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庭墨婚变的事直接冲上了热搜。


    有图有证据，商场四楼走廊，孟庭墨当着妻子的面抱着另外的女人离开，妻子只有一个背面照看不出什么，但据现场知情人士透露，孟庭墨妻子已怀孕，产期将近。


    舆论一片哗然，网友炸开了锅。


    “说好的我很爱我的妻子呢，全是人设。”


    “渣男贱女去死啊，不喜欢为什么要让人家怀孕！”


    “据说那女的是孟的白月光，孟老婆无权无势，可能是故意娶的她。”


    “啥意思？”


    “意思就是可以随便欺负啊，想结就结想离就离，不怕妻子娘家人找上门。”


    ……


    关注度太高，连带着孟氏的股价都在动荡，孟父急忙把孟庭墨叫回家询问事情经过，还抱着一丝可能是误会的幻想，结果孟庭墨张口就是“我要离婚”。


    孟母一巴掌甩上去，孟庭墨死不改口。


    这些云婼都不知道，或者说，不在意。


    她在家里准备贺西桐的生日礼物。


    贺西桐不缺钱，所以每年的生日礼物特别难准备，后来是贺西桐提出了一个想法：“我们做的每一件事都要拍照记录，你给它做成一个相册，生日的时候送给我，我一定好好珍藏。”


    “等我们老了，就拿出来一张张回忆。”


    云婼自然是答应，这份生日礼物一送就送了六年，和孟庭墨在一起后，每次她准备贺西桐的生日礼物时孟庭墨都会吃醋，觉得自己被忽略了。


    她翻开相册，左边是照片右边是文字框，文字框暂时是空白的，等着她把这张照片对应的事记录上去。


    “1月3日，和西桐一起去滑雪。滑的磕磕巴巴，西桐说抱着我滑：‘不用害怕摔倒，我会垫在你下面，把你保护得好好的’。”


    “2月6日，过新年，西桐打电话说，‘今年的生日愿望是要继续和我做好朋友’。”


    ……


    “5月17日，肚子有些显怀了，西桐说她一定要当干妈。”


    “7月12日，西桐谈成了一笔大订单，恭喜西桐，希望你做的任何事都能够成功。”


    ……


    “10月3日，西桐出去旅行，可惜我不能一起去，西桐给我发来照片，每一张都P上了我的身影。”


    “西桐说，‘无论去到哪里我们都一起’。”


    ……


    “11月7日，因为孟庭墨忽然冷下来的态度找西桐哭诉，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友好聚会。”


    笔尖在这里停顿，想继续写些什么，又觉得多余。


    最后，云婼只是写到：


    “祝西桐生日快乐，万事顺遂。”


    停笔，合上相册，装进礼品盒。


    明天就是贺西桐的生日宴，贺西桐在朋友圈发了宴会地点，只请了圈内好友一起庆祝。


    云婼收拾好早早上床休息。


    隔天白天，宴会地点，云婼裹得严严实实出现。


    她现在需要保暖，肚子大了不方便，走路慢吞吞的，到场时宴会已经开始了。


    还好她没准备参加。


    礼物统一放在进门的架子上，上面大大小小堆了好几层，云婼找了个位置放下手中的礼品盒，正好听到里面传来歌声。


    “祝你生日快乐~”


    她没急着走，站在原地把整首歌听完才重新戴上帽子。


    这样，也算她为贺西桐庆祝过了。


    八年的友情总要有个告别，她没孟庭墨那么冷情，简单一句“不要了”就可以走的干脆利落。


    云婼坐上车时接到了贺西桐的电话，有些诧异，贺西桐不是在跟朋友一起庆祝生日吗，她以为现在没精力打电话。


    想了想接通，一句急吼吼的“你在哪里”传进耳朵。


    像是在找人。


    应该是哪位朋友堵在路上还没过去，贺西桐急了吧。


    “打错了吗？”云婼问。


    电话那头一时没了声。


    良久，贺西桐可能是确认了电话号码：“云婼。”


    “嗯。”云婼应道。


    “…你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生日快乐。”


    有什么东西掉到地上，好像是酒杯，砰的一声碎得彻底，贺西桐赶紧处理。


    嘈杂声隐隐传来，云婼放下举在耳边的手机，通话时长45秒钟。


    她按了挂断。


    司机启动车子，一片暖阳下，汽车朝琉璃路驶去。


    云婼回家后时间还早，她收拾了一下屋子里的东西。这个家算是婚房，结婚后她和孟庭墨一直住在这里，里面有太多属于两人的东西。


    孟庭墨的东西阿姨不敢收，也不知道哪些要收，只能云婼来。后来觉得她搞错了方向，这房子已经还给孟庭墨，该收的是她的东西。


    刚来这个世界时一无所有，现在一样样收拾下来，才发现她已经留下了太多痕迹。


    整理床头柜时阿姨敲了敲门，手里拿着一封快件：“夫人，您的快递。”


    有些厚度的一个文件袋，阿姨记得前段时间也收了一个这样的快递，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


    总有些不安心。


    云婼起身拿过，想拆，阿姨却站着没走，她只能放下：“有什么事吗？”


    阿姨看眼卧室，一贯的干净整洁，但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好像少了什么东西。


    她说不上来，又想起在手机上刷到的新闻，孟庭墨和姜家女旧情复燃……


    “没什么，夫人您今晚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云婼便随便报了两个菜名，阿姨走后她把门关上，拆掉快递，从里面拿出一份合同。


    没急着看，她继续收拾房间里的东西，床头柜上的相框她犹豫半天，最后还是没舍得把照片拿出来。


    整个装进了行李盒。


    当晚，家里依然只有云婼和阿姨两个人。


    已经习惯没有孟庭墨的晚饭，云婼不是多话的人，阿姨不敢随便开口，两人沉默着结束晚餐。


    阿姨收拾饭碗时云婼收到了中介发来的消息，上次看房没找到合适的，只和中介加了个好友。这几天都没有联系，还以为找不到了。


    中介小王：“姐，有个新房源释出，租户半个月后到期不续约。各项条件都符合您的需求，这是照片您可以先看看，可以的话我给您约时间看房。”


    云婼扫几眼照片说可以，中介便去约时间，她把手机放下，在屋子里来回走了两圈。


    阿姨以为她在散步：“怎么不去院子里？”


    “天冷。”云婼笑笑，“就不出去了。”


    晚九点，一切都收拾好，云婼洗漱完从浴室出来。


    卧室的书桌上摆放着一份合同，是她让律师拟的，律师收到要求后大吃一惊，跟她确认了好几遍。


    云婼翻开合同一页页看过去，房间里静的只有纸张翻页声，确定没有问题后云婼点开手机给孟庭墨拨去一通电话。


    她已经很久没主动打过孟庭墨电话了。


    第一遍没有人接，她继续打第二遍。


    孟庭墨大概知道她不会罢休，最终还是接了电话，语气依旧冷冷淡淡：“说。”


    云婼手指抖了一下。


    真是不争气，她想到：“你明天有时间回来吗？”


    “没有。”孟庭墨倒不是说谎，他明天要出差，大概三天才能回来，“还有其他的事吗？”


    云婼说有。


    有个问题她藏在心里很久，一边觉得不可能，一边又想着万一呢，也许她和众人的关系还有救。


    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提问，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庭墨，你…你最近有遇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吗？”


    比如系统这类超自然的存在。


    突然改变态度，她只能往这上面想，如果这不是真相，那只剩最后一个答案。


    孟庭墨真的不爱她了。


    一夜之间。


    孟庭墨听出了云婼的意思。他很想回答是，大声质问云婼怎么可以这么对他，玩弄他的感情很有意思吗，既然可以追他五年为什么不愿意真心爱他！


    可理智回笼，所有的话都被压在心底。


    姜语霏的提醒涌上心头：“如果让她知道我们已经了解真相，她会不会再次让她的系统扭曲我们的认知？”


    他不要再被欺骗第二次。


    “没有。”孟庭墨狠下心说道，他厌恶被操控，所以他厌恶云婼，“我过得很好，不需要你假惺惺的关心。”


    原来如此。云婼闭上眼，她真的可以死心了。


    “明天回来一下吧，很重要的事。”


    “没时间。”孟庭墨没解释是出差。


    云婼摸了摸肚子，孟庭墨真要做到这么绝情：“不要我，也不要孩子了吗？”


    “孩子我要。”


    酒店套房内，孟庭墨靠在椅背上按揉着眉心，桌上的电脑显示着云婼前一天去产检的各项数据。


    医生说云婼最近的精神状态很不好，数据也有起伏，让他抽时间多陪陪云婼。


    不会有事的，孟庭墨告诉自己，云婼有系统在手，遇到困难许个愿就行。


    “它跟着我比跟着你好，起码我对它的爱是真的。”


    云婼是云婼，孩子是孩子，云婼利益至上，可孩子无辜。如果让云婼带孩子，很可能把孩子养得和她一个样。


    孟庭墨告诉自己他要孩子的原因只有这一个，再没有其他理由。


    “好。”云婼应了。


    她想要抚养权，可她知道她的条件争不过孟庭墨。


    孟家不会让孩子跟她走的。


    “没有其他的事了。”云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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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道，示意孟庭墨可以挂电话了。


    可一秒、两秒、三秒过去，电话还没被挂断。


    云婼突然难过得不能自已。


    她从来没有想过会以这种方式和孟庭墨道别，甚至没办法再看孟庭墨一眼，无论多深的感情，都将埋葬在今晚的这通电话中。


    她和孟庭墨设想过很多“以后”的事。


    “庭墨……”


    “没有以后了。”


    云婼结束了通话。


    手机放在一边，她拿起笔，在面前的“离婚协议”上签下了名字。


    随着最后一笔落下，这段感情也画上了句号。


    酒店套房，孟庭墨看着手机愣神，云婼说“没有以后了”时，他的心忽然痛的难以忍受。


    *


    云婼和中介约好了看房时间。


    租户是个上班族，还有半个月才到期所以没搬走，只能下了班看房。


    冬天天黑得早，七点已经黑透，云婼在小区门口等来了中介，两人朝里走，云婼看了看周围环境，算是老小区，但基础设施都有，和脏乱差不沾边。


    每栋楼前都载着绿植，树木枝茂繁盛，白天刚有工人来修剪过，路边还堆着没来得及运走的枝丫。


    租户是个年轻女性，因为换工作距离太远所以才退租，看到上门的是个孕妇有些惊讶，很认真给云婼展示了屋里的环境。


    云婼走的时候还悄悄安慰了云婼一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不知道云婼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大晚上的让一个孕妇单独来看房子，总不会是好事。


    云婼对她笑了笑，跟着中介出了小区。


    一切都按照计划在走，房子也找到了，中介问云婼的看法，她说可以：“明天我来签合同。”


    中介乐起来，中介费是一个月租金，这是他开的第一单。


    正想问云婼要不要送她回去，身后有人走近：“你在看房？”


    云婼和中介愣住，朝来人看去，是姜语霏。


    有点心累，怎么又是她。


    云婼刚想叹口气，想起什么，目光在周围寻找着。


    姜语霏一看就懂了：“别找了，庭墨不在，出差去了。”


    “…哦。”云婼点点头。


    既然遇到了熟人，中介不好再待下去，和云婼打了招呼就走了，走之前还不忘提醒云婼明天签合同的事。


    云婼说她记得，扭头对上姜语霏探究的眼神。


    “你这时候看房？”姜语霏不懂，起先觉得云婼是想趁离婚前多捞一笔房产，反正用的孟家的钱，可刚才中介说的却是租房。


    而且租的这种地方，甚至都不是电梯公寓。


    “你怎么想的？”她真的弄不懂云婼。


    “和你没关系。”云婼不想多说，她和姜语霏又不是朋友。


    转身想走，又被姜语霏叫住：“预产期快到了，哪怕是为了孩子拜托你也小心点，乖乖待在家里好吗。”


    云婼偏过头，姜语霏皱眉看着她，一时分不清这关心是真是假。


    “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说这句话的？”她有些意味不明，“它以后，会叫你‘妈妈’吗？”


    如果孟庭墨和姜语霏结婚，她的孩子，就是姜语霏的孩子。


    姜语霏像被吓到，不由自主退后了一步。


    她从来没设想过这件事。


    没得到答案云婼也不追问，准备去前方路口打个车回家，姜语霏则在原地站着。


    云婼刚才的问题真是提醒她了，她之前满脑子的打败云婼，丝毫没想过云婼离开后会和孟庭墨怎么发展。


    和孟庭墨在一起？


    应该是这样的吧，她努力这么久不就为了这些事，但总觉得有点不自在。


    胡思乱想了一通，姜语霏正准备走人，前方传来喧哗声。


    她抬头一看，云婼被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拦住，那男的还拿手机对着云婼拍。


    “你是孟夫人吧？孟庭墨的老婆？”


    “我以前参加孟氏的新闻发布会见过你，孟庭墨之前把你护得挺好，都不准我们去打扰你。”


    “可以采访一下你吗？你和孟庭墨的婚姻真的出了问题？他真的出轨了？”


    “简单说一下吧，装什么……”


    问题一个接一个，云婼很难应付。


    姜语霏愣了两秒朝云婼走去，这男的是记者？搞什么，大晚上对一个孕妇围追堵截。


    她有些生气，正要大喊让其离开，变故就在刹那发生。


    男人见云婼一直不理会有些急了，伸手就去拽云婼，一个没注意脚下踩空踉跄了两下，连带着云婼跟着朝前倒去。


    像一个慢动作般在姜语霏眼前闪过。


    她屏住呼吸，眼睁睁看着云婼摔倒在地，惊呼被压抑在喉咙，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云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