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曼给他竖起大拇指。


    她用笔尖戳了戳在纸上画的书本，在两者之间画了一道线，在线上写了个魂字，然后画了个小圆圈，圈住许曼的名字。


    何臣惊得倒吸一口冷气，哆嗦着开口：“你的意思是，你原本是别的世界的人，有一天，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灵魂进入许曼身体里了？”


    许曼点头如捣蒜。


    何臣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却不小心从床上摔了下去。


    “你没事吧？”许曼本想伸手去扶，见他如此害怕，伸出去的手讪讪地收了回来。


    “你让我缓一缓。”何臣的脸色有点苍白，像是受到了惊吓。


    过了好久，何臣终于鼓起勇气，重新坐回床上。


    “那真正的许曼去哪了  ？”


    “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


    “那你刚才说书，是什么意思？”他问。


    许曼用笔戳了戳她画出来的书本。


    “是我理解的那样吗？我跟许曼是在书里？”


    “故事！”从许曼嘴里蹦出两个字。


    “我跟许曼在故事书里？”何臣更震惊了。


    她点头。


    “如果我跟许曼在故事书里，她磕到脑袋，你从楼梯摔下来，灵魂进入她的身体，变成现在的你，就是说，你也在故事书里。”


    许曼激动到鼓掌：“你好聪明！”


    “谢谢！”何臣尬笑。


    尴尬到沉默之后，何臣再次开口：“你前边说成浩找你借钱，是想表达什么？”


    “故事！”许曼说，又在纸上写了个“走”字。


    “故事走？还是走故事？”


    “发展。”许曼又蹦出两个字眼，她在一点点试探，会不会遭受反噬。


    他无奈地摇头，确实理解不了她想表达的意思。


    许曼说：“故事。”在纸上写了个“写”字。


    “写故事？”


    她点头，说：“人。”


    何臣眼眸微眯：“写故事的人。”


    “发展。”许曼继续说。


    在纸上写下“情节”两个字。


    刚写完，一滴红色液体砸落在纸上。


    靠！又开始流鼻血了，她透露的实在是太多！


    何臣赶紧把整包纸拿过来，帮她堵住鼻血。


    “我不能再说了，会死人的。”


    “不说了不说了，既然你说，我明天都会忘记，就不要冒风险告诉我了。”何臣觉得，知道真相也没那么重要。


    他只要明白，许曼是被迫与成浩见面，被迫答应借钱，就足够了。


    就算明天会忘记，自己也应该无条件相信她才对。


    第二天上午，到处都是皑皑白雪，银装素裹。


    何臣提着大包小包礼物，走在前头。


    许曼跟在后面，紧紧拉着他衣服后摆。


    走了好一会，两人才来到许家门口。


    大门敞着，里面传来许父和许母争执的声音。


    “今天冬至，那个死丫头也不回来看看我。”许父头发花白，捧着暖手壶，在院子里来回踱步。


    “女儿出嫁的时候，你一分钱陪嫁没给，不回来看你也正常。”许母不留情面地挖苦。


    许父郁闷的很，闭着嘴不肯再说话。


    “爸，妈，我回来！”许曼一跨进院子，就冲他们大声喊道。


    “哎呦！曼曼啊，我的闺女！”许母健步如飞，一路小跑迎上来，把她搂进怀里。


    她一抬眼，就看见何臣满脸亲切笑容，站在后面，一把将许曼推开，拉着何臣往里走：“我的好女婿，你终于有时间来看我们了，最近忙不忙？累不累？想吃什么妈给你做，这儿就是你家，不用客气。”


    许曼被晾在一旁，刚燃起的热情，转眼熄灭：“真是亲妈，眼里只有何臣。”


    许父斜眼瞪过来：“死丫头，还知道回来，我以为你想要跟我们断绝关系呢。”


    “哪有啊，爸。”许曼扑过去，紧紧环抱着他撒娇，“何臣太忙了，我要陪他啊，这么好的女婿，我肯定要看牢一点。”


    “你能这么想就对了，我还担心你会跟他吵架。”许父满腹担忧，从此烟消云散。


    “不会，我们现在感情可好了。”许曼嘿嘿傻笑。


    许父突然一脸严肃地问：“你跟那个成浩还联系吗？”


    许曼摇头：“不联系了。”


    “那就好，成浩那一大家子，你对付不了。何臣多好啊，比他帅，个子也高，还是主任，性格又好，你真是赚到了。”


    “嗯嗯，是我占便宜了。”


    “走吧，你哥在里头，你俩也好久没见面了。”说着，许父拉着她往里屋走去。


    里屋，许霖正拉着何臣的手寒暄，余光瞥见许曼进来，顿时没好脸色：“你还知道回来啊，我以为你要跟我们断绝关系了。”


    “哪有！”许曼故作可怜地撅嘴，“何臣他太忙了。”


    “哼！臭丫头！”见她拿何臣做挡箭牌，许霖一脸无奈地摇头。


    中午吃饭的时候，许母在饭桌上，一个劲给何臣夹菜：“多吃点，跟上次比，你瘦了不少。”


    “谢谢妈，太多了，我吃不完。”何臣看着眼前的碗，里面的菜都快摞成一座小山了。


    “难得回来一趟，多吃点。”


    许霖夹了个鸡腿给许曼：“要是无聊，就回来陪陪爸妈。”


    “嗯，我会的。”


    许曼啃着鸡腿，十分满足。


    “听说，你暂代副院长一职，明年省医院会直派一位院长吗？”许霖看向何臣。


    何臣点了点头：“是的，到时候新院长任职，我需要进行考核，才能任职副院长。”


    “你是打算在这边定居吗？”话锋一转，许霖突然问，“你跟曼曼结婚的时候，你的父母亲人都没来参加，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打算。但是她现在是你老婆，早晚要和你父母见面。”


    “这事我考虑过，目前工作上的事还不稳定，我打算明年年底带许曼回去，补办一个婚礼。”何臣老实回答。


    “嗯，”许霖点头，随即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你好像快30了吧，要孩子得趁早。”


    “对对对，趁年轻，多生两个，我跟你爸可以帮忙带。”许母忙接话茬。


    “你俩结婚都大半年了，怎么肚子没动静？检查了没？有没有问题？”许父更关心两人身体状况。


    “咱们吃饭，先不说这个行不？”许曼放下筷子劝说。


    何臣笑了笑：“我们俩个身体都好，是我想晚点要孩子，就没有…”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就是说，何臣一直在做避孕。


    他做避孕？


    许曼不由得诧异，他怎么做避孕？没见他戴过那个玩意啊？


    要是真戴了，她不会没有感觉。


    “为啥呀？”许母不理解，“生了孩子，凭咱家的条件，哪怕来十个八个也养的起啊。”


    “大哥不是还没结婚吗？”何臣把枪口掉转，指向许霖。


    “他没关系，想结婚随时可以结，倒是你们两个，我不太放心。早点要孩子，我这颗心，才算安稳。”许母说。


    “我想等明年回去，补办完婚礼再要孩子。”何臣语气温柔，可态度却很坚决。


    “随便你吧，既然这么说了，你们自己决定就好。”许霖叹了口气，没有再过多劝说。


    吃完饭，许父拉着何臣唠家常，而许霖却把许曼拽进房间。


    “你跟何臣是不是还没那个过？”许霖张嘴就来，倒是把许曼问的无处躲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