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城车队经过两天一夜的行驶，有惊无险地驶入昌城主城区。


    尧笙灵还不知道昌城目前的情况如何，但敏锐地发现领头的卡车自从上了昌城主干道速度就加快了，体型庞大的军用卡车以这样的速度前行，如果碰到障碍物可能会来不及避让。


    这一点费其与作为昌城部队的一员不可能不清楚，除非...他知道前方没有障碍物。


    尧笙灵心念一动，趴在车窗上仔细巡视路况，还真是什么都没有！


    “路面已经被清理过了！”尧笙灵有点兴奋，“他们好厉害，这么危险都能先把路面清理干净。”


    “运输是战略行动里面很重要的一环，看来这里的情况还能控制。”江凡笑了笑。


    路面上残留的血迹是灾难发生过的印记，但平坦的路面昭示着大家从未束手就擒，这只是他们反抗的第一步。


    城市依旧空荡冷清，他们从了无生机的火车一路颠簸逃生，离开慢慢恢复安逸的益州踏进这个未知的城市，但尧笙灵已然充满了希望和信心，这是昌城部队带来的安全感。


    两个小时后，他们跟着前方的车辆穿过一片被铁网拦截的区域，尧笙灵紧张地看向车后，有数十个丧尸围在车后试图爬上来，江凡没给它们这个机会，左右摆动方向盘，立马将抓住车杆的丧尸甩开，一个小幅度漂移又将车辆回正。


    “帅不帅。”江凡挑了挑眉。


    “哇。”尧笙灵无情地海豹鼓掌。


    随着最后一辆车开进来，尧笙灵看见后方两片巨大的铁片门被重重放下来，连江凡也听见一声巨响，“那是什么？”


    不等尧笙灵说什么，江凡猛地踩了刹车，领头的费其与下车大吼，“下车！隐蔽！”


    江凡反应很快，当即开门跳下车绕到另一边将尧笙灵抱下来走到一旁，后车厢里的士兵已经训练有素地躲避起来。


    其他卡车里的人依次跑下来，益州幸存者在一众身影中格外明显，他们虽然慌张茫然，但也算听命令。


    有零星的丧尸朝各个方向的人群追赶，可很快被藏匿的狙击手一一击中头部，轰然倒下。


    这是一出关门打狗的戏码！


    可最后一辆卡车的情况截然不同，那辆车进来的最晚，跟在车后的丧尸数量最多，后面下车的士兵几乎是将几名刚刚救助的幸存者拖着跑，狙击手还在持续射击，可是目标数量多，丧尸又和前方的战友追得紧，任务难度大起来。


    江凡果断出手，抽出腰间那把STI2011，开枪点射，第一枪就将离人群最近的丧尸打倒，随即而来的数枪准头占了八成，剩下的两成还是来不及瞄准眉心，只能打击丧尸即将接触幸存者的利爪作为缓和空隙，本想阻拦的士兵看见这一幕瞠目结舌，憋红着脸说了一句“我靠”。


    等到最后一个人脱离危险区域，费其与一声令下，士兵举枪冲锋枪对剩下的丧尸进行扫射，两分钟后枪声渐止，场上的丧尸不再动弹。


    目前场上没有出现伤亡，尧笙灵这才平复急促的呼吸，替江凡擦了擦额角的汗，“你还好吗？”


    射击的两分钟不仅仅只是握着枪瞄准这么简单，事发突然，幸存者和丧尸站位靠近，相互纠缠，他只能极限调动全身肌肉与全部专注力，江凡既然决定出手，那他开的每一枪都可能决定着他们某个鲜活生命的命运。


    江凡风轻云淡地甩了甩还有些发麻的手，“小看我。”


    尧笙灵收回擦汗的手，看来是没事，都装起来了。


    费其与在控制住现场情况后大步向最后一辆车走过去，显然是对车上那支小队的行动力非常不满，充满怒意的批评声如雷贯耳。


    尧笙灵看着不远处伫立的大块铁板，以及往两边延伸的铁网，心念一动，费队长不可能为了批评几个士兵而不顾他们的安危，那就说明...他们已经进入了昌城的安全范围。


    这里是一片封锁区域，道路两旁的建筑都挂着两指粗麻绳编织的大网，刚才隐蔽射击的狙击手从各个角落现身，顺着挂网利落地爬下来。


    很显然，这里是一个入口，并且被精心布置成可以准确打击丧尸的关口，尧笙灵简短思考后，心脏怦怦乱跳起来。


    费其与头疼地捂着脑袋走过来，刚才要是真出什么事，他根本没法儿向江司令交代。


    想到那种紧急的状况下江凡令人惊艳的枪法，他欣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做的很不错。”


    江凡淡淡摇头，“这没什么。”


    “费队长，最后一辆车的幸存者没办法独立行走，一定程度上降低了那支小队行动的效率。”尧笙灵想了想没忍住给士兵说说情，“相比为了立刻执行您的命令丢下同伴，那几名战士的做法让我更震撼。”


    双臂做拐，脊背做盾，他们是用自己的身躯护送幸存者进入安全区域。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周围的几名士兵忍不住频频点头。


    费其与叹了一口气，“那家人饿了几天，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被救上车的时候就耽误了些时间，下车看见丧尸吓得走不动路，他们没有放弃同胞我很骄傲，但是做任何事都必须想清楚后果，他们在救援时就应该及时汇报落后情况，还是训练时间太短没学会规矩！”


    说罢，费其与朝那边大喊一声：“顾晨、沈叙白、宋延、陈安！过来！”


    四个小伙子唰唰跑过来，垂着头不发一言。


    “按照部队的规矩，你们不能留在一区了。”不等他们焦急地开口请求，费其与话音一转，“但是，有人为你们求情了，很多人都觉得你们很勇敢，很伟大，所以，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


    他指着江凡笑了笑，“这位叫江凡，你们能全须全尾站在这，多亏了他一手好枪法，他也是未来负责十二区清剿的新队长，如果他能收下你们，你们就有去处，否则就脱下这身军装滚回家去！”


    江凡微微睁大眼睛，他什么时候说要做十二区的队长了？


    然而看见费其与那双老奸巨猾的眼睛，江凡瞬间哑声，这还没见面，老爷子已经派人给他下套了。


    “江队！”名叫顾晨的双眼皮大眼仔率先开口，“请你收下我们！我们以后一定严格遵守部队规矩，再也不怀着任何侥幸心理了！”


    剩下三个人一棍子打不出个闷屁来，只有那个叫陈安的寸头支支吾吾道，“我，我们当时忘了用移动车载信号通知费队长了，不是有意的，江队长，请收下我们。”


    四双朦胧的泪眼看着江凡，奈何他就是个铁石心肠，冷着脸丝毫没有...等等，这儿还有一双水灵灵的眼睛。


    江凡伸手去遮住尧笙灵那双犯规的眼，冷着脸回道，“我知道了，但我不适合指挥作战，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耶！”


    “太好了！”他们小声欢呼。


    费其与目的达成，也不扮白脸了，笑呵呵地让大家集合，分批上车准备进部队综合区。


    江凡迷茫地抹了一把脸，总感觉自己被做局了。


    众人集结上车，又陆续穿过几个铁网区域，江凡跟着前车进到一座大学内部，内里的景致与过去截然不同，曾经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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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青春活力的大学校园如今各处都被军事设施占据，图书馆前方大片空地堆满弹药箱，路上列队的士兵沉默庄严，这里俨然成为了新的军事基地。


    “益州来的幸存者，还有路上救的都会分批送进清完丧尸的住宅区域，之后会看个人情况分配工作，那名陈火观小兄弟我已经叫人送到十二区了，等见过司令，你们就能去12区和他汇合。”


    “之前63师...发生那种事，我们战区损失惨重，昌城全面沦陷，费了很大功夫才一步步重建到今天这个地步。”时至今日再提起病毒爆发那天的事，费其与依然语焉不详不愿仔细回想，“江凡，我只是想告诉你，司令有他自己的责任和使命，你是他唯一的亲人，别怪他没能及时找你，让你在外面受了那么多苦。”


    三人上到行政楼四楼，费其与站在一间普通的办公室门前，语重心长地对江凡说了这么一番话。


    “我知道。”江凡反倒拍了拍他的肩安慰，“我不会埋怨爷爷。”


    “好。”费其与笑了笑，敲响门大声喊，“报告。”


    “进。”房间内传过来的声音硬如冻土，低沉威严。


    门从外推开，费其与侧身扶着门把手介绍，“司令，江上校和尧博士到了。”


    坐在办公桌后的江百衡闻言抬起头，他穿着一身再普通不过的军装，头发花白，眉眼处沟壑纵横，打量他们的眼神平静锐利。


    室内陷入一片寂静，江司令的眼神让尧笙灵心里直打鼓，这不是江凡的爷爷吗？


    怎么一见面没有相拥而泣，相互勉励，反而是像盯着陌生人一样打量？


    “爷爷。”最终还是江凡先开口打破僵局。


    “嗯。”江百衡回了一声，又上下看了江凡两眼，“瘦了。”


    对对对对对，这才像话嘛，尧笙灵暗自舒了一口气，这才是正常的......


    “目前92公斤，和三个月之前测重相同。”江凡丝毫不留情面，“别没话找话。”


    尧笙灵：“......”


    “倒是您年纪大还那么拼，头发都白完了，现在情况危急，请多保重身体。”


    虽然江凡的语气有些硬邦邦的，但还是能听出来他话语里的关切之意，尧笙灵刚想露出一个微笑，就看到江司令面不改色地往后捋了两把头发。


    “我这头发半年前就是这样。”


    “哦。”


    尧笙灵：“?”


    算了，她不堪重负地低下头颅，不想再费心思考他们爷孙俩的互动。


    “这位就是尧博士？”江百衡似乎是不想再继续这种无聊又浪费时间的话题，站起身走过来，“欢迎你来昌城，关于实验室的组建，有任何问题随时来办公室找我。”


    这位江司令坐着时都还好，站到她面前那股扑面而来的威严简直让尧笙灵下意识屏住呼吸，也不知道江凡他们家是不是有大个子基因，江百衡的身高几乎和快一米九的江凡持平。


    “谢谢。”尧笙灵赶紧回握江司令递来的手掌，“如果昌城已经组建丧尸病毒研究组，我希望尽快带着自己的研究成果加入。”


    江司令手里的薄茧像是一层柔韧的薄膜覆盖整只手掌，这是身体主人长期从事各种劳动的证明，将粗硬的茧子反复摩擦直到光滑，她过去也触摸过这样一双手。


    “没有。”江百衡性格直来直往，“绝大部分的研究员都送到中心城去了，如果你有意我可以替你引荐。”


    尧笙灵心里高昂的期待瞬间跌至谷底，半晌她坚定地摇头，“我要留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