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准备追求你。”


    话出口发现不是那么难以启齿，但可能吓到了韩岐。


    韩岐前进的脚步都顿了，耳机取到一半僵在半空，看云婼的眼神有些惊诧。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云婼礼貌道歉。


    韩岐：……


    有没有可能礼貌不是用在这种地方的。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系统的声音传来，云婼偏头：“什么？”


    【你签了离婚协议，没领证算离婚吗？】


    云婼：？


    面上滑过丝恍然，把这茬忘了，没离过婚对流程不熟悉。


    略微懊恼的敲敲脑袋，云婼再抬起头时韩岐已经走到了面前，距离太近她被惊到，后退又直接撞到了墙壁。


    韩岐伸手似乎想给她垫住，不过终究没来得及。


    男性的气息带着侵略性席卷到云婼面前，惊吓从韩岐身上转移到了她身上，眼见韩岐张嘴想说什么，云婼赶紧拦住：“等等，在聊这个以前我得先去办个事。”


    韩岐眼神示意云婼接着说。


    云婼：“你等我先去离个婚。”


    韩岐：……


    他一整年的无言以对都在这里了。


    还说是好时机，云婼下次再也不随口就来了，说要追求人家结果还没离婚，她要是韩岐高低得在朋友圈说道说道。


    云婼仓皇逃走。


    “下次请在我不动脑子就说话前阻止我。”


    【没关系的，】系统安慰道，【可能真的是个好时机】


    云婼狂摇头。


    后几天云婼都没在韩岐面前出现，线上也没聊过天，韩岐倒是发过朋友圈，不过云婼连赞都不敢点。


    她还没想好怎么面对韩岐，而且还得追人家。当初的孟庭墨好歹只是个大学生，校园恋情也就那样，孟庭墨走哪儿她跟哪儿就行。


    可如今的韩岐不同，韩岐这么大的老板，她还能跟去谈判现场不成。


    “而且他意志坚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32岁都没结婚只能说明对情爱不在意。”


    【……】


    “这样的人该怎么追？”


    “我追十年能追上吗？”


    【……】


    “中年爱情故事？中年霸总爱上快绝经的我？”


    【…你真幽默】


    云婼抓了抓头发。


    系统见了反而感到欣慰，真好，云婼又变得鲜活起来。


    孟庭墨终于办了件人事，把云婼“回来”的消息告诉了孟非寒，并为母子两人约了具体的见面时间。


    云婼第一次正式见儿子，不出意外有些紧张，不知道孟非寒会不会喜欢她。


    【不喜欢更好，你也能走的干脆】说的是任务完成回到原世界。


    云婼苦笑：“是不是太不负责了点。”


    【那就要问孟庭墨了，他当初不搞事不会有如今的局面。当然，平心而论他也是受到蛊惑，可换个角度，是不是说明他不够信任你，轻易上别人的当】


    【不是姜语霏以后也有其他人引诱他，离婚迟早的事】


    云婼叹口气：“虽然知道你这是胡搅蛮缠，还是谢谢你，我有被‘安慰’到。”


    【嘿嘿】


    云婼去了孟宅，先去见了孟母和孟父，时隔四年第一次见面，孟母对她依旧宽厚。


    “庭墨说你离开的四年其实是在医院躺着，好孩子，真是委屈你了。”


    “当初就不该走，”孟父摔杯子，想起孟庭墨和姜语霏的事心里依旧气，“我不同意他敢离婚？”


    云婼听了只笑，事情已经发生，说这些有什么用。


    “去看看小寒吧。”孟母拍拍云婼的背，神情有着担忧，“那孩子，听说你回来了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天。”


    孟非寒早熟，压根不像四岁的小孩。


    云婼敛下笑，孟庭墨今天不在，不知是特意给母子两人留私人空间还是不想见云婼，云婼跟着管家去到孟非寒书房。


    老宅房间多，孟非寒有个属于自己的书房再自然不过，云婼当初也有。


    不过她不怎么用，孟庭墨总会把她抓去他的书房。


    先敲门，而后推开，孟非寒的身影出现在书桌后，沉静的目光看向门口，直接略过了前面的管家落在云婼身上。


    云婼心里一惊，太像了。


    竟然像看到了孟庭墨在商场上运筹帷幄的模样。


    “小少爷，这位……”管家都不知道怎么介绍好，孟非寒会认云婼吗，他年纪小却老成，很有自己的想法。


    只能先让云婼进去，他就不打扰两人了。


    云婼手里拿着她送给孟非寒的礼物，很大一包，在怀里垒成一摞，里面有四份。


    她把礼物放下走到孟非寒面前，右手伸出又缩回，最终只朝孟非寒笑了笑：“很抱歉现在才来见你，非寒这四年过得开心吗？”


    孟非寒没回话，看着云婼不知道在想什么。


    云婼也只安静对视，不打扰孟非寒。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孟非寒终于有了动静。


    他的眼睛在云婼脸上巡视一圈，他见过云婼的照片，不过都是四年前的，夜深人静时也曾抱着照片睡觉。


    面前的人和照片里不完全相似。


    “以前有人和我说，”他道，放在身侧的手悄悄握紧，“你很爱我。”


    云婼屏住呼吸。


    孟非寒：“那人说，我是被爱包裹的人，是被父母期盼的小孩，是吗？”


    ——在父母的期盼中出生的孩子。


    这句话前云婼还能保持冷静，甚至孟非寒说讨厌她不理她她都能接受。这句话后理智突然溃不成军，心里的酸涩蔓延全身，她的眼睛迅速红了。


    她以前也这样坚定不移的认为。


    孟非寒还在等着答案，云婼眨了下眼，泪水不受控的落下，她赶紧擦去。


    “…是的。”


    孟非寒是在爱里出生的小孩。


    至少曾经是。


    *


    “所以，你现在和小寒的关系还算过得去？”


    贺西桐问道，天热，待会儿要出门，她把头发高高挽起。


    “是吧。”云婼不太确定，她和孟非寒见了两次，第一次陪着一起做飞机模型，模型还是她带去的礼物，第二次去学滑滑板，一学就是一下午。


    孟非寒虽然没有表现得很亲昵，但一直握着她的手。


    “这样就很好了。”


    毕竟四年没见，能接受已是不易。


    “要我说，哪有那么麻烦。”换做贺西桐才不会这么小心翼翼，不就是个小屁孩，敢不和她亲近她打屁股，“我每次去他都安静得很，我偏带他去热闹的场所。”


    云婼唯一留下的，贺西桐自然是经常去看孟非寒。可能是老六行为做太多了，孟非寒现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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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她就一脸警惕。


    搞得孟庭墨都让她没事少去。


    云婼失笑，她和孟非寒之间不适用这招。


    “你去哪里？”


    “哦，约了客户谈点事。”贺西桐轻描淡写，拿上包出门，在小区拐角处上了云嘉的车。


    云嘉换了车，自从上次开云婼送的车出车祸后他就把那辆车好好保存了起来，那是云婼存在的证明，他舍不得报废在路上。


    “你问我我也没办法，阿婼和以前不同，我劝不了她。”


    云嘉明显有些焦躁，会找贺西桐就是想了解云婼最近的动向，云婼回来后他约过云婼好几次，云婼都找理由拒绝了。


    他想道歉想和好都没机会。


    “我生日要到了。”他想起什么，差点忘了这事儿，“我生日姐姐肯定会参加。”


    贺西桐耸肩，参加是一回事，和好是另一回事。


    她垂下头，没有打击云嘉的自信心，云婼回来这段时间她隐隐约约看清楚了。


    她们还关心彼此，依然愿意为彼此付出，只是再也回不到以前。


    贺西桐出门后，云婼开始琢磨离婚的事。


    之前忙着见孟非寒，总不好白天和儿子见面晚上和爸爸说离婚，她拖了一段时间。


    只是眼下不能再拖了。


    她预计的追求韩岐是十年起步，这也太长了，留给离婚的时间不多。


    云婼难得给孟庭墨打了电话。


    孟庭墨依然在上班，看到来电显示有些怔愣，自从上次公园见了一面后他们就没再见了，云婼铁了心要离开他，他不好逼太紧，想着先放手一段时间。


    等云婼对他松懈下来，他再把云婼追回来。


    此时接到来电，他估计是为了孟非寒。


    结果云婼张口就是离婚。


    孟庭墨签字的笔停住，在白色纸张上凝出一个墨痕。


    “你说什么？”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云婼：“我说，什么时候去把离婚证领了？”


    不给自己留思考的时间说话做事就是干脆。


    “云婼，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孟庭墨冷硬的声音传来，可能是有人进办公室，他说了句“出去”。


    云婼便知道这事得扯很久。


    不知道孟庭墨在犟什么：“离婚协议我早就签了，现在就差个证，约个时间一起去办了吧。”


    “不可能。”孟庭墨只回了三个字便挂了电话。


    云婼再打过去直接不接。


    “我就知道。”她捏着怀里的抱枕，就说这事得尽早说，孟庭墨轻易不会松口。


    孟庭墨到现在都不知道攻略真相，系统曾经说过帮她解除误会，她没让，防的就是这一点。


    不知道真相对她又爱又恨的孟庭墨都不同意离婚，更何况知道真相满心愧疚的他。


    屋漏偏逢连夜雨，韩岐也在这时打来电话。


    云婼看着手机屏幕发了好一会儿呆，在快挂断前才接起：“喂？”


    “云婼。”电话那边很安静，韩岐该是特意抽时间打的电话，语气淡淡，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你之前说要追我。”


    云婼老实承认：“是的。”


    “什么时候追？”


    啪，云婼捂住了脸。


    她也没办法，但是——


    这辈子最渣的话从她嘴里说出：“等我先离了婚就来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