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几位导师见章文钰还没有起身，十分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章文钰的性格高冷没错，但这孩子并不是不懂礼貌的人。


    无论什么时候，对导师的意见他都非常认真听，并且尽自己的力去改正，这个态度很真诚。


    这或许他们来选秀节目当评委的意义。


    看到这些孩子们充满热情，为了出道的目标不断训练，不断突破自己，成为更好的自己。


    这种一往无前的热情偶尔会让他们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老了。


    和这群年轻人相处，都有种自己年轻了不少的感觉。


    吴莹先开口：“章文钰，你可以起来了，说真的，你今天的表现真的让我刮目相看。”


    她完全不掩饰自己对章文钰的夸奖：“你的进步真的很大，当然我也看到了你是怎么练习的，所以这个成绩是你应得的。”


    杨明雾接上：“虽然你的表现确实有瑕疵，但这些瑕疵是可以改进的，既然升班了，我希望你接下来可以多做基础练习，这是我对你的期待。”


    唐靖泽照例先指出问题：“我真的很不想承认你跳的那个是舞蹈，但比起你之前的广播体操……好歹是能看了。我不知道你能走多远，但如果你想在这个节目有更好的发展，你必须好好练跳舞！把你那僵硬的动作给我改过来。”


    之后再意思意思鼓励：“不过你今天的表现确实比上次好了很多，至少能让我看下去。”


    季颂觉得成均应该有很多话想和章文钰说，所以他把时间留给他们，先说：“章文钰，我在你的眼睛里看见了对胜利的渴望。”


    他顿了一下，盯着章文钰的眼神像是在扫视：“你也应该知道，即使是现在，还是有很多人只注意到你的脸，忽略你整个人。”


    “我希望你能保持你现在的状态，让所有练习生，包括屏幕前的观众们认识更新的你，可以吗？”


    一个导师说完评价，章文钰都会鞠躬表示感谢。


    听完季颂的话后，他的腰弯得更深，眼睫轻轻颤动，更认真地鞠了这一躬，语气更真诚：“谢谢季颂老师的评价，我会继续努力的。”


    等终于到成均发言了，他照例不着调，开口就问：“章文钰，你要不要跟我学rap？”


    啊？


    成均老师突如其来的问题打了章文钰一个措手不及，他瞪大眼睛，下意识歪头，像是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没有听错，我是问你要不要跟我学rap？”成均看懂了章文钰的表情，又重复一遍。


    章文钰眨了眨眼，眼神里浮现出迷茫，不知道自己哪一点吸引了成均老师的注意，但是……！


    眼底的迷茫褪去，他当机立断道：“我愿意！”


    不管成均老师为什么这么说，机会来了他就不能错过！


    台下练习生中传来一阵嘈杂声。


    毕竟几位导师之前只是指导他们，对谁都一样，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但是现在成均老师却对章文钰发出邀请。


    不是，这凭什么啊！


    要说进步的话，他们的进步也很大啊，怎么就比不上章文钰了呢？


    扭曲、阴暗、嫉妒的情绪不需要引导，直接在人群中蔓延。


    有人咬牙，眼神郁郁，看章文钰的眼神都不对了。


    张星奇更是死死皱眉，不理解为什么他要绞尽脑汁，用尽手段才能获取到一些关注，而有的人这么轻而易举就能得到老师的青睐？


    他咬紧后槽牙，放在膝盖上的手指死死攥紧，指尖几乎要嵌进膝盖里，隔着薄薄的布料，扎进肉里。


    疼痛感逐渐翻涌而上，但这点疼痛比起胸口不断翻滚的怒意和嫉妒压根不算什么。


    而简昀他们就是单纯的高兴。


    看简昀高兴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得了邀请的是他呢。


    “哇，章钰好厉害~成功升班还得到了成均老师的邀请~”简昀弯了弯嘴角。


    林淮阳冷静指出成均这么说的理由：“章钰的rap部分比起其他部分的情绪确实更饱满，只是之前没有接触过rap，节奏有点问题。”


    归鸿点头，有多次选秀经验的他更知道：“章钰的颜值可能会被拿出来当做营销的点，如果没有实力支撑，他之后会遇到很多黑评和恶意。”


    就连沈楚月也忍不住补充：“可是，这样一来，章钰又成了众矢之的。”


    这话其他人都无法反驳。


    确实，成均老师这么一问，压力又转移到章钰身上了。


    “管他呢，”简昀挠头，“现在有关注度也是好事，之后再用实力解决大家的印象就好。”


    他想得很乐观，反正事情都已经发生了，纠结也无用。


    其他人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章文钰的表演结束后，接下来又接连上去了其他几个F班的练习生。


    有依旧停留在F等级的，也有成功升到D班的。


    总体来说，停留在原等级的比较多。


    等大部分F班练习生表演完之后，F班剩下最后一个练习生。


    张星奇。


    林导看了张星奇一眼，直接跳过他：“F班的练习生表演完毕，接下来到D班，请大家做好准备。”


    被忽视的张星奇面部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虽然很快恢复过来，但依旧被高清镜头记录下来。


    直播间飘过三三两两的弹幕。


    [这是谁啊……他的表情好可怕]


    [他不用表演节目吗？]


    [楼上的网友是新来的吗？这位是张星奇，他被取消了主题曲再评级的资格，你们去微博搜一下他的名字就知道他做了什么]


    [这节目里还有这种人吗？他的表情好恐怖，刚刚脸直接扭曲了……]


    [不要误会这个节目啊，除了他其他的练习生都是好宝宝，都很努力的！]


    [终于到D班表演了，我承认我一开始对章文钰的批评声太大了，看完F班的表演后，我觉得他也不错]


    [点一根烟，快点到D班吧，再这么难看，我真的看不下去了]


    D班是初评级整体实力一般，但有一部分实力不错，有个人特质，只是因为其他部分表现差才被分到D班。


    戏剧性的是。


    第一个练习生表演完之后，评级是C。


    成均像问章文钰一样，同样的问题又问了一遍：“你要不要跟我学rap？”


    第二个练习生上来之后，评级没变，成均正常评价。


    但是第三个练习生又升班了。


    于是，成均又又又问了一遍：“你要不要跟我学rap？”


    第三次听到这个问题，成均问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但还是正经重复一遍：“你要跟我学吗？”


    当然，不管是谁被问到这个问题，都一脸激动答应下来。


    随着这个问题的不断问出，其他练习生也发现规律：每个升班的练习生成均老师在最后都会问一句，并不是对谁的优待。


    成均老师这种对待升班的练习生反复提问和邀约的行为，冲淡了这件事情给练习生带来的影响，无形中也分散了章文钰身上的热度。


    也把这句话变成了一个梗。


    苏游上去表演完之后，最后的结果也在他的预料之内，他也升到了C班。


    不过，这回，成均老师却没问。


    但是没关系，苏游可以自己主动cue。


    他咧嘴一笑，直接说：“成均老师，我可以跟你学rap吗？跟你学rap能进你们BTL团吗？”


    “噗嗤~”


    苏游这种反客为主态度逗得练习生中爆发出一阵笑声，练导师们都忍俊不禁。


    成均憋笑，抬手点他：“那不行，我可教不了你，小心教会你把我这个师傅给饿死那就不好了。”


    苏游笑得一脸无辜：“哪里哪里，我比起成均老师还差远了。”


    成均一听，恨不得扶额：“你小子，真当我在夸你了啊！”


    “难道不是吗？”苏游歪头，脑袋上那戳红色的头发一跳一跳的，“那老师为什么不邀请我呢。”


    “好好好，我是在夸你。”成均叹气，举手投降。


    这小子太没皮没脸了，他可不行，他要脸。


    苏游作势抱拳，一副要和成均拜把子的表情，往前一拜：“谢谢成均老师夸奖~也谢谢其他老师的评价~”


    这一段逗得场上笑声不断。


    简昀一行人也没忍住，眉眼满是笑意。


    笑过后，林淮阳理智评价：“苏游的综艺效果好强，就是没能出道，以后也能上综艺。”


    几人抬头去看台上的苏游，镜头也扫过他的侧脸。


    台上弹幕滚动：


    [哈哈哈不愧是皮皮苏，到选秀节目还是这个样子]


    [我说这声音咋这么耳熟呢，原来是哈圈的苏游啊，哈哈哈能从这个筛选条件中脱颖而出，苏游你也真不容易]


    [那可不，皮皮苏可是哈圈存活的独苗苗，不过就是其他人进来，那颜值也有点磕碜哈哈哈]


    [笑死，哈圈风评被害]


    有这一遭之后，成功升班的人数那么多，其他练习生也没有那么焦虑，整体评级过程都快了很多。


    D班完了之后是C班，C班过去是B班。


    看点更足，有更多网友关注B班的练习生，其中像是沈楚月、漆临都是大家关注的重点。


    到沈楚月上场，简昀几人照例鼓励了他一番，实际上压根一点儿也不担心他会升不了班。


    而结果也确实如大家所想，沈楚月如愿进入A班和他们汇合。


    现在他们这几人，A班之外的就差漆临还没上去表演了。


    简昀紧张地看着漆临，那表情想安慰又不敢。


    漆临轻笑：“简昀你不用这样，我没事的，我还是对自己的实力有自信的。”


    虽然他确实没有归鸿那么有人气，实力也有一定的差距，但是几年的选秀经验再加上两三年不间断的练习，对自己还是有这个自信的。


    至于初评级为什么是B……


    他垂下眼睑，盯着衣摆发呆。


    他只是太久太久没有上过舞台。


    从三年前的那个节目上淘汰，那不止是归鸿最接近出道的一次，也是他。


    他卡第9位，最后也没能成功出道。


    而距离他再次站上舞台，又过去了三年。


    这三年，他也曾无数次怀疑自己为什么要在这条路上死磕，为什么还在等一个渺茫的机会？但进到练习室，听到熟悉的音乐，他的肢体便反射性开始舞动……


    他找到了答案。


    如果不是喜欢，怎么会坚持下来？


    这份喜欢让他坚持到现在，坚持到《明日繁星》的出现，坚持到站在初评级舞台上。


    再次站上舞台，他从没觉得舞台这么空旷过。


    明明台下练习生的声音熙攘，明明灯光聚焦在他身上，明明站在他梦寐以求的地方。


    漆临却觉得自己像处在一个真空的地方。


    四周空荡荡，有声音传入耳朵，又像是什么都听不见。


    耳返里传来音乐声，他的肢体下意识随着音乐舞动，歌声也没有跑调，可眼神却不知道飘忽到哪里去了。


    这不是他第一次登台，他身上却出现了一种莫名的“眩晕感”让他无法集中注意力。


    音乐生一停，他就知道要遭。


    自己的初评级很糟糕，导师们一定能看出他的状态。


    在等待导师们答案的那一刻，漆临闭上眼睛，忽然想起三年前也是在选秀节目的舞台上等待“宣判”的感觉。


    他的世界一片安静，“第9名”的答案给他判了死刑。


    再次睁开眼，导师们已经给出了答案。


    【B】


    比他想象中要好，却也不够好。


    这个答案让他从自己的世界中清醒，意识到自己在初评级舞台上做了什么，而倒是还能给出这个分数后，他不能怨怼，相反还得感谢老师的宽容。


    但他不能一直期待导师们会宽容他的一切。


    即使导师愿意，想必看节目的观众也不想看到这样的表现。


    漆临想了很多，在这个全新的选秀节目上，谁也无法肯定他能在节目中走多久。


    但他想……再久再久一点，至少再次走到他的粉丝面前，告诉他们一声，他们喜欢的漆临从来没有放弃。


    他闭了闭眼睛，再度张开眼中的混沌彻底消失。


    抬眼时已经带上了一贯的笑容，揉乱简昀的头发，笑着说：“好啦，都说了不用担心我，我们简神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可不要被我超过哦~”


    简昀把自己的头发从漆临手中拯救出来，嘴上说着：“漆临你想超过我可是要先到A班来哦，我在A班等你嘿嘿~”


    “放心放心，A班轻轻松松~”漆临说得轻松，收敛不好的情绪，转而露出一个笑容，“毕竟我可是漆临啊~”


    这个笑容充满自信，和简昀最开始认识漆临那时候一模一样。


    简昀歪着头盯着漆临看了一眼，才说：“好啊，那我们在A班等你咯~”


    “那你们等着吧。”漆临挑眉。


    玩笑归玩笑，众人还是信任漆临的实力的。


    此时正在台上表演的是第二位B班的练习生，三天时间虽然不能让大家脱胎换骨，但对有基础的练习生来说将一首难度不算高的舞曲学会，并不是很难。


    可能是主题曲整体难度不高的原因，又或者是大家都想在节目中获得更高的人气，B班练习生的表现都非常优秀。


    加上沈楚月一共有两个人上升到了A班。


    这个概率让还没有开始表演的B班练习生激动了，他们也想创造奇迹，进入更高的班级。


    面对比B班练习生们虎视眈眈的眼神，A班的练习生自然开始紧张。


    不过奇迹也并没有那么好发生，导师评分并不止是单纯地根据主题曲的表现，还要结合练习生两次舞台的表现来综合评价。


    紧接着又上去了几位练习生，最后的结果都是B班。


    这个结果，给B班练习生迎头浇了一盆冷水。


    剩下的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由谨慎起来。


    好在下一个上场的并不是他们，而是漆临。


    但还不如是他们呢。


    他们能不能成功升到A，这会是看自己的实力。


    可漆临的表现是一定能升班的，他升班了，那A班的名额就少一个，留给他们的机会也就越少。


    几人看着漆临自信的背影，表情说不出的难看，心里沉甸甸的。


    又一次站在舞台上，已经想通后的漆临没有那么畏惧这个舞台了。


    他嘴角扬起自信的笑容，大大方方介绍自己：“导演好，导师们好，我是连续参加了三次选秀都没有成功出道的漆临。”


    同样的介绍，不同的心境。


    初评级的漆临太紧张了，紧张到在台上的表现就像是没有灵魂的木偶，舞蹈和歌声都在线，只是那双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没有聚焦。


    而今天的漆临，十分坦然，好像又恢复成几年前参加选秀带着锋芒的模样。


    这个不同，导师们都看出来了。


    弹幕也看出来了。


    [看到这里本来不想发言的我也非常感慨，我是看了很多年选秀的老粉丝，也几乎是看着漆临一点一点成长的，从最开始青涩，到后面的成熟，虽然都没能成功出道但是他的成长变化巨大。三年前，漆临和归鸿的消失真的让粉丝想不到这个结果，同样的，粉丝们也没想到，三年后两人还能重新站在选秀的舞台上。但我看着前面大家的讨论大部分都集中在归鸿身上，心里非常无奈也为漆临难受。初评级舞台上漆临的表现一点也不像他自己，我当时以为他累了，毕竟等待了这么久，累是应该的。再就是，虽然很遗憾，但我也不能不接受漆临的心气逐渐消失这个事实。我只能庆幸三年前的影片还保留在我的视频网站上，我还能看到他曾经锋芒毕露的模样。但是我依然会祝福现在还有勇气参加选秀节目勇气的他，并且会继续支持他们给他们投票……看到这里我有点泪目了，我好像又看到了三年前的漆临，是在很多皇族中脱颖而出卡第九位的漆临啊，是没能成功出道虽然难过却还在安慰粉丝，是他的问题的漆临啊，是在这几年岁月中给了我无尽勇气的漆临啊！你终于回来了！]


    [是啊，漆临终于回来了！呜呜呜，我真的有想哭的感觉]


    [漆临多年粉丝飘过，之前看你们一直讨论的是归鸿，叫的最大声的双子星也是林淮阳和许嘉彦组合，没有谁能够想起，之前归鸿和漆临也是双子星啊……]


    [草草草，不要逼我流眼泪了，我也不想说什么双子星不双子星，只要漆临还好好的就好……]


    [漆临，加油啊！虽然你看不到，但是你的粉丝们一直都在！]


    成均一反常态没有说毒舌的话，反而为他送上鼓励：“那行，我们就等你的表现吧。”


    漆临点头：“好的老师，希望不会让老师失望。”


    话音一落，他直接示意可以播放音乐。


    他的身体随着音乐的节奏而律动，每一个动作都做到了极致，该柔和的地方柔和，该刚硬的地方刚硬，节奏和力度并存。


    他一开嗓，便给人不同的感觉。


    一首歌到底有没有融入感情，用心听就知道。


    也正是因为听了才知道，漆临真的用心了。


    “有人说梦应该有形状，最好别太张扬……”


    “我也曾畏惧失败，怕被人说你太荒唐”


    “但心里中有个声音，在疯狂生长”


    “它的指向，是梦想的方向……”①


    每一句歌词都充满了感情，似乎将个人的所有感想都融入到这首歌里面。


    受伤、彷徨、失落、失去方向。


    爬起、恢复、坚定、找到力量。


    他把自己这几年的心路历程，压缩进了主题曲的表演中。


    这首歌本就是为追梦的他们而写的，在此时竟然再适合漆临不过。


    别人在唱歌，而漆临在唱自己。


    练习生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安静了下来。


    就连导师们也没有关注评分，而是用心在听在看漆临的表演。


    而弹幕区，早就刷爆了：


    [听哭了，谁懂]


    [漆临我哭死，这一次你一定要给我出道！！！]


    [真的没有技巧全是感情，太感动人了吧！]


    [他唱的那是歌吗？明明是他自己]


    [漆临！！！三年前没能让你成功出道，我们已经失落了三年，今年我们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送你出道！！你给我火啊！！！]


    这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主题曲二次评级舞台，这个完成度，这个表现力，堪称完美。


    结束后，漆临深吸一口气，站在原地等待老师们的评分。


    “啪啪啪。”杨明雾笑着看漆临，带头鼓掌。


    紧接着，练习生中也传出稀稀拉拉的掌声。


    漆临二话不说，直接弯腰深深鞠躬：“谢谢杨老师。”


    杨明雾摇头：“不用谢我，是你的表现征服了我，我从你的歌声中听到了你的感情，也看到了你的潜力，我今年九月份有一次巡演，你愿意当我的嘉宾吗？”！！！


    不是，这不是男团选秀节目吗？怎么突然变了画风，转到其他频道去了呢？


    漆临瞳孔一缩，不可置信地抬头。


    杨明雾却噙着笑，肯定点头：“是的，漆临，你没有听错，我想请你做我的巡演嘉宾。”


    漆临还没有回答，简昀看着急得不行，恨不得马上替漆临答应。


    好在漆临只是愣了一会，醒神后立刻答应：“杨老师，我愿意，谢谢杨老师愿意给我这个机会。”


    杨明雾却说：“不是你要谢我，相反，我应该谢谢你，听了你的歌声，我忽然有了灵感，想到了很多东西，如果没有你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灵感。”


    “谢谢！”虽然杨明雾老师这么说，但是漆临也不敢就这么认下，再次深深鞠躬道谢。


    成均接过话筒：“看样子我们漆临也是苦尽甘来了啊，这个评分都不用商量，我直接说没问题吧？”


    他看了眼其他几位导师，见没有反对意见后，直接宣布：“漆临的二次评级等级是——A，让我们恭喜漆临！”


    明明只是一个二次评级，甚至都还没有到公演舞台，漆临却在听见老师们的肯定后，不由自主湿了眼眶。


    他吸了吸鼻子，强行压下鼻尖的酸涩。


    漆临回到座位迎接他的是好友的拥抱。


    归鸿直接抱住他。


    “……？”他的好朋友被人夺舍了吗？


    莫名其妙被简昀怂恿说一定要给漆临一个拥抱的归鸿，就这样直接抱住了漆临。


    然后，两个人都愣住了。


    归鸿尴尬了一瞬后恢复正常，用惯常平静的语气恭贺：“漆临，你真的很棒！”


    “没错没错，漆临真棒！”简昀在一旁看热闹，还指出了错误，“不过漆临你走错地方啦，你要去的是那里——”


    漆临退出好友的怀抱，顺着简昀的视线看过去。


    他手指的方向，是金字塔最上方，属于A班的席位。


    第32章


    漆临在A班席位上，沈楚月身边的一个位置落座。


    台下的再评级舞台还在继续，B班的整体水平相对较高，因此出错误的少，给人的感觉也快。


    轮完B班的练习生后，只剩下A班的练习生还没有进行二次评级了。


    但就是每个练习生的速度再快，一个也要三五分钟，算下来，到B班练习生表演完已经连续了四五个小时。


    别说专注看练习生表演、还要记录讨论每一位的进步和表现的导师们了，就连隔着屏幕只看他们表演的网友们都累了，精神逐渐疲惫。


    弹幕的评论一度是这个画风：


    [这时间也太长了吧，能不能一次上去几个人表演啊……]


    [同一首歌听了这么多遍，我都快会唱了]


    [他们衣服一样，舞蹈一样，歌曲一样，我要分不清谁是谁啦！！！]


    [眼睛开始打架了，我能说我看困了吗？但是又不敢离开，马上就要到我担的舞台了……]


    [同意，要不要休息一下啊，好累]


    吴莹捏了捏眉心，脸上的疲惫显而易见。


    杨明雾陷在椅子里，打开功能饮料仰头灌了几口，才勉强提神。


    唐靖泽更是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言不发。


    就连当初能多个舞台连轴转的季颂，这会都有些撑不住了，眼神开始涣散，看舞台的目光有些迷茫。


    也就只有现役爱豆成均还能撑撑，他坐得还算笔直，但肩膀不自觉的紧绷，显然电量也快告急了。


    林导也知道，不能让导师们带着疲惫工作。


    但现在让导师们休息？


    这话他也说不出口。


    这明显对之前先表演的练习生不公平。


    毕竟之前那么多练习生虽然出场时间不同，但都在导师相同状态下表演的。倘若这时喊了暂停，还没表演的练习生有了休息时间不说，导师也恢复精力，保不准对练习生的要求会发生变化。


    变好变坏先不说，但这个变化就不公平。


    所以即使林导再想让导师们休息，也不能开口，只好悄悄让工作人员给导师们安排吃的喝的，尽量让导师们打起精神，还硬着头皮说：“导师们辛苦了，再坚持一下——”


    “嗯。”几位导师勉强答道。


    好在也只剩下A班的练习生还没有评级，而A班人少，实力又强，他们是放心的。


    “B班练习生表演完毕，接下来是到A班练习生，请A班的练习生们做好准备。”林导扯了扯嗓子喊道。


    弹幕上听到终于到A班了，也没那么困顿了：


    [来了来了！终于到A班的表演了]


    [神五神五我来啦，嘿嘿现在神五已经全员A了吧，我看谁再说沈楚月配不上呢]


    [直播节目不能快进，我差点就要睡着了……真难等啊]


    [顺序是随机的吗？简昀什么时候开始表演？]


    此时再评级的舞台差不多进入最后阶段。


    导师们重新打起精神来看A班练习生的表演，网友们也在音乐响起的时候，安静欣赏表演。


    舞台灯光落下，重复了很多遍的主题曲的音乐再度响起，第一个A班练习生走上前，开始他的表演。


    动作干净利落，节奏卡得非常精准，表情管理也很好，整体来说完成度很高。


    [不愧是A班的练习生啊，相同的舞蹈跳出来感觉就是不同]


    [点了，看A班的表演简直是一种享受]


    [姐妹们你们别夸太早……我看导师们的表情不太对呢……]


    确实，几位导师对视一眼，低声交换了对这位练习生表演的看法，那表情算不上轻松。


    看得台上的练习生连同网友们无端紧张。


    一分钟后，导师们公布了结果。


    【B】


    降班了。


    全场安静，台上的练习生明显愣了一下，没有想到会得到这个结果，情绪压了又压，才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哪怕心里再难过，他还是鞠躬：“谢谢导师们的评价。”


    吴莹于心不忍，轻轻叹气，拿起话筒温声安慰：“其实你的舞台完成度很高，只是，这是你应该有的水平，而我们想看到你突破自己的上限，拿出更好的水平。虽然你现在降到了B班，但是我相信下次你会回来的。”


    她的语气十分柔和，也解释了这个问题：不是他不好，而是他可以更好。


    “谢谢吴老师，我会努力的。”练习生点头退场，眼眶红得明显。


    弹幕也没想到导师们会这么严格。


    [这个练习生其实跳得很好了……总感觉这个标准是不是太怪了]


    [很多BCD班的练习生能这么快升上来，导师们对A班的要求是不是太严格了？]


    [啊啊我看到这个练习生眼睛红了，太不容易了]


    A班练习生降班的结果，无疑给了所有人一种紧张感，似乎在告诉他们：


    这个舞台，不进则退！


    好在接下来几位练习生的发挥很好，连续几个A让略略紧张的气氛稍微恢复了些许。


    简昀和他的小伙伴们也相继上去表演完毕。


    当然，最后的结果毋庸置疑。


    归鸿利落的舞步，从容收下A；


    林淮阳正常发挥，保位成功；


    许嘉彦镜头感十足，也顺利留在A班。


    等到简昀表演时，这块也没剩几个练习生了。


    他走上舞台，从容不迫地拿出自己这几天学习的成果。


    最后的结果也不出预料，成功保级。


    这会再评级结束的练习生们都坐在金字塔的席位上，从F到A班，越往上，席位越少。


    A班的练习生们不知道是默契，还是出于谦让，最中间王座的位置还空着。


    如果那个座位有人坐了就算了，但现在没有人。


    不管为什么会空出来，简昀都不打算坐其他的位置，他几乎没有犹豫，直接朝最中间的位置走去。


    其他练习生只是看着他的步伐，没有出声，也没有人阻拦。


    简昀抬手扶住座椅的扶手，转身轻巧坐下。


    落座那一瞬，镜头缓缓推进，不偏不倚落在他身上。


    从低处仰拍的角度，能看见简昀坐在椅子里，脊背挺得笔直，表情平静。


    既不张扬，也没有得意，仿佛这个举动再寻常不过。


    [我就知道简昀会坐上去哈哈哈]


    [简昀：啊，你们不坐那我上去坐了哦。]


    [但不得不说，那瞬间好帅啊！]


    [明明一点也不张扬，但是那眼神直接杀我！]


    [真·主人级别]


    终于，随着最后几个练习生的表演结束，主题曲第二次评级也正式落下帷幕。


    林导重新回到舞台中央，开口道：“《明日繁星》主题曲再评级到此结束，感谢导师们的辛苦，也感谢所有练练习生这几天的刻苦训练和精彩的表现，大家都辛苦了。”


    “再次恭喜顺利升班和保级的练习生们，期待你们接下来的表现~”


    林导带头鼓掌，场馆内响起热烈的掌声。


    升班成功的练习生想着继续往上升，而只是保级的练习生则想着怎么样才能在这么多人中收获更高的关注度。


    林导的话确实没错，这才刚刚开始，接下来还有更多的时间去筹谋。


    林导却话锋一转，陡然宣布：“接下来，我将宣布一个重要安排……”


    “再评级结束后，班级和宿舍重新分配，也即将迎来我们的第一次公开舞台竞演，也就是大家所熟悉的‘一公’，到时候会宣布具体的规则。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明天你们的安排。”


    练习生们根本无法控制听到“一公”这两个字时，激动的表情。


    群体中隐隐传来窃窃私语。


    “卧槽，一公？”


    “不是吧，这么快就开始一公吗？”


    “不能让我喘一口气吗？”


    “完了完了，明天不会就直接开始选组吧？”


    “明天节目组将带着全新的A班成员外出拍摄《明日繁星》的主题曲宣传视频，至于其他班级的练习生也有重要的安排！”


    听完林导的这个安排后，众人又是松一口气，又是失落。


    松一口气是不用明天直接开始一公选曲或者分组，给了他们缓冲时间。


    失落是……这明显是给A班练习生的福利。


    他们穿着量身定制的制服，一起去拍摄用于节目的宣传视频，到时候A班的人会收获多少的关注度可想而知。


    而他们呢？


    即使导演说了有其他的工作安排，但他们还是只能在拍摄地等待他们归来。


    哪怕林导没有说出口，但不同班级带来的差距，在这一刻已经很明显了。


    有实力就有更高的曝光度。


    其他一开始就不在A班的还好，只是在心里鼓励自己，努力往上爬。


    那位从A班降到B班的练习生才难受呢。


    前天晚上还在思考拍摄主题曲要怎么做，第二天就直接被打到B班。


    这差距，他心里能好受吗？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最怕的是“我本可以……”


    这位练习生也没说话，死死抿着嘴唇，拳头也紧紧攥着。


    肩膀隐隐颤动，不停压抑情绪，才把眼泪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这一幕有不少练习生注意到了，但谁也没有去安慰他。


    毕竟，谁知道下一个降级，哦……公演开始后，就不是降级这么简单了，他们要面临的是——


    直接淘汰。


    谁知道下一个被淘汰的会不会是自己呢？


    这种情况下，他们有什么资格去安慰他？


    林导继续说：“你们也知道《明日繁星》的节目从集结开始，到现在也‘直播’了好几天，大家最近几天都在练习，看不到节目播出后的反馈，更不知道观众的反应。”


    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笑着说：“所以，节目组特意设置了reaction环节。”


    “我相信的大家对reaction都不陌生哈。”


    林导解释：“明天，除A班之外的其他练习生，都要在本场馆，所有人一同观看节目的直播回放。同时，摄像镜头会记录下来你们的表情和反应。”


    “也就是说，明天的直播内容是‘直播你们观看直播回放’，而Re完之后，我将宣布第一次公开竞演舞台的规则，当然，和之前的选秀节目没有太大的差异，你们可以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林导说完之后，习惯性把很重要的事情放在最后补充：“哦对了，忘记说了，明天官网后台会同步开放投票渠道，投票的规则在投票通道页面有详细描述。”


    “……”


    这么重要的东西，林导你为什么一定要现在才说出口啊！！


    弹幕也被林导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行为吓到：


    [导演你这是成心的吧哈哈哈哈哈]


    [啊啊啊？明天re+投票，这也太突然了吧……]


    [我现在已经开始担心我担忘了表情管理会不会社死]


    [谁也不知道明天将诞生多少表情包和名场面……]


    [嘿嘿嘿，我不用担心，因为我担不在~]


    [闭嘴吧你，先别高兴那么早！]


    简昀听完后，偏头去看座位旁边的小伙伴。


    离他最近的是林淮阳。


    他小声问：“淮阳，reaction好玩吗？”


    他还没有参加过这种活动，听起来比外出录制主题曲好玩一点。


    “……”林淮阳的表情微变，这……怎么形容好呢？


    也不能说好玩或者不好玩，正常人看到屏幕中出现的自己都会不太适应。


    他斟酌回答：“不好玩，甚至有点可怕。”


    “……啊？”简昀睁大眼睛看着林淮阳，听他继续说。


    “你想想，”林淮阳用简昀可以理解的方式解释道，“大屏幕上是你的直播回放，摄像头怼脸拍摄你的反应，你能看到弹幕的实时点评……”


    “你的每一个小表情和小动作都在观众的点评范围之内，如果能控制面部表情还好，如果控制不了出现了黑照或者不好的表情，截图很快会传遍全网……”


    简昀挠脸：“……reaction是这样的吗？”


    林淮阳肯定点头：“嗯。”


    好吧，他忽然觉得这个也没有那么好玩了。


    平时刷到其他圈子的reaction还觉得很好玩，但是轮到自己，还是算了吧……


    见简昀被他说的话吓到了，林淮阳安抚：“放心，小昀，我们明天要出去录制，不用在这里做reaction。”


    “嗯嗯嗯！”简昀现在才发现这真是一个非常大的福利。


    林导说完这句话后，给大家留足了反应时间，才说：“好了，今天的再评级就到这里结束，大家这几天都辛苦了，回宿舍好好休息吧。”


    “林导都说了投票的事，这下有谁能休息好？”许嘉彦撇嘴。


    简昀也认同：“啊，我还忘了投票的事，林导一定是故意的吧！”


    不管是不是故意的，他们都改变不了这个结局。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不同班级迎来不同的任务。


    A班的练习生在练习室汇合，等待导演的出现。


    其他班级的练习生则有序在场馆坐下，准备观看直播。


    林导姗姗来迟，一出现就进入正题：“孩子们，今天我们要去的地方是业内专业的旭亚录音棚，机会难得，你们可以去看看，长长见识。”


    “节目组约的录音棚时间是下午2点，我们现在出发大概8点半抵达，从八点半到11点，节目组会把把你们的手机分发给你们，毕竟节目组也不是要囚禁你们，反正都出来了，你们可以去逛逛~”


    话还没说完，13位练习生已经开始欢呼了。


    “林导万岁！”


    “林导你真好！”


    “啊啊啊我终于有网了”


    林导笑着摇头，这群小家伙真是年轻，发个手机，让他们出去放放风就万岁了？


    他继续说：“我现在把手机先发下去，拉你们进群，你们记得看群消息，这么大个了，可不要走丢了哦。”


    林导还在说，但简昀他们已经没有心情听林导在说什么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几天没见的，即将要发下来的，亲爱的手机身上。


    要不是有主题曲评级的目标，别说几天不看手机了，就是一下子没在手里拿着都会不习惯呢！


    林导见状，也不扫兴，让他们先高兴一会。


    等他们冷静下来后，才笑眯眯地宣布另一个消息：“但是，节目组也不是没有任务的。”


    “啊？”练习生们玩手机的手停了下来，认真听林导说。


    “其他的练习生在做reaction，你们今天当然也有别的任务。”林导的眼睛弯得像个弥勒佛，说出来的话却很不中听，“你们的任务是，在这段期间，选择一个你们认为和你们自己最贴近的元素，而这些元素会用于主题曲的拍摄中。”


    “？”这是什么任务？


    这更像是增强他们记忆点的福利好吗？！


    而且，听起来还特别好玩！


    几个人的年纪都不算很大，最大的一个20出头，最喜欢这种随机性很强的小游戏。


    简昀听了眼睛也亮晶晶的，他要选什么东西比较好呢？


    林导看着这些大男孩高兴的模样，像带幼儿园的小朋友去春游般，手一挥，“走吧，孩子们，你们可以在车上慢慢想，现在我们要先出发了～”


    坐在节目组提供的中巴车里，13位练习生都扒着窗户往外看。


    明明只过去了几天，他们硬是有一种好久没有见到外面世界的感觉。


    一个个兴奋得不行。


    许嘉彦整个人恨不得贴在玻璃窗上，夸张地嗅了一口，感慨道：“这是人间的味道！”


    “行了吧，我们没开窗呢。”林淮阳好笑地白了作怪的许嘉彦一眼。


    “淮阳你懂什么，这是一种感觉，感觉！”许嘉彦回头嘿嘿一笑，才不理会好友的嘲讽。


    车内其他练习生听了两人的互呛低笑出声，刨除竞争关系，这群男生聚在一起的时候，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


    先前的距离感，一大半是因为不熟悉，或者说没有时间和机会去熟悉彼此。


    再评级的压力没了之后，一行人也能好好聊聊天，认识彼此了。


    不管之后的公演舞台，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至少这一刻，他们能松快一些。


    几人在车上互加了联系方式后，然后互相拿着彼此进行了多张自拍和合照。


    一时间，车内欢声笑语，气氛轻松和谐。


    笑过后，几人把注意力放在林导说的任务上。


    “待会你们打算去哪里？”许嘉彦问。


    简昀：“这要看节目组带我们去的目的地是哪里吧？”


    林淮阳：“旭亚录音棚既然是业内很有名的录音棚，那附近肯定有商圈之类的，再结合我们过去需要的时间，大致在xxx这个位置。”


    许嘉彦摸摸下巴：“那还好，那边有很多地方可以去逛逛，等下我们要一起去吗？”


    归鸿想了一下，思忖道，“我等下要回家一趟。”


    漆临嘿嘿一笑：“我和归鸿一样，我俩住一起，他回去我当然也要回去咯～”


    许嘉彦：“行吧，那我们先去逛，等你出来了我们再汇合？”


    归鸿和漆临点头，没有意见。


    “楚楚你呢？”许嘉彦眼巴巴地看沈楚月。


    沈楚月先摇头，然后又点头。


    许嘉彦尝试翻译：“你也和他们一样，先要做自己的事，然后再过来汇合？”


    在许嘉彦灼灼的目光中，沈楚月把头一点。


    “好耶！”许嘉彦把手勾住沈楚月的肩膀，“那到时候我们一起去选！”


    林淮阳微微皱眉，看向自从上车后就一直没有说话的简昀，“小昀你怎么不说话？”


    简昀听见林淮阳的声音，倏然抬头，“嗯？怎么了？”


    “你在想什么？”林淮阳注意到自从工作人员把手机发给他们后，简昀的注意力就在手机上，表情有些凝重。


    “……”简昀怔了一下，若无其事地放下手机，“没事，几天没看消息，手机消息有些爆了。”


    林淮阳随即想起简昀学霸的身份，脱离了节目的光环后，简昀还是个学生。


    之前没有和简昀认识，对简昀的印象就是“一个自带话题度的学霸”，学霸的身份更像是一个标签，让他没有实感。


    但随着和简昀的熟悉，他才意识到，“学霸”不是一个简单的标签，是简昀前面十多年的人生，是他性格的组成部分。


    而学霸简昀现在做出的这个决定，可以说惊世骇俗。


    所以，简昀说手机里有很多消息他完全可以理解。


    换做他是简昀的老师同学，也想不到他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看到那些消息简昀一定不好受吧。


    林淮阳想到这点，也没有深问，换了一个话题，“那你要先回学校吗？”


    简昀想都没想直接点头。


    他大概能猜出林淮阳的担心，但是他刚刚在看什么又不能说。


    只好语焉不详地回复。


    归鸿和沈楚月也担忧地看了简昀一眼。


    简昀察觉到他们的担心，回了一个微笑：“没事儿，你们不用担心，淮阳和嘉彦你们两个先去逛吧，到时候我去找你们。”


    “嗯嗯。”


    简昀这才重新低头看手机的消息。


    和他们想象中的大部分都是学校老师、同学的消息不同，让他如此这般心不在焉的是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发过来的一条信息。


    【简昀同学，我在你家等你。】


    没有说身份，但简昀却第一时间想到了大领导。


    不想这些还好，一想便不由自主浮想联翩。


    也不知道，前几天送出去的纳米医疗机器人怎么样了。


    还有，系统的任务进展得很缓慢，目前也没有刷出新的支线任务，还停留在起步阶段。


    简昀虚虚叹气，目前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随后，他点开老师同学们发过来的消息。


    不用看都知道老师们会怎么说。


    【数学老师：简昀你糊涂啊！】


    【数学老师：简昀你就是不想去qb你和我说啊，你想去哪所学校，我们都能做计划嘛】


    【数学老师：简昀你快给我退赛！】


    【班主任：简昀你想好了吗？】


    【班主任：两个学校的招生办又给我打电话了，如果你改变主意了就回来】


    【物理老师：简昀你学数学学疯了的话，物理随时欢迎你，但是你不要走歪路啊。】


    【生物老师：早知道我就再争取一下了，你跟着我学生物都比学那什么劳子选秀好啊！】


    【同学1：卧槽卧槽卧槽，校园表白墙上说的真的是简神啊！】


    【同学2：简神你不要啊，不要放弃数学啊！】


    【同学3：简神，你还好吗？你是认真的吗？娱乐圈很可怕的，不太适合潜心搞研究的你。】


    【同学4：简神吾辈楷模！没想到简神不止学习厉害，唱跳也这么好！！！给我出道（小声告诉简神，我已经组织起我的七大姑八大姨给你投票啦！）】


    【……】


    大部分都是这种言论，简昀扫了一眼没放在心上。


    他做出这个决定已经预料到有今天这一遭，虽然他不知道之后会不会后悔，至少现在没有后悔。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校长都给他发了好几条信息。


    【校长：简昀！！！你给我回来！】


    【校长：你之前还说你是在开玩笑呢！！！】


    【校长：我当初就应该拦着你的。】


    “……”简昀忽然想起最开始系统加载成功那会儿，他为了激活系统，当着校长和班主任的面都说了什么……


    当时他说是开玩笑，校长的表情还好。


    现在他人已经在节目组里了，完全不敢想象校长会是什么表情。


    噫，别想了。


    简昀轻轻摇头，甩开这个恐怖的画面。


    不过……接下来要去见大领导啊。


    不知道他爸爸妈妈会不会在，在的话，他还想从系统里兑换一些止疼剂给爸爸妈妈用。


    那款神经缓释剂做完研究之后，爸妈用了没多久就没了。


    之后，他又在练习，根本没有喜爱值入账，兑换不了神经缓释剂。


    是上了节目之后，才收到了很多的喜爱值，不过也是因为在节目中，而且也没有和领导报备，他不敢随意兑换。


    想到这里，他在脑海里问系统：【系统，在吗？】


    【宿主不用问我在不在，有什么事情直说就好。】


    【帮我查一下我现在的喜爱值和仇恨值一共有多少？】既然系统都这么说了，简昀也不和它客气。


    【系统正在查询……查询成功！】


    【经查询，宿主目前喜爱值18650，仇恨值320】


    “18650……”简昀小声念叨着。


    “什么？”许嘉彦似乎听见简昀说了什么，但是回头一看，简昀的嘴皮都没动。


    “嗯？怎么了？”简昀也抬起头看许嘉彦，不解问道。


    许嘉彦摇头：“没什么。”


    简昀收回视线，继续问：【系统，你是怎么换算得出这个数字的？】


    【路人好感+1喜爱值，普通粉丝+5喜爱值，真爱粉丝+10喜爱值，路人厌恶+1仇恨值，普通黑粉+5仇恨值，极端黑粉+10仇恨值。】


    这个说法简直通俗易懂。


    简昀知道数字就好，并不想知道具体是谁讨厌他，又或者喜欢他。


    他只知道，这个数量的喜爱值和仇恨值能兑换很多东西了！


    时间就在简昀想着，等会儿要兑换什么物品中过去了。


    等他清醒过来，中巴车已经抵达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旭亚录音棚。


    林导在大家下车前再次提醒：“大家记一下，这个是我们的目的地，等会我会把地址发到群里，大家记得导航过来。”


    “好啦，你们可以去逛了，不过，不要忘记我们的任务哦，到时候我会检查的。”


    “孩子们玩得开心，还有一点要提醒您的是，虽然你们还是练习生，但是也要注意掩饰，万一被粉丝认出来了呢？”


    “怎么可能？我们现在怎么有粉丝？”有位练习生大声回复。


    林导只笑：“哈哈哈，大家话不要说这么满，就算现在没有，以后也会有的。”


    他也不做扫兴的大人，见叮嘱得差不多了，便打开门：“好了，你们去吧，我在这里等你们。”


    “林导再见！”


    “回见！”


    看练习生们开开心心下了中巴车，林导越来越觉得自己就像带孩子们出来春游的班主任。


    不由哈哈大笑，自己把自己给逗乐了。


    在看到走在最后面的简昀时，他凛了凛神，叫住他：“简昀，你等一等。”


    “嗯？”简昀停下脚步，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林导。


    林导不语，只是手指了指一个方向。


    “哦，我知道了，谢谢林导！”简昀大致猜到林导的意思，朝他指向的方向看去。


    那地方是工作人员聚集的地方。


    先前那位眼熟的工作人员正在里面。


    于是，他等其他练习生走得差不多了后，才缓缓走向那名工作人员。


    事实上，再次见到这位工作人员，简昀完全没认出来。


    这张脸和之前去叫他的那张脸完全不一样，要不是他的声音，听起来还算耳熟，他都会怀疑是不是又换了一个工作人员和他交接。


    不过，是熟悉的工作人员就好。


    “……”简昀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工作人员，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果断跳过这个话题，直接问，“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领导已经在简昀同志你家，你直接回家就行。”


    “哦，我知道了，那你不用跟着我了，我自己回去就行。”简昀还是认得回家的方向的。


    工作人员不语，只是摇头。


    “……行吧，那我先走了？”简昀猜这位工作人员的任务可能还有个是保护他的安全，于是也没多说什么，直接回家了。


    甫一打开门，客厅里，大领导已经不知道等了他多久。


    见他进来，才笑呵呵看他，说：“简昀小同学，你回来啦，来，坐。”


    第33章


    乍一眼看见大领导，简昀还有些拘谨，轻手轻脚地在领导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小声打招呼：“任伯伯好。”


    任世安就笑，声音温和：“不用这么拘谨，放松一些，既然你叫我一声伯伯，我可当真了哦。”


    简昀听了这话，脸一红，不好意思笑了笑，心下却松了一口气：“是，任伯伯。”


    “刚刚坐车累了吧？先喝口水，吃点水果休息一下。”任世安把果盘往简昀的方向一推，示意他吃。


    简昀乖乖地拿起水喝了一口。


    脱离了到处都有摄像镜头的节目组，回到熟悉的环境，这才发现原来在节目里他一直是紧绷的状态。


    到这时，才彻底松懈，眉眼都舒展开。


    “很不习惯吧？节目里全是摄像头，你的每一个举动都会被放大。”任世安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温声问道。


    “嗯，在节目里还好，回来就发现在那个环境中我的精神太紧绷了。”简昀点头。


    任世安又问：“节目的直播我也看了，怎么样，你还能跟得上吗？”


    “啊……任伯伯你也看了直播吗？”简昀的重点却在前一件事上，他抠了抠瓶装水的瓶身，一脸尴尬，“我在节目里的表现会不会很不好啊？”


    任世安：“是啊，小昀你在节目里的表现很好，我看你在节目里交到了好几个朋友是吗？”


    “嗯，归鸿和漆临是我之前在寰星训练营里认识的朋友，然后林淮阳他们几个和我是一个宿舍的，他们的性格都很好！”说起小伙伴们，简昀就有很多话要说，“我等下还要和他们一起去逛呢。”


    “这样吗？”任世安若有所思，把简昀提到名字的几个人都记了下来，又问，“小昀你也很好，我看你的直播，你在节目里好像很开心，你喜欢做偶像吗？”


    这个问题让简昀仔细思考了一会。


    他抬头看任伯伯，表情非常认真：“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喜欢做偶像，或者当明星，但是，可能是还没有到竞争最激烈的阶段，现在我总感觉……我好像再体验一场很特殊的夏令营活动。”


    说到后面，他低了低头，有些纠结：“和其他人比起来，好像不太认真……”


    “怎么会呢，小昀，你已经很认真了。我看过你们的练习时长，短短三天的时间要练成一首歌，你付出了很大的努力。所以，”任世安的语气十分笃定，“不要再说你不认真了，小昀，练习时长不会骗人。”


    “……”简昀低着头不说话。


    任世安知道，这孩子纠结的也不是这点。


    他摇摇头，这真是小孩子才有的烦恼。


    不过，也正是这些小烦恼，才让这孩子看起来格外讨喜。


    他想了想，继续说：“小昀，你是不是在想你的目的和他们相比很不纯粹？”


    “嗯。”简昀盯着水平包装袋上面的说明文字看。


    虽然小伙伴们不清楚，把这个节目当成梦想的舞台，但他心里清楚得很。


    这个节目的出现是为了什么。


    见识过小伙伴们追逐梦想的力量后，尤其是他周围的小伙伴们，一个个都在全力以赴。


    他才觉得自己的想法太高高在上，也太不把别人的梦想当一回事。


    他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当着任伯伯的面把自己的想法全盘托出：“任伯伯……”


    “嗯，我在听，小昀你慢慢说。”任世安也不阻止简昀。


    “任伯伯，之前天青姐开导我说‘没有我就不会有这个节目’，但是我在和小伙伴们接触的过程中，发现他们真的很喜欢舞台。我知道最后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出道，会完成任务，我努力练习也是为了能配得上最后的名额，也不想因为自己，导致最后组成的团体的口碑和含金量下降，更不想给国家抹黑，毕竟这个节目是国家出品的，如果有德不配位的人，比如说我，那……多不好啊。”


    说到这里，他抿了抿唇，“但是，他们都在为梦想而拼搏，可舞台、偶像、娱乐圈好像不是我的梦想……”


    他终于把这句话说出口了。


    任世安静静听完简昀的话，没有立刻给出回应。


    他把茶杯放回托盘里，杯子放上去的瞬间发出一声闷响，他才缓缓开口：“小昀，恭喜你。”


    “啊？”喜从何来？


    简昀张着大眼睛，一脸无辜地看任世安。


    任世安轻笑出声，解释道：“恭喜我们小昀懂得了‘责任’，完成任务本来不是你的责任，但你愿意为了东夏，暂时性放弃最喜欢的数学，顶着争议去另一个完全陌生的领域。”


    “C位出道是你的任务，你本可以随意一点，毕竟无论如何我们都会帮你完成这个任务。但你没有，你的责任心和高道德不允许你这样做，你害怕因为你，整个节目或者团体的口碑会下降，所以你努力练习，好让自己配得上C位，把这个当成你的责任。”


    “但是，小昀，你有没有想过，”他顿了顿，盯着简昀的大眼睛，一字一句说，“这从来就不是你的责任。”


    简昀阵怔住了，没想到任伯伯会这么说。


    任世安叹一口气，抬手拍拍简昀的肩膀：“相反，我要代替东夏向你道歉。”


    “事实上，你本可以继续钻研你喜欢的数学，做出一切你喜欢的选择，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为了更好地帮助东夏发展，你把系统的任务背负在自己身上，在舞台上琢磨自己是不是挡了别人的机会。”


    “在我看来，系统选中的是小昀，这是东夏的幸运。但它的存在也确实让小昀你失去了很多机会，对这一点，我万分抱歉。”


    这一番话让简昀彻底宕机。


    他下意识反驳：“不，不用抱歉，任伯伯，这是我愿意的。”


    任世安听了简昀的话，眼神却更和蔼，笑容也更温和：“我知道你愿意，可是，小昀，你愿意这并不代表东夏可以无止境向你索取，这是不对的。”


    “东夏很感谢小昀你的付出，你在节目里的表现大家都看得见，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说这一句话时，他的语气十分郑重。


    简昀张了张口，领导的认可对他来说像是一剂强心剂，狠狠注入他的心脏，随着心脏的跳动送往身体的每个角落，暖洋洋的感觉蔓延全身。


    半晌，才轻声开口：“……谢谢你，任伯伯。”


    任世安摸了摸这孩子软软的头发，又说：“还有，小昀，如果我说这个节目确实保证了最大限度的公平，你的名字确实在拟出道名额里，但是这不是一定的，毕竟像你说的，国家选出的人实力不行，这多不好啊。所以，小昀，要想成为真正的c位，还要靠你继续努力。”


    “诶？”简昀愣愣抬头，却对上任伯伯柔和的眼神。


    任世安点了点头，“嗯，好了小昀，我们换个话题吧。”


    和小孩子谈论这种事情太沉重了。


    简昀这才露出笑容，他最不怕的就是比实力！


    就算他现在和小伙伴们不能比，但是！他还有时间可以努力！


    转而想起前几天系统的奖励“纳米医疗机器人”上。


    他问：“任伯伯，纳米医疗机器人研究得怎么样了呀？”


    这话让任世安一愣，“嗯？”


    “？就是，系统任务奖励的那个小盒子呀，系统说是‘纳米医疗机器人’呢。”简昀重复一遍。


    “哦，这个啊，”任世安恍然，随即笑道，“收到小昀你的消息后，我们便开始研究了，但是开了几次会议，都无法打开这个盒子。”


    任世安把简昀说的盒子拿出来放在他面前。


    “我今天来也是想让你问问系统，这个盒子的打开方式。”任世安说。


    “啊？”简昀收到奖励后，因为在宿舍，在送出去之前也没有打开看过，所以这还是他第一次听。


    他下意识问系统：【系统系统，为什么他们无法打开啊？】


    【为了保护宿主的安全，一切超出宿主所在世界的科技水平的高科技物品，都需经过双重验证才可打开。】


    【……】


    简昀也不是真的不懂，自然知道系统这个设置是为了自己好。


    但是……


    【系统，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呢？】


    【为了保护宿主的安全】


    好吧，简昀领了系统的好意，看向任伯伯，垂下眼睑，解释：“这是系统设置的验证方式，系统说凡是超出我们世界科技水平的物品都要经过双重验证才可以打开。”


    “哦？”任世安来了兴趣，“小昀，你问问看怎么才能打开。”


    不用任伯伯说，简昀已经在问系统了：【系统，那要怎么验证呢？】


    【叮！扫描宿主的身份中——】


    【扫描成功，已确认宿主身份，请宿主确认是否打开任务奖励“纳米医疗机器人”？】


    【是/否】


    【请宿主放心，只要系统察觉到宿主处于非自愿的不安全环境，系统将自动启动保护机制，保护宿主的安全。】


    【请宿主按照自己的想法做出决定。】


    或许真的是很重要的问题，系统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但简昀几乎没有考虑，直接回复系统：【我确认打开。】


    话音刚落，之前一直不能打开的盒子，在简昀和任世安的关注下，“啪嗒”一声，像是解除了什么限制。


    盒子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开了。


    简昀下意识抬头看任伯伯，两人对视一眼，均看见彼此眼中的错愕。


    这样神奇的操作无疑让任世安双眼一沉，再一次意识到系统是多么不科学的存在。


    唯一庆幸的是，这样的存在绑定的是简昀，而不是其他人。


    仅有他们半个手掌大小的盒子打开，将整体的构造呈现在他们面前。


    里面只有一截拇指大小粗细的晶体管状的东西。


    这个晶体管整体外形呈银白色，细细看去有浅浅的蓝色流光浮动。整个管体呈透明状，他们可以透过管体看到内部悬浮起来的一团东西。


    但具体是什么他们看不清楚。


    毕竟“纳米”这个尺寸是肉眼看不见的。


    而他们都不是专业人士，即使看见了，也不清楚使用办法。


    简昀看了个稀奇，随即想到另一件事，眼睛一亮，立刻问系统：【系统，你之前说纳米医疗机器人可能有意想不到的惊喜是什么？在哪里？】


    而系统也没有让他失望，系统回道：【请宿主拿出晶体收纳管，用瞳孔验证下方的物品，给宿主准备的惊喜在这里面】


    简昀闻言，先和任伯伯说：“任伯伯，系统说下面有一个文件是送给我们的惊喜，需要我验证。”


    任世安一听，镇定的表情一变，看了简昀一眼，叮嘱：“行，那你小心一点。”


    简昀小心翼翼地把盒子里的晶状管取出来，这才发现，下面还藏了一件东西。


    是一个酷似u盘状的物体。


    【u盘？系统，是这个吗？】


    【没错，宿主打开u盘读取后，系统会自动开启瞳孔验证。】


    任世安也看到了这个优盘，好奇地看了几眼，问道：“小昀，优盘是要设备读取的吧？”


    简昀点点头，一个问题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么重要的东西，他们不可能用普通的电脑来读取。


    任世安见小家伙眉毛都皱起来了，安抚道：“没关系，我打一个电话，让他们送一台终端过来。”


    他不是一个人出来的。


    他只是随意拨通了一个电话谈了几句，几分钟后，简昀家的门就被敲响了。


    这速度快得让简昀咋舌，不过想想任伯伯的身份，又不算什么了。


    电脑设备到了后，简昀在系统的提示下，低下头微微靠近盒子，非常小心地把优盘拿起来，再插，入接口。


    电脑屏幕上立刻弹出一个弹窗，显示出一行字：【是否读取「TRT-637号纳米医疗机器人」详细说明报告？】


    【是/否】


    简昀下意识侧头看了任伯伯一眼。


    任世安微微颔首，示意简昀可以选择【是】。


    简昀这才移动鼠标，在【是】上轻轻单击。


    下一瞬，电脑屏幕微微一闪，页面蓝屏，中间出现一个验证页面，显示：【请进行身份验证——启动瞳孔扫描中——】


    紧接着，电脑连接的摄像头亮起一道蓝光，像扫描仪一样在简昀身上飞快扫过。


    简昀只看见一点蓝快速晃过他的双眼，还没有反应过来，光就熄灭了。


    而电脑上的蓝屏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新的页面。


    页面上最显眼的是那一行大字，一眼就能看见。


    【从零开始，教你手搓纳米医疗机器人】


    简昀&任世安：“？？？”


    他脑袋上冒出3个问号，这种风格的大标题，系统又是哪里取材的？


    简昀简直不敢去看任伯伯的表情。


    明明出洋相的是系统，难为情的却是他。


    任世安装作没看见小孩脸上的尴尬，指着下面那行小字说：“小昀，下面还有一行说明。”


    简昀赶紧去看，边看边念出声：“TRT-637号纳米医疗机器人制作说明书。”


    嗯？


    他往下翻了翻页面，只见索引页很长，认真一看，每个步骤和节点都有很多页的说明。


    脑海中的系统也开始同步放“烟花”。


    【恭喜宿主成功找到惊喜～友情提示宿主，凡是完成任务奖励的实体都会提供详细的制作说明。】


    这个消息无疑是个好消息。


    不过，只有任务奖励才有说明书吗？


    【系统商城兑换的物品呢？没有说明吗？】


    【系统商城兑换的各类物品都会随附使用说明，但不附赠制作说明哦～】


    【请宿主加油完成任务吧～】


    得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简昀便看向戴上眼镜蹙眉研究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文档的任伯伯。


    “任伯伯，系统说只要是任务奖励的高科技产品都会有详细的制作说明。”


    简昀开口后，任世安立刻从屏幕前移开视线，转头看他，“小昀，你说的制作说明是指？”


    简昀还没回答呢，系统迫不及待跳出来回复了。


    【宿主你好笨，制作说明就是制作说明啊，文档不是说的很详细了吗？从零开始手搓到成品的步骤说明啊！】


    简昀：“……”


    他的表情一言难尽，抹一把脸，换了个说法回复任伯伯：“制作说明是说系统会提供从原理到材料，再到制作过程和最后的成品，全步骤全流程的制作说明。”


    任世安已经不知道自己多少年没有这么激动过。


    但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他确确实实激动了！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站起来，左右踱步，面上带着难以言喻的喜意，看这台电脑的表情就像在看什么稀世奇珍。


    任世安努力保持镇定，表情一脸肃然地看向简昀，在他面前站定，郑重地弯了弯腰，一字一句道谢：“小昀，我代表东夏感谢你的付出。”


    简昀被吓了一跳，笨拙地站起来，连连摆手，“哎哎哎，任伯伯你别这样……我……这是我应该做的。”


    任世安摇头：“没有什么应不应该，不管你接不接受，我们都不能忘记你的付出。”


    “我……我没有做什么，这是系统提供的东西，我只是把它拿出来了而已……”简昀语无伦次地说话，脸红得不成样子，就连耳尖也染上了红粉，话却说得很诚恳，“而且，我是东夏人，能为她做些什么是我的荣幸！”


    任世安把简昀这孩子真诚的表情看在眼里，自然能分得清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他忽然开口：“卫教授和宋教授把你教得很好。”


    听到任伯伯对爸妈的夸奖，简昀咧嘴一笑：“嗯，国家也对我很好！”


    如果没有国家，他压根挺不到被爸爸妈妈领养的那天。


    所以，他说的是心里话，能为东夏做些什么，真的是他的荣幸。


    任世安抬手看了眼时间，开口道：“小昀，时间不早了，你不是说还要去和小伙伴们逛逛？”


    “嗯嗯！”简昀点头，又看了一眼电脑，“那这些就交给任伯伯你们研究啦~术业有专攻~”


    “好，”任世安笑着应下，和蔼地看着小家伙一脸轻松的表情，“小昀你在节目里好好努力，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就行。”


    话音刚落，他又补了一句：“闲暇时候我也会看小昀你的直播，所以，小昀你要好好表现哦。”


    简昀应了一声，本来想事情应该差不多了，忽然想到另一件事：“啊对了，任伯伯，系统说我现在有18650点喜爱值，我们是不是要先兑换一些物品啊？”


    “18650？这么少吗？”虽然简昀不清楚，但是他们可是很清楚这档节目的热度，怎么也不应该才不到2万。


    “少吗？”简昀瞪大眼睛，只要300点就能兑换一瓶可以供爸妈两人使用16天快17天的神经缓释剂正装（1000ml），一万点更是能直接兑换那一款抑制隔膜了。


    任世安问：“小昀，系统有没有和你说过喜爱值的兑换比例？”


    “系统大概说过，是按照粉丝或者网友对我的喜爱程度，不同的喜爱程度获得的喜爱值也不同，大致分为1/5/10三档。仇恨值也是这样划分的。”


    “这是获得的比例，有没有说过获得的喜爱值和可以拿来兑换商城物品的比例呢？还有……”任世安一顿，“小昀，仇恨值又是什么？”


    简昀挠头，赶紧把新功能和任伯伯说：“啊……我忘记说了，仇恨值是初评级我的分数出来后，系统提示我解锁了恶意值商店，系统还说我现在的仇恨值有320。”


    任世安思忖片刻，回过神来便看见小昀可怜兮兮的眼神，不由笑道：“这两个数值能兑换什么，我们等一下再研究，小昀，你现在先问一下系统前台显示的数值和可以用来兑换物品的数值兑换比例是多少，因为你的喜爱值不可能才这么点。”


    “哦。”简昀不明所以，却乖乖听话。


    【系统，你听见了吗？你可以告诉我这个比例吗？】


    【好的宿主，现在解释兑换比例】


    【宿主可用来兑换系统商城的喜爱值是经过合理过滤得出的稳定数值】


    【系统从宿主收获的喜爱值的类型和数量中，至于稳定性、持久性和真实性等多重因素考量，不同类型的喜爱值和仇恨值所占的比例和权重不同，最后得出的结果也不同。】


    【其中，路人粉/黑权重系数为0.1，粉/黑权重系数为0.3，真爱粉/极端黑权重系数为0.6。系统不提供具体折算过程。】


    简昀把这个解释说给任世安。


    任世安听后大致换算一遍，方点头：“嗯，这样才对。”


    “那……任伯伯，我可以先兑换几瓶神经缓释剂给我爸妈使用吗？”简昀不好意思地提出这个要求。


    他听完系统的解释后也知道这两个数值是多么重要的东西，他还只想着兑换神经缓释剂……


    看起来很不懂事的样子。


    任世安就笑，打趣道：“怎么不行？当然没问题，上次我可听说用了你那瓶试用装做实验，你可心疼了呢～”


    “……”简昀低下头，不敢看任伯伯。


    爸爸妈妈怎么什么都和任伯伯说啊！他还要不要面子的啊！


    他默默兑换了四瓶神经缓释剂正装。


    比之前的试用装大几倍的正装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悬浮在半空中，给人震撼感。


    简昀把它们“摘”下来，和任伯伯分配：“任伯伯，这两瓶是给我爸妈的，一瓶大致可以用一个月。”


    他挑出两瓶放在一边，把另外两瓶递过去给任世安，“任伯伯，这两瓶是给您的，您也要注意身体哇！您的身体非常重要！”


    任世安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份，“我还有呢？”


    “嗯嗯，您是任伯伯嘛！”简昀忙不迭点头。


    这孩子，可太招人疼了。


    任世安只觉得心都快要化了，看这孩子的眼神更加柔和：“好好好，我们小昀真的很孝顺。”


    简昀抿了抿唇，有些害羞低头。


    想到系统在他身上，其他人根本看不见系统商城的物品，就算他们知道他现在的喜爱值是多少，也不能计算这些喜爱值该去兑换什么才能做到最大化利用。


    想了想，他还是去问系统：【系统，你能把商城里「星海无垠」板块的商品拉一个表给我吗？】


    【你也很想我兑换东西，你好有业绩对吧？】


    系统：【……】


    【已发送到优盘中，请宿主自行读取。】


    把这事告诉任伯伯后，简昀再三确认真的没有遗漏的事情了。


    他悄悄看了眼任伯伯，又看一眼门外，这意思很明显，他想出去找小伙伴们汇合了，“那，任伯伯，我……”


    任世安忍俊不禁，但还是把最后要交代的话交代出来：“小昀，节目组让你们准备的小元素你就不用准备了，任伯伯啊，有一个礼物要送给你。”


    “诶？”简昀没想到自己这么大了，还能收到礼物。


    任世安转身去拿出他提前准备好的礼物盒，交给小昀，“不知道小昀你会不会喜欢。”


    “喜欢！”简昀二话不说直接点头。


    任世安失笑：“你都还没有打开看呢，就说喜欢呀？”


    “我就是知道！”简昀嘿嘿笑。


    “好好好，那没事了，小昀，你去找你的小伙伴们玩吧。”任世安摆摆手，放孩子自由。


    简昀指了指门外：“好嘞，那，任伯伯，我先走啦？”


    任世安：“去吧。”


    等简昀离开后，任世安才收敛笑意，重新回到电脑面前，看电脑的眼神充满深意。


    这已经不是一台普通的电脑，上面承载的资料对东夏来说异常重要！


    他坐下来，静静思考接下来的应对。


    半晌后，拨通一个电话。


    等他要等的人到达后，把电脑严密保护好后，一行人才全副武装离开简昀的家。


    而简昀离开家后，看了眼他们几人小群的消息。


    是的，就在林导让他们加群那会，他们几个小伙伴就立刻加了联系方式，还拉了小群。


    【许嘉彦：朋友们，你们好了吗？我和林淮阳在这里等你们~】


    【许嘉彦：图片-两人的自拍一张（许嘉彦强行勾住林淮阳的肩膀，露出身后的标识物）】


    【漆临：快了快了，我和归鸿马上就到。】


    【漆临：图片-归鸿的背影一张】


    【归鸿：……】


    【沈楚月：……】


    【许嘉彦：@沈楚月，小楚楚，你呢，你到哪里了呀~】


    【沈楚月：我看到你们了。】


    【沈楚月：图片-许嘉彦和林淮阳的侧脸照】


    【许嘉彦：好哇！楚楚你到啦，我马上来找你～】


    【林淮阳：@简昀，小昀你呢？到哪里了？】


    简昀刚好看到自己被艾特，立刻回复：


    【简昀：我也出发啦，待会见。】


    【归鸿/林淮阳/许嘉彦/沈楚月/漆临：待会见】


    简昀抱着礼物盒乖乖坐上地铁去目的地和小伙伴们汇合。


    他上去的时候刚好有个位置，坐下后，旁边两位女生一直打量他。


    他先低头看自己的穿搭。


    嗯，在节目里搭出来的，很得体啊。


    又看自己的动作和姿，势。


    很小心地占了一个位置，也没有逾矩。


    不可能是妆花了吧？


    简昀立刻掏出手机，从黑屏页面确认一遍，妆也没化啊。


    那……那两位女生用奇怪的眼神看他干嘛？


    简昀狐疑看过去。


    两位女生立刻收回视线，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简昀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有点难懂女孩的心思。恰好小群又发了新消息，他也就不妄加猜测，低头回复小伙伴们的消息。


    【许嘉彦：@简昀，他们都到了，就等你啦。】


    【许嘉彦：图片-五人合照】


    【简昀：来了来了，我在地铁上，马上到站了。】


    就在他低头回消息的档口，耳朵似乎听见“咔擦”一声。


    简昀皱眉，抬头看，却没看见异常。


    他看两位女生还在盯着他看，为了避免尴尬，他干脆对两人打了个招呼。


    “你们好～”


    标准的动作，歪头，弯眼，扬唇。


    却……


    没有得到回应。


    两位女生像是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一样，迅速地低下头。


    动作快得简昀都没有反应过来。


    好……尴尬啊。


    简昀缓慢地收回手，在心里安慰自己：“淡定淡定，你的人生没有那么多的观众，他们可能只是在看镜子里的自己，没有在看你。”


    更尴尬了。


    简昀把头低下去，决定在下车之前再也不抬头。


    一到站，他立刻下车门，一是想赶紧逃离这个星球，二是生怕小伙伴们等急了。


    两个小姐姐气喘吁吁地跟在他身后走。


    见他左拐右拐走进了一间咖啡馆之后，停下脚步。


    “我们要进去吗？”一个女生A问。


    另一个女生C回：“别了吧，我们跟到这里已经很过分了，再往前走，那成什么了？”


    “好吧……没想到能在地铁上看到简昀诶！！！”


    “嗯，我看直播说今天A班练习生要出发录制主题曲视频，我们太幸运了！”


    “你刚刚拍到了吗？”


    “当然！这是纯生图，简昀的生图竟然这么帅！！！”


    两个人笑嘻嘻打闹一阵，最后女生A看咖啡馆的眼神很可惜：“不知道能不能见到神五，我猜他们一定在一起呢。”


    女生C虽然也遗憾，但是还知道分寸，继续劝：“行了，我们走吧，越待下去，你越舍不得，能见到简昀已经很好了，说不定我们是是全网第一个见到活生生的简昀的人呢！”


    “对诶，刚刚拍的照片和视频，我们可以发网上吗？”女生A问。


    女生C：“我不知道，但是你发应该也没人说你，不过你要是发的话，记得把路人打好马赛克。”


    女生A：“嗯嗯，那我们走吧，还好有照片和视频，不至于那么遗憾。”


    两人边说边走远了。


    女生A真按自己说的那样，把视频和照片发在了自己的微博上。


    @对着公司砍一百刀：啊啊啊，今天和小姐妹出来逛街，没想到在地铁上看到了简昀！


    我们应该是全网首个拍到简昀生图的人了吧！！！


    悄悄说，简昀真的特别特别帅，比视频里帅多了，后面他还笑着和我们打招呼，但是我们怕被发现，竟然没有拍下来！！！他笑起来真的特别甜！


    #明日繁星#，#明日繁星简昀#，#简昀生图#


    ［视频：简昀抱着盒子上车，坐下，低头发消息的片段］


    这条微博因为带了标签，刚发出去就火了。


    第34章 -


    相关超话里，本就因为A班全员出发去录制主题曲视频，不参与reaction直播，而引发了一些小小的抱怨。


    #明日繁星超话#


    [谁知道A班他们在哪里录视频啊，神五不在的第一天，想他想他QAQ]


    [虽然其他练习生的反应也挺好玩别的，但是我果然还是更想看神五他们啊（叹气）]


    [就是不是神五也行，70，王舒逸和孟亚川也行]


    [承认吧，你们就是慕强（狗头）]


    [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


    #简昀超话#


    [好无聊啊，小宝不在一点也不想看直播了]


    [+1，没有小宝谁想看其他人啊！]


    [同意，没有小宝，神五其他人也行啊，唉]


    [姐妹提醒你一下，这是小宝的个超哦，不要提其他人的名字哦~]


    不少超话的粉丝百无聊赖，开始翻来覆去看之前的直播回放剪辑。


    刷着刷着，实时就刷出来@对着公司砍一百刀，这位网友发的微博和视频。


    [啊啊啊啊啊！姐妹们，你们看我刷到了什么！]


    [新鲜的小宝！]


    [是生图啊！！！]


    发现的粉丝直接把微博转进微博粉丝群，第一时间去找博主要授权。


    [卧槽卧槽，这上面的线路不是7号地铁吗？我刚从7号地铁上下来啊！小宝竟然和我在同一辆地铁上吗？我的天，为什么看到小宝的不是我！]


    [我刚还想说会不会有人偶遇小宝，现在就出现视频了，那我继续许愿，我也想见小宝啊！]


    [姐妹们快去看博主主页，是超高清的视频！]


    [小宝低头看手机真的太乖了，这个角度看特别奶帅奶帅啊，仔细看连妆都没化呢……]


    [不好意思，我的重点都在小宝的鼻子上，这个角度看真的又大又挺）]


    [哈哈哈姐妹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博主说小宝真人比视频还好看，简直无法想象，所以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小宝啊！]


    [快了快了，我看已经有姐妹在扒他们在哪里录视频了。]


    [求一个地址，到时候我们可以组织去看小宝吗？]


    确实，有粉丝刷到的第一时间便开始分析细节，其中以一位@FormulaHalo_简昀的博主分析的最为在理。


    @FormulaHalo_简昀：视频看了，看路线是在xx商圈，这里最出名的是旭亚录音棚，问过朋友了，确认过节目组下午会在旭亚拍摄录制主题曲视频。


    设备已收拾好，准备去见小宝啦~


    是初次见面，也是未来千千万万次的起点。


    开站公告和见面礼都已准备好


    期待第一束光落在小宝身上[星星]


    #简昀超话##明日繁星简昀#①【作话】


    下面的评论被这个速度惊呆了：


    [坏了，真的人脉姐来了，如果是旭亚，那还真离我不远，F姐如果去的话，能不能带上我？]


    [我也想去，如果没人组织我一个人是不敢去的，但是如果有同担在，我就不怕了]


    [想去+1，所以F姐你要不要组织一下啊！我们家也有站子了！]


    等博主再上线便看见很多想要一起去的评论，而这消息也扩散出去，蔓延到其他A班练习生的粉圈中。


    其中以神五剩下四位为主，正主们可以友好，但粉群必须得分个高下。总不可能后来者简昀都有站子有组织，他们还散着吧？


    莫名的胜负欲之下，其他几人也急急忙忙组织了一群有意向的散粉去线下活动。


    等导演收到消息的时候，事态已经有些无法控制了。


    光看几个超话报名的人数加起来就有小几百人，这……他们节目组压根没准备安保措施啊！


    林导刷着几个超话里粉丝说要“拉群组队去打卡”的评论，直接抓脑袋，“谁能告诉我，录制地点怎么会泄露出去呢？！”


    没人敢吭声。


    最后副导演才弱弱开口：“是简昀粉丝自己扒出来的，有网友在地铁拍到简昀了，粉丝很据地铁线路分析出来的……”


    林导嘴角一抽，好吧，简昀他惹不起。


    他叹气：“现在不是追责的时候，赶紧联系商场的管理，让他们调人过来！我不想看到我们的练习生被围了！”


    策划试探问：“……那导演，我们要不要安排热搜呢？”


    林导哽住，没好气答：“要！白来的热度不要白不要！”


    刚出去打电话的副导演匆匆回来，凑在林导耳边说：“导演，刚刚来了一群穿制服的人，已经把旭亚保护起来了。”


    林导心知肚明这是怎么一回事，不欲在这说，一挥手，“情况有变，感觉给练习生们打电话，让他们趁粉丝还没有聚集，尽快回来旭亚。”


    于是，刚刚汇合，才在周围逛了没多久的几人就接到工作人员的电话。


    好在几人的位置离旭亚比较近，半个小时不到就回到旭亚。


    这会子林导也没有时间安排几人，只交代工作人员给他们腾出一间会议室，让他们几个自己在里面玩。


    几人被赶到会议室里，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什么了？导演吗这么着急？”许嘉彦问。


    几人摇头，还好工作人员没把手机给收走。


    他们也是冲浪达人，目标直接锁定微博，在上面搜节目的标签。


    “找到了！”许嘉彦大喊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他站起来捧着手机，总结刚刚看到的信息：“简神在来找我们的路上被网友拍到，简神的粉丝根据视频的信息推测出我们拍摄的地点，有粉丝说要来看我们，事情就是这样。”


    “……啊？我？粉丝？”简昀听完都没有反应过来，愣愣问。


    “没错，简神，就是你~”许嘉彦搭在简昀肩膀上，他说还不算，还要公开处刑，直接把手机怼在他面前，让他看视频。


    简昀看了一眼就别开眼，不敢继续看下去。


    在视频里看自己的感觉太奇怪了！！！


    许嘉彦也不强求，坐回去看其他人：“那现在我们怎么办？你们的任务完成了吗？”


    除许嘉彦外，几个人都点头。


    “？？？”许嘉彦不可置信地看林淮阳，“淮阳，你也完成了，我们不是一起的吗，我怎么没有看到你买了什么？”


    林淮阳默默拿出他给自己准备的元素。


    是一个青竹耳夹，竹节分明，旁边还坠着几片竹叶，看起来特别雅致。


    “你们呢？”许嘉彦一脸受伤的模样。


    归鸿掏出胸口的红色羽毛项链。


    沈楚月指了指别在胸口的星月玫瑰胸针。


    漆临嘿嘿一笑，手里是音乐符号的冰箱贴。


    许嘉彦骤然看向简昀：“简神，你刚刚才和我们汇合，一定没有时间去准备吧，你是不是也没有买？”


    简昀不好意思说，腼腆一笑，把一直抱在手里的盒子放在会议桌上，“我也有，是家人为我准备的礼物，不过……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他话音一落，众人的目光刷地聚焦在盒子上。


    盒子打开的一瞬间，众人都愣住了。


    简昀瞪大眼睛看着盒子里银白色的王冠。


    细细看去，王冠并不是传统常见的造型。王冠主体缠绕了一条条细密的数学公式线条，组成了非常独特的设计。


    一条条线条的缝隙中，隐约嵌着几颗细小的蓝宝石，点缀其中，线条带好像成了银河，与星光交相辉映。


    “这是……王冠？”漆临嘶一声，他见过王冠，也见过数学公式。


    但显然没有见过由数学公式组成的王冠！


    连沈楚月都低声感叹：“很特别，也很适合小昀。”


    许嘉彦忍不住凑近看，“这些是数学公式吗？”


    “嗯。”简昀拿起王冠看了一眼，只一眼便认出了几个常见的公式，以及小宝石附近的公式线条。


    仔细看，能辨认出来是千禧年七大数学难题。


    这份用心，让他喉咙一紧，被珍视的感觉漫上心头。


    这顶王冠太特别了，特别到完全是为他量身打造的。既符合他的身份，又寄予厚望。


    许嘉彦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嘟囔一声：“这样岂不是显得我很没有品味……”


    他拖拖拉拉，把攥了很久的星星贴纸拿出来。


    “我随便选的，没想到你们都这么认真。”见众人盯着他手里有些褶皱的贴纸看，许嘉彦赶紧补充一句。


    被他这么一闹，众人立刻笑出声。


    简昀把王冠放回盒子时，发现盒子底部还有一样东西。


    他好奇一看，只见盒子下面放了一本书。


    “诶？简神，你家人还给你带了一本书呀？”许嘉彦为转移话题，凑过去看。


    简昀也没打开看过，一时有些诧异。


    他把书拿出来，翻开扉页，不是他见过的任何一种熟悉的数学教材。


    扉页上手写了一行遒劲有力的钢笔字：


    “赠简昀：愿你在星海中继续前行，静候你的拜师茶。”


    ——赵朴元


    这个落款正好是任伯伯给他介绍的导师，只是一直没有时间去正式拜师。


    这会一时间收到两份完全为他准备的礼物，他简直喜不自胜。


    简昀的指尖不由自主摩挲着扉页那句话，嘴角上扬，眼睛更是盛满了星光，开心得不得了。


    有简昀的公式王冠，其他人准备的小元素就非常不起眼了。


    不过，这并不妨碍几人开开心心谈起为什么会选择这个元素。


    他们在会议室里耗了很久，等剩下的几名练习生都到齐后，也没见出来一个工作人员说明一下现在的事态。


    没有时间给他们玩手机的时候，他们成天想着怎么才能从节目组那里拿到手机。


    但现在没人收他们的手机，一行人玩着玩着，自己倒先受不住了。


    许嘉彦猛地起身，不停踱步，终于受不了跑到窗边往外看。


    “嘶！这是什么鬼？怎么这么多人！”他看了一眼，控制不住声量，直接喊出声。


    叫声吸引了其他人，大家纷纷凑过去看。


    一时间，“靠！”“我的妈呀！”的声音此起彼伏。


    简昀也过去看了，只见旭亚楼下乌泱泱聚着一群人，全都围着他们这栋建筑物。


    有举着不同颜色的小旗子，更多是举着手机，带着这也设备的人。


    “人也太多了吧？”简昀还是第一次见识这种阵仗。


    以往，他是同学追星经历的旁听者，现在，他倒转身一变，成了被追逐的人。


    一个练习生问：“都是来看我们的吗？”


    “……”这个答案没有人敢肯定。


    “可能吧？”许嘉彦嘟囔。


    “我们不是还没有出道吗？”


    甚至都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出道，现在就有人开始追线下了吗？


    其他人摇头。


    心里的震动却是一致的。


    不到一周，他们从籍籍无名的路人甲乙丙，也成了有粉丝追逐的存在。


    粉丝，仅仅是想到这两个字，练习生们心中就涌起无尽的力量和勇气！


    众人沉默地看着楼下乌压压的人群。


    其中归鸿和漆临的心情更加复杂。


    他们比其他人多了几分经历，更知道粉丝的意义。


    粉丝的爱，是一种无条件的信任，和不计回报的付出。


    被这样热烈的爱意包围，很难不动容，也很难不想要尽全力去回应。


    归鸿的眼神一直盯着一个角落，那个位置有一副超大的红色手幅，手幅上面是一只燕子。


    那是粉丝们给他定的应援色和q版形象。


    他垂下眼睑，掩饰住眼神的波动。


    怎么会不感动呢？


    漆临总想着几年没有出现在大众视野，或许他的粉丝已经把他忘了，或许曾经的万人簇拥只是他的幻想，


    可此刻，看着举起q版黄色小麒麟照片的粉丝们，看着“欢迎回来”的横幅，他鼻头一酸，视线模糊了一瞬。


    “等下录制视频我要拿出我最好的水平。”简昀的目光落在一个云朵形状的手幅上，轻声说。


    站在楼上，他看不清上面写了什么，但能认出来举着这个牌牌的是他的……粉丝。


    “嗯！”几人都被这一幕触动，低低应声。


    简昀不知道现在的自己能为粉丝们做什么，他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便是在主题曲视频中表现得更好一点，在节目中更努力一点……这有这样才不会辜负粉丝们对他的期待。


    就在他们被这种热情感染时，姗姗来迟的工作人员终于敲响会议室的门。


    林导走进来看见A班的练习生们一个个都挤在窗边，直接：“既然你们已经看见现在的情况了，我也不多说什么，楼下有粉丝在，中午，我给你们点外卖。吃完后，旭亚里有练习室，想再练习一会的就去练习一下，不想练习的也有任务给你们，看你们怎么选。”


    他环视会议室里的十三人，露出狡黠的笑容：“不想练习的待会直接开直播吧，设备和房间节目组都准备好了，你们直接过去就行。直播的任务是‘reaction其他班级的练习生reaction’，他们都在reaction，你们也不能例外。”


    “等等……林导，你的意思是，我们要直播，看，其他班练习生，直播看节目组直播回放吗？”简昀捋了一下，重复了一遍任务。


    一句话里三个直播，有点绕，但是不难理解。


    只是简昀很想说，林导，禁止套娃啊！


    林导安抚道：“对，你的理解没错，不过这个直播不强制大家参加，有兴趣就来，你们今天的任务是主题曲的拍摄，这些都是其他的。”


    “好了，现在时间还早，他们那边的reaction还没有开始多久，刚好你们还能赶得上。怎么样，有兴趣吗？”林导笑眯眯看着众人。


    “……”这种问法，他们有没有兴趣都不要紧了。


    因为压根没有第二个答案。【re-reaction论坛体在作话】


    刚看完自己的表现还来不及平复害羞心情的练习生，就快速被“赶”到今天拍摄要用到的摄影棚。


    林导在开始拍摄之前，只说了一句话：“孩子们，你们的粉丝就在楼下等你们，我相信你们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说。”


    “对！！！”这句话却比什么话都更强，更能打气。


    简昀想到举着云朵手幅的女生，闭了闭眼，压下所有杂念。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为他而来的人。


    甚至都不了解他，只看了直播，便把他当做追逐对象。


    什么也不为，只是听了一个消息，便出现在他面前，想见他一面的人。


    这种群体，叫粉丝是吗？


    这种感情，是粉丝对他的喜欢是吗？


    他不禁想起系统之前播报的【喜爱值+1】的提示。


    原来，那些跳动的数字背后，是一颗颗真心啊。


    【系统，请查询我现在前台有多少喜爱值】


    【经查询，宿主目前拥有的喜爱值为268789，并且正在飞速增长中】


    268798啊，这些哪里是数字，分明是粉丝对他的喜欢。


    【宿主，要开启喜爱值播报系统吗？】


    【谢谢系统，但是不需要。】


    简昀作为被投出来的c位，站在舞台的最中间。


    他抬眼目视前方，静下来听音乐的动静。


    系统可以把粉丝对他的喜欢量化成数字，但他不能这么认为。


    这是粉丝对他毫无保留的认可和支持！


    他要做的，就是把更好的自己带到粉丝和观众面前。


    音乐声响起，几人虽然没有配合过，但对舞蹈动作和歌曲的熟悉，让他们的表演看起来默契十足。


    所有人心里的想法都是一致的。


    要拿出最好的表现呈现给观众和喜欢他们的人。


    一遍一遍，甚至都不用指导老师开口，他们自己便能找出不和谐的地方，并且商量怎么修改才能让舞蹈更和谐，让表演更完美。


    几人选中的元素都被化妆老师贴心的安排在身上，尤其是简昀头顶的公式王冠，十分突出练习生个人。


    但这一刻，没有人想着怎么在多人的主题曲录制中成为最容易被观众记住的那个，而是想着怎么样才能让这个表演更完美，怎么才能让观众更喜欢。


    他们这种完全忽视了如何展现自我，一心只追求完美的表现看得工作人员面面相觑。


    这状态，怎么和打了鸡血一样呢？


    “林导，粉丝对他们来说这么重要吗？”策划小心翼翼开口，脑子里全是这一点能不能拿来做营销。


    林导看13个小孩的表情非常和蔼，“除了归鸿和漆临，这几位都是第一次遇到不求回报不计付出喜欢他们的人，你说他们感不感动？如果有人这么对你，你会不会觉得要拿出最好的表现？”


    策划摇头：“不会，我会报警。”


    “？”林导不可置信地看策划。


    策划说得很认真：“警惕杀猪盘啊导演，好了，导演你继续说吧。”


    还说什么，氛围都被打断了。


    林导白了策划一眼，“有警惕心是好事，但是这个时候可以浪漫一点的。”


    他继续看还想要再来几遍的几人，忽然开口：“你们的表现已经够好了，可以休息了。”


    “不行，导演我们还能更好。”有练习生大声回。


    林导无奈：“可以是可以，但是，容我提醒你们，再过一会我们约的时间就到了，再不完成录制的话要约下一次了。”


    “好好好，我们马上就好。”


    林导叹气，把空间交给他们安排。


    策划：“导演，你骗人，我们约的是2点到6点，现在还早呢。”


    林导：“我这不是为他们着想吗？快一点拍完，就能早一点出去见见粉丝，早知道见粉丝的笑过这么明显，我就开放拍摄基地了，让粉丝去拍他们上下班。”


    策划：“……”


    还得是导演。


    在林导的催促下，几人做了最后的尝试，终于把队形和动作排得完整，这才录制最后一次。


    成功拍摄完成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别说，当时拍摄的时候一腔热血好像感觉不到累，但是现在歇下来了，酸痛感直接蔓延。


    所有人都躺在地上喘气，这么一遭下来，大家对彼此的性格都有了一点了解，再也不像之前那么陌生。


    “好了，孩子们，快起来吧，你们是想在这里换了衣服再回去，还是回去再换衣服呢？”林导拍拍手，问他们。


    “换了再回去。”


    “先换衣服。”


    “不对，我们没带衣服。”


    来之前也没人提醒他们要带换洗衣服啊。


    “没关系，节目组替你们准备了制服，都是你们的尺寸，你们在旭亚的休息室冲一下澡换了就好。”林导笑着说，身后的工作人员把衣服给他们放在一边。


    即使还有些练习生不太想起来，也都在同伴的拉扯下站了起来。


    等他们13个人都换好衣服，又过去了差不多半小时。


    “你们说，楼下那些粉丝们还在吗？”许嘉彦突然开口。


    简昀摇头。


    其他人也不说话，但却不由自主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见他们这么快出来，林导心知肚明他们在着急什么，笑道：“你们是不是很关心粉丝们还在不在？”


    “好吧，我告诉你们，都在，并且比上午更多了。”


    大家怎么也没有想到，都这个时间点了，粉丝们竟然还在。


    “那还等什么，我们赶紧出去吧。”许嘉彦急哄哄说。


    漆临却开口阻止：“不行，现在出去说不定会引起骚乱，要确保万无一失才能出去。”


    “可是他们都在等我们。”许嘉彦反驳。


    林淮阳叹气：“嘉嘉，漆临说的是对的，这么多人，一定要确保粉丝们的安全，不会发生踩踏事故再说，导演安保人员够吗？”


    林导见自己被cue，乐呵呵说：“放心，安保人员都配齐了，我们也确实可以出去。”


    简昀不解：“那导演你在等什么？”


    “我想提醒你们一件事，”林导看了这一圈平均年纪都不大的练习生，语气严肃了些，“除了归鸿和漆临，这是你们第一次面对粉丝或者媒体，等下出去，现场会有很多闪光灯。”


    他顿了顿，目光在简昀身上扫过，“记住一件事，遇到闪光灯的第一瞬间，不要本能地闭眼，哪怕闪光灯直接往你眼睛里打，晃得你睁不开眼，也要尽量保持自然的表情。”


    “待会节目组的人会帮你们开路，你们跟着不要慌，不要怯，在外面等你们的是你们的粉丝，是喜欢你们的人。安全问题节目组和安保人员全权负责，你们要做的是，抬头，挺胸，接受粉丝的喜欢。”


    再次强调几遍，确保13个练习生都听清楚后，林导才和工作人员一起带着他们有序离开旭亚。


    外面的粉丝已经等了很久。


    作为简昀家粉丝的组织者房闻希，也就是新开的站子号主，更是最先到达旭亚。


    拿着她的长枪短炮在旭亚楼下等了很久，就连简昀他们几个人的直播都是在楼下看的。


    房闻希是第一次做站姐，不是很熟悉流程，但她知道，她这次的目的就是拍到小宝的照片。


    如果有可能的话，让小宝记住她就更好了。


    A班练习生在旭亚的消息扩散后，旭亚楼下的人越来越多。


    当然在几个小时的等待中，也离开了很多人，但总体来说还剩几百个人，把旭亚围得水泄不通。


    听着周围人的抱怨，房闻希依旧很冷静。


    她站的位置在最前面，再往前就是穿制服的小哥哥了。


    她的眼神一直盯着旭亚的大门，不错过一点消息。


    终于，四五点的样子，挂着《明日繁星》工作牌的工作人员走了出来，紧接着是节目组自带的安保人员，两行人在前面开路，让出了中间的位置。


    所有人开始躁动！


    人群中开始爆发出激烈的喊声，队伍开始不断往前挤。


    房闻希也被挤了一下，还好她的设备够重，帮忙稳住她的身体。但是她整个人也被逼往前进了好几分。


    眼看就要突破制服小哥哥们组成的人墙。


    “不要挤了！”她听见有人喊。


    但是显然，拥挤的人群完全控制不住。


    还好，前面的小哥哥们体型足够给力，完全挡住了身后人潮的冲击。


    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房闻希前面两个小哥哥之间被人群冲出一道缝隙。


    房闻希本来想后退一步好抱住自己的设备，刚抱好，整个人就被推得往前走了几步。


    “啊啊啊啊啊，简昀！！！”


    听到简昀两个字，房闻希连自己站没站稳都顾不上了，直接拿起设备对着门口就准备拍摄。


    人出来了。


    真的是简昀啊啊啊！！！


    她见到小宝了！！！


    “咔擦咔擦”一顿乱拍。


    简昀一走出来听见的就是相机拍摄的声音。


    他反射性想闭眼，却始终记得导演的话尽力睁开眼，挂起礼貌性质的微笑。


    房闻希反应过来后，站稳身体，朝着简昀就是一声大喊：“简昀，看这里！！！”


    声音又大又响，简昀不由自主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一个戴着一顶顶着云朵形状小牌牌帽子的女生拿着相机正对着他拍。


    那个云朵应该是粉丝给他设置的象征物。


    那这个女生应该是他的粉丝。


    简昀下意识露出笑容。


    比之前礼貌的笑容更加真切，正是节目中，他真心的笑容。


    “简昀加油啊！！！”房闻希一边按快门，一边大喊。


    简昀忍俊不禁，抿了抿唇，也回道：“嗯，谢谢你的喜欢。”


    不回应还好，一回应，整个人群爆发出更大的响声。


    后来的人往前挤得更厉害。


    房闻希被推得往前倾，恰好穿过前方两个安保人员中间的缝隙，踉跄一下，眼看就要跌倒。


    “小心——”简昀下意识往前一步，眼神关切。


    第35章


    眼看那名粉丝马上要跌倒，简昀加快速度。


    房闻希的动作却比简昀的动作还要快。


    在简昀走过来时，身体虽然踉跄，但硬是稳住了重心，抬手就是咔咔咔的连拍，完全不忘她此行的任务——出片。


    两位穿制服的警察也迅速反应，一左一右扶住她的手臂，才让她没彻底摔倒。


    简昀见状也没有收回脚步，反而快步上前，在他那个差点要跌倒的粉丝面前站定，用不赞同的眼神看她：“你这样做真的很危险。”


    “你的身体应该比我的照片更重要。”他盯着这个女生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说这话的时候，他心中惴惴，害怕这样的行为会招致反感，但这真的太危险了。


    人这么多，一个不留神就会发生踩踏事件。


    房闻希怔住，眨了眨眼睛，呆呆地看着简昀，手捂着胸口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现场先是安静了一瞬，随后爆发出更热烈的呼声。


    房闻希也反应过来，耳朵都红了，低低点头应了一声：“嗯，我下次注意。”


    乖得都不像她。


    简昀无奈，他也没有面对粉丝的经验，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只好说：“那下次我也会注意，我们一起避免这种情况好吗？”


    好在节目组早就注意到这边发生的事情，一个膀大腰圆的工作人员贴在他身边，随时注意他的安全。


    简昀怕自己影响到节目组其他人的离开，匆匆丢下一句：“记得我们的约定哦。”


    房闻希用力点头，手指紧紧攥着相机，下意识又按快门。


    “……”算了。


    简昀没再多说，只得认命朝这位粉丝点了点头后，在工作人员的护送下朝其他人的方向离开。


    留下房闻希傻傻盯着他的背影，喃喃：“啊，我死了……小宝怎么会这么温柔……”


    旁边围观的其他粉丝也尖叫出声，见人走后，纷纷围在房闻希身边，问她：“姐妹，你拍的照片能发我一份吗？”


    “姐妹，你有没有拍到简昀走近的那下？那表情也太杀人了！”


    房闻希还沉浸在“小宝和我说话了”的状态中回不过神，眼神还是懵的，耳根的红还没恢复。


    陡然被其他人围住，耳边是七嘴八舌的声音，她回过神，抱着相机支支吾吾：“拍了拍了，我会发在微博和简昀超话，姐妹们你们想看的话记得关注一下超话和我的账号，账号里有抽奖哦！”


    “哇，你是简昀的站姐吗？简昀这么快就有站姐了呀？”


    房闻希骄傲点头：“嗯，我是简昀的站姐！”


    小宝刚刚关心她了诶！这份关心永远拿得出手呜呜。


    这边还在约定一定要把简昀修得帅帅的时候，那边，简昀已经随其他人上了节目组准备的车。


    林导不赞同地看他：“简昀，这次我要批评你，你刚才的举动也很危险，如果不是安保人员，人群一冲过来，就会把你给围住，你到时候很难脱身，你知道吗？”


    “抱歉，导演，”简昀低下头认错，“看到她快摔倒了，是我太急切了，没有想到这点……”


    林导叹气，拍拍简昀的肩膀：“算了，毕竟你们是第一次接触粉丝，下次注意就好，回去吧，我们马上出发回基地。”


    简昀点头，老实应下：“我知道啦，谢谢导演。”


    发生了这种事情，练习生们本来见到粉丝的喜悦也淡了，就这样一路安静地回到了拍摄基地。


    期间归鸿试图安慰简昀：“简昀，虽然你的做法很鲁莽，但是你没有做错什么。”


    林淮阳也跟着说：“对，而且我相信你的粉丝们都很喜欢你的举动。”


    其他人也附和。


    小伙伴的安慰总算让简昀恢复了元气，他乖巧点头，应下：“嗯嗯我知道啦，我就是没有反应过来，不过，你们有没有看到那个女孩子头上戴着云朵的牌子？”


    “看见了，我们还知道，她们是你的粉丝。”许嘉彦嘿嘿笑。


    简昀抿了抿唇，虽然没说话，但是表情是肉眼可见的开心。


    见简昀终于开心起来，归鸿也松一口气。


    这家伙还是笑起来看着舒服。


    林淮阳看着这一幕但笑不语，心里嘀咕：归鸿和简昀的感情真好啊。


    中巴车平稳地驶向拍摄基地，而另一边，一场保密级别极高的会议也正在召开。


    依旧是之前那栋办公楼，门外站着两排警卫，对与会人员的身份进行了一重又一重的查验，其中绝对不允许携带任何通讯设备进入。


    进入会议室之后，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员。


    长方形的会议桌前方的墙壁上悬挂国徽和党徽，周围摆放着不少绿植，稍微掩饰了一下国徽和党徽带来的肃穆感。


    深棕色的会议桌被擦拭得一尘不染，每一个座位前都摆放着名牌、纸笔、文件和水杯。


    此刻，与会人员坐在座位上，一边翻阅文件，一边等待领导来临。


    墙上的指针到达整点，门外传来声响，任世安准时到达会议室主持会议。


    他一进门，其他人齐刷刷起立，动作整齐划一。


    任世安摆摆手，语气温和：“大家坐吧。”


    大家依言落座，任世安走到主位坐下，打开文件扫了两眼，又合上，看向大家，开口：“我相信大家也清楚今天我们会议的目的。”


    “这份资料的重要性，不用我多说，只是这份资料中涉及到的技术太多，我们需要找到目前我们可以突破的技术，着重研究。”


    “在这方面我不是专家，给不了大家意见，大家可以自由发言。”


    大家面前的文件正是简昀解开后的那份非常详细，关于纳米医疗机器人的制作说明书。


    不过，摆在大家面前的是一份目录的缩略版，完整的资料只有极少数人知情。


    但即便是目录缩略版，能得到的信息也很多。


    有人稍微翻了一下目录，见没人开口，自己主动发言：“既然没人说话，那我先来抛砖引玉。”


    这位专家清了清嗓子，“如果我们手上的这份资料能确认是真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这不仅意味着我们找到了新的科技发展方向，更重要的是，我们能通过这份资料实现弯道超越。”


    任世安点头：“这份资料的真实性不用怀疑。”


    既然领导这么说了，显然是不想透露资料的提供者，他们也不会不知趣继续询问。


    这位专家仔细看了一眼目录列出来的各种说明，沉吟：“我认为这份资料中最值得我们关注，也最具备战略价值的应该是锂新一代电池系统的迭代设计，尤其是关于锂离子电池的思路和方向。”


    这个说法引起大家的关注。


    专家一边缓慢地翻阅资料，一边说：“我本身是从事材料与能源动力方向的研究，对电池构造这块比较熟悉，目前应用最广泛的电池是锂离子电池。这种电池的优缺点都很明显，其中缺点会受到多种因素的桎梏，其次就是安全问题始终存在。”


    “更重要的是，”这位专家身体往前一倾，“在锂电这个领域，虽然东夏目前已有领先趋势，但核心原材料锂资源仍然靠进口，且主要集中在少数几个国家手中，一旦发生供应波动，或者国家间的关系发生变动，锂电的产业链条整体都会受到冲击。”


    “而我国现有提取锂离子的办法并不足以应对锂资源的消耗，更高效和低成本的提取方式尚在研究中。”①


    专家缓缓叹气。


    这正是他们不断寻求替代材料的原因。


    如钠离子，目前被视作很有希望的替代方向之一，但整体的发展较缓。


    任世安非常认真地倾听专家的言论，没有急着表态，还想听一听其他人的意见。


    能源局局长思忖片刻。


    专家的话正中要害，看到这份资料他才明白为何领导会让相关的专家一起参加会议。


    这份资料里写的东西太重要了，也太专业，需要从专家的角度判断这份资料的真实性和技术含量。


    现如今，专家已经做出判断，剩下的是他们如何去配合。


    他的目光落在这份文件上，如果这文件不是领导拿来的，他铁定以为是谁在和他开玩笑。


    因为这上面除了扉页有点离谱的名字之外，其他的内容非常专业。虽然是概览，但已经能从这上面看出很多。


    不过，这个内容倒真的像是名字所说的那般，步骤非常详尽，好像真的想教会他们。


    《从零开始》


    《手搓》


    他捏了捏眉心，开口：“我们要重点关注文件中关于锂离子电池以及提锂技术，我看了一遍，这个技术路径原则上是没有问题的，可以在实践中尝试。当然，我姑且把后续的步骤当做天才的设想，倘若按照这个设想，说不定能改变我国锂资源依赖进口的现状。”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郑重：“因此，我建议，我们可以成立专项组，评估可行性后，再私下选拔，把这份资料研究透彻后，再开始实践。”


    “当然，如果要成立专项组，必须要拿到完整的资料和权限。”


    局长的话没有问题，任世安点点头，示意他可以继续说。


    能源局局长也就继续：“这个专项组的保密级别不言而喻，其中涉及到专业部分必须严格筛查参加项目人员的资质，确保信息不会泄露。”


    任世安脸色平静，“这一点国家会全力配合。”


    能源局局长也就不再说话，但显然，他的提议在其他人心中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大家根据这个提议提出了更多可行性的建议，最后完善为：


    “从各位教授中遴选人员，在多个部门的协调下，成立专项组。”


    “专项组初步分为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组织相关专家和教授解读文件提及的各项资料；第二个阶段，小范围内试验可行性；第三个阶段，尝试量产。”


    进行到这里，整个会议的议程便进入尾声。


    等大部分人员离席后，任世安留下能源局局长有话要说。


    “领导，您有事找我？”


    任世安沉吟：“这个阶段要麻烦你多注意一下其他国家的动静，我们成立专项组的声势不宜过大，但哪怕再小，关注我们的人和国家都不会错过。我们也要做出应对措施。”


    能源局局长立刻应下，神情也凝重起来：“我明白，我会高度注意。”


    “这个阶段，我们抢的是时间，但是千万不能着急，稳妥一点。”任世安提醒，“另外，关于专家和教授的遴选，也要千万注意，一定要确保安全。”


    “明白。”局长点头。


    到这里，基本上该说的都说完了。


    任世安便挥挥手，让局长先行离开。


    待会议室只剩下他和秘书两人时，他叹了一口气。


    秘书问：“领导，您为什么叹气？”


    任世安摇头，语气沉了几分，“我们要加强简昀小同学身边的安保，在节目里也不能掉以轻心，还有，最后我们的见面的场所要更加隐晦和安全。”


    秘书一愣，随即应下：“明白，我这就提高简昀同学的安保等级。”


    任世安不语，只是下定决心，对简昀小同学的娱乐圈之路要更加关注。


    简昀并不知道他上交的机器人和那份资料引发的会议。


    他们跟着节目组的车到达拍摄基地后，其他班练习生的reaction也结束了，林导直接让他们回宿舍歇息，晚上才宣布第一次公开竞演舞台的规则。


    再评级结束之后应该要重新分配班级和宿舍，但是A班的练习生有特权。


    简昀也习惯和几位舍友们相处，默契之下，他们205便没有更换舍友。


    除了闹着要和林淮阳换的许嘉彦之外，皆大欢喜。


    这会几人在宿舍中休息。


    许嘉彦也轻车熟路的来到宿舍霸占了林淮阳的桌子。


    几天下来，几人的关系越来越亲密。


    众人都知道简昀不清楚选秀节目公演的赛制，因此，这会在给他解释了一下目前沿用最多的规则。


    好让他心里对这个规则有些数。


    “初评级和再评级只是让大家对我们有个眼熟，可以说，一公开始，选秀才真正开始。”


    “歌曲的选择、会出现什么样的队友、另一队又会做出什么样的改动、又该怎么更好地展现自己……这些都是一公开始会面临的问题。”


    简昀点头，虽然还是有点懵，但至少有了一个大概的理解。


    不过，等林导宣布《明日繁星》一公规则时，还是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晚上八点，直播间首页同步挂出今晚的重点。


    1，节目组第一次公演舞台将于20xx年7月12日开始


    2，会宣布第一次公开竞演舞台的规则，


    3，《明日繁星》练习生投票通道将于20xx年6月26日20:00正式开启，截止到一公舞台结束。


    八点，林导准时抵达1号练习室，宣布一公的规则。


    “晚上好~明天开始将正式进入节目组的第一次公开竞演舞台，大家做好准备了吗？”林导乐呵呵开腔。


    练习生却不乐意答腔，纷纷说：“没有。”


    林导摇头：“没有也没用，节目组是不会照顾你们这些没有准备好的人的，我再问一遍，你们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这模样看得弹幕直乐：


    [笑死，面对现实吧，练习生们]


    [抗拒无用，放弃抵抗吧]


    [林导：我不要你觉得，我只要我觉得]


    林导没管练习生们的情绪，自顾自宣布：“我现在宣布一公的规则，你们记一下。”


    所有练习生们都认真听林导说。


    “88名练习生将按照不同的歌曲分成AB两组，分别练习，最后两两pk。”


    “选曲上，A班的练习生拥有优先权，但，先后选择同一首歌的A班练习生会自动分入两队。”


    “如果同一首歌曲的人数到达限制，下一个选择这首歌的人，也将分到另一队。”


    “这首歌的AB2组如果已经分配完毕，还有人选择的话，选择的练习生须等待其他人选择成功后进行补位。”


    “如果同一首歌的选择人数够多，另一首歌没有选择，剩下来的练习生自动补位的另一首歌。”


    “每一组都可以根据自己的理解对歌曲进行相应的改编，节目组会提供改编需要的一切资源与帮助，包括但不限于编曲和编舞老师。”


    “服装和舞美设计，如果练习生有不同的想法，也可以寻求节目组的帮助。”


    “本次练习时间共半个月，这半个月间，每组将固定在一个练习室练习，直播镜头将记录你们练习、分工、创作和磨合的全过程。”


    “11号pk当天，将由现场观众与线上投票共同决定胜负，获胜组全员将获得加权票数奖励。但需要注意的是，小组的胜负并不意味着败者组成员被淘汰，即便小组pk失败，但败者组的成员仍有可能出线。”


    说完这这一长串，林导停顿片刻，缓了缓后，才继续开口：“我相信你们也很关注一公的淘汰比例吧？”


    这话一出，全部练习生都安静下来，紧紧盯着林导。


    连弹幕也安静了，不再刷练习生的名字。


    “第一次公演的淘汰比例是32%，也就是说，会淘汰28名练习生。”


    “嚯！”


    “嘶！”


    第一轮直接淘汰近30名练习生，虽然早知道会淘汰，但听到真的要淘汰这么多人时，很多练习生的心都在发颤。


    尤其是下位圈的练习生们，神情非常凝重。


    F班的练习生人心惶惶，生怕没有表现好，淘汰的就是自己。


    DC班也不遑多让，他们处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尴尬地带，搞不好一个不小心就被淘汰了。


    B班虽然觉得自己的实力足够，但也不敢笃定自己一定能走到最后。


    毕竟，这种选曲方式谁也不知道自己会随机分到什么样的队友。


    要知道，这种组队比赛，最怕遇到不靠谱的队友。


    至于上位圈的A班练习生们的注意力放在“先后选取同一首歌的A班练习生将自动分入两队”这条规则上。


    这条规则可以说完全限制了A班练习生们抱团的想法。


    简昀几人面不改色，甚至还能感慨节目组想的很周到。


    但却有人悄悄变了脸色。


    有几个A班的练习生，原本打算在一公舞台结盟，来一个强强联合，冲刺更高的票数。


    现在，节目组的这一手可谓是把他们的打算全部破坏了。


    相反，他们还得警惕A班的其他练习生，生怕对方也看上了自己选的那首歌，到时候队友变成对手，这可就不好了。


    林导把所有人的表情都看在眼里，继续说：“给你们几分钟的反应时间，接下来将开始选择歌曲。”


    练习室的大屏幕同步出现刚才林导宣布的一公舞台的规则，让大家可以反复观看。


    许嘉彦“啧”一声，看林淮阳的表情一脸抗拒，“小羊，我觉得凭我们的默契，我们很有可能选到同一首歌。”


    “……”林淮阳仔细想了想，这还真是可能发生的事，“同一首就同一首吧，怎么，你害怕当我的对手？”


    “切，”许嘉彦撇嘴，“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怕你？你小心，不要被我打败。了～”


    简昀听着两人斗嘴，表情一脸无所谓。


    因为在他看来，他选哪首歌都一样，都不太了解和没听说过。


    归鸿和漆临对视一眼，从公平的角度来说，这种行为对节目组的整体环境来说是利好的。


    至少看上去，节目组是为每一个人练习生都提供了相对公平的环境，尽量让他们凭借着实力和舞台上的表现来赢得票数。


    这种行为，比他们之前参加过的选秀……公平多了。


    那，重点就是接下来的曲目选择。


    几分钟后，林导重新走上台发问：“你们都记住规则了吧？”


    “没记住也不用回我，反正最后都会记住的，那我现在公布节目组提供的曲目。”


    大屏幕上刷刷刷刷出现六首歌曲。


    每一首歌曲下面都写着推荐的人数，这6首歌中：


    五人组：一首


    七人组：三首


    九人组：两首


    节目组甚至担心有练习生没有听过这6首歌曲，直接在练习室从第一首开始全部播放一遍。


    所有歌曲播放完毕后，林导紧接着宣布：“6首歌你们都听完了，现在可以开始做选择了。”


    “从A班的练习生开始，按照两次评级的加权结果，依次走出门外选择歌曲。”


    “选定歌曲后，会有工作人员带你们去到专属的练习室，你们可以在练习室里等待队友。”


    “所有练习生选择完毕后，节目组会将分组情况同步发送到练习室的电脑上，供各位查看。”


    “现在开始选择曲目吧，简昀，来，你第一个去。”林导直接cue简昀。


    简昀直接出门，一打开门，走廊尽头就是一张桌子，上面放着六首歌曲的名字。


    只要选择其中一首，就可以跟着工作人员去练习室。


    在过去的路上，简昀一直在思考，他到底该选择哪一首比较好。


    从熟悉程度来说，六首歌都差不多。


    他叹了一声，外行人就是这点不好，想选都不知道怎么选比较好。


    既然这样的话，他只能根据自己对歌曲的第一印象来选择了。


    他的眼神在六首歌曲的名字上纠结了一会，最后，直接伸手拿了一个牌子。


    《DREAM BOAT》


    随后，他跟着工作人员到达一间练习室，等待自己的队友和对手。


    1号练习室里，林导收到简昀已经选择成功的消息后，继续念名字：“下一个，归鸿。”


    归鸿一言不发地走出门外，在听完六首歌之后，他已经想好要选择什么歌了。


    他以舞蹈见长，自然想扬长避短，更趋向于选择更突出舞蹈的歌曲。


    他直接取下《DREAM BOAT》的牌子。


    弹幕见状，唰唰唰往外发：


    ［哦豁！］


    ［这下遭了，神五可能要分开了］


    ［我靠，这真的没有剧本吗？首A和五A怎么选择了同一首歌啊？］


    ［一公能不能快点到，我好想看两队打起来啊！］


    ［队友变对手，怎么办，好想看啊！］


    第36章 -


    简昀乖乖在练习室里等待未知的队友。


    等待的间隙，他戴着耳机继续听《DREAM BOAT》这首歌，一边听，脑袋一边随着节奏轻轻摆动。


    选择这首歌没别的原因，这首歌实在是太抓耳了。


    旋律一响，就停不下来，只能跟着音乐的节奏不停律动。


    歌曲整体的节奏非常快，中间插入的鼓点利落，整首歌的律动感非常强，尤其是hook，听了两遍就记住了。


    节奏性很强的歌听起来就会很炸场和开心。


    这首歌是7人舞台，歌曲朗朗上口，很有记忆点。


    他猜练习生之间选这首歌的人会很多。


    只是不知道他的队友都会是谁呢？


    私心里，他更愿意和熟悉的小伙伴们交往练习，这样配合会更默契。


    但话又说回来，认识新的朋友也不错，毕竟也不可能真的和小伙伴们抱团吧。


    这首歌又听过一遍后，才有人推开《DB》A组练习室的门。


    终于有人来了！


    简昀还戴着耳机，听到动静后，立刻朝门口看去。


    门口站着的人他一眼就认出来了！他的眼睛瞬间亮了！


    第一个队友是他熟悉的身影！


    “楚月！”简昀摘下耳机，直接朝门口奔过去，嘻嘻一笑抱住小伙伴，“你也选了这首歌呀！”


    沈楚月也没想到会和简昀选同一首歌，先是愣了一下，被抱住后才回过神，露出一个笑容：“嗯，简昀你也是啊。”


    “我和你说，其实这几首歌我都不太熟悉，”简昀挠脸，不好意思道，“但是这首歌听起来最开心，也最容易记住，所以我就选了。”


    沈楚月跟着简昀走进练习室，盘腿坐下后，才说：“这首歌的舞蹈部分更出彩，律动感很强，可编排的空间大，听感也不错。”


    “诶？能听出来这么多吗？”简昀眨眼。


    沈楚月被简昀的反应逗笑了，经过几天的相处，他也不再拘谨，有话直说：“那你是纯靠第一印象来选的吗？”


    简昀点点头，表情十分理所当然：“对啊。”


    “……”沈楚月沉默，好吧，这很简昀。


    看样子，简昀是真的不知道这首歌的来历。


    他叹口气：“这首歌的难度挺大，到时候我们一起好好练习，把整体给顺下来吧。”


    “行啊，谢谢楚月啦！”简昀盘腿坐在地上，顺手把耳机给摘下来，换了话题，“这是7人歌诶，不知道我们组里会有谁？”


    沈楚月朝门口看了一眼，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再等等吧。”


    “也不知道归鸿他们选了哪首歌。”简昀小声嘟囔。


    简昀他们现在不知道，但是弹幕知道啊，弹幕实时播报：


    [报！林淮阳和许嘉彦先后选了同一首歌，分成对手了哈哈哈]


    [只能说不愧是双子星]


    [啊啊啊我的神五就这样分成四队了呜呜呜，还两两是对手，补药哇！]


    [目前看来，一公最大的看点就是db这首歌和双子星他们那首歌上]


    [gkdgkd，我就等简昀知道他的对手是归鸿那一刻的表情了]


    [坐等名场面的诞生]


    1号练习室里，A班的练习生都选完后，BCDF班也有序选择。


    简昀他们在A组练习室等了几分钟，又进来一个队友。


    彭明煦推开门走进来，见到两位A班的人在，小声打招呼：“简昀、沈楚月，你们好，我叫彭明煦。”


    他是B班的练习生，说话的时候还有一点谨慎。


    简昀一点也不社恐，站起来就和人家打招呼：“彭明煦你好，我特别喜欢你的歌声，真的！你对歌曲的诠释非常好~一些细节处理得特别好，很有自己的风格！”


    他一边夸，一边露出一个大拇指，表情非常真诚，一点也不作伪。


    彭明煦显然有些受宠若惊，不知道如何回应，“啊……真的吗？谢谢谢谢。”


    他本来还想鞠躬感谢，但却直接被简昀拉到一边坐下。


    “坐吧坐吧，我们一起等下一个队友进来~”简昀直接充当小伙伴和新队友之间的纽带，介绍双方认识，“这是沈楚月，他有点害羞。”


    “害羞”的沈楚月闻言，像是要打破这个印象般，主动和彭明煦打招呼：“你好。”


    彭明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说自己认识他们，也回了一句：“你好。”


    三人初相识，沈楚月不是话多的，彭明煦显然也有些拘谨，找话题这种事自然而然落在简昀身上。


    简昀歪了歪头，想了想，干脆把话题放在他们选的这首歌上：“你们之前都听过这首歌吗？”


    说着，他直接打开练习室的大屏幕搜索这首歌播放，“这首歌的旋律很洗脑，听几遍就能跟着哼了。”


    《DREAM BOAT》的音乐声在练习室里回荡。


    彭明煦和沈楚月对视一眼，他看到沈楚月眼里的无奈，瞬间回忆起简昀之前的经历。


    嗯，难怪不熟悉这首歌。


    于是，他挠了挠头，小心翼翼开口：“那个……简昀，你不知道吗？”


    简昀一愣：“啊？我应该知道什么？”


    “这首歌是季颂导师之前在的男团ONE·KING的成名曲，”彭明煦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是他们出道首专的主打歌，难度很大，热度也很高，有很多男团都翻跳过，但是效果都没有原团原唱表现得好。”


    “？”简昀听完，下意识脱口而出：“怪不得我听着里面有个声音很耳熟呢，原来是季颂老师他们的歌啊！”


    “……”重点应该是这个吗？


    重点不应该是这首歌很难吗？


    已出道的男团都表演不好，更别说他们了。


    简昀从两个队友的表情中看出了什么，摆摆手：“没事没事，难度大表演好了分数才高呢。选都选了，那我们就一起表演好吧！”


    不过，他想到什么，问：“我是不清楚，但是你们知道难度，为什么还要选啊？”


    “……”沈楚月别开脸，“我想挑战一下自己。”


    在海外当练习生那几年里，是季颂前辈的歌一次次给自己鼓励，让他撑过那些险些撑不过的时刻。


    所以此刻，就算知道这首歌的难度，他也义无反顾地选择了这首歌。


    只是想告诉自己，也告诉自己的偶像，他已经走出来了。


    彭明煦抿了抿唇，“嗯，我也是想挑战自己。”


    实话是，这首歌的难度大，但是收益也高。


    “那我们就一起把这首歌表演好！”简昀觉得自己燃起来了，不停给队友打鸡血。


    不过，他还是打早了，因为第四位A组成员进来了。


    叶晖合上门，诧异地看着里面的三个队友。


    沈楚月他知道，别看他总是不显山不露水，实际上他的唱跳实力不输归鸿。


    彭明煦是B班的练习生，他们有过几天的交流，大致知道对方的水平，也能猜到他的想法。


    这两个人的选择都可以理解，只是……简昀为什么会选这首难度这么大的歌？


    他的目光触及简昀的笑脸，眉头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他对这人的印象是：简昀是一个很幸运的人。


    刚好在他对娱乐圈产生兴趣，《明日繁星》就出现了。


    于是，他的身份让他自带热度，成了节目组最开始的噱头和焦点。


    更是直接阴差阳错，抢在第一个上场，赢得首A进入A班……


    明明，他的实力其实不算很强。


    偏偏因为他特别的经历，让网友和导师对他没有太多的期待。


    所以，只要他有一点点进步，就能收获很多的好评和喜欢。


    至于其他人，似乎做得好才是应该的，表现不好则要找找自己的问题。


    最让他耿耿于怀的其实是，简昀的好运气，似乎能避过针对他的危险。


    比如张星奇事件。


    明明张星奇一开始针对的是简昀，但最后中招的却是他。


    他为简昀挡了灾。


    虽然，虽然，早几个小时的练习时间也不一定能弥补上他的基础，让他从B班升到A班。


    但……但他总会想，如果再给他几个小时会怎么样。


    偏偏这些多想无益。


    叶晖露出一个微笑，让自己情绪冷静下来，回到对简昀选择的思考上。


    这样的简昀为什么会选择难度这么大的歌呢？


    在他的想法中，简昀应该会选那种听起来轻松明快，舞蹈难度也小，只要表现中规中矩，依旧能晋级的歌才对啊。


    以他现在的热度，根本不用冒这么大的风险。


    除非……


    他是奔着淘汰去的。


    想到这里，叶晖自己想通了。


    一切都很顺理成章。


    他边和他们打招呼，边在彭明煦旁边坐下。


    “你们好，我是叶晖。”


    坐下时，还给一直笑着看他的简昀回了一个微笑。


    也对。


    简昀说不定就是上来刷刷脸，离开选秀还有更多的机会呢。


    毕竟这个人设，至少目前在内娱是独一份。


    听到他们在聊这首歌的舞台，叶晖尽量让自己的神情表现很自然，加入到他们的对话中。


    其实，他对简昀没有什么恶感。


    他只是……


    有点嫉妒。


    等第五位潘晓星进来练习室后，沈楚月担忧地看了简昀一眼。


    简昀自从叶晖进来后，就没怎么说过话了。


    这家伙心里在想什么？


    简昀其实也没想什么。


    他只是觉得叶晖给他的感觉很怪。


    好像不太喜欢他。


    他当然知道叶晖这个人，张星奇事件的受害者。


    后续也知道叶晖其实是受了他的牵连。


    知道后，有一瞬间，他闪过愧疚的情绪。


    但这种情绪来得快，也去得快。


    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毕竟这种事情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个意外。


    不过，他同时也能理解叶晖的心情。


    不管是谁，遭受了这种无妄之灾，心情都不会好。


    所以他也不怪叶晖那种隐隐的排斥感。


    只是他们毕竟在一个组里，如果有机会的话，他还是想和叶晖好好相处的。


    就在简昀思考这些的时候，第六位陈泽和第七位周奕森相继到达A组练习室。


    自此，7位成员全部到齐，《DREAM BOAT》A组的歌人也就齐了。


    接下来如果还有选择这首歌的练习生，会被自动分入第二组。


    第二组如果人也齐了，这首歌就直接锁，选择这首歌的练习生将等待所有练习生选择完毕以后进行补位。


    A组的成员有：简昀、沈楚月、彭明煦、叶晖、潘晓星、陈泽和周奕森。


    两名A班，两名B班，一个C班，一个D班和一个F班。


    简昀开始不活跃之后，A组的成员也没人说话，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氛。


    好在简昀的情绪很快疏解过来，再就是练习室的广播响起来导演的声音。


    “请各位练习生注意，所有练习生已经选择歌曲完毕，请练习生及时打开电脑，节目组立刻发送分组信息。”


    这句话足足重复了三遍才结束。


    简昀也终于找了个借口，暂时离开几人。他跑到前面去打开电脑，开了投屏后才回来。


    没过多久，练习室的电脑上出现主控电脑远程控制的图标。


    几秒后，电脑屏幕一闪，画面被替换成主控电脑的页面。


    上面显示出一行字：


    【《明日繁星》第一次公开竞演舞台分组信息】


    等大家看清楚之后，马上往下翻一页，出现了正式的分组信息。


    五人组：


    歌曲一：《Double kill》


    A组成员：林淮阳、孟亚川、xxx、xxx、章文钰


    B组成员：许嘉彦、王舒逸、苏游、赵思宇、xxx


    七人组


    歌曲二：《Dream Boat》


    A组成员：简昀、沈楚月、彭明煦、叶晖、潘晓星、陈泽、周奕森


    B组成员：归鸿、漆临、袁启东、李一铭、梁浩辰、乐群英、张星奇


    歌曲三：……


    所有练习生看到这个分组信息的第一想法都是：


    卧槽！


    就连简昀也不例外。


    先不说双子星奇奇怪怪的默契用在这上面，已经很让人惊讶了。


    就是他和归鸿完全没有商量，竟然挑到同一首歌。


    而且看这个分组，还差不多是前后脚。


    就是说他刚选完这首歌，归鸿立刻也选了。


    一时间，简昀都不知道该夸他们的默契好，还是意外，他们两从队友变成了对手比较好。


    这个分组真的挺让人意外的。


    叶晖看到B组成员里显示的张星奇的名字，眉毛狠狠皱在一起。


    这家伙怎么也选了这首歌？


    该死的，他们两个放在一起之前的事情，一定又会被拿出来说。


    他真的一点也不想看到讨论自己给简昀挡灾的言论了！


    他的眼神暗了暗，下定决心要好好表现，不能让大家把视线放在其他消息上。


    B组练习室里也一样。


    归鸿愣愣盯着屏幕发呆，也没想到简昀会和他做出一样的选择。


    随即想到他们即将要从队友变成对手，情绪更加复杂了。


    而B组练习室里还有一个人的情绪很复杂。


    那就是张星奇。


    自从出了那件事情之后，他在练习生当中的处境就比较危险。


    虽然没有人说，但，大家会隐隐地孤立他。


    这种结局，他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毕竟说到底，他是来这个节目吸粉的，而不是来交朋友的。


    哪怕所有人都孤立他，他也不在意。


    让他烦恼的是，即将要到来的投票。


    他完全可以想象，一开始他的票数会有多难看。


    不过这只是个开始，接下来的表现才是重头戏。


    张星奇的目光在名单里叶晖的名字上，停留片刻，紧紧盯了好一会儿。


    办法当然有，还不止一个。


    现在就有一个堪称捷径的办法。


    他想到简昀总是和那几人走在一起的场景，心里也冒出一个点子。


    不过这个想法，他一个人可行不通。


    把这个想法放在心里，张星奇重新把目光放在歌曲上。


    和他们俩选了同一首歌，真是lucky～


    这两首歌在比赛前都会有很高的关注度。


    而五人组歌曲的两组练习室，不同的人也有不同的想法。


    林淮阳：“……”


    这可真是奇奇怪怪的默契。


    还真被许嘉彦这家伙说中了，他们选到了同一首歌。


    他选这首歌是因为《Double kill》这首歌很有故事感，歌唱部分比较多。


    毕竟他给自己的定位是vocal，怎么都会选择展现歌唱实力的曲子啊。


    许嘉彦这家伙到底怎么想的？


    许嘉彦什么也没想。


    他早就猜到林淮阳会选这首歌，怎么说也是好几年的搭档了。


    他对林淮阳的了解可不是胡说的。


    既然明明知道林淮阳会选这首歌，那他为什么和林淮阳做出一样的选择呢？


    因为他想和林淮阳比一比啊。


    许嘉彦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看屏幕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战意。


    总是双子星双子星的叫也很不好啊，他偶尔也想听粉丝只叫他的名字啊。


    而不是提起他，就只想到双子星。


    选到其他歌的练习生就失望了。


    没有想到A班的练习生的分配会这么集中，前面几首歌就已经占了一半的A班的人。


    五人组和七人组的同一首歌，每组都有2名A班的练习生。


    剩下的A班练习生，再分配到剩下的4首歌里，想也知道，后面的歌曲成员里，BCD班练习生占比会大。


    倒也不是对A班有滤镜，只是大部分A班练习生的团队经验和舞台表现力都比他们要好。


    还有就是他们身上的热度也比较高。


    虽然说一公规则是同一首歌，AB两组两两比拼。


    但这始终是个选秀节目，和对手的比拼固然重要，但观众的目光也很重要。


    A班练习生较多的歌曲，肯定会吸引很多观众观看。


    尤其是这两首歌还把之前走的很近的几位练习生给分开了。


    这种情况，谁会不想看他们之间的比拼谁输谁赢啊！


    观众对这两个舞台的期待值大了之后，放在其他舞台上的关注势必会少很多。


    他们的失望就差没有直白表现在脸上。


    但从同一组队友的眼神中，都能看出来对方的提不起劲。


    唉……


    接下来他们该怎么办呢？


    怎么才能获得更高的热度，得到更多的喜欢呢？


    这个分组完全是几人欢喜几人愁。


    但不管是欢喜是谁愁，结果都已经注定了。


    广播里又传来林导的声音：“相信各位练习生已经看到了分组信息，那么今天的选曲环节到此结束。明天开始，你们将正式进入一公曲目的练习。”


    “五位导师依旧和之前一样，会轮流到各组练习室指导你们的练习。”


    “除了5位导师之外，每组练习室还配备了来自专业乐团的编曲和编舞老师，有任何问题，你们都可以寻求老师们的帮助。”


    “今天我们的选曲环节正式结束，各位练习生们可以熟悉一下你们的队友，我们明天7点再见～”


    林导说完这句话，广播就结束了，练习室的电脑也和主控电脑断开连接。


    看样子节目组的人是准备休息了，但练习生他们现在可休息不了。


    林导的广播结束后，所有练习室安静一瞬。


    而后，又全部炸开。


    这一次分组可谓是打断了之练习生们的关系，他们要重新认识和重新熟悉。


    更重要的是怎样磨合才能让表演更好，呈现出更好的舞台。


    这是他们接下来一段时间里需要解决的问题。


    有的组已经开始互相介绍，试图熟悉队友。


    有的组还在消化分组信息呢。


    漆临吹了个口哨，胳膊搭在归鸿的肩膀上，“哟，我们和简昀他们成对手了，采访一下归鸿你的感想。”


    归鸿淡淡瞥了漆临一眼，没说话。


    漆临也不管归鸿的反应，自顾自说：“啧啧，看样子我们红红是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啊～”


    “……”归鸿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白了漆临一眼，“你在说什么？”


    漆临嘿嘿一笑，作怪：“承认吧，红红，这样哄孩子的话，你从未对我说过～”①


    归鸿不想和漆临说话，直接往前迈，甩开漆临的胳膊，“还回不回宿舍了？”


    “回回回，你等等我～”漆临笑嘻嘻跟上。


    归鸿没回答，脚步却放慢了。


    简昀也差不多时间点和沈楚月一起走出练习楼。


    几人恰好遇上。


    简昀率先和归鸿他们打招呼：“归鸿，漆临，你们也好了？”


    他和沈楚月快走几步，跟上两人，四人一起走。


    漆临笑眯眯扑在简昀身上，用十分夸张的语气说：“简昀，楚月，接下来我们就是对手了诶～”


    “嗯，但这影响什么吗？”简昀忽然被抱住，又被问到这个话题，下意识回答。


    “不影响，但多好玩呀～”漆临就是这个性子，他又提议，“要不让归鸿搬过来我宿舍？”


    “嗯？”简昀不解，看归鸿一眼，“你要搬宿舍吗？”


    归鸿摇头，他可没有这个想法。


    漆临继续：“我这不是怕归鸿身在敌营泄露了我们B组的机密嘛～”


    “……”几人无语。


    笑着闹着，显然并没有因为分组的事情就真的成了“敌人”，之间的气氛还是一如既往的松快。


    说着说着，宿舍楼也到了，几人分开回到自己的宿舍。


    等他们都离开后，张星奇才从角落的阴影里出来。


    他看几人背影的眼神别有深意。


    在选秀节目里发展友情，多稀奇啊。


    他勾了勾唇，不屑这种行为。


    但……也不是没有不能利用的地方……


    他已经想好办法了，只等晚上去实施。


    张星奇也慢条斯理地回到宿舍。


    林淮阳和许嘉彦勾肩搭背回到宿舍，两人的表情更加看不出来他们即将成为对手。


    到分开时，许嘉彦还放狠话：“小羊，我下午说的可没开玩笑哦，你等着吧～我让你好看！”


    林淮阳挑眉，漫不经心答：“嗯，你最好是。”


    ……


    其他练习生相继回到宿舍，大家都要好好消化一下分组的信息。


    十一点，窗外夜已深。


    叶晖悄悄从床上爬起来，轻车熟路地收拾好自己去练习室练习。


    最近几天他都是这么做的。


    本来基础就比别人差，运气也比不过别人，再不努力怎么办呢？


    张星奇起来上厕所，从阳台看见叶晖的背影，眼睛一暗，立刻下楼跟上对方。


    “叶晖。”


    紧赶慢赶，终于赶在对方进入练习大楼之前叫住对方。


    叶晖听见有人叫自己，回头一看，看见来人便下意识皱眉。


    是张星奇。


    他没去找张星奇的麻烦就算了，张星奇怎么还敢直接过来找他的？


    他转头就要走。


    张星奇停下来喘了几口气，轻笑。


    本来他还不确定自己此行的成功率，但看见叶晖的怨恨后，他确定了。


    叶晖还在因为之前的事记恨他。


    记恨得好啊。


    因为记恨就说明叶晖一直耿耿于怀，一直想着，如果没有这件事情的发生，他会怎么样。


    那……可太好了！


    既然如此，他也不掩饰自己的目的，对着叶晖的背影问：“叶晖，你想获得更多的热度和票数吗？”


    叶晖闻言，脚步一顿，但并没有回头。


    张星奇继续开口：“我们炒cp吧。”


    第37章 -


    十一点的拍摄基地，并不全是黑暗，练习大楼有不少练习室的灯还开着。


    叶晖背对张星奇站着，一动也不动，影子落在地上被一旁的路灯拉得很长。


    夜风拂动，耳畔树叶沙沙作响。


    叶晖听见张星奇往前走的脚步声，一步一步逼近他。


    他勾唇，依旧没有回头，冷静开口：“需要我提醒你，直播镜头覆盖除宿舍外的所有角落吗？”


    张星奇在叶晖身边站定，轻笑：“放心，这一段路的镜头，可能会出一点点的小故障~”


    轻飘飘的语气仿佛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十分自然地说出口。


    听了这话，叶晖才转过头，目光缓缓落在张星奇身上。


    这还是他第一次认真看张星奇。


    张星奇整体身形瘦削，五官略圆润，给人温和无害的感觉。


    尤其是这家伙特别爱笑，嘴角总是扬起弧度，搭配上两颊的梨涡，看起来更无害。


    但经历过偷删文件的事情后，叶晖，或者说其他的练习生都清楚张星奇是什么样的人。


    只不过这家伙总是戴上一副粗边黑框眼镜，挡住眼里的情绪，让人误以为是无害的绵羊罢了。


    要是之前叶晖可能还会被张星奇这幅模样骗到，但现在……他又不是傻子，明知道对方不怀好意，还要和对方贴在一起？


    叶晖忽略张星奇在他看过去时露出的温良笑容，若无其事移开视线，问：“你就不怕我告诉节目组？”


    “你会吗？”张星奇往前一步，靠近叶晖，语气甚至还带了笑。


    他靠近时带起了一阵风，把他的味道一同带到叶晖鼻尖。


    叶晖反射性皱眉，后退一步，离张星奇远了些，才道：“呵，也许我会呢？”


    他难道会告诉张星奇这档节目的警卫不同吗？


    他不会。


    “啧，无趣，”张星奇重新站直身子，又把话题拐回最初的话题，“所以，叶晖，你真的不想要更多的投票吗？”


    叶晖不说话。


    张星奇继续开口：“虽然上次很抱歉连累你，但是，叶晖，你看这也不全是坏事，不是吗？”


    他靠近半步，考虑到叶晖的排斥，又停下，语气也轻了很多：“虽然我们看不到网上的舆论，但是，也能猜到吧~”


    “A班几位练习生的关注度显然是最高的，其次是自带热度的哈圈rapper苏游，和一张好脸的章文钰，其他练习生或许也有出彩的，但绝对没有我说的这些练习生热度高。”


    “出道位只有这么多，叶晖，你不想出道吗？”张星奇分析完，笑着看叶晖，“现成的路线在这里，你看就连简昀他们都是这么做的。”


    听张星奇提到“简昀”他们，叶晖的眼神终于动了动，很想听听张星奇的评价。


    他好整以暇地看张星奇，意味不明的“哦？”一声。


    张星奇像是没有察觉到叶晖的异样，自顾自说：“简昀不就很懂得利用自身的热度，提前和A班有实力的练习生抱团了吗？”


    “不管是归鸿还是双子星，都紧紧和简昀联系在一起。”


    “我敢打赌，投票一开，他的排名和票数会很好看。”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用诱惑的语气，一点一点抛出诱饵：“这不就是现成的例子吗？叶晖，你真的不心动吗？”


    “你仔细想想，那件事之后，虽然看不到评论，但是你是绝对的受害者，会受到一些网友的怜爱。”


    “而我呢，罪大恶极，罪不可赦，是节目的搅屎棍，完全的反派，和加害者。”


    叶晖听到这里依旧没有别的反应，只是下颌线收得更紧。


    “可如果，加害者和受害者关系好起来了呢？镜头里相看两厌，却越来越在意对方，相杀的反义词是相爱。”


    “之前的一切，就是缘分，是佳话！”


    “这样，还不愁没有热度和流量吗？”


    说着说着，就连张星奇自己的眼里都闪过兴奋。


    他被自己构想的蓝图震惊到了。


    仿佛已经能看见他和叶晖cp大爆，他们的热度超过其他练习生，就算最后没能成功出道，但是也可以再虐一波粉丝的场景。


    “怎么样？叶晖，我们一起吧！”张星奇的声音充满蛊惑。


    然而叶晖只是静静看着他。


    眼神非常平静，没有一丝动摇。


    在这样的眼神下，张星奇默默止住话音。


    “你说完了吗？”叶晖的声音又轻又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啧，”张星奇还没有愚钝到看不出他表情的程度，见自己的目的达不成，轻啧一声，“你恐怕还没有尝试过流量的滋味，这样吧，我给你时间，让你考虑。”


    一公之前，大家都在拍摄基地里，没有机会见到外面的讨论。


    叶晖这种依旧处在象牙塔中间的心态可以理解。


    但……


    张星奇相信，一旦叶晖见识过不同练习生的流量差异后，会愿意的。


    叶晖瞟了张星奇一眼，头也不回直接路过他，在和他擦肩而过时落下一句话：“张星奇，劝你不要把网友当傻子。”


    他确实不喜欢简昀，觉得自己受他连累，遭了无妄之灾。


    但简昀本身并没有错误。


    简昀的流量是他自己的身份自带的，可他的身份，他目前的成绩也是自己拿到的。


    他的实力确实不算强，但简昀的练习是认真的，他的天赋也是真的。


    他是嫉妒简昀，但还没有嫉妒到丧失自己。


    怎么可能分不出简昀和其他几人的交往究竟是交朋友还是抱着不好的心思呢？


    张星奇的恶意揣测听得他想笑。


    那剩下的话，还有什么听的必要吗？


    最后那句规劝的话，希望张星奇能听进去吧。


    但即便他听不进去，依旧按照他的想法行事，也无所谓。


    他不理会便是。


    总归对他没什么坏处。


    张星奇听完叶晖的“规劝”后，脸直接青了。


    他脸上的笑意直接褪得干干净净，那双被黑框眼镜挡住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叶晖的背影，幽暗阴沉。


    叶晖并没有把这种事当一回事。


    不管什么时候的选秀节目，都少不了这种人。


    他照常训练完，回到宿舍歇息。


    第二天，根据节目组的规则，直接按照选曲后的分组来进行一公舞台的练习。


    所以，88名练习生被分成了不同的小组，各自在各自的练习室里集合。


    所有小组面临的第一个问题就是：磨合。


    《DB》A组练习室内，七名练习生盘腿围成圈坐在一起。


    他们正在商量怎么分part。


    他们昨天其实已经认识得差不多，重头戏是怎么分配歌词舞蹈部分。


    练习室的屏幕上，他们选定的歌曲播放了一遍又一遍。


    众人都盯着看，一时间，没有人对分词提出意见。


    七人中，只有简昀和沈楚月是A班成员。


    其他练习生见他们俩都没开口，自然没说话。


    简昀看得很认真，不同于他的队友们，他之前并不了解这首歌，这回要赶上他们，必须得多花点精力。


    简昀顶不上，沈楚月没办法。


    他扫了一眼这几个队友，抿唇，“你们说一下你们的想法，对分工有没有什么意见。”


    7人的歌舞中，毋庸置疑，主唱、主舞和C位的位置，是全组关注的焦点。


    也是争抢的重点。


    彭明煦挠头：“是要位置battle吗？”


    沈楚月摇了摇头：“如果分位置和分词没有什么争议，就用不着。你们可以提一下你们想要的段和位置。”


    既然他这样说，叶晖也不客气：“我可以试一试vocal吗？”


    vocal就是主唱，负责歌曲中的核心部分，一般由团队中唱功最好的人来担当。


    c班的潘晓星、d班的陈泽和f班的周奕森在分位置上并没有把握。


    他们三对视一眼，只好说：“怎么分都可以。”


    沈楚月冲叶晖点头，“行，等下你来试试，那彭明煦你呢？有想挑战的位置吗？”


    彭明煦：“我也想试试vocal。”


    他朝叶晖的方向不好意思笑了笑，“抱歉啊，叶晖，我给自己的定位就是vocal。”


    叶晖摆摆手：“没事，我们正常竞争就好。”


    一首歌能出彩的位置就这么少，位置有人竞争太正常不过。


    沈楚月再看剩下几人：“你们也可以竞争主舞或者C位，反正我们现在都可以试试。”


    潘晓星想了想，开口说：“那……我可以试一下舞蹈部分吗？”


    “没问题，”沈楚月点头，“C位呢，有人想要竞争的吗？”


    正在看视频的简昀像是听到了什么关键词，耳朵一竖，刷地举手：“我，楚月，我要竞争c位。”


    这话让想要开口的陈泽默默把话给憋了回去。


    “……”行吧，就知道简昀会举手。


    这家伙真的没有top癌吗？


    一说到C位就来神？


    他抓了抓头发，果然，和人打交道什么的，真的很麻烦。


    但简昀没有经验，现在只能他来说：“大家都有机会，位置并没有定下来，有什么想法直接说就行，接下来，我们还要磨合半个月呢。”


    其他几个练习生见简昀和沈楚月的性格并不像他们想象中的盛气凌人，也慢慢敢提出自己的意见。


    陈泽问：“我们轮c吗？”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练习生几乎同时安静下来，都盯着沈楚月看，想知道他的答案。


    虽然暂时没有比拼，但是他们都清楚，A班两位，一定会在3个重要席位中有一席之地。


    那重要的就是，整首歌的C位只有一个，还是大家轮着当呢？


    “当然是轮c啊！”简昀回答得斩钉截铁。


    其他练习生听了这话，一脸诧异。


    就连沈楚月也好奇地看简昀。


    简昀理所当然道：“大家都是一样的啊，而且季颂老师他们的编排中也是轮c。”


    现在他们都是一样的练习生，哪就分个三六九等出来了呢？


    这话让沈楚月一愣，随后绽放出一个微笑。


    他低下头，眉眼间的冷淡和疏离散去，笑容真心实意。


    “你说得对，我们都是练习生，当然要轮c。”


    叶晖没想到简昀是这种性格。


    他怔了片刻，也低低“嗯”了一声。


    弹幕疯狂刷：


    ［这句话真的好圈粉啊，和一些人比真的高下立见。］


    ［不管你们之后谁会出道？出道后又怎样，但至少你们现在是一样的，都是练习生而已。］


    ［简昀真是……从来不掩饰自己想要当c位的想法，但也从来不害怕任何竞争］


    ［这性格真的太好了，这小弟弟前途无量啊。］


    简昀见大家没有意见后，才说：“我看得也差不多了，我们怎么竞争？”


    几人看向沈楚月，想听他怎么说。


    几个人一起看过来的，眼神充满了压迫感，让沈楚月下意识想退缩。


    简昀见状，自己接过自己的话：“要不我们试唱试跳一段？想当主唱的就试唱，主舞就试舞，c的话从头到尾顺一遍看看？”


    这个提议很合理。


    彭明煦思考了一下，也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那就这样？”


    叶晖点头：“嗯，都先试试吧。”


    沈楚月见众人的注意力被简昀吸引过去后，悄悄松了一口气。


    谢天谢地。


    不过，他想到简昀之前不熟悉这首歌，现在也才看了几遍，皱了皱眉，凑过去小声问：“小昀，你才看了几遍，没问题吗？”


    简昀摇头，扬起笑脸，“嗯！”


    “生疏是肯定的，毕竟只是看了，还没有自己试过，但是舞步我都记下来了～”


    沈楚月也很清楚简昀的天赋，因此不再说什么。


    重新加入他们分位置的话题。


    他给自己的定位是主舞。


    当然，在全体练习生中或许比不过归鸿，但在他们七人中，他是不会担心的。


    接下来就看怎么比拼了。


    不同于A组练习室的和睦，同一首歌的B组练习室，也就是归鸿小组。


    他们小组内的气氛有些凝固。


    归鸿闭上眼睛坐在一边。


    漆临双手环胸，很不客气地看了几人一眼，冷哼一声：“所以，你们想怎么分配？”


    同一首歌想争取更出彩的位置，可以理解。


    但忽视自身实力在这边叫嚣，就有点离谱了吧。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归鸿是7人中舞蹈最厉害的。


    在漆临看来，好友当舞担一点问题也没有，偏偏有人不同意。


    梁浩辰打了个哈哈：“先声明，我对谁当主舞没有任何意见，我只是觉得，其他练习生也有机会的嘛～”


    “那就大家一起竞争啊。”漆临冷笑。


    好友又没有说一定要当主舞，有人想要这个位置，和他竞争也行啊。


    好友又不是竞争不过。


    但这些人不让。


    李一铭抿嘴笑：“漆临，你不要这么着急嘛，现在大家都不熟悉这首歌，竞争的话……也先让大家熟悉一下再比也来得及嘛～”


    来得及就有鬼了。


    总共半个月时间，既要练习舞蹈还要练习歌曲，如果再加上改编，需要适应的时间更长……


    谁知道这群人的练习要多少时间？


    漆临眯了眯眼，刚想说话，坐在一旁闭目眼神的归鸿忽然开口。


    “行了。”


    声音不大，却把那些声音的气氛压了下去。


    归鸿睁开眼，缓缓扫了几人，语气十分平淡：“说吧，你们谁想当舞担。”


    梁浩辰和李一铭还有张星奇对视一眼。


    梁浩辰先开口：“谁当都可以吗？”


    “谁跳得好，谁来。”归鸿言简意赅。


    见他们三黑了脸，嗤笑补充：“我退出舞担的竞争。”


    争这个没劲，又不只是这一个位置。


    漆临听了这话，还来不及生气呢，就听好友继续说。


    “既然你们三个都想当舞担，那就从你们三个当中选吧。”归鸿的语气一点也不是商量，而是直接通知。


    梁浩辰三人都没有想到归鸿会这么说，一怔，看彼此的目光都不对了。


    漆临隐隐约约感受到，好友说完这句话后，他们三个坚不可摧的同盟关系破裂了。


    看对方的眼光不像是在看同盟，而是对手。


    他轻嗤，舔了舔后槽牙，乐得看戏：“那我们就不和你们竞争舞担了，我选主唱。”


    袁启东和乐群英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隐隐约约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过了会，袁启东才说：“我……想试试rap。”


    那留给乐群英选择的位置不多了，舞担是肯定不能选的。


    主唱也不一定比得过漆临。


    至于c位……


    乐群英小心翼翼觑了一眼闭眼的归鸿，这一点更加没有争议。


    那也就只剩下rap了。


    他瑟瑟发抖，恨不得缩成一团。


    不是，怎么队伍的气氛会这么差呀？害得他一点选择都没有了。


    乐群英瘪了瘪嘴，说：“那我也选rap吧……”


    补药啊，他其实不太会rap。


    其他三人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懂的？


    他们把C位留出来让给归鸿了。


    梁浩辰脸一黑，但之前的话，也是他们说出口的，现在没有反悔的余地。


    李一铭也有些怨自己，不应该这么早暴露自己的想法。


    他这么针锋相对，弹幕看了还不知道该怎么想他呢。


    张星奇的表情倒是没变，像是早就预料到有这一幕。


    他并不觉得归鸿这么容易就被他们给扯下来。


    他若无其事地换了口风：“既然这样，那我可以争取c位吗？”


    行不行都没问题，重要的是这个动作带来的收益。


    归鸿抬眼见开口的是张星奇。


    忽而想到之前这家伙做的事，以及对简昀的忽视，眉一皱，面无表情道：“嗯，只要你想。”


    张星奇的话，话里话外把他当成什么强盗了吗？


    c位又不是他的囊中之物，怎么其他练习生想要争取c位还得问问他的意见？


    这点小心思太明显，归鸿并不想在这件事上面纠结。


    于是直说：“你们想竞争什么位置不用过问我的意见，所有位置都是能者居之，谁跳得好谁当，c位也是轮c，我的话放在这里。”


    这下，张星奇脸上的表情终于变了。


    他默默“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漆临冷笑：“我不管你们是什么想法，我也不介意用我的身份去压你们。”


    “我的话就放在这，你们最好给我好好表现，不要试图闹幺蛾子。”


    “毕竟，我和归鸿是A班的，这首歌我们也不陌生，就算和A组比拼输了，但我们有先前的粉丝，可不一定会淘汰。”


    “你们，就不一定了。”


    这话让其他人面色一变。


    他们还得掩饰自己的情绪，但是弹幕用不着。


    [我真的要笑死了，这画风和A组完全不同，怎么有人这么自信啊]


    [拜托，现在出现在你们面前的可是首个五A归鸿诶，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归鸿的舞蹈实力是组内断层的吧，怎么还有人和归鸿抢舞担啊？]


    [恕我直言，梁浩辰你真的很拉，这个角度来看，我宣布A组赢了]


    [啊，我怀疑整件事是张星奇撺掇的，别问，问就是刻板印象]


    [70好帅啊，高举红旗cp不动摇！]


    [今天70的气场两米八！]


    《DK》A组也在艰难地磨合。


    只能说五个人人相对较少，相处起来没那么多的弯弯绕绕。


    但还是发生了意外。


    林淮阳的定位就是主唱。


    因此，在位置分配中完全没有掩饰自己的想法，直接说自己要当主唱，有想要竞争的他们可以battle。


    其他人也不是不认识林淮阳，对这个分配完全没有意见。


    而另一个A班成员孟亚川也在竞争中拿下主舞。


    剩下c和rap。


    但他们几人都清楚，主唱虽然只是主唱，但在这种需要大主唱才能唱下来的歌曲中，主唱的c位占比会很大。


    他们争的也是个名头。


    不过，这种情况下能少一个竞争者就少一个。


    剩下两位看章文钰的目光很不善。


    甚至有人直接提议：“那个，章文钰，成均导师不是说让你和他一起学习rap吗？要不然，你担rap？”


    另一个人附和：“对对对，我也觉得章文钰你这方面很有天赋。”


    林淮阳其实隐隐察觉到不对劲，这两位队友对章文钰有些恶意。


    别看他们一直在夸章文钰，语气也听着是鼓励的意思，但那眼神里却没有一点真诚。


    而且……这首《Double Kill》的rap部分本来就难，全英文歌词密集、节奏又快，断句也和一般的rap部分不同。


    便是真的rapper上来，也要练习好几次才能上场表演。


    现在，这两人却试图把章文钰焊在rap这个位置上。


    他很难不坏应酬，这两人就是想把最难的位置推给章文钰，他们好竞争难度小，但是热度高的c位。


    林淮阳皱眉，本想制止。


    但章文钰却在他制止之前先答应下来。


    “如果你们不介意我直接拿下rap担，我没问题。”说着，他还朝两人笑了笑，一点也没有管两人的表情。


    于是，A组的定位就这样定了下来。


    在后面练习过程中，林淮阳走到章文钰身边，问他：“章钰，rap你没问题吧？”


    章文钰笑着摇头，林淮阳的关心让他很是受用：“没有。”


    他们可能不清楚他的战绩。


    要知道，他当初可是吵遍整条胡同都没有对手的章文钰啊。


    要不是……


    想到了什么东西，他脸上的笑意更深。


    看起来也更可怕了。


    “……”林淮阳开始思考，莫非之前认识的章文钰是假的章文钰？


    不然，现在章钰怎么这么爱笑，还笑得这么渗人呢？


    弹幕上也有人和林淮阳有一样的感受：


    [啊……章鱼哥别笑了，怪可怕的]


    [但是，被这么明晃晃排挤到rap担，生气也是应该的吧]


    [我感觉章鱼哥不是生气，是想锤那俩哈哈哈]


    [话又说回来，章钰能唱好这个rap部分吗？]


    [不知道，但是，可以期待一下，成均不都说了让章钰跟他学rap吗？]


    [成均对很多练习生都说了（狗头）]


    [那也是对章钰第一个说的（玫瑰）]


    《DK》B组练习室相对A组，又和平了很多。


    毕竟B组里有e人许嘉彦和苏游这个皮皮苏，再尴尬的气氛也没有什么。


    而，他们几人的定位其实挺明显的。


    许嘉彦是奔着和林淮阳比拼vocal实力来的，自然首选主唱。


    而苏游这个身份，他也没什么好选的，rap担非他莫属。


    其他的位置大家也有商有量，整体气氛都很和睦。


    一点也不像一些小组那样争得你死我活。


    让看这组练习室直播间的网友心里很舒服。


    [有一说一，我就是冲着许嘉彦和皮皮苏来的，一点也不想看其他直播间为一个位置争来争去]


    [点了，还好这个直播间没有让我失望]


    [有这俩人在，也很难不开心吧~]


    [期待许嘉彦和皮皮苏对dk这首歌的演绎~]


    [其他练习生：痛失姓名]


    表面上时间看起来过得很慢，但等大家反应过来后，一公练习第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而大部分练习室才刚刚分好位置，熟悉词曲之类，进度缓慢。


    想到十几天之后的演出，大家心中有种莫名其妙的紧迫感，吃完饭过后，回练习室的练习生有很多。


    简昀和沈楚月回到练习室时，叶晖已经在了。


    简昀率先和他打招呼：“叶晖，你吃完饭不休息一下啊？”


    叶晖摇头：“不了，我基础没其他人好，只能多花时间练习。”


    这话说得简昀汗颜，他抓了抓脸，“啊，你的基础还是比我要好的。”


    “……”比你的基础好也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吧。


    简昀也知道这话让叶晖不好回答，立刻换了话题，“对了叶晖，你平时晚上会练到几点啊，我们一起练习吧？”


    谈到晚上练习的事情，叶晖顿了顿，忽然想到昨晚张星奇找他说的一堆话。


    话里话外充满了对简昀的恶意，有点拿不准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简昀。


    虽然，在他看来，张星奇那件事铁定会泄露，简昀之后还是会知道。


    但现在他先告诉简昀，可以让简昀对张星奇有些防范。


    他抬头看了眼直播镜头的方向，抿了抿唇。


    说还是不说呢？


    第38章


    说吧。


    叶晖很快做了决定。


    简昀和沈楚月也走进练习室，在地上盘腿坐下。


    沈楚月小声和简昀说DB这首歌舞蹈部分需要注意的点，以及可以尝试的改编方向。


    简昀一边“嗯嗯”，一边拿起自己的水杯咕嘟咕嘟喝了几口。


    两人讨论的氛围有种其他人插不进去的感觉。


    叶晖站在一旁，看着简昀和沈楚月的相处，再次对张星奇的话嗤之以鼻。


    这么自然而然地相处，哪里就是张星奇说的故意蹭过去炒cp呢？


    就算他再不喜欢简昀，也不得不承认，简昀的性格就是这样，天生不设防。


    和谁交朋友都是坦坦荡荡，说话也直来直往，眼神干净，语气真诚。


    是一个很简单的人。


    所以张星奇才会看他不爽啊。


    叶晖抿了抿唇，他对简昀的想法是一回事，但张星奇的恶意是另一回事。


    只是练习室不是说话的地方，等结束练习他再和简昀说吧。


    A组成员逐渐到齐。


    有倒计时在，没有一个练习生敢懈怠。


    沈楚月把工作人员发给他们的歌词打印稿摊开，开口：“视频大家已经看过很多次了，大致的位置也都有方向，明天先组内测评一下定位，把几个位置定下来之后，我们再讨论一下歌曲的改编方向吧。”


    同一首歌两个队伍，再加上这首歌有季颂老师他们团的神级表演在前，想赢想出彩很难。


    而对手还是归鸿和漆临他们，那就更难了。


    所以，得想个好一点的改编方向，不说一定要赢过归鸿，或者比肩季颂老师他们，就是能让观众对他们多一些记忆点也是好事。


    听完沈楚月的话，一时间没有人吭声，所有人重新把注意力放在循环播放的视频上。


    《Dream Boat》这首歌能火这么久不是没有原因的。


    当年季颂老师所在的团凭借这首歌直接拿奖，他们也因此晋升一线男团，舞台更是封神出圈。


    整首歌从旋律、到舞蹈的编排和成员的演绎，几乎挑不出任何瑕疵。


    旋律极其洗脑，hook多听几遍甚至会下意识哼哼。


    舞蹈动线合理，编排非常讲究，确保每一个都有高光点。


    而成员们的演绎让这首歌更上一个台阶。


    他们的动作高度同步，某些地方可以说连角度都一模一样，看上去和复制粘贴般，带来强烈的视觉冲击力。


    他们要挑战这首歌，可以说难度很大。


    不过既然已经选择了这首歌，众人也不是畏难的性格，开始针对改编提出自己的想法。


    彭明煦：“舞蹈一定要改编吧，季颂老师他们的舞蹈很整齐，目前我们应该是做不到这么整齐的。”


    “我有个想法，就是重编一下第二段副歌，原版副歌没有问题，只是原版是多人合唱，或许我们可以改成主唱开始，其他成员依次分词，再叠加和声，这样会更有层次感。”叶晖说。


    沈楚月咬着笔头，“嗯”了一声，把两人的提议给记下来，又问：“还有吗？”


    潘晓星：“原版的开场和intro部分很神，我们是不是可以尝试做一些不一样的氛围感塑造呢？”


    沈楚月看过去：“怎么说？”


    “原版是季颂老师团里的大主唱直接开嗓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其次才是各个成员的走位和切入歌曲，我们可以用‘剪影’开场，动作错落来进入歌词如何？”


    陈泽也举手：“我们要不要在最后一part加一组反向走位？原版是收缩前进，我们做一个侧身展开，拉开视觉宽度呢？”


    “……”


    几个人纷纷开口说自己的想法，并没有规避困难，反而试图让这个舞台更好。


    “我觉得可以在每个人的舞蹈动作里加入一些个人特质，这样会更有记忆点。”周奕森忽然插话。


    一直认真听的简昀“哇”了一声，赞同点头：“这个想法很酷诶！”


    酷到直接让他灵光一闪，冒出一个主意：“要不，我们试试每个人都代表一重身份。”


    “原版的动作是很整齐的刀群舞，应该是这么说的吧？”他侧头看沈楚月，看到楚月轻微点头后，继续说，“但我们7个基础不同，不一定能做到这么整齐，那不如剑走偏锋，强化歌曲的故事感？”


    “我们七个的性格、背景本就不同，像我是学生，楚月是练习生……唔，哪怕是背景相似也可以处在不同状态嘛，但我们都因为一个共同的梦想，而站在这个舞台上，站上了所谓的‘dream boat’上！”


    简昀越说越兴奋，眼睛亮得像是在发光：“一开始是分散的，我们七个人从不同区域走出来，这里物美也可以设置成一艘大船，我们七个人站在不同的位置上定点，最后一起开始跳。”


    彭明煦最先提出改编舞蹈，这会听了简昀的话，也不由思考：“简昀说的有道理，我们完全可以扬长避短，做剧情向舞台，动作从分散到集中，当然，做不了很整齐的刀群，但是我们还是要尽量尝试。”


    叶晖也说：“而且，这个想法刚好和节目的概念扣上。”


    叶晖说完，陈泽、潘晓星和周奕森异口同声说：“偶像没有标准，星光不会设限。”


    沈楚月沉思片刻，“如果要体现这个概念，舞蹈动作上要做的编排很大，你们要重新适应，给我们的练习时间不会很长，还有就是舞美也要改，我担心时间来不及。”


    毕竟舞蹈改编不是今天说改，明天就能立刻出成果的。就算有编舞老师的帮助，他们也要花几天的时间研究提出来的概念，再做出细节的改动，还要看和改动之前相比哪一种更好。


    更重要的是，还要重新熟悉改编后的舞蹈，难度也不小。


    他把这些顾虑说给大家听。


    “这个方向很好，但是如果要改的话，我们就要抓紧时间了，我们组明天的计划是分出定位和排走位，这样的话，那必须要在明天之前把具体的概念和方案先定下来。”


    “但我们也得做好动作改编完、花了几天时间熟悉，但最终效果不好，还不如原版的心理准备。”


    这话一说，还在兴头上的几人也意识到了这点，冷静下来。


    但简昀还是不想放弃：“虽然难度大，但也不是不能做到的嘛！”


    他站起来，看了眼众人，道：“楚月，你刚刚是说，我们现在最需要的是把概念给捋清楚，然后拿出一个相对具体的方案出来是吗？”


    沈楚月点头：“对。”


    “那我们就试啊！”简昀说得理所当然，“今晚回去后我们都想一想方案，明天先讨论一下，结合众人的意见，不行的地方就改正，能用的地方就加上去，分位置什么的推一天也没事，先把这个搞定，接下来就好很多。”


    简昀这话可以说很天真。


    除了简昀本人，其他人都清楚改编的方案不是这么容易出来的，专业的编舞老师有时候都要卡很久，更别说他们了。


    但看着简昀认真的表情，众人什么也没说，只点头应下。


    就反正到时候简昀知道难度了，就不会这么想了。


    “我的想法是，既然大家都觉得这个方向很好，很切合我们的身份和主题，那就不要让这个想法只是一个想法，”他笑了笑，“而且，这首歌本来也是说梦想的，那在这首歌中插入我们自己的梦想，这不是很酷吗？”


    其他人沉默，练习室里安静了几秒。


    随后，彭明煦第一个附和：“那啥，我挺支持这个想法的，也想试一试，大不了压缩我们的休息时间。”


    潘晓星也说：“我也想试试……”


    叶晖：“拿出一天的时间来尝试也没有很大的影响。”


    沈楚月沉默了两秒钟，又看还没有发言的其他人，“你们呢？”


    陈泽和周奕森头点得飞快，虽然没说话，但态度很明确。


    既然这样，沈楚月也不想做恶人，松口：“那就做吧！”


    还不等其他人高兴，他补充：“但是我们必须在明天上午之前，把整套概念细化到可以交给编舞老师编排的程度，包含整体的概念、舞蹈的基础动线、队形的变换和每个人想要的风格，这还不够，还要提出一些舞美和服设的参考。”


    沈楚月扫过大家明显菜色的表情，又说：“当然，舞美和服设这些做得不全也没关系，可以后续补充，但是前面的概念必须要具体。”


    “大家现在可以把你们刚刚的想法复述一遍，我先整合，再根据明天的具体想法调整一下。”他拿出笔，准备记录。


    几人见状，立刻抛掉想法，又像刚才那样说出自己的意见。


    同为竞争关系的练习生，虽说不至于到势同水火的地步，但像他们这样毫无旁骛，一心想着更好完成这个舞台的组，还是少数。


    看得不少网友感慨：


    [这组的氛围看得我哈特软软的，几个娃都好认真啊，真的是想做好这个舞台]


    [别的组还在抢位置，他们已经开始讨论怎么改编舞台了……]


    [真就高下立见]


    他们对A组练习生的印象也变了一些：


    [对沈楚月改观了诶，之前神五在的时候，他太安静了，总有种拖后腿小透明的感觉]


    [现在看很不同啊，很稳啊，直接hold住这组的大方向，也很务实，感觉像变了一个人]


    [因为楚月是这组里经验最丰富的，简昀虽然也是A班，但是半路出家，没有太多组织经验，要是沈楚月再不担起来，这组就和散沙一样]


    [简昀也很认真啊，知道自己基础差就好好看视频，很自觉啊]


    [而且小宝的提议听起来真的很符合他们组诶，现在已经开始期待这个舞台了]


    [我最佩服的是他们不畏难，有船团的神级舞台在前，其他人改编都会畏畏缩缩，但是简昀他们想到就去做，简昀那句“不要让想法只是想法”真的杀到我了]①


    [所以，到底是谁会不喜欢这样少年感十足又充满执行力的简昀啊！！！]


    [彭明煦的想法也很不错诶，话说，之前不太了解彭明煦，他走什么路线的啊？]


    [前面的，彭走vocal，竞争的位置也是这个，他的唱功还算不错]


    [叶晖是之前那个倒霉鬼吗？]


    [是的哈哈哈，你这么说我觉得他更倒霉了]


    [网友：嘻嘻，叶晖：不嘻嘻]


    [他也很冷静诶，看状态也很积极，感觉大家都想要好好表演]


    [我对潘晓星没什么印象，但大家相处这么好，应该是个好人吧（点头）]


    [陈泽也是，不过目前看没有问题]


    [周奕森这孩子虽然是F班，但态度很好啊，练习也很认真，好感+1]


    [我对A组几个练习生的印象真的很好诶，这群小孩讨论舞台改编方向的模样太认真了，真的很打动人]


    [还好是直播节目，没让我看到恶意剪辑，看到的是小孩们认真追梦的模样，开始期待新舞台了]


    网友们一边看他们讨论，一边聊天：


    [有看过其他组的网友吗？其他组战况如何？]


    [举手，我刚从7人组第2首歌两组的直播间跑回来……]


    [如何？]


    [我的评价是：一言难尽]


    [这组C班练习生比较多，从早上就开始battle抢位置，硬是到现在还没有分出来]


    [不应该啊，7个人的位置就这么多，怎么会分不出来呢？]


    [因为他们都想站c位（点烟）]


    [抢了c位后，关于轮不轮c又吵了好久，那首歌不像DB这首难度这么大，可以编排的空间也大，所有就有人提议轮c，每个人加高光和单独的舞台]


    [……这不是很正常吗？]


    [是啊，但是battle出来的c位不让轮c，还说“要是轮c，我抢这个c位是干什么？”]


    [啊……]


    [这……]


    [然后呢？]


    [然后几个人直接吵起来了，都不服c，说要么轮c，要么重选]


    [另一组呢？]


    [快别提另一组了，我也去看了，看起来很和谐，但是那一个个说话厉害的啊，各种阴阳呢]


    [阴阳自己组的都还好，有蠢货竟然不顾场合乱说话，把其他班练习生贬低得一文不值，这个心气也就这样了。]


    [啊？这节目不是筛选挺严的吗？怎么能选上这些人啊]


    [前面的，那啥**里都有蠹虫，这节目的审核在严也审核不出人心的变化（狗头）]


    [话题跑偏了，继续拉回来，那阴阳的结果呢？]


    [结果就是互相阴阳了呗，谁也不服谁，vocal看不上c位，舞担看不上vocal，rap再看不上舞担，没选上重要位置的看不上所有人。]


    [听你们这么说，这个舞台可以说是废了，算了算了，第三首7人组呢？]


    [……这组更是重量级，我劝你也别抱任何期待]


    [练习生们认真倒是挺认真的，就是吧……那实力有点一言难尽，这首歌两组如果一定要挑一个出彩的练习生，我的建议是你们多看看那个大块头练习生]


    [是健身教练那位吗？]


    [对，健身教练和幼师这俩还能看看，其他人表演的……那都是什么玩意啊！]


    [好吧……那剩下两首11人歌呢，这两首歌发挥空间很大啊，表演得好了感觉会出神级舞台]


    [hhh我也是这么想的，人越多，气势越足，这群练习生别的不说，腿都挺长的，想到11个长腿练习生跳这舞，我就斯哈斯哈了]


    [想看西装暴徒（色眯眯）]


    [那两首的话，总体还行，b班练习生比较多，大家还蛮和谐的，都挺拼的]


    [那就好，我想看更多更好的舞台，莫多莫多]


    [能不能早点到一公啊，来个人把我打晕，这样我醒来后就是一公了]


    [你们还没问5人组呢（坏笑）]


    [这有什么好问的，不过是双子星的小情趣罢了]


    [这就不问了，因为我会自己去看啊嘿嘿]


    五人组《DK》A组练习室里的气氛其实并不像网友想象中的和谐。


    他们还在分定位。


    不过有几个人是没有疑问的。


    林淮阳主唱，孟亚川主舞、章文钰主rap。


    有疑问的是剩下俩人。


    他们在争c。


    从早上争到现在，都互相不服谁。


    按理说，这种情况是要其他三人投票的，三个人又是奇数，只看第三个人的关键票。


    但……怪就怪在，该投票的仨人都很促狭。


    AB两人中选。


    不是林淮阳选A，孟亚川选B，章文钰弃权。


    就是孟亚川选A，章文钰选B，林淮阳弃权。


    甚至出现章文钰选A，林淮阳选B，孟亚川弃权这种情况。


    总之就是，三人形成了奇怪的默契，就是不让他们选出个结果。


    但是他们自己呢，也没闲着。


    林淮阳老老实实背词练歌；孟亚川找了一个角落练习舞蹈；章文钰嘴皮子动得很快，这架势看起来像是在记词。


    只是到那俩要他们投票的时候，他们仨就聚在一起，给他们投。


    认真说，他们都没有商量过，但投出来的结果却好像商量了一样。


    把弹幕看得乐死了。


    [哈哈哈哈林淮阳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啊，这都第几轮了啊，还没有投出一个c，我看他俩都要跳累了]


    [笑死，我觉得林淮阳是故意的，但是我没有证据]


    [你们再不出结果，B组都要开始练走为了（抓狂）]


    [你们就没发现，这首歌的关注点压根不在C位上吗啊啊，这是轮c先不说，这首歌效果怎么样完全看大vocal啊！]


    [他们糊涂啊！]


    好几次出现这样的结果，争c的两人再傻也看出端倪了。


    一开始，两人看对方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一张嘴说话就是带刺，看起来像要爆炸的气球。


    但现在，他们不约而同看向剩下仨，眼神也有些不善。


    其中一位问：“你们是什么意思？”


    另一位的语气也很冲：“你们看不出来我们谁表现比较好吗？”


    被问到的三个人却很镇定，直接装傻充愣。


    林淮阳脸上挂着他惯常的温和的笑容，“我选谁的可以，你们两我没有任何偏向。一开始我觉得A表现好点，但是第二次我觉得B的表现也不错，要不，你们再看看？”


    孟亚川言简意赅：“你们的表现都不错，所以我很难选。”


    章文钰更是高高挂起：“既然你们都想争c，自然你们自己解决咯。”


    于是，听完他们的“辩解”后，两个人继续开始无止境的battle。


    林淮阳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均看见彼此眼中的促狭。


    实际上，这还真不是自然而然得出来的答案。


    当然是剧本啦。


    我们剧本大师林淮阳每次投票之前都会用眼神示意一下其他俩人，这才得出了投了几次都投不出c的结果。


    当然，林淮阳完全是知道这首歌的重点才这么做的。


    毕竟这俩人为了c，把另一个队友，也就是章文钰发配到rap担位置上的小动作太无语。


    他一个没忍住就这么做了。


    弹幕上，有熟悉林淮阳性格的网友毫不留情揭短：


    [我敢打赌，林淮阳一定是故意的，就是不爽这两人没有分寸，时间这么紧迫的情况下，谁都知道应该优先保证团体的舞台吧。就他们爱现，为这个c争来争去]


    [其实我也偏向林淮阳是故意的，不过我的看法和楼上不同，我觉得林淮阳是为章鱼哥出气。]


    ［嗯？我错过了什么剧情吗？］


    ［难道你们就没人注意一开始分位置的时候，这两神人为了少一个竞争者，直接把章鱼哥推到rap担上吗？］


    ［诶？？我说呢，章鱼哥看起来也不像是那种会主动选择rap的人啊，他这表情太冷，话又少，怎么都不像rap担］


    ［认真来说，这首歌的rap还是挺难的吧……林淮阳生气也是应该的］


    ［别说了，我磕到了，咱还是不要胡乱揣测比较好，认真看他们的表现。］


    网友目测A组这种投票还要持续一段时间，有些网友转到B组去看。


    这不看不行，一看吓一跳啊。


    好家伙，B组已经开始练习走位了。


    许嘉彦直接挑大梁，虽然没有选对象，但他绝对是默认的队长。


    快速分好位置后，和苏游一起组织B组的练习生开始练了一遍。


    中间有磨合不好的地方，他也会停下来指导那几个基础比较薄弱的练习生。


    给人的感觉非常沉稳。


    一点也不像在神五中那样咋咋呼呼，当起临时队长来也像模像样的。


    弹幕感慨：


    ［还得是分开养人啊，瞧瞧我们许嘉彦分开后都成什么样了，啧啧啧，大队长啊～］


    ［别说认真工作起来的许嘉彦真的让人移不开眼神］


    ［皮皮苏也是啊，有一段时间没听他的新歌了，这回在节目中听到他唱真的梦回之前诶］


    不过就在他们讨论和感慨正欢的时候，有个网友突然发了一条弹幕：


    ［哇，你们不去围观隔壁练习室吗？他们都要吵起来了。］


    这弹幕让其他人眼睛一亮，纷纷问：


    ［放个耳朵］


    ［发生什么事儿了？我蹲一蹲］


    那位网友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说：［隔壁《Dream Boat》B组的练习生都要吵起来了，归鸿发脾气了！］


    这话直接吸引了其他网友的注意力。


    第39章 -


    事态比网友想象中更严重。


    就连不同组的练习生都收到了消息，不少练习生都拐着弯去归鸿组练习室打探消息。


    简昀和沈楚月得知消息后，眉头一皱。


    简昀更是“啪”合上歌词稿，毫不犹豫起身：“我去看看。”


    沈楚月跟着站起来：“嗯，我也去。”


    他们小组刚刚讨论得差不多，其他练习生先回去休息，练习室目前只剩下简昀、沈楚月和叶晖，以及给他们送消息的周奕森。


    叶晖见状也默默跟上他们，想到B组都有谁，他下意识怀疑是张星奇搞的鬼。


    在去B组练习室的路上，简昀问周奕森有没有更多的消息：“奕森，你知道B组发生什么事了吗？”


    周奕森也不清楚，他只是想到他们组的两人和归鸿的关系还不错，所以知道这事后，赶紧过来告诉他们。


    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应该不是归鸿的错……”


    就他看见的归鸿的性格，也不像无缘无故会和别人吵架的人。


    况且，他脸上的表情那么冷，想和他吵架的人也被他散发的冷空气给冻死了吧。


    是啊，简昀也是这么想的。


    他绷着小脸，步子难掩急切，听了周奕森的话只说：“嗯，归鸿都发火了，说明肯定不是小事。”


    其他几人也跟着加快步伐，眼看马上就要到B组练习室，路上他们遇到了好些凑热闹的练习生。


    看这情况，简昀脸绷得更紧了。


    这么多人都知道消息了，这事得多大啊。


    但等真的到B组练习室的门口时，那些看热闹的练习生又不跟上来了，在外面空打转。


    简昀几人没有理会那群练习生，朝B组练习室的门走去，手握在门把上，想也没想直接打开门。


    就在开门的瞬间，一股沉闷的气息扑面而来。


    没有简昀设想的大吵大闹，相反，是异样的安静。


    明亮的灯光和A组练习室如出一辙，练习室里的气氛却安静得很诡异。


    有2位练习生缩在在房间一角，低着脑袋，听见开门的动静也不敢随意抬头，好似这样就可以忽视掉练习室里发生的一切。


    剩下五个人站在中央。


    归鸿和漆临一组，梁浩辰、李一铭还有张星奇三人站在一起，分成两队。


    两队之间，剑拔弩张。


    简昀默默往前走了两步，让身后的沈楚月、叶晖和周奕森走进来。


    叶晖一走进来，第一个看见的就是隐在两人身后的张星奇。


    他眼睛一暗，这事难不成真是张星奇闹出来的？


    漆临站在一边，眉头紧紧皱成一团，听见开门的声音后，不耐烦地回头，想要看看是谁胆子这么大敢跑进来看热闹。


    他回头那一瞬，眼里还有来不及收起的烦躁。却在看清门口几人的脸后，脸一僵，表情明显怔住了。


    他伸手抹了一把脸，再看向门口的人时，已经换了一副表情，上前几步，笑问：“小昀，楚月，你们怎么来了？”


    这笑太难看了。


    简昀直接上手把漆临脸上的笑容给抹平，不想看漆临伪装出来的没事样：“我听说你们组出事了，过来看看。”


    “哟，来打探敌情的啊？”漆临扯了扯嘴角。


    “打探个鬼，”简昀没好气地白了漆临一眼，“说吧，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简昀的问题，漆临脸一沉，在简昀面前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厌恶，撇嘴道：“还能有什么，一群人抢不过就耍赖呗。”


    这话一出，梁浩辰立马炸了。


    “漆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别一口一个耍赖，归鸿都说了可以正当竞争每一个位置。”他直接跳脚。


    漆临冷笑一声：“输了还要闹不是耍赖是什么？”


    “你——！！！”梁浩辰气得脸都红了，一副要扑上来的架势。


    “我什么我？”漆临一点也不让，“归鸿说要舞担，和归鸿抢舞担的难道不是你们？那行，你们抢舞担，归鸿选c，怎么你们又跟着归鸿选c了？”


    “怎么？你们是抢位置还是和归鸿有仇呢？”他嗤道，“归鸿选什么，你们就跟着抢？”


    “你闭嘴！”梁浩辰刚刚平复的火气，听了漆临的话后，又冒了上来，“我们是竞争！这是正当竞争你懂不懂？我们争位置有什么错？想要主舞和c位难道错了吗？凭什么归鸿可以选，我们就不能选？就凭归鸿是A班的吗？”


    漆临不耐烦陪这几人陪聊，眼神轻蔑地扫过梁浩辰：“呵，你少说这种话，竞争就竞争，问题是你赢了吗？没比过还要闹，什么玩意儿！”


    “你！”梁浩辰实在没忍住，手握成拳就要往漆临身上砸。


    要不是李一铭见势不对，直接拦住梁浩辰，恐怕这事态还会继续升级。


    “李一铭，你放开我！我必须要给漆临一点颜色看看，我看他和归鸿不爽很久了，不就是仗着自己是A班的练习生就高人一等吗？”被李一铭拦腰抱住的梁浩辰扯着声音嘶喊，表情越来越狰狞。


    梁浩辰越想越气，直接挣脱李一铭的控制，口不择言：“凭什么BCDF班的练习生要给A班的绕道啊？”


    这话太直白，太赤，裸，谁都没想到梁浩辰会这么控制不住自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一时间，练习室里几人陷入寂静。


    弹幕却刷刷刷刷，内容惊人一致：


    [凭归鸿强！]


    [就凭归鸿全方位碾压你！]


    [凭归鸿的实力]


    [不是其他班练习生要给A班绕道，是弱的比不过强的！]


    缩在角落里的袁启东和乐群英面面相觑，眼睛瞪得特别大，嘴巴张得能塞进去一个鸡蛋。


    打定主意装死的两人听了这话后，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继续往后缩。


    老天诶，这个组的风水是不是出问题了？


    不然怎么有这么神经的成员啊！


    梁浩辰到底是怎么想到把组内位置竞争上升到不同班之间的歧视上的啊！


    连张星奇本人都没料到梁浩辰会这么冲动，竟然当着直播的面喊出那句“BCDF班凭什么要让A班”。


    他垂了垂眼睑，脸上的笑意收了收，目光落在地板上，嘴唇无声蠕动。


    蠢货。


    漆临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这会被梁浩辰劈头盖脸骂了一通，脸直接拉下来，表情不对了。


    他往前一步：“你还想打人？”他持续性嗤笑，“别扯那些有的没的，既然你说是竞争，那我就问——”


    漆临逐渐逼近梁浩辰，眼神非常不好惹。


    他把声音压得更低：“我就问你，舞担你赢了归鸿吗？c位你赢了归鸿吗？”


    “你，赢了没有？”


    “说！”


    漆临的声音一点点钻进梁浩辰的耳朵，眼神带着不容他闪躲的狠劲。


    练习室里没有人说话，都静静看两人争执。


    梁浩辰死死咬紧牙关，咽了口唾沫，下意识移开视线，不想和漆临对上。可刚刚移开不过一秒，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表情凶狠地看回来，狠狠瞪了漆临一眼，一副看他不爽的模样。


    但他并没有说话。


    因为他说不出口。


    因为他没赢。


    不止舞蹈输了归鸿，连舞台的表现力，整体的台风……都输了。


    漆临的问题仿佛让他置身刀尖上，要是说“赢了”，明眼人都知道不可能。


    可要是直接承认“输了”，这和把自己的脸放在地上给别人踩有什么区别？那他刚刚营造出来的气势就白瞎了。


    他不说，但是弹幕会帮他说：


    [没赢:)]


    [输得很彻底，还张口就来，笑死，归鸿什么都没说好吗？一直都是他们说比什么就比什么，完全是这家伙输破防了]


    [别骂了别骂了，梁浩辰这个高音嘶吼不是还行吗（狗头）]


    [好吵，能不能闭了他的麦？受不了这个疯子了]


    [他把节目组当什么了啊，拜托选秀节目什么时候也没有按闹分配好吗？]


    [70干得漂亮！从昨天我就看这家伙不爽了，成天叨叨，要实力没有，只会发疯]


    [疯子禁止参加选秀！！！]


    梁浩辰那点小心思打量谁看不出来呢？


    他们还想问梁浩辰呢，难道这家伙对自己的实力就没有一个清醒的预估吗？


    这首歌7个人，是比5人歌位置少，不好分。但除了极个别组不轮c，大部分组都会选择轮c，保证每个成员都有自己的高光点。


    就是没有抢到主舞主唱主rap和c位，但又不是说就没有高光了。


    这家伙倒好，实力比不上不老老实实练习，还在这闹。


    难道还真把选秀节目当成按闹分配的地方了？


    想到这里，大家看归鸿的眼神就有点怜悯。


    摊上了这种神经队友，真是……好惨一男的！


    [归鸿从开始到现在就没笑过，表情一直好冷酷啊]


    [和在神五里一点都不一样，可怜的归鸿]


    [还好组里有70在，不然我真的会自闭]


    [看到简昀和沈楚月他们俩来了，归鸿的表情才有了明显点的变化]


    [呜呜，我们神五是真的，神五打包出道吧！]


    [啊啊啊，神五真的是真的！林淮阳和许嘉彦还有章鱼哥也到了]


    因为梁浩辰一直没有回答，漆临干脆轻笑一声，完全看懂他的虚张声势，只轻描淡写看了他一眼，直接退回简昀和归鸿几人身边。


    这一眼充满了蔑视和不在意。


    这可比直接骂他更伤人。


    他的脸直接青了。


    而刚好这个时候，练习室的门再次被人打开，林淮阳、许嘉彦和章文钰三人走了进来。


    可以说，A班那几个人组成的小团体完全出现在这个练习室。


    他们有实力，有热度，又抱成一个小团体……


    那么光鲜亮丽，那么……让人嫉妒！


    归鸿的冷脸再配上漆临刻薄的话，实在是让梁浩辰忍不住内心的怨怼。


    是，你归鸿跳舞多厉害啊。


    不还是出不了道，和他分在一组吗？


    那你神气个毛线啊？


    成天一副死人脸，拽成那个鬼样子，搞得好像谁欠你似的。


    还看不上他们？


    他是废，再废也没有归鸿这种参加了好几次选秀都混不上出道位的“选秀回锅肉”丢人吧？


    搞笑。


    还有漆临！


    天天跟在归鸿屁股后面，装得好像两人好得不得了，就差没穿一条裤子！


    帮着归鸿冲锋，不知道的还以为漆临是归鸿的下属呢。


    还有其他几个人，到底在兄弟情深什么啊？


    在选秀节目里演什么情深似海？


    一股无名火蹭地窜上梁浩辰的心里，直冲脑门。


    憋了一肚子的气让他把牙齿咬得咯咯响，一段话没经过大脑，直接冲着几人喊了出来。


    “漆临你以为你这么维护归鸿，归鸿就会给你好脸色吗？”


    他的声音好像从喉咙里一字一句挤出来一样，听起来非常疯狂。


    “你不过是归鸿身边的一条狗而已！”梁浩辰吼完这句，胸膛剧烈起伏，情绪已经完全失控。


    轰！


    这话吼出来，练习室瞬间死寂。


    乐群英和袁启东的下巴都要掉了，张星奇脸上的笑更加勉强，李一铭也松开了拦住梁浩辰腰的手。


    简昀一行人那眉毛更是皱得可以夹死苍蝇，漆临人也傻了一会，僵在原地，表情冷得不像话。


    但比漆临脸色更冷的是归鸿的表情。


    之前，他一直站在漆临身边，没有插话，像是没有意识到这场纷争的源头或者目的般，安静地站着，仿佛吵闹与他无关。


    现在听到梁浩辰对好友的诋毁后，他忍不住了，终于抬起眼，视线缓缓落在脸红脖子粗的梁浩辰身上。


    “够了。”


    他冷声开口。


    和梁浩辰四目相对的瞬间，梁浩辰整个人顿住了。


    归鸿一步一步走向梁浩辰，情绪和语气都没有变化，甚至连看梁浩辰的眼神也没有多的情感波动。


    他惯常不会应付这种场面，也不爱解释。


    对刚才的闹剧，他说过最重的话也只是让他们不要浪费时间，想好后再说话。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能容忍梁浩辰当着他的面诋毁他的好友。


    归鸿在梁浩辰面前站定，低头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开口：“你们对组内分定位有任何不满，都可以直接冲我来，而不是像疯子一样歇斯底里，肆意诋毁我身边的人。”


    他开口时的语气没带半点愤怒，冷淡到极致，却带一股自然而然的压迫感。


    “……”


    这么冷静的态度像一盆冷水，哗地淋在梁浩辰头上，让他这口气憋在嗓子眼里，发不出来。


    归鸿却没有停顿，一字一句道：“道歉。”


    “为你刚刚说的话向漆临道歉。”


    “道完歉后，你们……”他环视一眼练习室里B组成员，把话补充完。


    “我是说你们，梁浩辰、李一铭、张星奇、甚至是乐群英和袁启东，你们有任何想法，我都奉陪到底。”


    李一铭和张星奇暂时没有反应，但袁启东和乐群英反应很快。


    “没有，没有……我们很满意！”两人对视一眼，连连摆手，头摇得比什么都快。


    李一铭深吸一口气，这……是站队的意思吧。


    他小心翼翼睨了眼梁浩辰的表情。


    嗯，很好，眼睛鼓起像青蛙。


    看起来情绪很不稳定。


    他又瞟了瞟张星奇。


    他的表情藏在眼镜下，看不太清。但他可不会就这样把张星奇当成无害的人。


    要知道，这件事要是没有张星奇的撺掇，梁浩辰未必不会冷静下来，好好练习。


    嘶，很危险。


    他最后看了一眼环胸冷哼的漆临和面无表情但归鸿，立刻眼观鼻鼻观心，表忠心：“哪个定位都行，我的实力就这样，最后剩什么位置给我都可以。”


    可以说求生欲很强。


    只剩下张星奇没表态，这时候和归鸿硬顶着来不是一个明智决定。


    但让他认输，他又不甘心。


    张星奇决定做最后的挣扎，至少挣点印象分。


    他抬起头，推了推眼镜，语气不急不缓地劝梁浩辰：“归鸿前辈说得对，浩辰，刚刚你确实不应该那么说漆临前辈，怎么说，这两位都是我们的前辈，你就道个歉吧。”


    见梁浩辰在他的话下，原本有些缓和的胸膛再次激烈起伏时，他眉眼稍稍舒展，假模假样：“这样吧……”


    张星奇转头看向漆临，嘴角扬起一个非常温和的笑容，“漆临前辈，刚才浩辰的话确实有些不尊重您，那我替他……向您道个歉吧。”


    这谦逊的语气落在梁浩辰耳朵里，却不讶于一个惊天炸，弹，把他气得够呛。


    “张星奇，你搞什么鬼？”他不理解，“你为什么要代替我道歉？我什么都没有做错，我不道歉！”


    张星奇笑了笑，一脸无奈，看梁浩辰这表情就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好了，浩辰，我知道你只是情绪激动，并没有诋毁漆临前辈的想法。”


    “漆临前辈，您看……浩辰他现在脑子有点不清醒，要不，您就原谅他吧？”他劝完梁浩辰，又“劝”漆临。


    那语气听起来倒像是真的在劝架。


    可其他人不傻。


    漆临冷哼：“得了吧，您这声前辈，我可当不起哈。”


    “再说了，您这是替人家道歉呢，还是拱火呢？”他的语气可以说很讽刺。


    话被漆临撅回来，张星奇一点也不生气，脸上的笑都没变，弯了弯嘴角，继续说：“漆临前辈，您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只是希望我们能尽快讨论出一个大概来，毕竟再怎么说，我们都是一个组的，让其他组看笑话多不好啊。”


    漆临“啧”一声，没说话。


    一口一个前辈，谁还不知道是在提醒他和归鸿，他们俩年纪大了，又有经验，不应该和新人计较。


    还用“一个组”这种话来绑架他，好像他不接受对方的道歉，就拖累了整组的进度，是罪人一样。


    漆临懒得和这两位脑子不好使的组员计较，懒洋洋开口：“嗯，没事就继续分位置吧。”


    叶晖的眼神从张星奇说话开始，就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


    他百分之百敢肯定，都是张星奇搞的鬼。


    这家伙在踩队友上位呢。


    只是不知道张星奇的好队友，梁浩辰，到底有没有看出来他的的心思。


    梁浩辰气不打一处来，他还什么都没说，张星奇这家伙已经帮他安排好了。


    这会听到漆临的话，他臭着脸说：“归鸿，我要挑战你。”


    好吧，叶晖收回视线。


    很显然，这家伙一点也没看出来。


    就这智商和易怒的性格，难怪会被张星奇玩弄于股掌之中。


    简昀也是这么想的。


    他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没想到他们组竟然会为了一个位置吵成这样。


    不过，让简昀咋舌的是张星奇的话。


    可能是他戴了有色眼镜，张星奇的话不管怎么听那意思都不对。


    连他都听得出来，可以说这意图有多明显，偏偏梁浩辰这家伙一点都没听出来，言语中还把张星奇当成自己方可以信任的人。


    梁浩辰的愚蠢，让听了他诋毁漆临的话想要生气的简昀一行人，都不忍心了。


    甚至还生出来一股同情。


    简昀小声和沈楚月嘀咕：“楚月，你说他是真没意识到，是假没意识到？”


    沈楚月摇头，看梁浩辰的眼神里带有一点怜悯，“可能是真的吧。”


    不过，这场闹剧到这里差不多结束了。


    简昀几人看这里好像不需要他们的样子，寻思他们要不要先撤回去。


    归鸿自然不会让担心他们情况，过来看的朋友们就这样离开。


    他看了张星奇和梁浩辰一眼，“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们对位置分配有任何不满，我奉陪到底，就这样吧。”


    说完，他直接偏头对简昀他们说：“我们走吧。”


    简昀和漆临几人对视一眼，默默跟着归鸿的步伐往门外走。


    一打开门，原本聚集在门外试图看热闹的一群练习生立刻四处散开，装作若无其事四处看，就是不看他们。


    归鸿走在最前面，目不斜视，简昀他们不紧不慢跟他在身后。


    叶晖和周奕森莫名其妙混进了几人的队伍中，迎接那群练习生们奇怪的眼神。


    “……”叶晖自己也很奇怪刚刚为什么要跟过来？


    跟都跟过来了，中途离开又太怪了。


    他抿了抿唇，又想起刚刚张星奇那听起来很奇怪的话。


    不由顿住，他本想悄悄把这件事告诉简昀，但现在看，他应该暂时找不到机会和简昀单独相处。


    不过，反正他们经常一堆人走在一起，告诉他们，应该没事吧？


    叶晖跟着他们走出练习大楼后，眼看要经过张星奇找他谈话的地方。


    他忽然叫住简昀。


    “简昀，你等一下。”


    叫的是简昀，回头的却是所有人。


    他们好奇地看叶晖，不知道叶晖要说什么。


    “……”被这几双眼睛盯着，叶晖一时间愣住。


    嚯，这几人关系是真好啊。


    “叶晖，怎么了？你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吗？”简昀问。


    叶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描淡写，“昨天晚上张星奇过来找我，问我要不要和他一起炒CP。”


    “嗯，然后呢？”简昀点点头，不明所以，“那你答应了吗？”


    虽然这种事情听起来有点离谱，但因为提议的是张星奇，众人又觉得可以理解了。


    “没有，我想告诉你们的是，”叶晖摇头，“你们一定要小心张星奇。”


    “我怀疑梁浩辰会这么做离不开张星奇的撺掇。”这虽然是猜测，但总感觉和真相十分接近。


    “他昨天提到到了你们好几次，认为你们的做法也是在炒cp，所以想要效仿。现在他在归鸿组里，还不知道之后会做出什么事来，所以，你们要小心他。”


    “这……”简昀没想到叶晖会告诉他们这件事。就算不说，对叶晖也没有影响，但他还是说了。


    简昀弯了弯眉眼，嘴角扬起笑容，“谢谢你啊，叶晖，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呢。”


    “嗯……不用……嗯？你说什么？”叶晖下意识回答不用谢，说到一半才反应过来简昀说了什么，表情直接一僵，眼神呆滞。


    就连归鸿也好奇看简昀，瞪圆了眼睛。


    简昀，你说话都这么直白的吗？


    “我说，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不会告诉我这个事呢，”简昀笑着重复一遍，尾音有些调皮的往上扬，“没想到你会告诉我～那是不是说明你没有讨厌我呢？”


    “……”


    这是什么问题啊！


    这样的问题是可以问的吗？！


    这是节目组可以播出的吗？！


    叶晖整个人像卡住了一样，大脑直接宕机，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不是……没有……”他的嘴巴张张合合几次，都没有吐出一句完整的话。


    但是即便能说出话，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过了一会，他盯着简昀亮晶晶的眼睛看了一瞬，放弃挣扎，把脸别开，“嗯，我没有讨厌你。”


    他确实不讨厌简昀，他只是嫉妒。


    所以他的话没有说错。


    简昀却像是没听见一样，特别坏心眼追问：“嗯？叶晖你说什么呀？我没有听清～”


    “……”第一句话都说出口了，重复一遍也不是难事，叶晖闭着眼睛加大音量说，“我说，我没有讨厌你。”


    “耶～”简昀比了个耶的手势，随后眨眨眼睛，把手往叶晖眼前一伸，像是要和他握手。


    “那我们现在能算是朋友了吗？”


    他的声音带着青少年特有的干净，甚至还因为没到年龄，尾音有些奇怪的上扬。


    那双盯着叶晖的眼睛更是亮得不可思议，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叶晖看，似乎叶晖的答案对他来说十分重要。


    叶晖垂了垂眼睑，简昀伸出来的手指近在眼前，他只要把手搭上去，就能搭上这一群A班的练习生。


    他的想法很不纯粹，但眼前的这个人很纯粹。


    他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把手搭上去，但又不忍心让他失望，只道：“我们……是朋友。”


    第40章


    简昀见叶晖不愿意和他握手，伸出去的指尖停顿一下，眼神也有瞬间的失落。


    但他随即反应过来，不止没把手收回去，反而继续往前伸，几乎要伸到叶晖那边，就差没强行握住叶晖的手。


    不过也快了。


    下一秒简昀的手腕一翻，就抓住了叶晖的手。


    “都是朋友了，怎么能不握手呢？”简昀挑了挑眉，眉眼一弯，漾出让人心生好感的笑容，灿烂又自然，“是吧？”


    话里带着少年人才有的强势和理直气壮，十分坦荡。


    叶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简昀强行握住手。


    他垂眼，视线落在那只紧紧扣住自己的，简昀的手上。


    简昀的手不算大，却很细长，指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能看到透着粉色的指腹。


    再仔细看，还可以看见简昀中指上的那层薄薄的茧子，显然是常年握笔和书写留下的痕迹。


    他的眼神在那个小茧子上停顿几秒，眼睫轻颤。


    他说让简昀他们小心张星奇，因为张星奇对简昀他们一行人做出了很恶意的猜测。


    但……他自己不也是吗？


    不也是在不了解简昀的时候，因为先前的纠纷，对他妄加猜测。


    无论从开始，还是现在，简昀都没有变。


    都是一样的热忱和坦荡。


    戴着有色眼镜看人的是他。


    想到这里，叶晖的呼吸微滞，不自在地挪了挪手指，想要挣脱简昀的手。


    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简昀的问题，只能像个木头人一样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不信简昀没有看出来一开始他的不喜，但简昀轻而易举接受了“自己不一定会被所有人喜欢”的事。


    并试图朝他递出橄榄枝，缓慢地把手身在他面前，说出“朋友”的字眼。


    “真是麻烦……”叶晖低声说。


    然后避开许嘉彦和简昀期待的眼神，别扭地丢下一句话，“反正你们要小心张星奇，就这样吧，我先回宿舍了。”


    转身的动作快得像是落荒而逃。


    “啊？我们有这么可怕吗？”许嘉彦不解。


    但一直注意观察叶晖的简昀却看到了他脸上别扭的表情，心情很好地点头，还有心思逗许嘉彦：“嗯，嘉彦，你真的很可怕。”


    “……瞧瞧瞧瞧，有人这就不认账了，我这是为了谁啊！”许嘉彦说得特别夸张，转头和其他人“告状”，“诶诶诶，你们快来看啊，简神欺负人了。”


    其他几人可没管许嘉彦，见叶晖走了后，几人也跟着往宿舍的方向走。


    不过，玩笑归玩笑，叶晖说的话还是引起了他们的重视。


    林淮阳问归鸿：“归鸿，你们怎么吵起来的？”


    说到刚才的争吵，归鸿的心情就不明朗，但还是回答：“一开始大家都在正常分定位，选同一个定位的练习生就互相battle，其他人投票来确定。”


    “那这也没毛病啊。”许嘉彦插嘴。


    漆临耸肩，提起梁浩辰的语气依旧不善，“规则是没毛病，但架不住有人不遵守规则，梁浩辰、李一铭和张星奇，他们三个人轮流和归鸿从舞担比到c位。我提议大家一起比试分开投票，但他们三个都不让，说我站在归鸿这边，其他两位也不一定能公平投票。”


    “？”简昀几人脑袋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这不就是耍赖吗？归鸿的精力是有限的，他们三个轮流来是不是太无耻了。”简昀皱眉。


    漆临继续：“是咯，我说这样不合理，梁浩辰就炸了，说归鸿是不是怕了。”


    “……”


    漆临本来还想说：“更无语的是——”但他看大家担忧的目光和归鸿的表情，又把想要说的话给咽了下去，换成“梁浩辰两次比两次输，输了开始说不公平。”


    他冷哼一声：“还说什么‘A班练习生欺负人’，然后的事你们就都知道了。”


    他们几人围观的结果很无语，没想到，这事得过程也这么无语。


    梁浩辰这个智商……和谁比都像是在侮辱对方。


    林淮阳提到关键：“你们觉得是张星奇撺掇的可能性有多大？”


    “百分之一百，张星奇和梁浩辰他们两是一个宿舍的，相处时间那么长，梁浩辰又是冲动的性格，就算被张星奇撺掇了，恐怕也分不出来。”漆临说得斩钉截铁。


    沈楚月担忧道：“那归鸿还有漆临，你们怎么办啊？接下来还有半个月呢……”


    “对啊，接下来你们还要相处半个月，要是这两位一直不配和，你们的舞台怎么办？”许嘉彦也想到了这一点。


    就连章文钰都忍不住接话：“如果正常练习，他们不配合，也会耽搁你们的时间；如果区别对待，则要小心恶意剪辑引起的舆论。”


    哪怕他们是直播节目，也逃不过恶意剪辑。这个恶意剪辑并不是说节目组，而是一些营销号会截取直播中的片段，删删减减再拼凑成一个完全不同的故事在网上肆意传播。


    他们在拍摄基地收不到外面的消息，天然就落后一步。况且，如果没记错的话，他们几人中只有林淮阳和许嘉彦两人签了DH公司，其他人都是个人练习生。


    他们不知道张星奇和梁浩辰有没有公司，但这边他们没有公司节目组热度正当红的话，保不齐会有其他节目组眼馋这个热度过来分一杯羹的，发一下明难财。


    所以区别对待的风险很大。


    但让他们就这么忍了，也太憋屈了。


    漆临一咬牙，就要开口。


    归鸿却拉住他，在小伙伴们担忧的目光中点了点头，开口：“你们不用担心，我有办法。”


    归鸿只说有办法，但并没有说办法是什么，就是暂时不想说的意思。


    几人也没有在这件事上面纠结，顺势换了话题。


    “你们说，投票通道里，我们能拿到多少票数呢？”这个问题无疑是大家最关心的问题。


    所有人都沉默了。


    就连知道自己最后一定能出道的简昀，此刻心里都没底。


    他们到底能有多少票数，又能在这些练习生中排第几名呢？


    因为这个问题，回到宿舍的几人都有些辗转难眠。


    他们心中的想法，节目组是不知道的。


    但节目组这会儿也在讨论，要拿张星奇怎么办。


    那天晚上，张星奇找叶晖说的那些话已经被技术组还原出来，文本被送到导演和副导演这些人手上。


    当他们看到张星奇说的“这个地方的摄像头出了一点小问题”的时候，那眉毛直接一跳，看都不敢看杵在门外那些穿制服的大汉们一眼。


    立刻眼观鼻鼻观心，正经讨论起来。


    林导先定调：“张星奇对各种小动作你们也看到了，节目组是容不下他的，但问题是如何合理的把他淘汰掉。”


    技术组组长从技术方面提出建议：“直播系统的镜头，我们这边没有权限改动，那票数的权重呢？”


    直播节目就是这一点不好，够真实，但也加大了节目组后期的难度。


    策划却提出：“虽然我认为张星奇不一定有很多粉丝，但一旦粉丝组织起来计算每一个粉丝投的票数，自然就能察觉出我们的动作，这样暴露的风险太大了。”


    这也确实有点问题。


    剪辑组却开口：“一个练习生能不能火，归根到底，一看实力，二看颜值，三是剪辑。就张星奇说的各种话完全可以剪辑出来，让营销号扩散，降低大家对他的第一印象。”


    她娓娓道来：“还可以在一公小组测评，加入练习生们的□□，放大张星奇性格的缺点。固然有网友喜欢看男团学，但在整体都是和谐的氛围下，他们会反射性讨厌破坏这种氛围的人。”


    不得不说，这条路可行性最高。


    众人思考了一下，认为完全可以这样行动。


    不过，策划忽然冒出一句：“万一网上的乐子人或者有谁，让他卡位不被淘汰呢？”


    林导扫了一眼门外，没说话。


    如果都到比背后的程度，那他们更不会怕了。


    毕竟……张星奇背景再厚，也厚不过他们节目组啊。


    看见林导的眼神，其他人恍然。


    差点忘了他们节目组的大杀器，有这些人在，他们还怕什么。


    所有人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林导沉吟几秒：“那行，张星奇这事就这样定了，其他练习生的投票有没有异常？”


    技术组组长立刻调出各位练习生的票数排名，和实时数据。


    “目前来看，没有发现异常幅度或者刷票，不过，有一个奇怪的现象。”


    “嗯？”


    组长哭笑不得：“我们用的实名制投票，系统后台增长了很多年龄较大的新用户。”


    林导摇头，“既然没有异常数据，那技术组你们就持续关注吧。”


    “年龄比较大的用户暂时不用去管他，”他语气一顿，“但是能定位到投票人的话，记得关注他们的消费数据，如果能确认是未成年人操作，一定要单向封禁未成年及有关联的其他成年人的账号。”


    “收到，我们会密切关注这点。”不止是技术组，其他小组也一脸严肃。


    “那行，今天就到此为止，大家回去休息吧。”林导挥挥手，宣布散会。


    等工作人员都离开办公室后，他才捏了捏眉心，一脸疲惫。


    直播节目难就难在这一点，连淘汰人都要想个合理的借口。


    不过好在这种事情用不着他操心，他要关注的只有简昀，只要简昀不受影响，其他一切好说。


    叹过气后，该上报的还是要上报。


    在报告中，林导特别强调张星奇这位练习生的各种操作，试图引起上层的注意力。


    但其实压根用不着林导这么写，上层早就注意到了这一点。


    这件事甚至都不用让任世安知道，沈建恒他就能拍板决定。


    他看都没看节目组递上来的各种报告，翻开第一页就合上，指令立刻下达。


    “明日繁星节目组的基调是展现青少年的风采，不符合这个基调的人，直接淘汰。”


    他可忙着呢。


    计划的三个阶段，现在第一个阶段那些专家学者都还没有召集齐，可以预见，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要忙碌这件事。


    简昀那边他看了。


    小家伙现在开开心心练舞呢，朋友也越交越多，看起来很自在，也用不着他多操心。


    于是沈建恒把更多精力放在了真正棘手的事情上。


    这个时间点，不少教授都在国外参加各种学术会议，暂时让他们放下手头的工作回国，需要一定的时间。


    但他们这边研究出来的资料又实在重要，那些资料需要更多的学者参与解析，即使难度大，也得推进。


    时间不等人啊。


    而一旦能源局那边有动静，他们部门也要协助。


    不止是治安的要求，更是要关注有没有心怀不轨的人入境……


    这些事情可比要不要淘汰一个不知道是谁的练习生重要得多。


    把指令下达后，沈建恒便没有再管，全身心投入到领导的电话中。


    林导那边收到了答复后，总算把心放了回去。


    不管怎样，有答复就说明领导在关注。


    而且那个回复说得很清楚，张星奇的结局已定。


    接下来他们只要看住张星奇，至少在这半个月不能做出影响到节目组的事情。


    林导也终于可以休息了。


    第二天，一公的训练照常进行，导师们轮流去各组巡视。


    简昀和沈楚月还以为要在过几天的小组测评里才能知道归鸿说的办法，没想到就在这天上午，季颂老师过来指导时，就知道了。


    因为季颂指导A组时顺带点评了一下同首歌的另一组成员的进度。


    事实上，季颂一进A组练习室便发现，两组间不同的氛围实在明显。


    A组这边有序讨论，早早把讨论出的方案给他看了一遍。


    看了这几人的想法后，即使是这首歌的原唱也不得不感慨，他们在其中加入了自己的经历，比盲目的模仿更适合自己。


    但知道这几人还没有分定位后，季颂不得不提醒他们：“这首歌你们改编的方向很合适，但你们part分好了吗？”


    几人诚实摇头。


    季颂简直没话说，“所以你们昨天一天光想着怎么改编了？位置和词都没分配好？”


    几人点头。


    “……”季颂都快要被这几人的反应给气笑了，“在团体中找到自己的定位是很重要的事，改编的进度可以交给编曲和编舞老师关注，你们现在先分好位置再说。”


    沈楚月见状，出面解释：“季颂老师，我们准备按照每个人的适配程度分配位置，再说，歌曲还在改编中，现在分完说不定还要重新再分一次。”


    “再分一次那也要分，这种事情不要嫌麻烦。”季颂的声音比往常低了一个八度，语气也有一些严肃。


    “分part这种事，你们不能等着歌曲改编完了之后再临时决定，”他看了一眼几位练习生，想到刚刚他们热火朝天的讨论氛围，虚虚叹气，“一首歌，哪怕你们改编的再好，但如果你们每个人的定位不清楚，词曲没有分配好，上了舞台，也不一定有好的效果。”


    “你们现在的任务不是‘创作’，而是‘表现’，创作当然重要，但一公舞台是你们第一次公开亮相的舞台，你们的定位影响到之后观众对你们的判断。”话有点重，但季颂现在不说，还真怕误了这几个孩子。


    “所以，你们谁是主唱，谁是主舞，谁是主rap，谁又是c位，这些如果你们自己都不清楚，怎么能让观众对你们有清醒的认知呢？”


    几人被说得一愣。


    沈楚月抿了抿唇，还想解释什么，却被季颂打断：“当然，我不是说你们做得不对，你们的改变方向确实很好，舞美和服装设计也都拿出了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但这不应该是你们的重心。就连B组，你们都知道B组练习生昨天吵了一架吧。”


    说到这里，季颂的语气缓了缓：“B组那边有归鸿在，今天都已经分好定位了，再这样下去的话，你们的进度都比不上B组了。”


    啊？


    完全旁观了昨天B组争执的简昀和沈楚月懵了。


    归鸿的速度这么快吗？这难道是归鸿说的办法？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因为季颂老师紧接着又说：“这首歌是7人组，你们打算轮c，那就更要早点规划，看看谁负责哪一块，到时候改编版出来后，也能很快承接上，而不用再重新适应。”


    说着，季颂拍了拍手：“你们的时间不多了，三天后就是AB小组测评，小组测评导师们会根据你们的表现，看谁的位置不适合，再把你们放到合适的位置上，所以，即使你们这时候定位有些错误也没关系，导师们还会帮你们调整。”


    “差不多一周左右，会去一公的舞台上彩排一次，到那时都有调整的机会，所以你们不要害怕出错，怕的是你们一直选不出来。”


    “好了，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你们整个组的氛围都很好，我也很看好你们，所以，你们看千万不要在这件事情上栽了。现在我有时间，你们直接分part吧。”


    季颂直接给A组安排了任务。


    被这一番话点醒的不止是练习生，还有弹幕。


    [卧槽，我悟了，我说怎么A组和其他小组看起来不在一个画风呢，原来他们步骤错了！]


    [啊，季颂说得也对，分位置确实很重要，我怕是被这个氛围冲昏了头脑]


    [还好季颂老师指出了他们的问题，不然他们还真的要等到改编版本出来之后再分定位，那就太迟了，我是真的很看好A组，这氛围和整体实力都比B组好太多了]


    [确实，要不是有归鸿和漆临，我敢打赌，其他人绝对会被淘汰]


    [难道有他俩，其他人就不会被淘汰了吗（狗头）]


    [话说，有没有人注意到季颂说的B组已经分好定位了这件事？]


    [前面的，你去B组看就知道了，我就不剧透了]


    简昀看了看其他组员，问：“那，我们谁先开始？”


    沈楚月主动接茬：“我先把，我选主舞，有想要竞争的都可以来，我们battle，让季颂老师做裁判就好。”


    “嗯，我也是，我选c位，有想法的都可以站起来，这不是谦让的地方。”简昀点点头，也跟着说。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说出自己想要竞争的位置。


    于是，A组迎来了比其他小组迟来一步的小组位置竞争。


    不过，可能是听了季颂的话后，好几个练习生都觉得很对，也想要观众注意到自己，每个位置都有好几个练习生一起竞争。


    但总体来说，A组成员有了昨天的讨论，关系比其他小组成员的关系好一些，竞争虽然激烈，但攻击性不强。


    再加上一定的实力差距，最后的结果和他们一开始想的相差不远。


    C位：简昀


    主唱：彭明煦


    主舞：沈楚月


    主rap：叶晖


    其他几位是副唱副舞和副rap


    看到这一幕，季颂才欣慰道：“这才对嘛，分好定位后，这首歌你们才算真的开始呢。”


    简昀看季颂老师恢复了之前的温和，趁热打铁提问：“季颂老师，作为原唱，你有没有什么建议要给我们呀？”


    “那你可问对人了，”季颂挑眉，表情带有一点自己都没有发现的骄傲，“真要说建议的话，还真有一个。”


    其他几人听闻，立刻竖起耳朵认真听。


    “这首歌的舞蹈为什么现在还会被拿出来播放，甚至时不时上个热门呢？”季颂抛出问题。


    “整齐。”听了这首歌不知道多少次，舞蹈也不知道练了多少回的沈楚月下意识回答。


    季颂冲沈楚月竖起大拇指，夸奖道：“没错，沈楚月说得对，这支舞蹈是刀群舞，而刀群舞最重要的特征就是整齐，整齐度也是你们成团以后每一支舞蹈必须要追求和做到的第一要素。”


    “所以，如果你们真的想表演好这首歌，跳好自己部分的舞蹈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你们7个人能不能跳得整齐。刀群舞很考验团队的默契，你们的练习时间注定比不上我们团，但我对你们的希望是一样的。”


    “这首歌的难度很大，你们愿意选择这首歌，我还是很惊讶的。但既然你们选了这首歌，就要好好跳，我可不想看到我参加的节目里，有成员选了我团的歌，还没有跳好，到最后丢脸的可是我这个导师。”季颂说着还开了一个玩笑。


    但其他人可不敢把这话当成玩笑来听。


    他们已经看过这支舞蹈很多次了，即使自己已经能够顺下来，但完全不能保证7个人合舞会很有默契。


    “行了，我就说这么多，接下来你们自己练吧，我去其他练习室看看。”季颂把压力给到A组成员后，拍拍手走人了。


    留下七个人在练习室里互相沉默。


    “那我们现在……？”简昀率先打破平静。


    “练吧，一点一点扣细节，同时关注编舞老师的进度，改编后的舞蹈出来后第一时间试跳，再看哪个更适合我们。”


    简昀问：“那就按我们选出来的位置参照歌曲的队形从头开始对动作？”


    “嗯，没问题。”


    “我先设置好摄像机，把我们的表现录下来，事后一点一点扣。”简昀乖乖打开摄像机对准镜子。


    随后，七个人按照定位在镜子前排好队形，音乐声一响，便开始第一次合舞。


    第一遍，“重来，后面队形乱了。”


    第二遍，“这段彭明煦你抢拍了。”


    第三遍，“再来，我动作没做到位。”


    第四遍，“继续，陈泽，你有个地方没跟上。”


    第五遍，“继续，情绪断了。”


    第六遍，第七遍，第…遍……


    所有人都累得不行，又一遍音乐结束后，都气喘吁吁地瘫在地板上。


    “不行，这样下去怎么都不对，越练越累，”简昀的眼神都开始涣散了，却还是坚持从地上爬起来，“再连一遍，我就不信我们跳不下来！”


    沈楚月默默灌了几口水，一喝完便站起来，“嗯，再来。”


    其他人累归累，但是听了沈楚月的话，也跟着爬起来，重新排好队形。


    练习室里汗水和粗重的呼吸声并飞。


    看得网友都累了。


    [有没有人数这是第几遍了啊，我都看累了]


    [第十三还是十四遍了吧，我也忘了，他们精力好好啊，我一遍下来就得瘫]


    [也不是精力好，他们真的很想表演好这个舞台]


    [其实他们也很累，我看简昀都有些发颤了，但每个动作还是坚持做到位，真的太强了！]


    [沈楚月也是，他的头发都快湿完了，这群人也太拼了]


    [不拼不行啊，一公可是他们第一次亮相舞台，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观众都要拿出最好的状态。]


    [不止是他们拼，B组也是一样的，季颂在B组也说了刀群舞的要点，所以就看两组最后谁跳得更整齐，完成度更高了。]


    是的。


    同一首歌，不同小组，AB两组究竟哪组能赢。


    这是所有练习生和网友都关注的问题。


    时间也在大家没日没夜的练习中过去了，很快就到季颂说的小组公开测评舞台。


    所有小组也将第一次看到对手的进度和表现。


    越来越接近正式上台的时间点，所有的练习生就更紧张。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