次沈拂婉同她讲过的条件一样简单诱人。
穆辞令冷哼:“若是我说不呢?”
且不论沈拂婉与她多少日夜不见,就算是几月前与她交过手的宋星袭尚且低估了她的修为。
更何况,若沈拂婉修为够高,那又为何只捡她穆辞令软肋处下手,却不与宋星袭联合,一同将她拿下?
所以她赌,赌山外山魔修内,除了宋星袭,无一人能高过她。
“宿主,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行为无异于从老虎嘴里拔牙……”
久违的系统音自沈拂婉脑海中响起。
“我当然知道,可我就是要让她恨我,恨魔修,恨天下袖手旁观之人。”
“毕竟,杀生道易走,苍生道难求啊。”
沈拂婉自然明白穆辞令作何打算,朗声道:“香炉散出的桃花香内,我掺了一味足以让筑基修士身亡的毒药。”
“你当初救不了观玄宗的所有人……现在总不能再救不下他吧?”
“这次,你明明有办法了呀。”
穆辞令看着昔日挚友未曾改变的面容,那颗本就一直在眼眶中不停打转的硕大泪珠终究还是掉了下来,轻轻砸在剑上。
复仇机会难得,可她不该因为一己私欲再牵连无辜之人,更何况赵逑曦于她有救命之恩,给她舆图,陪她逃亡。
此恩绵绵,她绝不会负。
穆辞令垂眸,唇瓣不停颤抖着,几乎是咬着牙齿说道:“好,这个交易,我做。”
沈拂婉弯眸,将被掐了个半死不活的赵逑曦毫不留情地向穆辞令丢去。
穆辞令见状,急忙收剑入鞘,将飞来的赵逑曦牢牢接在怀中,单手抱住。
“下次见面……我不会留情。”
“好啊,我等着。”
沈拂婉盯着穆辞令消失在寒潭前的最后一片衣角的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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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臂环胸,轻声答道。
“你就让她这么带着忘忧祛炽莲白白地走了?”
宋星袭面目狰狞,一手捂住心口,一手扶住石壁,好似落水狗般从地上爬起来。
“不让她走,难道要让她留下来把我们俩砍死吗?蠢货。”
沈拂婉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冷漠地回了一句。
“不过心魔源煞体而已,当今最主要的不是找到‘關’者一脉,身负无相之人么,只要把这人找到杀了,到那时封印裂隙破碎,多少魔气不够你吃的?”
“哼……”
另一边,穆辞令已抱着昏迷不醒的赵逑曦出了甬道,从胸口衣襟处拿出了分别前阿元给她的鸟形竹哨,抵住双唇,按照她记忆中孟听风教给她的吹萧的方法,照猫画虎地吹了起来。
竹哨声音清脆,语调欢快,真好似一只正振动双翅,恣意翱翔在天上的鹰隼发出唳声。
可穆辞令在约定之处足足吹了三遍,仍旧没能看到那个头戴虎头帽的机灵少女,心下开始慌乱。
“走水了!走水了!快来救火,快来救火啊!”
“好烫——好烫啊!爹!娘!我好痛哇!我好痛——”
“铺子,铺子着了!家,家也没了……”
一阵阵分不清男女老少,从城主府外传来的呼救掩盖了竹哨发出的讯号,穆辞令透过城主府的围墙,又看见了满天的火光,看见了一场,和灭宗那次,毫不逊色的熊熊烈火。
不,不要。
穆辞令心急如焚,将赵逑曦由单手抱换为背在背上的姿势,一脚踹开城主府的正门,疯了魔地向火光处跑去。
“这边!快!水灵根的修士呢!快掐诀灭火啊!”
“那边没有修水系术法的修士也别闲着,快跟百姓们一起提着水桶去灭火啊!快!”
大道处,一位紫衣蒙眼修士正拼了命的大吼,手中水桶仍不忘一桶桶地泼向烧着的建筑。
穆辞令闻声,双手托住赵逑曦,沿着两人刚到山外山时那热闹繁华,现在化为一片焦土的大街,艰难地穿过灭火的人群,像只掉了向的无头苍蝇般奔向阿元所住的那一栋木制房屋。
“阿元,你们——”
穆辞令气喘吁吁地推开了阿元家的木门。
一方窄小的院内无声无息地躺着两人,一个是阿元亲娘,被人一刀划开了喉管,还在呼呼向外流着温热的血,两只好看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穆辞令,仿佛在说:“救救我。”
另一个是腹腔上插着一柄长剑,身下聚成小小血泊,奄奄一息,昏迷不醒的阿元亲爹。
阿元的右臂也被人削下,双目无神,宛如行尸走肉般愣愣站在两人中央,呆呆地凝视着来人。
冲天红光竟衬得本就瘦小的阿元,此刻更好似一只无力抵抗的蝼蚁,只能像之前的穆辞令一样,无奈的接受上天在头顶处降下的宿命。
“哥哥……”
阿元仿佛认出了穆辞令,缓慢地眨了眨眼。
“为什么,为什么好人总是得不到好报,而坏人总是能大摇大摆地,肆无忌惮地在好人身上加诸苦难?”
“为什么苦果皆由好人吃,苦海皆由好人渡?”
“为什么,为什么天公无眼不垂泪,偏要挑麻绳细处断,独梁根处裂?”
阿元笑了,但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这个时候笑,她也不知道自己除了笑,还能做什么。
“哥哥,你又究竟是人是鬼,是仙是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