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月下

作品:《毒妇和忠犬Be后双重生

    许负恍若未见,面露嘲讽:“委屈自己,奉献男人,是世界上最蠢的事情,想不到,夫人这样冰雪聪明的人,也会做这样的蠢事。”


    这话可是直喇喇地带刺,连薄显听了这话,也没忍住侧目看了许负一眼。


    委屈自己,奉献男人。


    那不就是从前的她么?


    薄显目光凝滞在许负身上。


    许负仍然平静无波:“我想,有些事情还是要夫人自己来说,对吗?夫人难道想病死自己,年纪轻轻地就去了,留旁人功成名就?”


    吕雉目光在许负和姚同身上逡巡,眉头浅浅皱了下,眼神回到姚同身上,静静等着她开口。


    扎在胸口的刺渐渐被拔出来,姚同艰难地开口:“娥姁应当知道,我虽生在富贵之家,却爱岐黄之术。自嫁与夫君之后,就不曾沾染这些了。至今,十五载罢。”


    短短几句话,姚同说出来,仿佛用尽了身上所有的力气,心力交瘁地靠在了吕雉身上。


    换了旁人来听,恐怕会听得一头雾水。


    但吕雉初嫁到沛县,就认识了姚同,她听懂了姚同的言外之意。


    从前在沛县的时候,萧何虽然不需要姚同种田做些脏活累活,但总归要操持家务。


    刘邦打起旗子,反了秦之后,萧何就一直在后面替刘邦打点粮草、将士、赋税。


    萧何整日忙的脚不沾地,无瑕关心姚同,姚同既要管着家里这些事,又要替萧何盘算。


    日日操心,夜夜盘算,却不再沾染年少时所爱之事。


    萧何每日回来,都是深夜,带着一身寒气,她也不好再开口说什么。


    没个说话的人,事事闷在心里,日久天长,自然闷出了心病。


    吕雉瞬间明白过来。


    同为女子,她再清楚其中滋味不过。


    只是因为她不是自怨自艾的人,她才没有放在心上。


    她才不要自己活的苦苦的,让刘邦潇洒快活呢。


    可姚同是个只为旁人想,不为自个儿想的性子。


    吕雉揽紧了姚同。


    “咱们出去吧。”许负起身,对旁边呆愣的薄显轻声道。


    她们或许需要两个人在一起说说话。


    随着门被轻轻阖上,薄显游走的神思回到眼前这个奇怪的少女身上。


    她和许负,虽然一起陪在吕雉身边,但她对这个姑娘并不熟悉。


    许负来的比她早,平日里也是神神秘秘的。


    “你有没有被吓到?”许负毫无征兆地凑到薄显面前,呲了呲牙“我刚才装的好吧?”


    薄显眨眨眼睛,这倒叫她不知如何反应好了。


    她见过不少人,谄媚的、清冷的、端庄的……却没见过许负这样奇怪的。


    “我刚才吓她的,我若不吓一吓她,她可真要给自己闷死了。”许负眼神狡黠,兀自解释,“好好的美人闷死了,可是损失。”


    “我们出去转转吧。”思量半天,薄显找到了合适的话开口,想来吕雉她们一时半时话是说不完的,她们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


    “走吧走吧,我自从来了栎阳,还没出去转过呢。”许负伸了个懒腰,走在前头,嘴里嘟囔,“师父啊师父,你百算必有一失呐……”


    .


    薄显和许负在街市上转了半天,待到薄显手里被许负强硬地塞满了吃的,回到姚同家中时,吕雉两个人仍没有说完话。


    萧何亦是未归。


    屋子里头闷得慌,许负直接在院子里寻了块石头坐下,招呼着薄显也来坐。


    薄显犹豫了下,过去坐了。


    大咧咧坐在石头上,放在从前,是薄显自己都要嗤之以鼻的。


    别说从前,就是两个月前,她也想不到自己今日能踏踏实实坐在石头上。


    “你不害怕吗?”许负咬了口杏仁糕,“我说的是,王后见你的那天。”


    “曾经有人对我说过,我连死都不怕了,又何惧再看这世间一眼?”薄显抱着腿,望着漆黑的夜空,“平阳城破的那一天,我想过与魏国共存亡。”


    许负:“那个叫赵令徽的,跟你说的吧。”


    薄显侧目:“你怎么知道?”


    许负嘿嘿一笑:“她可是个妙人,我听王后说过一两次。倒是期待有朝一日能见到她。”


    “他是个很好的郎君。”薄显轻声道,“他会有一番好天地。”


    “郎君?”许负挑了挑眉梢,很快明白过来为何薄显这么称呼赵令徽,遂不再继续这个话端,“我还以为你心里头会害怕呢。你不知道,我第一次见王后的时候,看着淡定,实际上心里头一直打鼓。”


    “我那时只想着,活下去,活下去……旁的,什么也不在乎了。”薄显低垂了眉眼,“赴死,是需要勇气的。活着,更需要勇气。”


    眼看着气氛低沉下去,许负道:“方才在街市上,你为什么要问不同家杏仁糕的市价?”


    “市价不同,许是东西的问题,但也不排除有人刻意降低价格,扰乱……”薄显的口一开一合,听得许负发昏。


    两个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聊到了月出东山,萧何终于披着夜色回来了。


    萧何家中只一个仆人,夜色深深,早就歇息去了。


    乍一推门,院里坐着一男一女,萧何吓得顿住脚步,口称得罪,转身往外走。


    “萧大人,您没走错,这就是您自己家。”许负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朝萧何招手,“您还认得我不?”


    听说是自己家,萧何惊魂未定,凭着月色认出了这女子似乎是王后身边的女史——正是那夜自称是王后妹妹的人。


    许负做了“请”的手势,笑吟吟地:“萧大人,王后恭候已久,请吧。”


    萧何拱手:“不敢不敢,臣不敢惊扰王后,还请姑娘为我通报则个。”


    许负笑了两声,抬步去通报,回来时,看着萧何,笑意更肆意。


    萧何虽摸不着头脑,但王后等候已久,想来有要事相商,不敢耽搁,忙进去了。


    “咱们今日啊,怕是要白来了。”许负背着手,晃晃悠悠地走进。


    薄姬只是浅笑:“姑娘侠肝义胆,菩萨心肠,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怎么算是白来呢?”


    许负点了点自己脑袋:“我倒是想往山里一躺,啥也不管,可惜呐……”


    后面的话,许负没有继续说,薄显也没有问,两个人并肩而坐,坐在满天繁星下。


    这厢她们共看月逍遥自在,那头萧何却是汗如雨下。


    也不知怎的,往日一向好脾气的王后发了好大的脾气。


    被骂了没两句,萧何就明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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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后不是用王后的身份骂他,是用嫂嫂的身份骂他。


    骂他身为人夫,却未尽人夫之责,身为人父,未行人父之慈。


    他的妻子,柔柔弱弱地坐在王后身旁,看也不看他一眼。


    “是,你肩上是担着重任不假,但是你敢说你深夜回来时,你沾床就睡,你听不到身侧人都啜泣吗?萧何啊萧何,只道你老实,没想到你是愚钝!”


    萧何被骂的冷汗连连,愧疚丛生,恨不得给王后和夫人跪下请罪。


    偏偏王后又不肯让他跪,让他站着听骂。


    到最后,萧何的后背的衣襟被冷汗浸透,都拧得出水来。


    发作完,吕雉缓和了口气:“若有说的过分之处,还望萧大人见谅,一个做嫂嫂的,同为女子,实在见不得做弟妹的如此受委屈。”


    年龄上,姚同比吕雉大,因此吕雉称姚同为“姊姊”。


    若从刘邦那里论,刘邦比萧何大,萧何又该称吕雉为“嫂嫂”。


    “嫂嫂教训的是,我明白错处了,再不会犯,往嫂嫂消消气。”萧何向吕雉端端正正行了一礼,又对姚同行了一礼,“阿同,先前是我的不是,望阿同能原谅我,给为夫改过自新的机会。”


    吕雉含笑看了何同一眼:“姊姊,我先走了。”


    .


    由于昨晚的变故,萧何被吕雉强行休沐了。


    休沐结束后,萧何来拜谢吕雉,顺便商讨赋税之事。


    吕雉和和气气,仿佛前日的事情不曾发生。


    “萧大人,我这有个人,想请您见一见。”吕雉慢悠悠喝着茶。


    “王后吩咐,臣不能不见。”萧何心里琢磨,应当是王后向他引荐人。


    吕雉:“薄显,进来吧。”


    薄显推门进来,此时依旧是前日的白衣男子装束,规规矩矩地向萧何行礼:“敝人薄显,拜见丞相。”


    萧何定睛一看,认出了他似是前日月下那个少年。


    吕雉靠着凭几,眉眼散淡:“她跟在我身边有段日子,颇有才华,留在我身边屈才。想请丞相看看,给她个什么位子好。丞相若不放心,可以随便问她。”


    萧何沉吟片刻,道:“眼下汉地与诸侯焦灼,但地方官吏的选拔不可凝滞,郎君以为如何?”


    薄显不假思索,答道:“周时官爵世袭,于平民百姓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机会改变命运,而于王孙公子来说生下来,身上就担着官爵,无论他们有才与否。秦是以军功论官,谁杀的人多谁官大,这样有利于对外,但是官员是否真正适合治理地方,倒不一定,也有察举,向朝廷推荐人才,可这实在太过繁琐,层层叠叠,也不免有徇私枉法、存私心之事。”


    萧何点头,表示认可,这番话说的中肯,但并没有什么有花样的见解。


    正想着说什么,又听薄显开口了。


    薄显:“眼下汉与诸侯正焦灼,虽然荥阳一带并不稳定,但荥阳已西以是汉的囊中之物。我私以为,对于刚打过仗不久的地方,百姓刚安稳不久,不宜大刀阔斧地改,也不宜猛地换掉原本的官吏。


    “若是突然换掉原本的官吏,新官吏不熟悉当地民风还好说,重要的是,这会让当地百姓惴惴不安。但有些地方官吏贪污成性,百姓深受其害,这些地方就需要换掉,对于其他地方,可以派遣官吏监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