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庭墨提出离婚当晚就被孟母赶出了家门，孟母不敢让孟庭墨和云婼待在一起，怕给云婼气得早产。


    她都差点气出心脏病，孟庭墨真是中邪了。


    孟庭墨不在意，云婼现在怀着孕也没办法离婚，他只是提前跟父母打声招呼，等时间一到，立马和云婼签署离婚协议。


    他没想过云婼主动离婚的可能。


    云婼为了钱好不容易才攻略他，没得到甜头前是绝不可能放过他的。


    云婼一个人在老宅住了晚，第二天又回了琉璃路的家，律师已经拟好了协议，只等她签字就行。


    阿姨出去买菜了，云婼把协议摊在桌上，标题“股权转让”几个字让她有些恍惚。


    三年前，孟庭墨也和今天一样，当阿姨出去买菜时把合同拿到了她面前。


    “我的就是你的，我的一切都可以给你。”


    她当时看着合同一脸惊吓，压根不敢收，太多了，只要她签字，立马就会成为亿万富翁。


    从来没把自己和亿万富翁联系在一起。


    孟庭墨笑她胆小，手把手让她签：“这算什么，你以后还会是千亿富翁。”


    “你不怕我拿了钱就跑？”她当时反问。


    孟庭墨说没关系：“只要我挣钱速度够快，你就跑不掉。”


    “而且，我说了，我爱你，我的一切你都可以拿走。”


    我爱你。


    云婼眨了下眼，有关孟庭墨的记忆都是鲜活的，她至今都记得孟庭墨说这话时的表情，那么认真那么诚恳，眼里都是她。


    她爱孟庭墨，不想和孟庭墨分开，就让她再做一次努力。


    云婼在合同上签了字。


    只等拿给孟庭墨，曾经孟庭墨给的，就会全部还回去。


    她想要证明她真的不是为了钱才和孟庭墨在一起。


    云婼找了个时间去公司找孟庭墨，自从上次宴会孟庭墨带姜语霏出现后，外界有关孟氏小孟总婚变的传闻就多了起来，云婼路过前台时能看到员工看她怜悯的眼神。


    说不清心里什么感觉，五味杂陈，她走进电梯。


    孟庭墨助理让她在休息室稍等：“孟总正在办公室跟人谈事。”


    云婼不自在理了理衣摆，低声说“好”。


    她不怎么来孟庭墨办公室，就算来也不用等，孟庭墨说他的办公室她可以随意进出。


    如今却只能在休息室等。


    巨大的落差笼罩住云婼，她拿出手机划拉两下，挨个点进每个APP看两秒又退出。


    贺西桐发了条朋友圈，“好烦啊”，配图是“一拳揍倒傻逼”的表情包。


    云婼下意识想点赞，又怕点了后贺西桐不高兴，她关掉手机。


    今天是阴天，天气转冷，她拢紧外套。


    预产期在下个月月初。


    12月，最冷的季节。


    云婼起身在休息室走了走。


    想想和孟庭墨发生矛盾的时间，距今差不多二十天，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久。


    恋爱时吵过架，最多两天就和好，婚后就没这个烦恼了，孟庭墨总是先低头。


    所以这次换她来求和，也是可以的吧。


    云婼又看了眼合同。


    一个小时过去，孟庭墨办公室没有动静。


    云婼去找了助理，助理回话时一直低着头：“是的，那位一早就来了，可能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吧，您再等等？”


    “那位？”云婼让助理抬头，“那位是谁？孟庭墨在和谁谈事？”


    助理眼神躲闪。


    云婼便懂了，不想再等，她直接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哈哈哈。”笑声从门缝传出，姜语霏坐在办公室沙发上拍着手说着什么，孟庭墨在办公桌后处理公务。


    似曾相识的画面。


    以前姜语霏的位置，是云婼在坐。


    见云婼推门进来，姜语霏收起笑，跟着孟庭墨一齐看向云婼。


    “什么事？”孟庭墨只一眼便收回视线，手上翻着文件，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似乎云婼的出现让他很厌烦。


    “夫人……”助理在身后小心翼翼喊了句，生怕云婼被气得倒下。


    云婼没倒。


    甚至没露出受伤的表情。


    她拿出合同：“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听到“单独”两个字，姜语霏举起手：“那我走？”


    孟庭墨说不用：“没什么不能见人的事。”


    可云婼坚持：“你可以出去吗？”她看向姜语霏。


    她的眼神很平静，被丈夫晾了这么久，一句质问都没有。


    姜语霏看了眼云婼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听说要不了多久就是预产期。


    “行。”她起身离开，“你们是夫妻，你们随便谈。”


    办公室只剩下云婼和孟庭墨两个人。


    “她已经走了。”孟庭墨放下笔往后靠在椅背上，语气轻描淡写，“希望你要说的不是些废话。”


    云婼没第一时间接话。


    感情正浓时没时间悲春伤秋，如今感情出现问题了，走到哪里都是回忆。


    孟庭墨毕业后进公司先去的市场部，所以她实习也选的市场部。


    实习生不需要市场部大佬面试，等她上了几天班被孟庭墨发现时立马被叫进了办公室。


    当时也像这样，孟庭墨优哉游哉坐在办公桌后，气定神闲问她有什么想说的。


    她说没什么想说的，“就是想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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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庭墨笑了一声，问她知不知羞，“走哪儿跟到哪儿”。


    “没有厚脸皮追不到你啊。”她有些委屈。


    那是她追孟庭墨的第四年，早就习惯了跟在孟庭墨身后跑。可能孟庭墨也习惯了一回头就能看到她，在一起后孟庭墨说，他那时很高兴能在公司看到她。


    “早就把你放心上了。”


    云婼想起这句话心蓦地一痛。


    四年前的孟庭墨和今天的孟庭墨融合在一起，云婼不信，当初那么深爱她的人会在短短二十天内移情别恋。


    她走近孟庭墨，把合同放在办公桌上。


    “你给我的我还给你。”


    孟庭墨视线下移，摊开的纸张上印着“股权转让”几个字。


    他没动：“什么意思？”


    云婼翻到需要签字的地方：“你之前说我是为了钱才嫁给你，既然如此，我把这些还给你。”


    “我只想告诉你，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我绝不是为了钱才和你在一起。”


    她弯腰有些困难，不敢碰到桌子，手指把合同送到孟庭墨面前。


    “签字吧。”


    外面下了淅沥小雨，有些符合现在的调调，像古早的言情文虐心女主卑微求复合的剧情。


    孟庭墨半晌没动。


    是了，他想起之前云婼确实说过要把股份和不动产甚至是转给她的钱都还给他，他当时不信，也不是不信，是觉得这只是云婼以退为进的手段。


    想让他心软，变回以前那个指哪打哪的傻子。


    对，没错，以退为进的手段而已。


    孟庭墨拿起合同翻了翻：“真准备还给我？”


    云婼点头，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以后也不用给我这些。”


    她年轻，上过大学有过工作经验，即便不靠孟庭墨也可以赚钱养自己。


    所以拜托了，孟庭墨一定要相信她。


    “好。”孟庭墨应下，云婼眼睛一亮，以为孟庭墨答应了和好。


    结果下一秒孟庭墨把合同放到一边重新忙起工作的事：“合同我收下了，没别的事可以走了。”


    云婼眼睛迅速暗淡下去。


    “你还是不信我。”


    孟庭墨没吭声，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已经和家里坦白了要离婚的事，甚至和姜语霏演了几次戏，他没有反悔的余地。


    他告诉自己不能心软，一旦心软，就会被云婼永远操控。


    话虽如此，他却不敢看云婼的眼睛。


    寂静的办公室响起云婼近乎绝望的声音：“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肯信我？”


    孟庭墨快把手里的笔捏断，他抬头，终究狠下了心：“我不会再相信你。”


    “我恨你，看到你就觉得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