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惩戒
作品:《美人在逃(双重生)》 宁絮把她的手拽过来,按在自己肚子上:“这里面还什么都没有呢,你现在用尽全力打一拳,我顶多疼得在地上滚两圈,一滴血都不会流。”
“为了一个还不存在的孩子,你连让我喘口气的机会都要剥夺吗?”
她此番进宫完全是被逼无奈,心中本就压抑,每天摸一摸鸽子,看它们吃东西、扑棱翅膀,是难得的愉悦时刻。
而且这群鸽子里有点点。点点是她从秋霞身边带回来的,帮她送过信,说一句立下汗马功劳一点不为过。
别的鸽子没了,她失落一会儿,也不是过不下去。点点没了,她委实愧疚,这一页绝不能轻易翻过去。
“谁要你拿这种馊主意?”宁絮恨道,“你马上给我找回来,找不回来,我就去找陛下,我小庙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被叱问到这份上,春桃脸色依旧波澜不惊,扶宁絮去桌边坐下,照例给她倒了一杯启宫助孕茶,叫她一边喝一边等消息。
一上午过去,等来的不是好消息。
鸽子自然是一只也没有带回来,问及下落,只说宫外有专门养鸟儿的人全都要了。
至于后面是养着玩,还是宰了炖汤吃肉,这谁能管得了?
因问得详细,牵涉的环节太多,每一个环节都有大嘴巴,宁絮还没去告状,这事儿就传到了陛下耳中。
石虔用过了午膳,便赶来翠微阁。
宁絮还在和春桃置气,茶全泼了,饭也不吃,眼睛一圈红红的,不过没有泪痕。
春桃见了石虔,当即行礼。石虔视若无睹,径自揽过宁絮,温柔哄道:“怎么了?宫女惹得你不开心了,就骂一顿出出气,别闷坏了。”
而后又面向春桃,换上一副不近人情的面孔:“你做了什么,如实招来。”
春桃很顺从,将前因后果说与他听,不曾隐瞒半分。石虔听罢,将茶盏摔落在地:“好大的胆子,什么时候一个小小宫女也能随意处置主子的东西?!”
“来人,将细藤条拿来。”
宁絮听到细藤条三个字,当即头皮发麻,扣着石虔的手:“陛下不可!”
她吃过细藤条的苦,这玩意打人比任何棍子都要疼,抽得人皮开肉绽不在话下。
“臣妾只想要回鸽子,至少把点点要回来,陛下当年也逗过点点,它很喜欢您的!”她极力争道,“至于春桃,她是臣妾屋里人,臣妾已经责罚过她了,再打,若是打坏了,臣妾身边就少个做事的。”
石虔却没有放过春桃的意思:“你就是心软,惯得她们无法无天。你那点所谓的责罚,根本不能叫她们长记性。”
“放心,朕会收着力气,不可能把人打废了。你看不得这些,就回房休息。”
春桃摊开双手,生挨了一下。这一下还看不出什么,石虔第二次打下去,正好压着第一次的伤处,她手上顿时出现两道深深的血印子。
他每挥动一次,宁絮的眼皮就跳一下。到了第五鞭,春桃双手已是血肉模糊,石虔预备要来第六鞭,被宁絮按下了双手。
这回她下了大力气,她使出全力时,一般男人很难在一瞬间挣脱开。石虔与她相处多年,知道这意味着触碰了她的底线,于是将藤条丢在一边,笑道:
“春桃,娘娘替你求情了,还不谢恩?”
春桃的手有点端不住了,颤颤巍巍,声音却还平稳:“奴婢春桃,谢过娘娘。”
他搂过宁絮:“消气了,嗯?朕看你还心疼上了。”
“春桃是犯下大错,不过朕罚完了,也得替她说句公道话。她这是好心办坏事,初衷倒是对的,那些鸽子身上没准就是带病的,任由它们留在这儿,弄不好会对胎儿不利。”
“那些鸽子,暂且让它们留在外头,等你生完孩子,朕带你去看它们。朕也喜欢点点,到时咱俩带好吃的去喂它。”
宁絮心明眼亮,怎会不知他在画饼。生孩子是多漫长,多做不得准的事情,更别提他还想要第二个、第三个,她真的生了,等到的也是无止尽的推脱,鸽子们病死老死了,也不会带她出去的。
但陛下纡尊降贵,亲自画的饼,不吃也得吃,还得装作吃饱了。
她道谢,他推辞,一番拉拉扯扯。石虔下午并无要事,对她越看越爱,青天白日的,又拉着她胡来了一通。
本来还想留在翠微阁用晚膳,来了个太监禀告他,太子发烧惊厥。此事马虎不得,他立马披衣穿鞋,赶往长乐宫。
他走后,宁絮开窗,喊翠柳准备热水,她要擦洗身子。
翠柳将院中的活儿做得差不多了,没别的事,又太久不曾和宁絮聊天,喜滋滋地应下了这份差事。
热水刚烧好,春桃就发现了她们的小动作,要把翠柳往外撵。宁絮看她两个手掌被纱布缠得严严实实,无奈道:“你的手又不能沾水,瞎凑哪门子热闹。”
春桃抿了抿嘴,神色恢复如常:“娘娘说的是,不过奴婢要为她们做表率,总不能看着她们替奴婢干活,奴婢自己却躲在一边偷懒。这样好了,奴婢负责舀水,拿着勺柄,不碍事。”
硬找活干也要留在这,还不是为了随时控制她和秋霞说话的内容,免得她们密谋什么。
宁絮拿她没辙,默许了。一炷香的工夫,无人吱声,空气水汽都是凝滞的。
头发冲干净了,翠柳拿毛巾给她包上,扶着她走出浴桶,春桃侍奉她擦身穿衣。她低头瞥一眼,见春桃手上的纱布隐隐透着血色。
“春桃,你去把饭食端来吧,我有手有脚,又不是废人,没必要照顾得这么精细。”
在小事上,春桃无条件遵从她的决断。宁絮在卧房坐了片刻,看她端着食案进来,上面摆着一碗汤,几道小菜和一小碗米饭。
每一样东西都不重,合在一起,加上食案本身的份量,就颇考验手上的力气。春桃手掌不好用力,全仰仗几根没被藤条擦着的手指,支撑着这盘饭菜。
食案放在面前了,宁絮却不急着动筷,而是对春桃招招手:“过来,手摊开。”
纱布已经泅红了一大块,她拉开抽屉,从里面找了一支膏药和一副薄贴。这是她膝盖受伤的那阵子,御医让药房开的药,等她好了,药还有富余。
宁絮解开纱布,给她敷药,膏药那股又冷又涩的清香几乎把食物的香气覆盖过去。
春桃这会儿倒是乖觉,一言不发,也不躲,老老实实让她上药。
宁絮把纱布一圈一圈给她缠回去:“我不保证这药能对症,不过都是治皮外伤的,害不着你,至少止痛没问题。”
“也别觉得是我在苛待你,叫你带着伤做事。我巴不得你闲下来,什么也别管,你自己不肯,非要当人家的耳朵。”
春桃的嘴角眼角再度漾起笑纹:“分内之事,奴婢应当做好。多谢娘娘包涵。”
她一提所谓的分内之事,宁絮反而来火,碗筷敲得叮铃桄榔:“我真的分不清楚,你到底是聪明还是蠢。这份皮肉之苦你本来可以不受,我问你是不是石虔指使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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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认了,不就好了吗?”
“你跟了我,也有一段时间了,但凡你抬出石虔,我就只有生闷气吃闷亏的份,哪一次真的对你落了罚?”
“哪怕你不肯推石虔出来,执意要说是你自作主张放走鸽子,我叫你去找,你做做样子不就好了吗?为什么非得去问那些人,你明知道他们会往外传。”
她拉着春桃的衣袖,叫春桃和自己一道坐在床沿。春桃有伤在身,躲不过她,被她牢牢摁在床板上。
“娘娘,陛下赏奴婢一份活儿,还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活儿,每个月的月钱比在外头做工丰厚许多,那么奴婢自然也要讲道义。”
“道义就是指,有人对陛下不满,陛下又不好直面这份不满的时候,奴婢要冲在前面,替陛下扛下来。”
她声音比以往更温柔些,明明是宫女对主子,说起话来倒像长姐对妹妹,颇有几分不自知的宠溺和循循善诱。
宁絮自嘲道:“我就是那个恶人。”
春桃摇头:“不,娘娘,您是好人,而且还是聪明人。”
春桃说的这些,她怎会领略不到。但凡年纪过了二十岁,又有了一定的阅历,都看得分明。
石虔一开始就想通过春桃拿捏她,这两年他也算开了眼,知道她犟起来是什么模样。
她不乐意了,宁可冒险逃出宫,在外颠沛流离吃尽苦头,都不肯屈就。
他若是长期与她正面交锋,非但起不到挽回年少情谊的作用,更怕她反骨凸出,想方设法再摆他一道。
他们多年来又共事又共枕,石虔把她看透了,她又何尝不懂他心里那点弯弯绕。
今天这出苦肉计,也是石虔主导给她看的。他吃定她舍不得手下的姑娘受罪,日后必定不断地让步,等有了孩子,就该安分了。
孩子落了地,更是能彻底断掉她离开的心思。有一个,两个甚至若干个孩子,把她绑死在他身边,还愁她没有感情?
春桃提醒她,饭菜要凉了。她胡乱扒拉几口,含糊地问道:“开多少价,能让你换个人施展你的道义?”
春桃但笑不语。
“不要误会了,我随口一问。我没那么不自量力,自己的钱还仰仗石虔发,开的价再怎样也不能够比陛下还高。”
“娘娘,这不是钱的事,或者说,不单是钱的事。您好好地生活,心里的疙瘩不说解开,权且放一放,有朝一日,说不定有转机。”
她的手搭在宁絮手上,不能用力握,只好五指并拢,象征性地抓一抓。
跟她相处这些时日,宁絮已经习惯了,她说话永远说半截,不透任何底细。
某种程度上,算是一位相当厉害的人物。
宁絮早些年也是如此缜密的,年纪越大越装不动,没了心力,约束不了自己的舌头,真心话一不小心就窜到舌尖打转。
她与春桃碰了碰指头,叹道:“今日的事,无论如何,我该向你道歉。”
“早上朝你发的那通火,其实我骂的是我自己。是我没本事,护不住那群鸽子,不是你的错。”
“娘娘,这是哪儿的话,您永远不必对奴婢道歉。”
春桃抬起手臂,想像真正的姐妹那样搂住她肩膀,大抵是觉得僭越,又在半空顿了顿,倒显得手足无措了。
宁絮一颗湿漉漉的脑袋往她肩头一倒:“你别整天奴婢奴婢的自称,至少在我面前不要这样。细究之下,我没比你好多少,护不住鸽子也就罢了,我连自己的身子都护不住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