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第五十二章 顿悟
作品:《暗杀目标是夫君》 长公主府外,一辆马车缓缓停下。
季泽州没有整理仪容,就这么披着黄袍,亲自去敲长公主府的大门。
里面门房开了门,看见季泽州,他忍不住上下打量。
锦袍,但是风尘仆仆,衣服上的绣工精巧,但是破烂一个大洞。来人容貌俊秀,却形容枯槁。
“朕……我是季泽州,来拜见长公主,麻烦通传一下吧。”季泽州恭恭敬敬地说道,只是他已经失声,声音如破旧的风箱。
他身后的褚稷连忙重复了一遍。
门房点头关上门,众人在晌午等了一个时辰,大家都没有抱怨,陪着他等。
一个时辰左右,门房打开门,直接道:“我们家公主不见你,你回吧。”
眼看大门要关上,季泽州急忙用膝盖把门拦住,后面的人立即上前,把门拉住,拦着门房。
“你们到底是谁?”门房将门拉紧,警惕地看着他们,季泽州想解释,却不知自己怎么解释。
“季泽州,你是想闯公主府?”门里传来威严的女声,是季乔霖,她穿着寻常练功服,头发高高绾起,清爽俊逸,与前几次相见时的雍容华贵完全不同。
季泽州同她作揖,直接问道:“长公主……咳……可否见过我家娘子?”
季乔霖冷笑一声,她上下打量季泽州的狼狈模样,笑容里多了分快意。
虞衍从褚家出来直奔公主府,她一见到季乔霖,她抿着唇,憋着泪,不敢说一句话,只怕自己一开口就是哭腔,叫她们嗤笑自己。
虞衍想起自己说的话。
他爱我,他不会这样的。
现如今只想给自己扇两巴掌,她哪里来的自信?
季乔霖听了虞衍的话,什么都没说,抱着她,只叫她在府里好好呆着,什么事有她去。
虞衍此时听到动静,知道是季泽州找上来了,她轻巧地爬上树,在树枝的掩映下去看那边的动静。
“季泽州,我不知你说的是什么,我不知什么虞衍,你回吧。”
季泽州此时宛若疯魔,他双目赤红,面容狰狞:“你知道的,你肯定知道!咳咳咳咳……”
季乔霖冷眼旁观,没有一点动容。
季泽州转而哀求起来:“是我,是我,是我们之间有一些误会,我会同她好好解释清楚,求求你让我见见她。”
真是好一副美丽的皮囊,可怜的模样,如被狂风摧残过的玉兰,姿态狼狈却依旧不失风骨。
季乔霖终于知道他如何引诱虞衍为他死心塌地,这一副模样,估计虞衍看见了定要心软。不顾一切地冲出来哄着这个男人,说自己不再这样了。
季乔霖轻微侧头用余光去看府里的那棵树,果然看见一个人影在上面。她动了动步子,将季泽州的身形挡住。
她回头,看着季泽州,神色冰冷:“你说你找虞衍,你知道这两个字怎么写吗?”
季泽州脱口而出:“有虞氏的虞,yan……”他的话卡在喉咙里,挤不出一星半点的声音。
他不知道虞衍真名……
他口口声声说自己要找妻子,居然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那他现在在干什么?他要解释什么?解释自己的爱?
他瞬间冷静下来,他明白季乔霖的意思了。
他如今这副模样是干什么?她明明已经误会自己了,而自己什么行为都没有,他不去解决问题反而要把虞衍找回来。
他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帮虞衍洗清她家冤屈,不是将她求回来。
求她回来让她成为众矢之的吗?让天下人都议论她这个罪臣皇后吗?
季泽州自己就是婢生子,他自己背负了这么长时间的骂名,他怎么忍心让她被所有人指指点点?
他原本无神的眸子瞬间亮起,说道:“多谢前辈指点!我如今只有一个问题。”
季乔霖冷冷看他却没把门关上。
季泽州赶紧道:“我想知道,我什么时候还能再见一见娘子?”
季乔霖神色严肃:“不是你什么时候见她,而是她什么时候愿意见你,我们不会拘着手底下的人,她如果想见你,你们自然能见到,和我没有关系。”
季泽州恋恋不舍,他哀求道:“那可否托长公主为我带一句话?我那时并不是说她家世不好,我是想等解决了她的身世问题再……”
季乔霖打断他,这件事她看得明明白白:“那你为什么不和她说?”
“我……”
“季泽州,”季乔霖忍不住劝他,“你才当了皇帝就将你父皇那套为你好学得十成十,你忘了你被迫叫我母亲时的不愿意了吗?”
她觉得自己交浅言深,只是事关虞衍,她还是多了两句嘴:“他是你的妻子,你有什么话和她说,不要让我在里面当传话筒,你要做什么事也不要瞻前顾后,她有自己的判断。”
说完季乔霖关上大门。
季泽州思索片刻,翻身上马,往皇宫去。
褚稷见他精神好了些,问他:“你接下来是想怎么办?”
季泽州将自己的头发整理好,看着他道:“登基大典继续,一切从简,我们先去大理寺。”
季乔霖的话提醒他的,他们之间隐瞒的事情太多了,本身阴差阳错的夫妻,他不知她的背景她的身世,就这样把她找回来也只会让她受委屈。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做好自己身为帝王应该做的事情,虞衍她会自己判断他到底是真的嫌弃她还是另有隐情。
在大理寺放置资料的房间里,他亲自打开尘封的卷宗,亲手揭露无人在意的冤屈。
十三年前,皇帝意图削弱叶家势力,用了一记敲山震虎。
叶家在国子监,翰林院势力较大,连带着礼部吏部几乎都是叶家门下的势力。那时虞衍的父亲时任礼部左侍郎,他们与叶家并无关系,若真是与朝廷派系有关,那他算是赵家的门徒,那是赵家的大儒还未离世。
因为祭天仪式上,有心人的布置,导致桌子上的礼器少了一件,皇帝发现之后,大怒,肃清了整个礼部。
顺着礼部,找到叶家,使叶家不少人脱下乌纱帽,叶家为了保护当时的礼部尚书,叶家嫡系,罗织罪名将责任推到虞家。
皇帝知道虞家是无辜的,当时就是皇帝命人做的手脚,他怎会不知虞家的冤屈。
但他依然下令将虞家满门抄斩。这不符合法规,这最多只是革职的失误。
皇帝想要警告叶家,那就用最强硬的手腕。
虞家除了虞衍,所有人为了皇帝的政治斗争而死。
季泽州明白事情原委,气得手抖,他只知父皇不是个好东西,却没想到他会用这么无耻的手段。
深夜,他修书一封,洋洋洒洒写了几页纸,痛骂狗皇帝昏庸无能,悲痛虞衍全家的遭遇。他写完,又将信撕毁。
他即刻传令,将虞家的事情写成告示,为虞家正名,将叶家相关人全部按律收监,他命大理寺将这些年的所有非正常的案件全部再查一遍,果然,其中还有不少是曾经在政斗中被冤死。
新皇登基的第一个月,世家人人自危。
无他,这个皇帝没有依靠世家登上的皇位,他是依靠自己组建的军队。
那位皇帝之前担任大理寺卿,上位第一个月就是查陈年往事,有些事情连世家自己都不记得了,有些事情当事人都已故去。
季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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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连死人的面子都不给,说查清就查清,别说死人,就是正在送灵的人,他要查,连棺材带哭灵的人一并带走,不给一点反抗的机会。
第一个月,刚刚大赦天下,牢房刚清。下狱的人就把牢房填满,还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叫狱卒连轴转。
送礼的人排着长队给狱卒送礼。
第二个月,牢房放走了一批又来了一批,有的人前脚刚走,后脚又因为别的案子进来。
季泽州下令让刑部和大理寺一起查,皇帝和他们一起查,如果有人漏了,看错了,当场处罚,处罚力度不大,就是罚钱。
就这么连轴转了三个月,季泽州把一批年迈的老人硬生生熬病,他才郑重地宣布,近二十年的所有案件全部查清。
他将所有因为冤假错案而死的人抄成了一份长长的卷轴,他将卷轴打开,卷轴咕噜噜地掉在地上,一节一节台阶地掉下去。
百官看过去,那人名铺就了皇帝的九五螭阶。
“数万人。”季泽州幽幽地叹道,“让在坐的人死上几十遍才能偿还这个数目啊……”
此时,无人注意到虞衍坐在大殿的横梁上,一只腿垂下,轻轻晃动,她垂眸如菩萨含目看着这一幕。
季泽州的风评在世家很差,在民间的风评却很好。
他登基大典并不隆重,考虑秋季农忙,他甚至并不要求京城的百姓观礼。
只是他继位之后,京城的告示贴了满满一墙,几乎要从这个城门口贴到那个城门口。
世家各个缩起脖子做人,往日的嚣张气焰不复存在。
只是总有人去触及季泽州的底线。
季泽州登基第三年。
“有本启奏,无事退朝——”
“陛下,臣有奏请!”
季泽州看那出列的人,是叶家的余党,三年前他清理叶家的人终究是有一些没有被牵扯进去,留下了一部分。
“爱卿请讲。”
“自古帝王婚配较早,琴瑟和鸣,早早培养继承帝位的皇储,臣观陛下后宫空虚,应当绵延子嗣,延续国祚啊……”
朝堂一片鸦雀无声。
褚稷如今官至宰相,他站在第一排,忍不住回头看看是哪个狠人,居然敢提皇帝的婚配问题。
知道内情的人低下头不敢吭声,不知道内情的人昂着脑袋,想看看皇帝是什么态度。
“爱卿……是叶家的人?”季泽州缓缓起身,走下台阶。
那官员听季泽州记得他的士族,他高兴地猛地抬头,看见季泽州旒冕后带着冷意的脸。
他明白,自己说错话了。
季泽州向来脾气好,从不过分处罚官员,一切全是按律走,有的时候官员说错话他也只是小惩大诫,君臣关系格外和谐。
他开始给自己找补:“臣只是担忧……”
“你的担忧就是整天看着朕的床上有没有人是吧?”季泽州一字一顿,他伸手,扶了扶对方的帽子,“不看看百姓的碗里有没有饭,就只看朕的床上是谁是吧?”
只见季泽州猛地用力将对方头顶的官帽掀翻,啪嗒一声,官帽掉在地上咕噜噜转了两圈。
“寅虎!”
此时的寅虎站在第一排,是朝廷的威武大将军。
“末将在!”
季泽州厉声喝道:“给朕扒下他的官袍!革了他的职!丢出大殿!朕倒要看看到底还有谁天天盯着朕的龙床看!”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那被脱下官服的臣子大声讨饶,“臣只是关心国祚绵延啊陛下!”
季泽州犹不解气,他环顾四周,冷声道:“还有谁和他一样的想法,尽可以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