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发难

作品:《女配位极人臣

    天光大亮,此时的京城,皇宫的守卫全部被换下,虽说看不见尸体,但还是有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一问之下,才知道长乐郡主不仅换了城防,这会儿已经派人抄了好几户朝中重臣的家。


    消息传开,京城大震,街头巷尾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可这却不是最要紧的事,眼下亟需解决的问题是北狄来犯。


    今天早上来报,北狄的王子术赤已经亲率十万大军带兵攻下商洛山,怀晋的三万大军灰飞烟灭!


    敌人来势如此汹涌,北方各府州县的告急文书递进京城,徐海月一路赶来太极殿,额上还挂着些许薄汗。


    不过,今日的太极殿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徐海月一把年纪,一路走到这已经是耗尽了力气,好一阵工夫没等来人,只好看向门口的侍卫,沉吟一番,问道:“宸王妃呢?是她千里迢迢把老夫运过来,如今不见人影,诚心折腾人不是?”


    侍卫沉默不语。


    紧接着,一阵脚步声传来。


    齐阁老神色从容,不紧不慢的带着几个胡子花白的老臣来到太极殿,见到徐海月站在那也不觉得意外。


    不过,因为之前是政敌,一群人见面连个寒暄都免了。


    殿中静悄悄的,片刻之后,忽然有人不冷不热地说道:“看来今日的主人公还得等上一会儿。”


    “如今局势危在旦夕,如何应对北狄人南下,还需尽快拿个章程出来啊!”


    “是啊,局势糜烂了,还是得让咱们这群老的收拾残局。”


    “自古以来就没有女子抛头露面之说,长乐郡主打着除奸佞的名号带兵入宫,干碍到国务社稷,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今日她来尔等必然要讨个说法!”


    杀一个童江,犯不着如此兴师动众?长乐郡主的心思他们都明白。


    她想要的就是夺权罢了!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齐阁老称霸朝野四十余年,门生无数,无论是京城还是地方官员,在权力博弈中有终极威慑力,他是大夏不可撼动的参天大树,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长乐郡主若是想和他拼个你死我活,只能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让北狄趁虚而入。


    可她又何尝不是趁着这个机会扶摇直上?


    崔白玉抬脚走入殿内,勾唇笑了笑,“许久不见了,诸位大人,”


    气氛陡然间完全平静下来,齐阁老神色淡淡,也没有理会她。


    徐海月焦急道:“茨州战况如何?”


    崔白玉的目光越过众人,看向齐阁老,轻声开口道:“毕竟是太后身边之人勾结外邦,祸害朝廷甚深,情况不容乐观。”


    齐阁老知晓她手里握着齐嬛的罪证,目中波光一闪,随即平静下来,“当务之急是解决北方的战事。”


    “是啊,”崔白玉语气平平,“兖州囤积了二十三万石军粮,如若术赤轻骑突至,守军猝不及防,将所积粮草烧毁掠夺,后果不堪设想。”


    “你还知道?”其中一人问道,“宸王在何处?”


    话落,众人纷纷将目光落在崔白玉身上,而本人却只是笑了笑,“不知。”


    那人道:“你是宸王妃,你不知道他在何处?”


    崔白玉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将领大多便宜行事,我怎么什么都知晓他在哪安营扎寨?”


    齐阁老目光轻飘飘晃过来一瞬,眼中射出一阵精光,道:“看来宸王殿下没和王妃说,他现在已经带兵孤军深入喜峰口。”


    崔白玉一愣,太阳穴突突直跳,情绪不明朗,偏头看向了别处。


    她对军事不太了解,但也知道舆图上,喜峰口是术赤后方。


    “朝廷已呈不支之势,宸王好大的魄力,这个节骨眼居然还敢虎视眈眈盯着关外的古道!”


    “兖州的军粮,宸王打算拱手相让,还是觉得京城无关紧要?”


    “以朝廷眼下的军力,对方反扑归来根本无法抵挡,说到底,闹成今日这个局面,长乐郡主是不是该有个说法?”


    北狄出兵她确实料到了,可赵丞为何没有听她的话先守住兖州?


    难道又生了变数?崔白玉压下心底的慌乱,露了个极浅的笑脸。


    齐阁老眸子闪过一丝阴冷的讥讽,摆出一副威严之态,"以目前的情况,军情紧急,念及于此,宸王必须死守!"


    死守?崔白玉自然不指望这群装模做样的股肱之臣想出奇计,反而应该戒备。


    两人的目光顿时交汇在一起,崔白玉打心底泛上一股寒意。


    徐海月也是心神不宁,一副忧心忡忡之态,没有说话,等到殿内人都走尽,他才开口问道:“宸王去喜峰口是你安排的?”


    崔白玉心中咯噔一下,垂在身侧的手指却暗自攥紧,良久道:“不是。”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清楚了,可赵丞忽然成了变数。


    按照她的计划,赵丞第一步行动应该控制兖州,派兵守住沿州各关口,堵住南下之道。然后便是巽阳的戴岳和淮北的宗恕乃,这些人手上有不少兵马,且素来忠于齐阁老,赵丞完全可以趁这个间隙将其拿下。


    看来让赵丞登基的事做不成了,徐海月咳了几声,苍白的头发丝丝颤动,叮嘱道:“战场瞬息万变,切记不要让齐阁老在背后捅刀,老夫先一趟将军府,有情况会与你说的。”


    为什么会改变注意?崔白玉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情绪变化很微妙,几乎不着痕迹。


    而就在这时,方叙言不知什么时候冒了出来,从袖中拿出一张纸道,“党派名单,共计二十五人,还请王妃一览。”


    崔白玉收回思绪,接过他手里的册子,仔细地看了一遍,发现这份名单几乎将朝中要员都一网打尽了。


    方叙言斟酌着说道:“人数太多,若全部处置,有伤天和。”


    屠戮朝臣,必然是要背负千古恶名,甚至还有可能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崔白玉慢慢将宣纸折起塞进袖里,道:“只要愿归附,亦一律赦免,至于齐阁老那两个得意门生,首恶不赦。”


    此举很明显是在杀鸡儆猴,让那些见风使舵的官员们看清形势。


    事情都商议完,天色已经暗下来,崔白玉深吸一口气,望着太极殿上的龙椅,心中难免生出几分悲凉。


    年纪轻轻,还学会了阳奉阴违,这下可是把她架在火架子上烤了。


    崔白玉回到东宫,桃酥正巧从监牢回来,也是心有余悸,立即上前跟她交代了一下孟云姿的事。


    “郎中都已经看过了,确实中毒至深,无可解。”


    崔白玉轻叹了一声,问道:“赵辛呢?他如何了?”


    桃酥道:“在书房抄书,看起来也不是很好,郡主去看看吗?”


    崔白玉默默想了一会儿,竭力压抑心中的复杂情绪,道:“不必了,我去趟诏狱,让他早些休息。”


    桃酥想了想,一脸担忧道:“郡主,你也好几日没合眼了,在这样下去,身子也该扛不住了。”


    “你也早些休息。”崔白玉答得驴唇不对马嘴,无奈地揉了揉眉心,转身踩着木凳又回到马车。


    看守诏狱的锦衣卫都是赵丞的人,花枕就关在这里。


    青石板路因泼了水的缘故,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崔白玉站在台阶下,望着门口的小旗,“找个人。”


    “没有宸王的指令,谁都不行——”小旗手搭在刀柄上,一脸严肃,然而话未说完,就被人从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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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踹了一脚。


    那人心道:“话张口就就来,你也不看看对面的人是谁?”


    “王爷走前怎么叮嘱的?”李百户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那群人,示意他们开门,“王妃别和他一般见识,这人是新来的,不懂规矩,王爷临走前都交代了,王妃尽管吩咐。”


    崔白玉抿唇不语。


    “王妃来这是要见谁?”李百户抬头看了一眼对面街头的黑影,微眯了一下眼睛,冷光掠过。


    崔白玉察觉气氛不对愣了一下,道:“花枕。”


    “王妃先进去,后面的事就交给属下来处理。”李百户握刀的手隐隐有青筋浮现。


    崔白玉识趣的跟着那位小旗进去,问道:“不需要派人过去帮忙?”


    小旗讪讪地垂着脑袋,头发也遮住了眼睛,叹息道:“李璨是王爷身边的副将,武艺精湛,是王爷特意留下来保护王妃的。”


    “看来你们都想跟着王爷出征........”崔白玉说着忽然停住了脚步。


    小旗心里生出几分埋怨,小声嘀咕道:“肯定的啊,大伙儿都是跟着王爷一起出生入死多年,谁不想在战场杀敌。”


    注意到人没跟上来,回头看了一眼,“王妃?”


    诏狱从不缺死人,也不缺活死人,一股阴森寒意扑面而来,还有令人作呕的恶臭,崔白玉瞳孔里映着烛火,久久不愿意挪动脚步,过了一会儿,拿出一条帕子捂住口鼻,闷声道:“走吧。”


    这还没到监牢呢?小旗心生无奈,没让她继续往里走,找了一个还算干净的房间让她等着,自己将花枕带到那间屋子。


    崔白玉免去了心灵上的折磨,松了口气,静静看着对面的女子。


    花枕身着一身脏污的囚服,懒洋洋地靠在墙角,“宸王妃什么事没能如愿,亲自跑到这来找我?”


    崔白玉道:“小事。”


    花枕嗤笑道:“小事?”


    崔白玉道:“孟云姿的解药在何处?”


    花枕笑道:“去坤宁宫找太后要啊,你不是挺有本事的吗?连宸王都被你训成了一条听话的乖狗,太后何足挂齿?”


    话落,小旗的脸色黑如锅底。


    崔白玉勾了勾嘴角,但也没露出一个完整的笑容。


    花枕见她不痛快,心情瞬间大好,“我真就稀奇了,你说赵丞怎么好意思活着,姥姥不疼舅舅不爱,从出生就被视为不祥之兆,前前后后克死了多少人,结果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又遇到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要是他,我就赶紧找个没人的地方去死!这样也能皆大欢喜,你说是不是?不对啊,宸王是个听话的狗,他应该更想死在你手里,你应该已经计划好了罢?”


    小旗终究按捺不住,脸色瞬间就变了,恨不得一刀捅了她,“你他你娘的说什么废话呢!”


    崔白玉神色沉郁几分,“既然我问不来,那就让方小侯爷来,他看见你这张脸,没准还能和你叙叙旧,毕竟你可是她的小师妹。”


    “崔白玉!”花枕心脏绞了绞,抬起手上的镣铐狠狠地砸了一下桌子,砰地一声响彻了整个牢房,“你以为你很了不起是不是?”


    崔白玉道:“解药在何处?”


    花枕咬牙切齿地说:“没有!齐嬛没想让她活,废物就该乖乖等死。”


    崔白玉轻轻眯了下眼,和她对峙半晌,也就知道了。


    她没说谎。


    牢房闷热,花枕散乱的鬓发贴上惨白的脸颊,靠着墙根稳了稳身子,怜惜地说:“你以为赵丞真的不会报复你?”


    崔白玉依旧往日那般沉静气度,眼神却微微闪动。


    花枕轻笑一声,坦然道:“赵丞骨子里藏着杀戮,你早晚有一天会被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