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的话……先打边线好了。


    日向抛起球，指点后场边线，和久谷南后场的自由人根本不猜了，反正这家伙扣球打边线一直都没出界，不管怎么样先按界内处理吧！


    ……不对。


    乌野的10号……还是左撇子吗？！怎么之前没发现？！


    意料之外的旋转让自由人接飞，也让和久谷南的氛围更沉重了一些。


    第二次发球。


    得分。


    这次日向瞄准的是后场5、6号位中间，接球分配失误。


    第三次发球。


    ……好像逼的有点紧了。


    日向转了转球，而后高高抛起。


    得先让他们稍微松一点……


    场边的影山飞雄皱眉。


    “他在干嘛？”


    “？”


    面对着其他人头上的问号，影山有点不耐烦，“为什么要打中岛？对方的接球水平是最好的吧，要是被救了就要考虑后续进攻了，打其他人更好不是吗？”


    “说不定只是求稳吧……发球针对主攻手干扰后续进攻也没问题吧？”


    “别开玩笑了，才第二场，他体力根本没问题，技术也没有变形，直接发球得分更好吧，”影山手抵住下巴，一边啃手一边不满，“干什么？放水？”


    场内，虽然落点不是边线，但是这一球的位置依旧刁钻，直指和久谷南的队长，而针锋相对了一整场，和久谷南的队长面对这样的一球，却选择了避让。


    他让开了位置，朝着网前奔去。


    他的身边，狼狈冲过来补位的川渡鱼跃救球，乱七八糟的滑了出去，他手脚并用地爬起来，看着网前，乌野的小不点魔鬼下手狠辣，位置刁钻，是一个不好用手也不好用脚去接的高度，搞得他的球也是乱七八糟的，歪七扭八的飞起来，换做是平时，花山要把川渡吊起来打，让他感受一下二传手的愤怒，但是这个时刻，面对乌野的魔鬼的压迫，他反而没有责怪。


    很好了，能接起来。


    然后……


    到我了。


    他大踏步的追着排球，眼珠子在中岛和乌野的网前以及排球之间来回转，不知是不是汗水流进了眼睛，他感觉双眼干涩和疲惫，可是……


    川渡那么努力了，队长也还在等我！


    所以去吧！


    反身对着网前送出这一球，他一屁股跌倒在地上，随后立刻爬起来往前跑，目光在乌野的人群里搜寻着最危险的那个存在。


    在哪里？


    在哪里？


    得防备他可能出现的拦网和进攻！


    中岛在这个时候反而没有那么多的想法，被曾经的教练，现在的选手，日向逼迫到这个时候，他反而冷静了下来。


    球过来了，但是这个角度只能尝试从左侧进攻了，乌野的拦网也过来了，那个高个子11号不在，突破拦网不难，但是……


    他看向后场的西谷，这位天才在乌野把自己的天分发挥得淋漓尽致，在没有月岛的场合里，他的存在不仅是进攻受挫，更代表着……


    乌野的进攻！


    打手！只能打手！尽可能的让打手之后无法预估的反弹方向来干扰这位天才的判断！不然一定会输！


    于是他瞄准了井上的指尖，万幸，这个人和他表现出来的一样，只是个新人，不可能做到和日向一样的判断能力，成功！


    ……还没有。


    排球如愿打在井上的指尖朝着斜方向直直飞出去，而乌野的后场，两道身影箭一样冲了出去！


    是日向和西谷！


    他们根本没去猜测打手出界可能的方向，而是毫不犹豫一人一半的布防，这一次，排球在西谷的方向飞了过去，西谷像是它的影子一样紧追不舍，而后双手向后一抬——


    救到了！


    乌野，进攻开始！


    日向在追球的半程注意到了方向，于是在西谷继续追的时候，他已经回身，腾出来的距离，完全足够助跑！


    来了，乌野的网前，东峰、日向、井上三人同时启动，乌野的王牌、魔鬼，和新人，和久谷南没有思考的时间了，日向和东峰的乌云压在他们头上，迫使他们几乎是下意识的跑向了网的两边，左侧的东峰一人防守，右侧的日向拉走了两名拦网，于是……


    中场突破！来自副攻手，井上同云！


    “哇！”他兴奋的看着自己的手，“是我诶！”


    “恭喜，第一分到手！”日向和他击掌，井上眼睛亮亮，“日向！网那边没人诶！”


    “对吧，”日向也冒小星星，“那边是很广阔的！”


    “卡轮了。”


    胸膛起伏，和久谷南的二传手烦闷地挠头，边上的中岛吐槽他，“别挠了，本来就高中生长胡子像个大叔，要是挠秃了不就更像了吗？”


    “……乌野那个不也是留胡子？！”


    “乌野的东峰……”副攻手鸣子补刀，“不是一直被说是留了好多年级的大叔吗？你也想留级？”


    “……我才没有留级！”


    “坚强点，前辈。”


    “留学也不是坏事嘛！”


    “……留学跟留级是两码事，西谷。”


    和久谷南的副攻手白石和乌野的二传手一起捂脸，“能不能不要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戳破氛围啊！这下不就从正赛变成训练赛了嘛？”


    “这话就不对了，”乌野的小魔鬼从他的视线下方顶着毛茸茸的橘子头路过，“无论正赛还是训练赛……都是一样重要的嘛！”


    “哈，”中岛笑了起来，连带着队伍的氛围都松快了下来，“没错！”


    “每一场比赛都是重要的！”他大声招呼着队员们，“要珍惜每一场比赛，把每一场比赛都好好学习下来！直到我们也……”


    “……去全国大赛！”


    而后，他看向回到发球区的日向。


    好像没有借口了。


    身高不是借口。


    技术可以磨练。


    意识可以培养。


    当一位条件比他还差、甚至一直被认为是不可能作为选手的存在以这样可怕的实力站在网的对面的时候，中岛意识到，没有借口了。


    于是在深渊的底端，朝着高空进发吧！


    仔细去观察，观察对方的技战术，吃透他！他这场使用的网前进攻手段，哪一些我可以试？！


    当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无法迈过他们的时候！就开始改变吧！


    日向发球，依旧是影山所不理解的，场内发球，依旧追着中岛的位置而去。


    针对攻手的情况下，避开，不要被牵制。


    中岛是整个和久谷南最强的攻手，不要再用防守拖累他了，针对他的所有进攻，将由其他人去承担！


    这次救球的不再是川渡，而是和久谷南的正牌自由人秋保，日向的发球速度依旧可怕，高度也棘手，所以他基本是趴在地上才把球垫起来的，但是他赌上自己身为自由人的尊严，一定会到位的！


    虽然还是要小跑两步，但是，基本到位了！


    好！保住了自由人的尊严（以及继续殴打每一个接球一般选手的特权）！他立刻爬起来，先美美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技术，然后沉下心来警惕着乌野。


    花山欣慰地看了一眼后辈，而后目光和自己的队长相对。


    ……怎么打？


    现在乌野的网前威胁不大，最大的威胁来自后场的两个怪物。


    日向发球结束之后已经回到场内，西谷也严阵以待，那么……你们对中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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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判断正确吗？！


    中岛抬头示意花山，对方迅速get，把球朝着左侧猛的一推，乌野的拦网迅速移动，而中岛看都不看对方，从侧方击球越过拦网点向乌野后场中央。


    你们要怎么处理？！


    乌野的答案是，日向前进。


    是的，虽然两个人的接发是队内最强的，但是相比西谷，日向还有可怕的进攻，所以乌野的答案是……


    让刀，回到他该去的地方。


    在日向的身后，排球高高飞起来，网前的菅原已经在等了，他的速度太快了，球刚刚从菅原的手里借力直直飞起来的时候，日向已经于空中翱翔！


    他要怎么处理？


    乌野的其他人没能追上他，所以只需要防守他一个人就好，那么，面对三人拦网和后场自由人的提防，你要怎么做！


    给我看看，你的答案！


    日向的答案是网前直扣。


    他抓住拦网与球网之间的空隙，直接扣下！


    得分！


    原来如此！


    如果拦网比自由人好处理，可以考虑隔绝后场自由人的参与！


    日向在一次回到发球区。


    排球在场地里起伏，乌野的分数牌一页一页翻过，可是和久谷南甚至没有意识到这种流失，他们只是拼命去思考和抓住这场比赛里乌野给出的每一个答案。


    可以根据进攻强度来规划接发顺序，可以通过站位来防备针对攻手的发球，拦网要考虑和后场的联动……


    他们在一场里拼命去学习和吸收。


    直到最后一球，落进和久谷南的场地。


    终场的哨声响起，他们在不满足和茫然中抬起头，和乌野的众人对视。


    结束了？


    是的，结束了。


    乌野不愧是三巨头之一，哪怕近两年没出线，他们整体的配合，战术复杂度依旧可怕，在今年补上日向这个近乎全能的选手之后，他们即使拖着两个新人，都依旧以25:21和25:18的恐怖分差，带着2:0的大比分，终结了同样是前排队伍的和久谷南。


    好强啊……


    强大，可以如此自由。


    自由地去尝试战术，自由地去组织站位，自由地给到更多人感受和体验比赛，拿下第一分的机会……


    不愧是乌野。


    “你们很强。”


    在嘈杂中，中岛和大地握手，如是说。


    “嗯，”大地回答，“你们也不弱。”


    “？”


    “你不会以为我们一点都没有研究过你们吧？”站在队长身边的菅原补充，“针对你们的战术和站位，我们可是讨论了很久的！”


    “干嘛要告诉我们？”


    “那不然呢？！”日向不敢置信，“费大力气设计和训练，结果打赢之后轻飘飘的走掉怎么对得起我们看完的你们的比赛录像和写完的笔记！”


    “……你们居然真的研究过我们啊……”


    “对呀，”日向说，“毕竟你们很强嘛。”


    “啊笔记可以分享一下吗？”


    “……诚惠10万日元，谢谢。”


    “太黑了吧你这黑心二传手！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或者，”日向从正在试图宰对手一刀的家长面前冒头，“下一次，约一次训练赛吧！”


    “好啊。”


    “？答应的这么痛快感觉是不是有点亏？”菅原沉思，随后比出了个3，“那么至少来约三次吧！”


    “好好好！”中岛一愣，随即大笑，“来吧！让我们继续吧！”


    他说，“下一次再交手的时候！我会是更强的小巨人，会比现在，更锋利！”


    “求之不得。”


    日向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