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
作品:《陆大人偏要招惹寡妇》 傩戏结束后就到了社火,社火不在一处表演,而是要巡演浔阳城各处,人群一向会随着社火表演奔跑,极其热闹,就是也极其废体力。
我想要扯到龙须还得抓紧机会,越到后面越难扯到,只有一开始时就在最前面才容易扯到,今年我们这儿可是最前面了,我一定能扯到。
我拽着陆辗欢和人群一起欢跳着,叫嚷着:“陆辗陆辗,要开始了要开始了,龙王就要出来了!不要走神,一会儿扯龙须。”
小时候的陆辗会像我一样和小伙伴们一起欢跳,跟着社火表演的人一起跑,他年岁愈长后就几乎不跳了,真是越长大越无趣,任凭我怎么拽扯他,他都岿然不动。
“小心些,这么激动做什么?别打到别人。”陆辗将我往后拽了拽。
“高兴嘛!”我狡辩着,还是收敛了一些动作,我方才确实差点打到了我前面的人的脑袋。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社火以爆竹开道,我和陆辗斗嘴这一会儿,点放爆竹的人已将至我们身前,已经看到了爆竹起的烟,也问到了爆竹爆炸后的硝烟味。
说起来,我是很喜欢这个味道呢,爹娘一直说我很奇怪喜欢这种奇怪的味道,可我就是很喜欢很喜欢这个味道,每次都要用力的深吸气狠狠地嗅闻着味道,不过与此同时,我又很害怕爆竹炸响的声音,去年没有扯到龙须就是因为龙王到我身前时恰好我脚下有爆竹炸开,我就躲了一下,这么一会儿就错过了,待我捂着耳朵回头,看到龙王已经走了,又因人太多,后来我再也没能挤不到前面去。
已经可以看到“虾兵蟹将”们了,我兴奋得不能自已,而爆竹离我们这儿越来越近。
我是很害怕爆竹声了,可是我更想扯龙须,我今年一定要扯到龙须,我只有两只手,都要用去扯龙须,自然就无法捂住耳朵,我一咬牙,决心不捂耳朵,以最快速度扯下龙须,而后捂上耳朵。
我心里我也鼓劲,兰君,你可以的!
谁料“虾兵蟹将”过后,有一位放爆竹的竟然将爆竹放在了我前方,几乎就在我脚下位置爆炸,而“龙王”就跟在“虾兵蟹将”后面,我若是要躲,一定又要错过了,人又太多,我无法挪位,实在是太可恶,太可恶了!那放爆竹的正是我能城东的,我唤他一声幺叔,他和我爹关系极好,常常一起吃酒,他知道我怕这个,见到是我便故意逗弄我。
“阿叔,你怎么能这样!”我控诉他。
他已哈哈大笑着跑来,说着:“新年到,福气到,送福咯!”
我是呲牙咧嘴的,还是扯龙须重要!
我周围的人都已经高高举起了手,个个兴奋地躁动起来,他们是和我一样都要扯龙须的。
龙头经过时会从人群身上虚晃而过,那龙须千丝万缕,一扯就断,可很不容易能扯到,虽多,却极其顺滑,便是扫过手心也容易不及扯断龙须便已经滑溜而过。
顾不上脚下噼里啪啦的爆竹声,我紧盯着龙头,快要来了,快要过来了!
而这时又有一位我并不认得的放爆竹的将爆竹放在了我脚下,这回并不是针对我了,只是我脚前地方有爆竹碎,他便也将爆竹放在了此处,生生将我快要伸出去的脚给吓退。
“陆辗,陆辗——”周围声音实在是太大声了,我得很大声很大声地喊着陆辗,是要叫他注意,赶紧扯龙须。
而我是下意识抬手要捂耳朵,不料我才抬手,耳朵已经被手掌捂住,我一怔,怔愣也就片刻,我已来不及说什么,龙头已经舞到了我们这个位置,龙须从人群头顶晃过,龙王敏捷得很,瞬间转身,我眼疾手快跳起来一把抓住龙须,感受着滑顺龙须从我手心和手腕扫过,而我扯下了龙须。
我紧紧攥着手心的凉丝,雀跃地跳着转身,向陆辗炫耀:“陆辗,我扯到了!”
我只看到陆辗低头微笑,嘴唇微动,他说话太小声,我没有听到他是说了什么。
当是时,又一个爆竹炸响,这一串炸响的爆竹和刚才的那些都不同,威力甚是迅猛,我被惊得无意识喊了一声,扑进了陆辗怀里,那声音透过陆辗手心传至我耳中,我撞到了陆辗本欲往后退一退,奈何人实在太多太激动,挤成了一团,我被挤着完全挤进了陆辗怀里,爆竹声还在响,我缩写头,侧首更靠近陆辗。
而这回,约摸是我离陆辗近得很了,听到了他的声音,他的警告声自头顶传来:“你敢把你脸上的粉蹭到我衣上你就完了。”
我心头一震,立刻仰头,避免脸和他衣裳接触,看到了他黑着脸的样子,我不禁咧嘴笑起来,笑了会儿又感到有些心虚,不过还是笑着道:“你说晚了,不过就一点点,我帮你擦去就好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伸手不打笑脸人,我默默腹诽着,捏住衣袖擦他衣上的脂粉,还好是只有一点点,擦了几下就没有了。
陆辗一直无言,我也不敢去看他,继续擦了擦,笑得眯眼,这样就看不到他可,我讨好地道:“对不起嘛!”
陆辗从鼻间哼了一声,我知道这是不会和我计较了。
我又真切地嘻嘻笑起来:“我扯到了两根龙须,送你一根吧,保佑你明年进士及第,怎么样?”
我知道方才他给我捂耳朵没有手去扯龙须了,还好我扯到了两根,分给他一根好了!
陆辗还是不语,他手是抬着的,我便就这么将一根龙须缠绑在了陆辗手腕上。
此时,陆辗才道:“不怎么样。”
我早知他秉性了,他没有拒绝让我绑着就是默许,已经给他绑上,我将另一个根龙须拿给他,催促他:“快快快,你也给我绑上,我一只手打不了结。”
我伸出手腕到陆辗面前,他看起来是有些很不耐烦,还是帮我绑了龙须。
“陆辗,你也要说保佑我什么啊。”其实并没有这样的步骤了,只是我想听陆辗说。
我盯着陆辗,非要听他说,他自然是很无奈的,绑完后简单说了一句:“平平安安。”
“我早上已经对着幡子许过平平安安的愿了,好吧,那就平平安安。”是有些不满了,可是再许一次愿也无不可。
我和陆辗同温娘他们只一开始走在一起,后来走着走着就分散了,只剩下了我和陆辗,我们俩跟着人群追了一会儿社火,追到了城西便没有再继续,城西是浔阳城市集,今日还有夜市,到了城西后我们就留在了城西逛市集。
今年的市集可是大不相同!前几日温娘他祖母大寿,温娘他爹大肆操办了寿宴,请了戏班子、变戏法的、江湖艺人、耍杂技的、还有来自西域和天竺的艺人……
他们还没有离开浔阳城,今日还在夜市卖起了艺,以至于今年追社火的人群都少了许多,许多和我一样追到了城西便被他们给吸引留了下来。
在温娘祖母的寿宴上我就还没有看过瘾,今日又能一饱眼福,我自然是不会不错的了。
处处张灯结彩,头顶上都挂着红灯笼。
我拽着陆辗往前走,两个天竺的训蛇师正在摇头摆脑地吹奏着乐器,在他们前面,两条立起来的蛇摇随着晃得正欢,我想看的不是这个,而是前面的上刀山下火海。
“哇,陆辗你看,他真的踩着刀刃上去了!”不是第一次见到了,可还是让我惊叹,我真的很好奇那人是怎么做到的,看着看着我忽然滋生一个念头,我问陆辗,“陆辗,你那么厉害,什么都会,这个也会吗?”
喜获陆辗嘁声,我哈哈一笑,掩饰尴尬,不过一瞬,我继续拉着陆辗往前走。
一路看到了这条街尽头,过了木桥又到了另一条街,这边街上就是吃的还有一些小玩意儿更多了,恰好我也跑累了,可以停下来歇一会儿。
“陆辗,好累啊,走不动了。”
“叫你方才那样到处跑,现在知道累了?”
“知道了知道了,那我们去茶楼坐一会儿歇息好不好?”
“嗯。”
桥头有一家糕点铺,他家的栗子糕和饆饠特别好吃,陆辗很喜欢吃他家的栗子糕,我更喜欢吃他家的饆饠,我先前央求陆辗给我画花钿时便答应了陆辗要请他吃栗子糕的,自然不能言而无信。
“那你先去,我去买点东西,一会儿就去找你。”
“你要去买什么?”
我推着陆辗往茶楼方向去:“你别管,反正我很快就来找你了,你赶紧在茶楼找个好位置,今日人多,还不一定能有空位呢。”
“你买什么我不能同你一起去?告诉我你要买什么,免得一会儿你走丢了,不知道去哪儿找你,你不说我就和你一起去。”
“我才不会走丢,我是要买答应请你吃的栗子糕,行了吧,你非要问。”
“行了,”陆辗扫了一眼糕点铺,“买完赶紧来找我,我可不想看你找不到人哭哭啼啼。”
“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你还提,你这样别怪我提起你贪玩被你爹提着打了一路一直打到家的事!”
互提不想回忆的往事后我和陆辗“不欢而散”。
糕点铺买糕点的人有点儿多,我等了好一会儿才买到了栗子糕和饆饠,我提着买好的糕点往茶楼去,不想在茶楼门口碰到了吕十二郎和岳九郎,温娘和梁七郎没有和他们同行,不过和他们同行的那人我也认得,是江州刺史曹刺史的儿子。
我会认识曹刺史以及他儿子还是因为我爹托过他引荐我到白鹿洞书院去求学。
小时候我是在浔阳城城东一个老先生开设的书塾读书,后来长大了些,我爹和陆辗他爹一起请了曹刺史吃了顿酒,托他引荐,让我和陆辗到庐山下的白鹿洞书院读书。
那时候城东与我和陆辗一样在白鹿洞书院读书的还有一个举子,年纪大我和陆辗很多,当时我十岁,陆辗十三岁,他已经三十二,我和陆辗年纪小,我们两家便给了他一些礼钱托他照看我和陆辗,他对我和陆辗都特别好,不过第二年他就去了长安参加了科考,还得了那一年的进士二甲,听闻如今已经成了大官,详细的我是不知道,只知道他们一家已经举家迁居长安,只留下了传说。
陆辗以前聪敏却是读书不大认真的,贪玩逃学,被他爹逮住一路揍回了家,我每每想起这事都要狠狠笑话他一顿。
然而自从陆辗和那位举子熟识后他仿佛变了个人,开始发愤图强,废寝忘食地读书,他爹娘本来想的是他读读书能够识文断字就好,他爹也是想让他再读几年书就继承他衣钵,带他去昌南烧瓷,见他忽然读书入魔惊得问他是怎么了,他才说他以后也要进京科考做官,他爹娘知道他还有这样的大志向时是高兴得不得了,很是支持他,毕竟我们浔阳城东出过一个进士,所有人家当然也想自己家出一个进士。
便是因为那顿酒我认得了曹刺史和他儿子曹三郎,曹三郎也在白鹿洞书院上学。
他们正从茶楼出来,我想着我应该和他们打个招呼,还没打招呼,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我往旁边藏了藏。
不知他们先前是在说什么,那吕十二郎正高声道:“如今长安有两位公主正等着明年春闱挑驸马。”
曹三郎在一旁道:“公主挑驸马?”
岳九郎笑得意味深长,道:“一位是适龄婚嫁的公主,一位是驸马因故离世要再寻新驸马,两位公主皆是品貌非凡,明年科考之人是真的难得的运气好得很呐!时机得好好把握呀!”
……
他们一路说着话离开,见他们离远了我才进了茶楼,由茶楼小二带着去找到了陆辗所在的隔间,我才发现,我方才躲藏的地方似乎……就在陆辗找的这位置楼下。
陆辗一见我就道:“鬼鬼祟祟,终于舍得上来了?”他现在虽然坐着,刚才一定站在窗边,必定还看到了我,不然怎么知道我鬼鬼祟祟?
“谁叫迎面碰上他们。”
“碰上人不打招呼反而躲藏在一旁?”
“你管我!”
“我才懒得管你。”
我坐在陆辗对面,将纸袋放置在桌上,打开了纸袋,饆饠还是放在我面前,栗子糕推到了陆辗那边。
“我守信咯,请你吃栗子糕。”说话间,我闻楼下街道上有声,顺着窗户望下去,一抬头,发现这位置竟然可以看到那个糕点铺,我转而去看陆辗,“陆辗,你不会一直在这儿看我吧?”
陆辗对于我的询问不置可否,只拿木箸夹了栗子糕吃。
“都说了不会走丢,你以为我还是小孩子哦……”我愤愤然,也拿木箸夹饆饠吃,吃了饆饠心情就好了,对于陆辗不信任我的事也就抛之脑后了。
“陆辗,你没有和他们碰上吗?”
“没有。”
“他们说的话你有听到吗?”
“他们说了什么?”
“你没听到?”
“没听。”
陆辗竟然没听到?不会吧,这上面听楼下声音是很清楚的,现在我都能听得清楼下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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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声,难道他方才在走神?
我嚼着口中饆饠,猜疑地打量陆辗,将饆饠咽了下去,道:“他们说明年公主要选驸马。”
陆辗神色微滞,道:“嗯,然后呢?”
我犹疑着,一直不语。
陆辗没再追问,而是喝起了茶。
犹疑到再吃了一个饆饠后我还是问出了口:“陆辗,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说什么?栗子糕?多谢你。”
“不是栗子糕。”
“那是什么?”
“就是……你……会想得公主青睐吗?”问完后我是很惶惶,目光闪烁不定,随意拿起茶杯喝茶,假装品茶。
好一会儿后,陆辗慢悠悠地道:“想啊。”
我登时瞪大了双眼,一掌拍在了桌子上,喉咙中被一片茶叶卡住,想说话还没能说就开始咳嗽起来,猛拍了好几下才将那茶叶咳出来。
终于能说话,我抱着手臂,心中怫悒,表面愤慨。
“好哇,你竟然还肖想公主!”我俯身想将栗子糕抢了过来,“不给你吃了。”
不料陆辗身手敏捷,将栗子糕拿了起来,我伸直手都不能拿到。
“骗你的,不想。”
“你现在才是骗我的。”
我心中还是忿忿不平,起身便往陆辗那边走去,我要拿回我的栗子糕!
陆辗一手拿着栗子糕,一手挡住我,道:“你说了买给我的,还想拿回去啊?”
“对,我要拿回来,你还给我,不给你吃了。”
“逗你的,真生气了?”
我一心只想夺回我的栗子糕,温娘说得没错,男子都巧言令色,利欲熏心。
一边招惹我,一边肖想公主!
“小心点,你别摔了。”陆辗是这样说着,可却还是拿着栗子糕左右高举,让我抢不回来。
“痴心妄想!”我嚷嚷着继续扑过去,栗子糕还是没抢到,我果然如陆辗所言摔了。
这隔间是挺宽敞的,桌案却是放置在窗边,窗户本是打开的,竹帘也是卷着的,只是我这么一摔,手恰好挂到了拉卷竹帘的绳子,绳子被这么扯了一下,竹帘应声而落,瞬间隔绝了外面景象,只能听闻热闹声音。
陆辗为了躲我是往后仰的,现在变成了他被我扑倒,而我趴在他身上,我记挂着他先前的警告,及时用双手撑着才没脸也扑进他怀里,不然他衣裳上恐怕要有我一张脸。
我是一下子安静了,不嚷嚷了,也不动了,只望着陆辗,陆辗也缄默无言,并未斥责我,同样望着我。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我终于想起来要赶紧爬起来,我慌乱地别过眼,避开陆辗视线,呼吸也是错乱着。
我才有起身的动作,忽而感到后背一紧,陆辗手掌压在了我后背上,压得我再跌了一下,我错愕,只好强装镇定,故作愤怒掩饰我的慌乱,怒目回看陆辗。
楼下和隔间外都传来声音,先前我耳听八方可听得清清楚楚,此刻我完全只感觉到嗡嗡嗡的声音,像是蜜蜂一样,一点儿不能分辨出他们在说什么。
陆辗不说话,又不让我走,我更是心神不定,我佯装的愤怒也只维持了片刻便破功。
我小声地喊:“陆辗?”
“嗯。”陆辗闲闲地应了一声,却并未放开对我的桎梏。
他望着我,和我对视,我想说放开我,却看到他目光离开了我的眼睛,缓慢下移,停下。
我离他太近,他目光太明显,我看得太清楚,一时之间是更加的六神不安。
此种情态我是不陌生,可是……我依旧不能镇定自若,我低头再弱声喊:“陆辗……”
“嗯。”陆辗还是只应一声。
过了会儿,陆辗还是没有放开我,我心间愈感焦灼,耳边还听到陆辗温声唤我:“花奴,低下来些。”
我撑在地面的手顿时紧紧抓住了垂落手旁的衣袖和帔帛,面颊也感到烫热起来,幸好我今日脸上有妆,应该能遮住,我不安得抓握着衣袖和帔帛,根本不敢再正视陆辗。
僵持不过须臾,我便感觉到了后脑勺被手掌压按往下,我手上一时也撑不住,整个人都不能自控地完全陷入陆辗怀中,他倒还一手手肘半撑着身体。
这下子,我是离陆辗很近很近了,未待我反应过来,已经更近,唇上贴上了两片温软,尝到了残余些栗子糕和茶的味道,心刹那漏跳了好几下,又如擂鼓,咚咚咚响不停。
隔间里针落可闻,是很安静的,周遭人声嘈杂,是很热闹的,如此鲜明的对比,让我怎么也无法平静。
由于隔间实在静谧,衣料摩擦的声音都能听得清起来,耳边还听到了黏腻吻声,我更惶恐,下意识后退,不想反而因此溢出几声细微的嘤咛,我脑中顿时炸开,犹如被搅碎豆花,一团碎裂,继而开始感到难堪、羞臊,我抓着袖口和帔帛的手已经紧到不能紧,将纱帛攥紧手心也不能让我平静分毫。
去岁盛夏,那一日,我不知抽了什么疯,趁着陆辗睡着亲了他,被醒来的他当场抓包,我以为他要推开我,将我推翻到荷塘里去,不想他并没有,好一会儿后,他压着我后脑继续,就像此刻一样,也有很大不同,那时他并未如此熟稔,只是试探,不会吻得这样深。
我是很懊悔不已的,可并不反感发生这样的事,我只怪我好奇心重,色迷心窍,没事的,反正没有人知道,我那时是这样想的,我以为事情会过去,然而并没有,自那以后,陆辗就很喜欢抱我,亲我,好像也更纵容我。
隔间外有人停下说话,我听不清他们究竟说了什么,可我知道是有人停下,我抓了一下陆辗手臂,是要叫他停下,他却根本未停,只有我紧张得心跳到了嗓子眼。
断断续续,过了很久很久,我回到我的位置再喝茶时热茶已凉透。
陆辗终于放开我,温存地贴在我嘴角。
我忍不住怒斥道:“登徒子——”
陆辗这个不要脸的还笑了出来。
我恼火地推开了他,这回是轻易就能将他推开了,不过他又坐起来还轻攥住了我指尖,我狠狠甩开他,有心想再斥骂两句什么,一回头看见他唇上染上了我唇脂,还想说的话一下子落回了肚子里。
陆辗仰首望我,目中是与平常不大一样的温柔缱绻,还有些不正经,他笑道:“蟹黄饆饠,郁金香,清茶,味道有点儿奇怪。”
我瞪着他:“你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