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杖你……”


    “不觉得好像井川有些变了吗？”跟着一同升入高中的国中同学摸了摸下巴，眼里带了点疑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记忆出了错，在他的印象里，井川千夏面对他人一直都是冷冰冰的，也只有面对虎杖的时候会露出笑容。


    与其说开朗许多，感觉更像是……他看了一眼旁边的虎杖悠仁。


    他缓慢的收回了打量的目光，不知道改用什么词语来形容现在的井川千夏。


    硬是要说的话，要比国中的更亲切、更开朗一些？


    难不成一个短暂的冬日过去，也会改变人吗？不过也是，他仔细一想，高中也就算是一个小型社会了，哪怕是冷冰冰的井川千夏也会改变的吧。


    “嗯？”虎杖听到他的话，只是疑惑的应了一声，把问题反抛了回去，“变了吗？”


    看着虎杖一副‘千夏就是千夏，跟平时没什么两样’的表情，他的嘴角就忍不住一抽，他还能说什么呢，井川千夏可是跟虎杖悠仁一同长大的人，哪怕是变了也轮不到他这个外人说，既然虎杖都没说什么不对，他也不需要去担忧什么了。


    虎杖悠仁并不是什么都没察觉到。


    正是因为察觉到了，他才提议去蛋糕店吃甜点。


    不过就算井川今天很高兴，虎杖还是会带着她去吃，因为他在很早之前就决定了。


    井川千夏接过虎杖递过来的樱花挂坠，就这么拴在了书包上，只要一睁眼就能看见的位置，或许她还没有整理好思绪，或许还没有习惯十五岁的自己，但是没关系，因为她还有时间，她还有机会。


    “谢谢，”井川千夏看着蛋糕上雕刻的祝贺井川千夏成为高中生的字样，抬起头问着虎杖，“为什么不写自己的名字？”


    “啊……”经她这么一提醒，虎杖似乎才反应过来，他的脑袋里一整天想的都是井川千夏的事情，跟糕点师说要求的时候也有些匆忙，跟着就忘记了这件事。


    “等一下哦。”井川千夏喊虎杖先落座，她转头就问着店老板，“老板，请问一下可以再在蛋糕上写几个字吗？”


    “可以哦，”店老板就在前台，自然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他目光和蔼，注视着井川千夏，“我有多余的裱花袋，小姑娘要试试吗？”


    “可以吗？”井川千夏有些意外。


    “当然可以，”店老板对着她眨眨眼，“我们可是以顾客至上的蛋糕店，小客人的要求我们当然都满足，而且小姑娘你也很想试试吧？”


    做服务业的工作，是经常能看见形形色色的人，特别他们这类开蛋糕店的，更是喜欢观察客人的表情，到底是开心的、兴奋的，还是说难过的，或者用另一种话来说，能让难过的客人露出幸福的表情，那便是最好的回应。


    很快店老板就拿来了裱花袋，井川千夏看起来并不手生，动作反而挺熟练，虎杖悠仁那几个字写得相当漂亮，连店老板都跟着称赞了几句。


    “好厉害，千夏原来在做蛋糕上也有这么高的天赋。”


    “没有啦，只是写几个字，”千夏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她把裱花袋还了回去，“好了，”她把蛋糕往虎杖那边推了点距离，“悠仁，也祝贺你成为高中生。”


    虎杖悠仁其实比她要大两个月，实际上她现在还差两个月才十五岁。


    “生日快乐。”


    虎杖悠仁还没来得及庆贺，就猝不及防地收到了一句生日快乐。


    不过下一秒，虎杖悠仁又笑起来，“谢谢，千夏快吃蛋糕吧，很好吃哦！”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千夏要说一句生日快乐，但是他的生日过去的时间不算久，说一句生日快乐也不算突兀。


    虎杖选择的眼光还是非常不错的。


    这个蛋糕店的蛋糕，比起之前吃的还要幸福。


    是的。


    是幸福的味道。


    井川千夏抿着蛋糕，甜美的味道在她的味蕾绽放开来，就像是蜜饯一样的幸福包裹了全身，泡在了暖洋洋的海洋里，暖阳打在她的身上，就要恍惚落尽了海平线，辽阔而又美丽。


    她已经多久没吃过蛋糕了？


    她已经记不清楚了。


    所以，连这种幸福的味道，也许久没有品尝过了。


    “井川前辈看起来每天都很开心呢，感觉很幸福，是不是有什么让人幸福的秘诀？”


    “秘诀吗？”


    “是哦，比如回家就能吃上一顿美味的晚饭之类的？”


    “啊，这样的话，听起来也很不错呢！不过比起美味的饭菜，我说不定更喜欢看烘培蛋糕之类的。”


    “蛋糕！下次请务必让我尝尝前辈的手艺！”


    “知道了哦，如果不说美味的话，是不会让你下班的哦。”


    “欸——”


    “前辈的蛋糕——”


    “怎么？对前辈的手艺失望了吗？”


    “不不不，完全没有！前辈的手艺非常好，不如说完全可以是开蛋糕店的程度了，但是……怎么说呢，前辈做的蛋糕，有一种寂寞的味道？”


    “寂寞……？”


    “嗯，感觉一个人孤零零的，有点寂寞的味道，不过我也是乱说的啦，前辈做的蛋糕非常美味。”


    “这个蛋糕就特别送给你们吧。”在临走之前，店老板还单独找了过来送给了他们一个蛋糕，明明店里的客人那么多，但是店老板却精准无比地找到了他们，“欢迎下次再来哦，我随时欢迎你们来吃蛋糕。”


    井川千夏对甜点并没有特定的喜好，比如说有些人就比较钟情于巧克力或者是钟情于慕斯，但是对于井川千夏来说，无论是苦的还是甜的糕点，她都很喜欢，好像尝一口就能尝遍人间百味。


    天色还不算太晚，井川千夏是慢慢的跟着虎杖悠仁走回家的。


    “妈妈——”


    “不要跑太快。”


    年轻的母女在宽大的街道上跑着，女孩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由于跑得太快不小心就撞上了行人，年轻的母亲不好意思地对着虎杖鞠躬，而虎杖完全没在意，反而蹲下来跟那个小女孩平视，叮嘱着她，“要小心哦，这条路上也有自行车，不要让妈妈担心。”


    第一天就有部活的运动社团喊着一二一的声音也匆忙的从井川的身边跑过，新干线呼啸而过，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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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杂着汽车鸣笛的声音，呼出的气息汇入了春的海洋，广袤的河流顺东而下，撒下一片片光斑，井川有些发愣，忽而从身后传来一道急促而又匆忙的声音，“前面的小姐——拜托让一下！”


    急匆匆的少年人骑着自行车往前走，脸看起来比他们成熟不少，但是声音却充满着高中生的活力，经过井川的瞬间还跟她道谢，“谢谢啦！”


    “千夏——”


    身边传来虎杖呼喊她的声音。


    “又在发呆了。”虎杖的手在她的眼前挥了挥，井川转过头对上他的目光，下一刻却笑了起来。


    “悠仁，我以前从来没发觉。”


    “什么？”


    “从来没发觉，就算是这条路，也有各色各样的人们，他们每个人都看起来好幸福。”井川千夏看着在河堤上练习着传接球的小孩子，又看了看在前方跑步的社团，“我们以后绕远一点吧。”


    她到底为什么没有看见这些人呢？


    她以前总是走那条日复一日的上学路，有虎杖相伴，所以才显得格外短暂。


    后来，没有了虎杖之后，那条路也变得冗长起来。


    有些时候回家，她总是在想，为什么这条路为何不能再短一些？


    “回家的路再长一点就好了。”


    井川千夏这样想到。


    如果再长一些，她就不用回到那个孤独的家里。


    “真不想跟悠仁分开啊。”


    在她身边的虎杖悠仁眨了眨眼，下一秒就倏尔红了耳朵。


    似乎是有点不习惯井川千夏的话语，尽管那好像是她的呢喃，本人似乎完全没意识到把这些话说出了口。


    “悠仁，”井川千夏下一刻又抬起头看着他，神色非常认真，“要去我家学习吗？”


    “啊？”


    虎杖悠仁似乎没反应过来。


    井川千夏仔细想了一下，哪怕是高一刚开学，但是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这些知识也是相当陌生的。


    她看着这些认真训练的学生们，也想起来自己曾挑灯夜读过。


    既然她已经回到了十五岁，就如她所说的不要再留遗憾了。


    第一件事，就是先把忘得干净的知识拿回来。


    说不定现在的虎杖悠仁的脑袋都比二十五岁的她聪明。


    “高中生也不能懈怠自己，”井川千夏的神色更加认真了，大有一副熬夜通宵的干劲，“所以，我们来学习吧。”


    虎杖悠仁的脑袋上方似乎冒出了很多个问号。


    在他的印象里，井川千夏的名字常年霸榜着年级第一的位置，倒也不是说她就是那种天才，她只是比往常人来得更努力罢了。


    但是这只是开学第一天，会不会太努力了一点？


    难得的，虎杖悠仁发出了有些想要拒绝的声音，“能不能稍微休息一下？”看起来可怜兮兮的，眼睛在夕阳的照耀下都显得泪汪汪的。


    “那就学习到八点吧。”


    “现在才三点半？”


    “嗯，太好了，”井川千夏面无表情的欢呼，“回去半个小时，我们还有四个小时学习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