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卧的窗帘没有拉严，一缕月光斜斜地洒在床上。阮白歌蜷缩在被子里，手机屏幕的光映在她苍白的脸上。


    她搜索着周睿恒的最新消息——保释听证会通过，暂时获释，但限制出境。评论区一片哗然，有人猜测周家动用了关系。


    “把柄……”阮白歌喃喃自语，“他到底知道什么？”


    手机突然震动，季临的消息跳出来：“明天最后一次彩排，下午两点，别迟到。服装师要给你试装。”


    阮白歌回复了一个“OK”的手势，又补了一句：“裴与之可能不会来。”


    季临秒回：“谢天谢地！你今天后半段唱得绝了，但他在的时候简直灾难。什么情况？”


    阮白歌不知如何解释，只好发了个苦笑的表情。


    第二天清晨，阮白歌顶着两个明显的黑眼圈起床时，发现裴与之已经出门了。餐桌上留着一张便签：“公司有急事，晚上见。”


    她松了口气，却又莫名感到一丝失落。匆匆吃完早餐，阮白歌独自打车前往排练场地。


    彩排现场比昨天热闹许多。舞台已经搭建完毕，灯光师正在调试设备。季临远远地朝她招手：“白歌！这边！”


    “服装师等你很久了。”宣水卉走过来，亲昵地挽住她的手臂。作为乐队的键盘手，她与阮白歌关系最好，“听说你昨天把大家都震住了？”


    阮白歌勉强笑了笑：“夸张了。”


    “才没有！”宣水卉捏了捏她的脸，“季临说你的进步简直神速，连原主唱的小习惯都模仿得一模一样。”


    阮白歌的心跳漏了一拍：“是吗……”


    服装师是个留着粉色短发的女孩，名叫Luna。她上下打量着阮白歌：“身材比例不错，就是脸色太差了。昨晚没睡好？”


    “有点失眠。”阮白歌轻声承认。


    Luna撇撇嘴，从衣架上取下一件黑色礼服：“试试这个。反正有面具遮着，脸色差点也无所谓。”


    礼服是露背设计，腰部有精致的镂空花纹。阮白歌在试衣间里换上，对着镜子转了个圈。镜中的女孩面容憔悴，但身材在礼服的衬托下依然玲珑有致。


    “完美！”Luna打了个响指，“再配上这个。”


    她拿出一副半脸面具，银色的纹路在灯光下闪闪发亮。阮白歌接过面具，手指微微发抖——过去她作为Mokita主唱的标志性面具。


    彩排进行得很顺利。没有了裴与之的注视，阮白歌完全放开了嗓音。高音清亮如泉，低音沉郁如夜，每一个转音都精准得令人惊叹。


    “我的天……”宣水卉停下弹奏，瞪大眼睛。


    阮白歌握紧话筒，不知如何回应。她当然熟悉这些歌——每一首都曾是她灵魂的一部分。


    “明天就按这个状态来。”季临兴奋地拍手，“绝对炸场！”


    彩排结束后，阮白歌婉拒了大家聚餐的邀请。周睿恒的威胁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剑，让她无法真正放松。


    回到家，别墅依然空无一人。阮白歌泡了个热水澡，却怎么也洗不去心中的不安。她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直到凌晨三点才勉强入睡。


    演出当天，阮白歌的状态更差了。


    “亲爱的，你这样子可不行。”化妆师皱眉看着镜中的她，“黑眼圈都快掉到嘴边了。”


    阮白歌强颜欢笑：“没关系，反正有面具遮着。”


    “但观众会看到你的身体状态。”化妆师递给她一杯冰美式，“喝了吧，至少能精神点。”


    咖啡的苦涩在舌尖蔓延。阮白歌看着镜中憔悴的自己，终于下定决心。她借口去洗手间，躲进最里面的隔间。


    “系统，我要使用易容卡。”


    【系统：请确认使用对象。注意：易容卡仅能使用一次，持续24小时。】


    “Mokita的主唱，”阮白歌深吸一口气，“阮白歌。”


    【系统：易容开始。】


    一阵奇异的热流涌遍全身。阮白歌看着自己的手指变得修长，手臂线条更加紧实。她解开衬衫纽扣，惊愕地发现胸型也有了微妙变化——这完全是她作为Mokita主唱时的身体。


    最惊人的是头发。原本及肩的头发突然变长，发尾染成了标志性的颜色。阮白歌摸了摸脸颊，骨骼轮廓似乎也变得更加立体。


    “太神奇了……”她喃喃自语。


    带上面具，走出隔间，阮白歌差点撞上焦急寻找她的宣水卉。


    “天哪！”宣水卉瞪大眼睛，“你……你怎么……”


    阮白歌心跳如鼓：“怎么了？”


    “你……”宣水卉伸手摸了摸她的长发，“什么时候接的头发？还有这发色……简直和原来的阮白歌一模一样！”


    “临时决定的。”阮白歌干笑两声，“想……更贴近角色。”


    宣水卉若有所思地点头：“厉害。连气质都变了。”


    更衣室里，Luna已经准备好了演出服。看到焕然一新的阮白歌，她吹了个口哨：“这才对嘛！状态回来了？”


    阮白歌点点头，换上那件黑色礼服。这一次，衣服完美贴合了她的新身材，每一处曲线都恰到好处。


    阮白歌深吸一口气，戴上面具。镜中的影像让她恍惚——这分明就是Mokita的主唱，没有任何区别。


    “时间到了！”季临推门而入，看到阮白歌的瞬间愣在原地，“我……的天……”


    “怎么了？”阮白歌转身，故意用Mokita主唱特有的慵懒语调问道。


    季临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没什么……就是……太像了。”


    乐队其他成员的反应更加夸张。贝斯手的调音器掉在了地上，鼓手直接爆了句粗口。


    “见鬼了，”鼓手揉着眼睛，“我刚才差点以为原来的阮白歌回来了。”


    阮白歌的心跳加速，但表面依然平静：“走吧，该上场了。”


    走廊的灯光昏暗，通往舞台的通道像一条时空隧道。阮白歌能听到外面观众的欢呼声，震得地板微微颤动。


    这一刻，她既是自己，又不是自己。易容卡让她找回了曾经的躯壳，而灵魂依然属于现在的阮白歌。


    “接下来，有请——Mokita！”


    主持人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季临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复杂：“准备好了吗？”


    阮白歌调整呼吸，点了点头。舞台的幕布缓缓拉开，刺眼的灯光如潮水般涌来。她迈出第一步，走向那个曾经属于她的舞台。


    舞台的灯光如暴雨般倾泻而下，阮白歌站在聚光灯中央，面具下的脸庞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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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被汗水浸透。


    几首歌的时间像被拉长成一个世纪，又像是眨眼即逝的瞬间。观众的欢呼声如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她淹没。


    “最后一首！《夜航》！”阮白歌高声宣布，吉他弦音划破空气。


    她闭上眼睛，任由熟悉的旋律带领她回到那个属于Mokita的世界。高音部分如展翅的海鸥，低音又如深海暗流。每一个音符都精准地击中观众的心房，引发一阵又一阵的尖叫。


    “安可！安可！安可！”


    演出结束的瞬间，全场观众起立鼓掌。阮白歌深深鞠躬，面具下的呼吸已经紊乱。


    过度消耗的体力加上连续两天的失眠，让她的视野开始模糊。舞台的灯光在眼中变成刺眼的光斑，耳边的欢呼声也逐渐远去，只剩下自己急促的心跳。


    “太棒了！”宣水卉兴奋地抱住她，“你简直——天哪，你怎么了？”


    阮白歌摇摇头，想要表示自己没事，却突然双腿一软。她勉强扶住墙壁，手指在冰冷的墙面上留下汗湿的痕迹。


    “我没事……”她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只是有点……头晕……”


    世界开始天旋地转。走廊的灯光在她眼中拉出长长的光痕，耳边似乎有人在惊呼，但声音像是从水下传来，模糊不清。


    在意识彻底消失前的最后一刻，她感觉自己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熟悉的古龙水香气包围了她，混合着一丝淡淡的烟草味。


    “裴……与之……？”她微弱地呢喃，却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发出了声音。她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嘴唇颤抖着，心中默念：“解除易容卡……”


    消毒水的气味。


    这是阮白歌恢复意识时第一个感知到的东西。她缓慢地眨动眼睛，刺眼的白光让她又立刻闭上。


    “醒了？”


    低沉的声音从身侧传来。阮白歌再次尝试睁眼，这次成功了。裴与之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西装外套搭在椅背，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他的眼下有明显的青黑，看起来一夜未眠。


    “我……”阮白歌想坐起来，却被一阵眩晕击倒，重新跌回枕头上。


    “别动。”裴与之按住她的肩膀，“医生说你严重缺乏睡眠，加上体力透支和轻微脱水。”


    阮白歌这才注意到自己手臂上连着输液管，冰凉的液体正缓缓流入血管。


    “演出……”她嘶哑地问。


    “很成功。”裴与之递给她一杯水，“社交媒体已经炸了。”


    阮白歌小口啜饮着温水，喉咙的干涩感稍稍缓解。她偷瞄着裴与之的表情，试图从他平静的面容中读出些什么。


    “你……怎么会在后台？”她轻声问道，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


    裴与之的目光落在她纤细的手指上，嘴角微微上扬：“我买了VIP票，有后台通行证。我就待在后台。”


    这个回答让阮白歌心跳加速。VIP票意味着他早就计划好要来，而不是临时起意。


    病房的灯光在裴与之深邃的眼眸中投下光影。他沉默了片刻，突然伸手从西装内袋里取出钱包，抽出一张有些年头的照片。


    “以前有一次，Mokita在LiveHouse的首场演出。”他将照片递给她，“主唱也在后台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