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舒立刻起身，声音急促：“出什么事了？”


    “皇后娘娘她吐血晕倒了！奴婢心里没个主意，特来请您过去！”


    “走！”洛云舒当机立断，立刻往外走，还不忘吩咐道，“桃喜，你去传话，让谢三立刻去翊坤宫！寒霜，你腿脚快，速去太医院，请孙院正！记住，要快！”


    “是！”桃喜和寒霜应的很爽快，立刻去忙碌。


    洛云舒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翊坤宫。


    翊坤宫寝殿。


    赵皇后躺在床上，面白如纸，就连嘴唇都没了血色。


    谢枕溪很快赶到，为赵皇后诊脉之后，切了参片交给棋书，放在赵皇后嘴里含着。


    之后，谢枕溪神色凝重：“皇嫂，皇后娘娘必须立刻离宫静养。不然，她的身子撑不住的。”


    “你先救治。其他的事情，容后再说。”


    “好。”谢枕溪立刻开始忙碌起来。


    没多久，孙院正赶到，为赵皇后诊脉之后，他和谢枕溪商议后，定出了一个稳妥的药方。


    洛云舒又问孙院正：“孙院正，依你看来，皇后娘娘的身子要如何调养？”


    孙院正叹了口气：“皇后娘娘的气血已经严重亏损，长此以往……”


    后面的话，孙院正不敢说。


    在宫里伺候的人，向来是不求无功，但求无过。


    洛云舒点点头，没有再多说。


    孙院正和谢枕溪退下之后，洛云舒看向棋书，问道：“母后今日遇上了什么事？”


    若是好端端的，赵皇后不至于吐血。


    她一向能稳得住自己的情绪。


    棋书神色谨慎，把伺候的人都遣下去之后才说道：“皇后娘娘依照和您的约定，跟陛下提起要离宫静养。陛下不许。在陛下面前，娘娘并未表露出丝毫的情绪，但是，回宫之后，突然就吐了血。”


    原来，竟是昭远帝不同意。


    “父皇为何不同意？”


    棋书摇摇头：“奴婢不知。皇后娘娘与陛下交谈的时候，奴婢并不在场。”


    洛云舒点点头，挥手让棋书去照顾赵皇后。


    若是不能离宫静养，稳住心神，依赵皇后现在这个样子，她撑不了多久。


    思来想去，洛云舒起身，直奔勤政殿。


    待说明来意后，昭远帝身边的大太监苏福海迎了出来：“太子妃娘娘，您请。”


    “有劳苏公公。”洛云舒客气了一句，随着苏公公的指引进了勤政殿。


    昭远帝坐在桌案之后，向来拿在手里的朱笔搁置在一旁，面色沉肃。


    洛云舒走近，规规矩矩地行礼：“儿媳见过父皇。”


    “免礼。你此来，所为何事？”


    洛云舒双膝跪地：“父皇，求您允准母后离宫静养。”


    洛云舒话音落下之后，周围一片寂静。


    昭远帝没有开口。


    洛云舒没有起身，等待着。


    许久之后，洛云舒才听到昭远帝清冷的声音：“理由。”


    “母后身子欠佳，再这样下去，她会撑不住的。”


    “她是皇后。”昭远帝的声音，不悲不喜。


    “父皇，在是皇后之前，她首先是一个人。太医诊断，若再这样下去，母后撑不过三个月。父皇，她才不满十三岁啊！她甚至还没有明曦大。求您看在她一向兢兢业业，恪守本分的份儿上，允许她离宫静养吧！”


    洛云舒言辞恳切。


    她是真的希望赵皇后能够活下来。


    至少，赵皇后不该在这样的年华早早逝去。


    “太子妃这话说得好生大气，不如，朕这个皇位，让给你来当好了。”


    昭远帝话音里，暗含怒气。


    洛云舒立刻道：“儿媳不敢。”


    苏公公也跟着跪下：“陛下，您息怒。”


    “国不可一日无君，同样的，国也不可一日无皇后。如今皇贵妃、贵妃之位皆空悬，若皇后不在，后宫该有何人主持大局？你想过吗？”


    这一刻，昭远帝的语气竟然有些和善。


    洛云舒并未被这短暂的和善所蒙蔽，她语气平和：“父皇，后宫的规矩摆在这里，即便母后不在，想必其他娘娘也能将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


    “那么，依你之见，何人能当此任？”


    “父皇，儿臣不知。”


    她只能不知。


    总不能随意点评后宫众位娘娘。


    这时候，昭远帝突然轻声笑了：“洛氏，往日里，竟是朕轻看了你。”


    “儿媳愚钝，不知父皇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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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何意。”


    “不知？你是在装蠢。朕不喜欢聪明人，但是同时，朕也不喜欢蠢货。你想讨好皇后，朕不反对。但是，触及到朕的利益，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父皇，母后的身子真的已经十分不好。若她继续这么点灯熬油下去，她撑不过三个月。可三个月之后，同样也是后位空悬，岂不是更加糟糕？倒不如给母后三个月的时间来休养，兴许三个月之后，她的身子就能恢复康健。”


    昭远帝冷笑：“你这话说得轻巧。若是三个月之后，皇后仍然缠绵病榻呢？”


    “可是，如果什么都不做，您将面对三个月之后后位空悬的困境。更何况，母后尚且年轻，若她在这个年龄早早逝去，只怕会有人将她的早逝与大齐的国运联系起来，这对大齐……”


    洛云舒的话尚未说完，就觉得头上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


    幸亏只是砸中她的发髻，步摇应声掉落。


    上面的珠子也跟着四分五裂，看起来无比惨烈。


    “父皇息怒。”


    “来人，传朕旨意……”


    昭远帝的话还没说完，外面就传来赵皇后凄厉的声音：“陛下，求您三思！”


    洛云舒猛然抬头看过去，这一看，她只觉得目眦欲裂。


    赵皇后身披斗篷，在棋书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这会儿，她的气色比晕倒的时候好不了多少。


    洛云舒看得心疼。


    但，赵皇后走的飞快，顷刻间已经在她身边跪下：“陛下，太子妃年轻，没经过什么事儿，故而见臣妾晕倒，才会这般慌乱。求您看在她少不经事的份儿上，饶过她这一次吧！”


    说完，赵皇后重重地叩头。


    洛云舒忙伸手去拦，被赵皇后大力推开。


    赵皇后接连磕了三个头。


    直起身子之后，她瘫倒在棋书怀里。


    却又强撑着跪好。


    洛云舒看得几欲落泪。


    昭远帝却是神色平和，他瞥了赵皇后一眼：“看来皇后的确是需要静养了。”


    “不，臣妾不需要的，臣妾撑得住。”


    昭远帝却不再同她说话，径直看向洛云舒：“既然皇后求情，朕可以给你一次机会。若你答应，朕可以允许皇后离宫静养。”