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在河边走，从来只有她放鱼钩的份，今天被倒打一耙的事情传出去，她以后在江城还怎么混？


    尤其是被乔知之知道，她就更混不下去了。


    今天这硬上弓的霸王，她还就当定了！


    她双手固定在岑冬樾脸颊两侧，坐在他腿上俯视着他问：“说，亲还是不亲？”


    面前人眉眼一弯，眼神里尽是玩味，“先说清楚，是亲，还是吻？”


    趁岑冬樾不注意，她猛一俯身，双唇与他薄唇轻贴一下，飞速抽身，还得意说：“我管你是亲是吻，我想亲就亲！”


    一直松松握住后颈的大掌忽然用力，把她推倒自己面前，却在马上要吻上的分毫之间停住。


    男人声音低沉，“可是我想接吻。”


    鼻尖暧昧磨蹭，唇瓣欲贴未贴，耳边一声刺耳猫叫，吓得二人霎时分开，大眼瞪小眼相互望着，脸上齐齐浮现问号。


    夏怀民那副小身躯，爆发出的已经不是叫，而是嚎。


    鬼哭狼嚎！


    夏成熠扭头看向声音爆发处，小猫咪正用身体反复蹭着墙角桌边，而且叫声比平时更嗲更甜。


    叫着叫着，还跑到岑冬樾脚边，用身体蹭着岑冬樾的裤管。


    岑冬樾弯腰帮它摸背顺毛时，还主动翘屁股，怎么看都觉得不像是正常状态下的夏怀民。


    毕竟身负中华田园猫血统，平时被摸两下倒还好，摸久了就会化身赖皮蛇，张牙舞爪回首咬人，脾气差得很。


    她从岑冬樾腿上蹦下，低头打量着在地上不停翻滚的小猫咪。


    “岑冬樾，它怎么了？”夏成熠问，“长虱子了？你没定期驱虫吗？”


    岑冬樾摩挲着下巴，一副名侦探思考状，先是走到夏怀民的饭碗边看了眼，又掰着手指算了算，看得她莫名心惊。


    她扯了扯岑冬樾的袖子，“你实话实话，怀民它，是不是病了？”


    岑冬樾挠了挠额角，笑得有些为难，重重一叹后道出事实，“她，到年纪发情了。”


    夏成熠：“……那怎么办？”


    岑冬樾：“找只公猫□□。”


    “它才多大，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就一定要当这个妈吗？”


    夏成熠自言自语着打开手机搜索框，几分钟后噢了一声，露出了个恍然大悟的表情，看得一旁的岑冬樾心里直发慌。


    一周后，他的发慌得到了证实。


    “道理我都懂，你就非得选今天带它来绝育吗？”岑冬樾抓狂道。


    许是对医院一直没什么好印象，夏怀民自进了医院，就把头插进了他胳臂和腰之间的缝隙，cos一只无人在意的黑色鸵鸟。


    夏成熠还在填着夏怀民的入院登记表，头也不抬，话里只有理智。


    “我查过了，绝育最好的时候就是发情期结束那几天，不赶紧绝育，它又得鬼哭狼嚎了。我就问你，这周你睡过一个安稳觉吗？”


    “可今天，”他抿了抿嘴，咬着牙说，“是我生日啊！”


    “我知道啊，生日快乐？”


    夏成熠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看得他窝火。


    道理他都懂，因为她没说错，母猫发情期不能绝育，而距离下一个发情期也不过几天间隙，今天确实是个好日子。


    风和日丽，天朗气清，秋高气爽，还是周末。


    但就是很生气。


    让岑冬樾更生气的是，他实在是小看夏成熠对他的不在意。


    因为她把登记表递给护士后，还特地转头问：“为了让你有点参与感，要不要我争取一下买一送一，绝一个送一个？”


    “我谢谢你啊！”


    生日礼物还没收到，他先送去出一个白眼。


    夏成熠扑哧一笑，朝他伸出双手，一副要抱抱的姿态。


    他朝怀里努了努嘴，示意小猫咪刚被抽完血，现在正害怕着，他不方便给她抱一个。


    夏成熠回敬他一个白眼，“少自作多情，谁要抱你？我是说怀民给我抱！”


    “它也没有很重，又没压倒我的手，我抱着就行。”


    岑冬樾还在因为夏成熠突如其来的贴心而感动，就闻她说：“岑总，你真有点自作多情了，我是打算提前抱着，待会儿护士来取猫的时候我好演！”


    “演什么？”


    夏成熠连啧了好几声才解释：“一看你就没做功课，只要演得足够不舍，猫手术后就不会觉得主人是故意伤害自己，反而还会因为主人救了自己，和主人更亲近。”


    脸上划过一丝心虚，她还不忘找补，“你也知道的啦，最近忙着翻资料找证据，我都没什么时间好好和怀民玩逗猫棒了。”


    “你这种假妈，和那种常年在外，回家了才记得自己有个孩子，拿礼物在孩子面前狂刷脸的母亲，有什么区别……”


    夏成熠嘿嘿笑着，还是从他怀里接过夏怀民。


    也确实如他所料，夏成熠演得七情上面，一副和小猫咪难分难舍的样子，松手时好似猫是被护士抢走一般，嘴里还念叨不停。


    “不，请你们不要伤害怀民！”


    “小猫咪做错了什么？它是无辜的！”


    悲痛神情消失在手术室门紧闭的一瞬间，岑冬樾看着夏成熠宛如会戏法般，脸上表情说变就变，此时正朝他勾唇笑笑。


    “走，岑总，现在到你了！”


    他双手护在胸前，警惕道：“到我什么？我没有绝育的打算！”


    夏成熠亮出她皇帝的新表，还特意点了点，“你看，现在已经四点半了，开车去我预约的餐厅，刚刚好！”


    原来她记得。


    还特地预约了餐厅。


    岑冬樾强压下上勾的嘴角，跟上夏成熠的脚步，“这次不给我绝育了？”


    “别高兴太早，说不定餐厅有这项服务呢？”


    谁好人家餐厅的服务这么见鬼？


    他信她个鬼！


    餐厅名叫望江阁，听着很高大上，还需要预约，其实就是家坐落在江边，专吃荆楚菜的小餐馆。


    走进门时，鬓间已见几缕白发的老板还熟络和夏成熠打招呼：“小夏，有段时间没见你来啊！”


    “换地方上班了不太顺路，这不是带朋友来了吗？”说完，夏成熠还看了岑冬樾一眼。


    岑冬樾对着老板颔首笑笑，跟着夏成熠进去。


    二人来得早，选了个靠窗位置坐下，正好对着夏成熠喜欢的日落方向。


    夏成熠连餐牌也不翻，更不管有没有，随口就点了三菜一汤，甚至连不要葱也没说。


    不难猜测，夏成熠是这里的常客。


    可女生一般不都喜欢网红店吗？


    再不济也是西餐厅。


    这家看上去开了超过二十年的家常菜馆，怎么会在她的考虑范围里？


    他看着对窗发呆的夏成熠笑了出声。


    他喜欢的人就不可能是一般人。


    “笑什么？”夏成熠斜瞥着他，“岑少爷不习惯来这种小餐馆吃饭？我跟你说，这老板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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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绝活在身上！”


    岑冬樾摇头，“没有，我只是想起在德国读书时，一家开在学校旁边的餐厅，是一对老夫妇做的传统德餐，和这里氛围很像，有机会带你去尝尝。”


    “好啊，有机会的话。”


    见老板拿着手写菜单进了后厨，夏成熠压低声音问：“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我爸救援失职那件事吗？”


    他点点头，夏成熠看了眼后厨方向，抿了抿嘴继续说：“老板的男朋友，就是当时跳楼的人。”


    岑冬樾一愣，“你来这儿光顾不怕吗？”


    “当时我爸的事在宜城闹得很大，最后能平息，我爸还能顺利复职，就是因为老板主动找记者澄清。她是个好人，只是年轻时遇人不淑。”


    “所以他当时为什么要寻死？”


    “欠了一屁股的赌债还不起，说不想拖累家人，所以就……”


    夏成熠扯起一抹讽笑，“天真，他虽然没和老板领证结婚，但要债的人眼里只有钱，哪会管这些。要不是他们手上不干净被警察逮了，老板搬来了江城营生，这事说不定还没完没了了。”


    虽然不是什么美好回忆。


    但他喜欢夏成熠主动和他分享她以前的事。


    二人说话间，菜已经陆续上齐。


    原本空荡荡的餐馆只有他们这桌有客人，随着日落越近，又来了几桌，太阳消失在地平线时，餐馆里已经坐得满满当当。


    后边来的一桌客人赶了个凑巧，因为他们正好吃饱。


    买单时，岑冬樾先一步出了店门，把所剩无几的过道位置，留给要进来用餐的客人。


    等了许久不见夏成熠出来，回过头一看，她正和老板进行着一场推拉比赛。


    一来一回……


    N来N回……


    夏成熠成功扫码跑路。


    拉着他快步往车上走，见老板被其他食客喊住，夏成熠松了一口气，“还问我为什么不来，这架势，我敢来吗？”


    “你欠她钱了？”岑冬樾问。


    夏成熠：“不是，她欠我钱了。”


    她这才说起一年多前，借钱给餐馆老板周转生意的事，“我现在又不缺钱花，她儿子今年刚考上大学，正是花钱的时候！”


    上车后，夏成熠立马把刚才的饭钱给服了，又从后排座椅拿了个东西递给岑冬樾。


    岑冬樾一愣，脸上浮现出一丝惊愕，“送我的？”


    “不然呢？”她扬了扬，示意岑冬樾接过，一本正经道，“岑冬樾，生日快乐。”


    话说到这个份上，岑冬樾才接下礼物，打开看清是什么时，眉头不自禁微微皱起，看得她有些不知所措。


    “不喜欢？”


    “也不是，就是有点看不懂。”


    岑冬樾从盒子里拿出暗蓝色的玻璃瓶，打开后对着空气喷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感受后问：“味道是我喜欢的，只是，为什么送我香水？”


    夏成熠：“乔乔提议过让我送皮带领带之类的，但你不像左总经常穿西装，送你你又用不上，浪费钱。”


    “香水我就用得上了？”


    “这不一样。”她摇了摇手指，“这是让你一闻就能想到我，而且也是我喜欢的味道。”


    岑冬樾嘴边蓄着的笑意忽然冷下，“你给前男友也送过同款香水？”


    “你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夏成熠无奈道，“没有，只有你！”


    没有前男友，也没有其他男友。


    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