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白歌坐在卧室的飘窗上，轻轻地敲击着窗框。窗外的城市灯火通明，霓虹闪烁，而她脑海中却反复回荡着季临的请求。


    “我到底该不该去……”她喃喃自语，手指绞紧了窗帘的边缘。


    【系统：叮！检测到支线任务“曝光谷芮安”已完成！】


    系统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吓了阮白歌一跳。她差点从飘窗上滑下来，连忙扶住窗框稳住身体。


    【系统：获得任务奖励：易容卡一张。使用后可完美伪装成任何人的样貌，持续24小时，期间可以随时解除。】


    阮白歌眨了眨眼，面前突然浮现出一张半透明的卡片，上面画着一张不断变化的人脸。她伸手去碰，卡片却化作光点消散在她指尖。


    “易容卡？”她小声嘀咕，“这有什么用……等等。”


    一个大胆的想法突然闯入她的脑海。如果她能伪装成过去的自己，那不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参加Mokita的演出了吗？容貌倒是无所谓，体型跟发型他是重中之重。


    【系统提示：易容卡仅限一次性使用，请谨慎选择伪装对象。】


    阮白歌咬了咬下唇，拿起手机，给季临发了条消息：“我答应帮忙。明天彩排对吧？”


    消息刚发出去，卧室门就被轻轻敲响。裴与之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还没睡？”


    阮白歌慌忙把手机塞到枕头下：“马上睡了！”


    门把手转动的声音让她心跳加速。裴与之穿着家居服走进来，手里端着一杯热牛奶：“医生说你需要补充营养。”


    “谢谢。”阮白歌接过杯子，温热的触感让她指尖发烫。


    裴与之的目光扫过她略显慌乱的表情，又落在被她匆忙藏起的手机上：“有事瞒着我？”


    “没有！”阮白歌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一个八度，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过明显，“我是说……我只是在考虑季临的邀请。”


    裴与之在床边坐下，床垫微微下陷：“决定好了？”


    “嗯。”阮白歌低头啜饮牛奶，避开他的视线，“我想试试。毕竟……那曾经是我的梦想。”


    她故意用了模糊的说法，但裴与之似乎理解成了另一种意思。


    他的眼神柔和下来，手指轻轻拂过她额前的碎发：“明天我送你去彩排。”


    阮白歌差点被牛奶呛到：“不、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


    “你的伤还没完全好。”裴与之的语气不容置疑，“我送你。”


    阮白歌张了张嘴，最终没能找到合适的理由拒绝。牛奶杯底映出她愁眉苦脸的表情——这下麻烦了。


    第二天上午，后台。


    季临看到阮白歌时眼睛一亮，但随即注意到她身后跟着的高大身影，表情瞬间僵住：“裴、裴哥也来了？”


    裴与之微微颔首：“我只是陪同。”


    阮白歌悄悄对季临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干笑两声：“那什么……我们先从简单的和声开始？哥，你要不在休息区等？”


    “不必。”裴与之找了个位置坐下，“我就在这里。”


    阮白歌的胃部一阵绞痛。她硬着头皮走上舞台，接过季临递来的话筒。其他乐队成员已经就位，贝斯手冲她友好地笑了笑。


    “先试《夜航》？”季临小声问。


    阮白歌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这首歌她曾经唱过无数遍，每一个转音、每一处换气都刻在骨子里。


    但此刻，裴与之探究的目光如芒在背，她没办法发声。


    前奏响起，阮白歌唱得五音不全，高音上不去，低音下不来，节奏更是乱七八糟。贝斯手惊讶地瞪大眼睛，鼓手的鼓点明显乱了套。


    “停！”季临忍无可忍地喊了暂停，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白歌，你……确定这样唱？”


    阮白歌心虚地瞥了眼裴与之，后者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她清了清嗓子：“可能……状态不太好。”


    “要不今天先到这里？”季临的表情近乎绝望，“我们明天再……”


    “继续。”裴与之突然开口，“再试一次。”


    阮白歌的手指紧紧攥住话筒。再这样下去，季临真的会换掉她。她咬了咬牙：“裴与之，你能去帮我买瓶水吗？我嗓子有点干。”


    裴与之挑眉，但还是站起身：“好。”


    等他走出排练室，阮白歌立刻转向季临：“快！趁他不在，我们抓紧时间！”


    季临一脸茫然：“什么？”


    “我没那么差！”阮白歌急切地说，“刚才我是故意的。”


    乐队成员面面相觑。季临半信半疑地重新起拍，这次，阮白歌一开口，整个排练室瞬间安静了。


    清澈透亮的嗓音如清泉流淌，高音如展翅的飞鸟直冲云霄，低音又如深海般沉稳有力。


    每一个音符都精准地落在节拍上，情感饱满得令人心颤。这哪里是刚才那个五音不全的新手？分明是专业歌手的水准！


    “我的天……”贝斯手喃喃道，“你刚才是在耍我们吗？我就说嘛，你之前一直很强。”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排练室门突然被推开。裴与之站在门口，手里拿着矿泉水，脸上的表情难以捉摸。


    阮白歌的心跳几乎停止。他……听到了？


    “水。”裴与之走过来，将瓶子递给她，眼神深邃如海，“唱得不错。”


    阮白歌的手微微发抖：“你……”


    “我听到了最后一段。”裴与之平静地说，“为什么要装不会唱？”


    排练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季临和其他乐队成员识趣地退到一旁，假装调试设备。


    阮白歌的脑子飞速运转，却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她只能低下头：“我……”


    “为什么？”


    “因为……”阮白歌咬了咬唇。最终也没有说话。


    裴与之沉默了片刻，突然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直视自己的眼睛：“阮白歌，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他的拇指轻轻擦过她的下唇，触感如电流般窜过全身。阮白歌几乎要脱口而出真相，却在最后一刻刹住了车。


    “我没有隐瞒。”她移开视线，“只是需要一些私人空间。”


    裴与之盯着她看了许久，最终松开了手：“好。我给你空间。”


    他后退一步，“但我不会离开。我在休息室等你。”


    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阮白歌长舒一口气，却莫名感到一丝失落。


    “你们什么情况？”季临凑过来小声问。


    阮白歌摇摇头，不知该如何解释。她看了看时间：“我们继续吧，趁他不在。”


    接下来的彩排异常顺利。阮白歌仿佛回到了Mokita的舞台上，每一个动作、每一句歌词都如呼吸般自然。


    乐队成员从最初的震惊到逐渐找回状态，配合越来越默契。


    “太神奇了。”休息时，鼓手忍不住感叹，“你唱得和我们的阮白歌几乎一模一样。”


    阮白歌正喝着水，闻言差点呛到：“真、真的吗？”


    “不只是声音。”贝斯手补充，“连一些小习惯都像，比如唱到高音时微微仰头的角度，还有握话筒的方式。”


    阮白歌的心跳加速。她太过投入，忘记掩饰这些细节了。


    “可能是因为我们都是阮白歌吧。”她干笑两声，“同名同姓，难免有些相似。”


    季临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说起来，我当时也是没法子才找你救场，但还真没想到你Mokita所有的歌都会唱。”


    “我平时听音乐还挺多的。”阮白歌绞尽脑汁编造理由，“而且和Mokita接触过，所以……”


    这个漏洞百出的解释居然蒙混过关了。彩排结束后，阮白歌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向休息室，推开门却发现裴与之不在。


    桌上放着一张字条：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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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急事，先走了。司机在楼下等你。


    阮白歌松了口气，却又莫名感到一丝失落。她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却在走廊拐角处撞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周睿恒的助理。


    “阮小姐。”对方拦住她的去路，压低声音，“周总让我给您带个话。”


    阮白歌警惕地后退一步：“周睿恒不是已经被捕了吗？”


    “保释出来了。”他左右张望，确保没人注意，“周总说，他知道您的秘密。如果您不想裴总知道真相，最好在明天的演出上‘意外’失声。”


    阮白歌的心沉到谷底：“他什么意思？”


    “周总说，您心知肚明。”他递给她一张纸条，“这是联系方式。演出前给他答复。”


    说完，对方匆匆离去，留下阮白歌站在原地，手中的纸条仿佛有千斤重。


    周睿恒知道什么？他怎么可能知道她是从另一个世界穿越来的？不过这怎么可能呢？


    无论是真是假，她都应该重视起来，以防万一总不会错的。


    阮白歌的手指无意识地摸向口袋里的易容卡。或许，她真的需要用到它了。


    阮白歌将那张烫手的纸条揉成一团，塞进背包最隐蔽的夹层。


    司机在楼下等她，但她却站在后门口迟迟没有迈步。夜风拂过她的脸颊，带着初秋的凉意。


    “阮小姐？”司机探出头，“要回去吗？”


    “嗯。”阮白歌勉强扯出一个笑容，钻进车里。


    车窗外的霓虹灯在雨中晕染开来，像被打翻的颜料。她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周睿恒助理的话却像毒蛇般缠绕在耳边——“他知道您的秘密”。


    她需要保持清醒，思考对策。如果周睿恒真的知道什么，那么明天的演出确实危险。但若他只是虚张声势呢？


    车子驶入别墅区，雨势渐大。阮白歌下车时没注意水洼，一脚踩进去，冷水瞬间浸透了帆布鞋。她低声咒骂了一句，抬头却发现别墅灯火通明。


    裴与之回来了。


    阮白歌站在门口，突然不敢进去。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裴与之探究的目光，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今天在排练室的异常表现。


    “站在外面淋雨，是想再进一次医院吗？”


    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裴与之撑着一把黑伞站在台阶上，西装笔挺，领带却松开了，看起来刚结束一场漫长的会议。


    阮白歌抬头，雨水顺着她的刘海滴落：“我以为你公司有事。”


    “处理完了。”裴与之走下台阶，将伞倾向她那边，“进去吧。”


    他的手臂自然地环过她的肩膀，温暖透过湿透的衣服传来。阮白歌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却没有躲开。


    别墅里暖气充足。裴与之递给她一条干毛巾：“去洗澡。”


    阮白歌接过毛巾，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掌：“谢谢。”


    热水冲走了体表的寒意，却驱不散心底的不安。阮白歌站在花洒下，任由水流冲刷着脸庞。


    晚餐是简单的意面和蔬菜汤。裴与之出人意料地擅长烹饪，番茄的酸甜恰到好处。阮白歌机械地咀嚼着，味同嚼蜡。


    “今天的彩排，”裴与之突然开口，“你唱得很好。”


    阮白歌的叉子停在半空：“是吗？”


    “嗯。”裴与之啜饮一口红酒，“尤其是后半段。让我想起一个人。”


    阮白歌的心跳漏了一拍：“谁？”


    “你知道的，我过去只追过一个歌星。”裴与之的目光直视她，“你们的声音很像。”


    餐厅的水晶吊灯在阮白歌眼中突然变得刺眼。她低头搅动意面：“巧合吧。”


    “不只是声音。”裴与之放下酒杯，“还有……”


    “我累了。”阮白歌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音，“想早点休息。”


    裴与之没有挽留，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逃也似的离开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